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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第 220 章
    贵妃和左相之子徐浅有染并且勾结在一起害死皇上,  现在皇上只是替身,是他们手中的傀儡。

    这一消息从南一直往北传,等传到皇宫和大臣们耳朵里时,  大家其实是嗤之以鼻的。

    这种毫无根据的桃花消息,也就是无知小民才会相信,真正见过皇上的人怎么可能相信

    皇上是替身傀儡当他们这帮子大臣都是傻子吗

    不过出于谨慎,左相回家还是仔细询问了儿子徐浅。

    徐浅十分诧异道“喜欢我的女人千千万,我为何要喜欢一个连面都见不到的贵妃”

    不是徐浅吹牛,  他就算没有左相之子身份,  只凭他那些艳词,  在坊间可是很吃得开的。上到六十老妪,下到十几岁少女,谁不喜欢他的诗词呢

    尤其是京中妓子,  都以能得到他的光顾为荣,听说江南妓子们也都等着他下江南游玩。

    哪怕他当初被贵妃惊艳过,  现在也早就忘了她的模样。

    十几二十岁的少女她不香吗他干嘛要对一个生过孩子的少妇恋恋不舍他又没有恋母情结。

    看儿子徐浅说得云淡风轻,左相也信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本性,  根本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借酒浇愁,  更不是因为求而不得才到别的女人那里寻求暂时的安慰。

    这种狗屁言论,  也只有女人或无聊到极致的落魄文人才会想得出来。

    左相一家子没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勒令儿子这阵子少出门骚包。

    但皇上这个被谣传戴了绿帽子的却十分放在心上。其实也不能怪皇上小气,  试问哪个男人大度呢,是不是

    皇上派暗卫到了徐浅房中搜寻蛛丝马迹。

    这些暗卫正经活不行,但干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是一等一的高手。

    他们也真是厉害,  竟然在徐浅书房中某一陈年不动的角落里,翻出来神似贵妃的画像。

    画像中,贵妃身着一身嫩粉色裙衫,  坐在秋千上笑颜如花,好似十分愉快地望着某个人,而背后正是左相府有名的开满了并蒂花的莫愁湖。

    当皇上拿到这副画时,他特别想撕个粉碎

    这就是那个嘴里眼里心里全是他的女人,这女人明明就是个骗子

    但皇上还是冷静下来,带着画来到了后宫中,他想给贵妃最后一个机会。

    后宫消息滞后,而贵妃又不是京城勋贵出身,前朝眼线甚少,所以很多消息她都是事后才能知道。

    比如她和徐浅的绯闻,满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她却还被蒙在鼓里,还是十一岁的儿子被人笑话了,回来跟她哭诉,贵妃才知道还有这种传闻。

    那一瞬间,贵妃眼里含泪,不是委屈,而是遗憾。

    虽然如今这日子顺风顺水,但她最怀念的竟然是在相府那一个多月。那时候她正青春年少,而徐浅也正风姿特秀。

    他望向她,看似云淡风轻,眼神里却满是爱意。这种感觉,在皇上这里永远体会不到,因为皇上永远高高在上,哪里懂什么深情。

    不过贵妃也是慌的,因为她怕皇上来责问她,所以这阵子她使劲浑身解数伺候皇上。

    好在贵妃没看出皇上对她的不满,只是时常听到对石家军和皇后的愤怒而已。

    今天皇上再次来她这里,手中还拿着一副画。

    皇上展开画卷,满面笑容“爱妃,来看看这是不是年轻时候的你”

    贵妃凑了上来,却瞬间楞住。

    这满满并蒂花开的莫愁湖,是她这辈子最想念,也是最求而不得的地方。在那里,她遇到了徐浅,也遇到了爱情。

    皇上看到贵妃眼中的潮湿和爱意,他一个巴掌打了过去“贱人”

    贵妃被巴掌打醒,她捂着脸跪地求饶“皇上,这不是您帮妾身画的吗为什么突然打妾身”

    皇上一把捏住贵妃的下巴,阴森森道“你向来喜欢诗词歌赋,莫不是喜欢背后那个男人吧这幅画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你会看不出来会当作是朕亲自画的”

    “好你一个下贱的女人,竟然敢给朕没脸,你说,老五是不是我亲生的”

    贵妃眼中全是泪水和哀戚“皇上,皇上您疯了不成您为什么要这么问妾身自进宫,可有出宫一趟可有外人来看过我一次您怀疑妾身,妾身拿不出证据反驳,可您不能怀疑咱们的儿子啊”

    “皇上,您记得咱们第一次相遇吗就是在莫愁湖边,您如芝兰玉树,如朗月入怀,一下子就撞击到我的心。”

    “亲身看到刚刚那幅画,就想到了那一次见面,心里满满都是欢喜,为何您突然变脸您告诉妾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妾身死也要死个明白。”

    贵妃跪着爬行,抱着皇上小腿,仰着头哭诉。

    看到贵妃满眼都是自己,都是情爱,皇上有一瞬间心软了。但想到这副画来自徐浅书房,心里的酸水又冒了上来。

    他指着贵妃“从此禁足宫中,没有我的命令,老五你也别想见到。”

    贵妃跌落在地,如秋风落花一般狼狈。

    她是喜欢过徐浅,但那也只是少女的梦而已,因为她更喜欢的是权势。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徐浅,而放弃宫中的荣华富贵。

    可是,这个心思,她又能跟谁说呢

    皇上离开贵妃这里,踌躇再三,还是去了冷宫。

    看着潮湿阴冷的宫墙,看着满地的枯萎落叶,皇上想到他第一次见到皇后时的样子。

    那时候皇后回眸一笑,比三冬暖阳还要明媚的笑容曾经让他怦然心动。

    而现在,二人早就分崩离析,只剩下仇恨而已。即使如此,看到冷宫情景,皇上还是心被针扎了一下。

    其实他何尝不明白,这辈子唯一不是为了他的权势而爱他的,只有皇后一人而已。

    可惜生不逢时,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心爱上这个女人。

    看着穿着破旧布衣的皇后坐在墙角仰望天空,皇上出声道“你,还好吗朕来看你了。”

    皇后听到皇上的声音,身子稍稍震动了一下,却又迅速恢复正常,依旧抬头望着天空,懒得看这个男人一眼。

    皇上心里恼怒,却明白错在自己,委屈着自己蹲在了皇后面前。

    看着皇后迅速苍老的容颜,皇上心疼之余竟然有一丝解脱。这样的皇后,配不上他呢,皇上心中如此想到。

    “皇后,你不要怪我,怪只怪你父兄,他们先不忠,朕也只能不仁。”

    皇后终于看了皇上一眼,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皇后冷笑道“皇上,您错了,您谈不到不仁,只是不义而已。从一开始,你就利用了我,利用了整个石家。”

    皇上驳斥道“其实我一开始,真的只是喜欢你这个人。”

    皇后笑了笑没再开口,这个男人呀,明明现在都没有其他人,还端着身份谎话连篇。

    算了,都怪自己当初眼瞎,看上这么个东西。

    皇上见皇后不理不睬,发狠道“你知道吗你娘家人终于反了,竟敢鼓动流民揭竿起义,可真是不自量力。”

    “朕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这冷宫你也没有资格呆着了,是喜欢酒还是白绫,挑一个吧。”

    皇后想了想便笑了“还是酒吧。我喜欢桂花酒酿,皇上能满足这点小小心愿吗”

    皇后的面容苍老了,但刚刚的笑容却恢复当初的明媚,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般单纯。

    皇上想起皇后曾经酒醉时的憨态和娇媚,终究还是点了头,吩咐太监去准备。

    皇上走了,皇后就着秋风喝着酒酿,眼中的泪水流了下来。

    皇后记起阿娘当初的话“儿呀,你选择了嫁给皇子,就势必是走上一条不归路。也可能是繁花似锦,但更可能是荆棘遍地。”

    “其实他若永远只是皇子还好,如果他一旦上位,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是他唯一的女人。”

    而皇后想起当初天真的自己,她笑着说“只要能实现郎君的愿望,我就算死也甘愿。”

    当时阿娘深深地叹气,跟她说道“如果到时候他和石家发生冲突,你就是两者中间的牺牲品,连阿娘都保不住你。”

    皇后当时其实是不以为然的,因为她自认为皇上人品贵重,值得托付。

    而现在,皇后终于闭上了双眼。

    皇上对石家满门抄斩那一夜,她就白了头。现在石家顾不上她,她也怨不得谁。

    因为当初,阿娘已经无数次提醒过她,是她自己傻而已。

    皇后死后不久,太子也被毒酒送走。

    太子被圈禁那一日起,就已经想到了死亡,因为他知道,已经走到这一步,早晚都是死而已。

    哪怕不死,像个奴隶一样被关押着,又有什么意思

    所以,太子反而比皇后更想得开,毕竟他对父皇、对石家都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而皇后和太子被傀儡皇上赐死的消息传到前朝之后,引起满朝文武哗然。

    因为他们觉得皇上实在太过冒险。

    本来皇后和太子是对付石家最有利的人质,现在却这么一死了之,这不是逼着石家打入京城吗

    而此时,孟姜已经和石予洲会师,离京城不过一百里地而已。

    石予洲听到姑姑和太子死亡消息,并不因为亲情而心疼,因为他面都没见过一面,单纯凭血缘关系,哪怕心疼也有限。

    但石予洲心里也不好受,因为他知道皇上和姑姑的所有过往。

    石予洲对孟姜道“阿姜你知道吗帝后也曾深深相爱,如今却走到这个地步,不过是贪恋权势导致的。”

    “男人有了权势,可能确实是个很可怕的事情”石予洲虽然是男人,却也觉得这种事情让人绝望。

    孟姜笑道“皇后爱不爱皇上我不清楚,但皇上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皇后。因为娶皇后的同时,他同时纳了太后塞进来的两个侧妃。”

    “说什么太后所赐不可拒,其实都是屁话,因为他还是享用了呀。若真爱皇后,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恶心人的事情”

    说什么身体给了别的女人,但心永远在一个女人身上,这都是男人的谎言和屁话,也只有傻子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