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绊我一次, 我绊你一次,抵平了。”
看着俯身撑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顾念笙深吸一口气, 压着心底莫名涌上来的情绪,用着最平常不过的语气轻问道:“什么叫抵平了”
景汐微愣, 撑在身侧的双手竟隐隐发起了颤, 她费力的死撑着, 反问道:“没有扯平吗笙笙你说说哪里没有扯平”
顾念笙下巴微仰,薄唇微启, 意味不明的低笑了声,语气绕了几个低弯“景汐,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说的,让我摸回来的话了”
话闭, 景汐手一抖,撑着的手终是一个不稳, 整个人朝顾念笙压了下去。
而这一动静,也让她的脑袋更晕了。但好歹还是将顾念笙的话听全了,几秒的反应时间后, 她结结巴巴的问“什什么摸回来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说着景汐就挣扎着想从顾念笙身上爬起来。
“呵”顾念笙低笑, 略有几分嘲讽的味道,好似早就将女人的那点小心思看破。
而这几丝嘲讽传到景汐耳里,正巧加剧了她心里的心虚,起身的动作放到最慢, 不经意又企图分散着顾念笙的注意力, 理不直气不壮的质问道“你你笑什么”
顾念笙直接伸手窟住了女人的腰,制止了她想要起来的小心思,下颌微动, 轻笑着反问女人“怎么,我就不能笑了吗”
“能,能啊我有说你不能笑吗”景汐腰身微僵,声音更结巴了。
因为她感觉到顾念笙搭在她腰间的手正不安分的往上移动着,缓慢而细痒,隔着衣料撩起大片酥酥麻麻的痒意,不断从腰身蔓延开来,直到传至全身。
再加上顾念笙说话时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还是因为点别的原因而压下去的声线,低哑夹笑,似在喉间酝酿了一大圈,混上了今晚所喝红酒的醺意,说不出来感性勾人。
丝丝缕缕的窜进耳蜗,又沿着神经传到腰迹,让那酥麻更严重了。
大脑意识在清明和晕糊中不断交替着,和着酝上来的酒劲,气氛也慢慢变得闷热急躁起来。
景汐缩了一下腰身,想躲掉些痒意,未曾想,这一躲,躲偏了些许位置,直接方便了顾念笙的手上动作。
“笙笙”景汐示弱般的喊了一声,只是她声音软绵绵的,染上了醉意,听着更像欲拒还迎,惹人蹂躏。
“嗯”墙顶的吊灯有些晃眼,顾念笙微眯着双眸,漫不经心的轻“嗯”懒懒散散的从喉间溢出,一只手缓缓环住了女人的腰,而另一只手已经离最终目的地越来越近,顾念笙轻声提醒道“所以想起来了吗”
景汐“”
这人的动作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她要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该把名字倒着写了
老实说那时候她真的是不小心碰到顾念笙胸口的,在放手之前也是本着反正摸都摸了不摸白不摸的心理,又硬着头皮薅了一把,感受了一下,仅此而已。
若说前面是不小心,那后面就有点蓄谋已久的嫌疑了。
所以那时候和醉得厉害,正耍拗的顾念笙对上,她那句“大不了让你摸回来嘛”才会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只是顾念笙的记性会这么好,一直记到现在,要当面兑现那句摸回来,是景汐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事。
景汐偏了一下头,眉峰微拢,语气像个无辜者,嘟嘟哝哝的反问道“想起来什么”
顾念笙轻笑,挑眉低声一字一句地说“你那时候说,大,不,了,让”
忽略掉还攀在身上的双手,景汐撑着的手力道一收,按住顾念笙贴近自己胸口的手,直接躺在了她身侧,心一横打断道“大不了让你摸回来是吗”
她偏头看向顾念笙,扣住她的手背,笑得狡黠又破罐子破摔,但也问得认真“那你要摸回来吗”
女人的不按套路出牌倒是让顾念笙愣住了,她只是动了一下手,就被女人扣得更紧了,还不待她说点什么,女人就直接抓着她的手往自己心口上按去。
景汐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看看顾念笙敢不敢。
当然做出这番举动也不排除喝了酒胆子变大了的缘故。
“景汐。”顾念笙低低地喊了一声。
“嗯”女人娇柔着嗓子回哼了声,似是觉得还不够,她慢慢将手收回,搭到了顾念笙下巴上,红润润的唇轻启,她故作不解,懵懵懂懂地问“笙笙,怎么了”
顾念笙没说话,薄唇越抿越紧。
景汐按着她的手已经收回,但她的手依旧老实的按在原位,未曾移动分毫。再度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至极,但她却口不对心地说“没没怎么。”
景汐哼笑,看破不戳破,微凉的指尖挑起顾念笙精致的下巴,沿着下颌线轻点到耳迹,轻捏住耳垂,继续柔着嗓子唤了一声“笙笙”
按住胸口上的手突然动了一下。
这么特殊的地方,这么一动景汐自然感觉到了,她缓缓呼出口气,将另只手垫到脑下,朝顾念笙慢慢贴近。
那只手算是轻微阻挡,但好在手主人及时弯曲了点弧度,才让景汐顺利靠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正不断缩短着,越来越近,近到顾念笙能闻见女人呼出的馨甜又炙热的气息,淡栀子夹着玫瑰清香,还有后劲偏大的红酒气。
今晚上,女人喝了不少酒,她也喝了不少。
而酒是个调情的好东西,同时也是个壮胆的好东西。
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纤长的睫毛轻颤,顾念笙感受着耳垂上的轻捏,缓缓闭上了双眸。
揉捏耳垂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景汐手点点移动到顾念笙后脖颈,试探性地轻揉了一下那处位置。
呼吸突然重了一分,搭在女人胸口上的手又动了一下。
忍着酥麻感,景汐微撑上半身,轻喊道“笙笙”
顾念笙才睁开双眼,就听见景汐有些不满的声音“闭眼。”
知晓女人的意图,顾念笙听话的再度将眼睛闭上,接踵而来的是意料之中温柔又炙热的吻。
女人的吻很温柔,但手却不怎么老实。
后脖颈上的位置被她揉捏够了后,就光明正大的沿着衣领线勾了进去,微凉的指尖触到精致的锁骨上,惹得颈间光滑的肌肤泛起片片微小的鸡皮疙瘩。
又因喝了酒,顾念笙肌肤一直泛着薄红,与素白的上衣两相对比,极大程度上加重了视觉突击,说不出来的诱人。
指尖摩挲着顾念笙两片晶莹的锁骨,正欲继续得寸进尺时,就受到了领扣的阻拦。
景汐蹙眉,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顾念笙的舌尖,指尖摸着衣扣笨拙地想要将其解开。
但一心二用,效果甚微。
再加上顾念笙又纵容着她,景汐的得寸进尺算是更上了好几层楼。
几次没见到结果,心一急,竟开始上手用力扯起顾念笙的领口。
等顾念笙想制止时,那颗碍事的扣子已经被女人扯了下来,就连纯棉的雪纺面料也被撕了个新鲜的豁口出来。
顾念笙忙把女人想往下窜的手按住,用下巴压住女人的肩,低喘着开口“景汐。”
“嗯”景汐不满地哼哼了两声,扭动着手想要挣脱顾念笙的桎梏。
“你喝醉了。”顾念笙垂眸,声音哑得厉害。
景汐不甘示弱,回怼道“笙笙,你怂了。”
顾念笙“”
“我没怂。”
景汐低笑了声,哼哼唧唧又敷衍的“哦”了下。
顾念笙松开女人,边整理着自己快要报废的上衣边一本正经的说“景汐,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景汐没理会自己凌乱不堪的上衣,反手撑着床铺坐得甚是随意,甚至还主动解开了颗扣子,往下拉了拉,眉梢微挑,意味不明的哼笑道“说什么事别告诉我你亲戚来了。”
顾念笙“”
手一抖,一声“哧啦”突然响起,原本不算大的豁口直接变得更大了,这件上衣也宣告着报废退役。
胡乱的扯了一下领口,顾念笙压着耐心反问“那你亲戚来了吗”
景汐摇头,非常实诚的回答“上周刚走呢。”
顾念笙轻笑,语气意味深长“哦那就好。”
景汐“”
轻咽唾沫,边用手在面前扇了扇风边默默往后退了些,突然转移话题道“对了笙笙,你要和我说什么事啊”
“景汐,你怂了。”顾念笙原封不动的将话还给了景汐。
景汐“”
用着顾念笙的话回嘴道“我没怂”
只是这语气明显不够,没怂的火候还不到位,衬得说话人更怂了。
“嗯”
“”
督了眼沉默不语,怂得一匹的女人,顾念笙起身,拉开了一旁的大衣柜。
顾念笙没取衣服出来,只是将整齐挂好的浴袍取下,背对着女人慢条斯理地将报废衬衣的扣子全部解开,然后很自然的穿上了浴袍。
系腰带的时候,顾念笙手停了一下,手腕一转,最后系了个看着很紧实则轻轻一扯就能拉掉的结。
抬脚走回床边,顾念笙朝景汐伸出右手。
景汐抬眸不解地看着她,手还是慢慢搭了上去。
将女人从床上拉起来,顾念笙轻问道“你房间能看到院子吗”
“能。”景汐点头,“怎么了吗”
“那过来。”说着顾念笙拉起景汐的手就往落地窗那边走。
“哗”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个视野,顾念笙指着院子里的一个显眼角落让景汐看。
“那里是”景汐凝神看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顾念笙让她看的那个位置好像是多了点什么东西出来。
一大丛,开得很艳很茂盛,枝繁叶茂的,还是种在一个大花盆里的。
“那是玫瑰花吗”景汐不是很确定的问。
虽然院子里亮着灯不是很暗,但这会她的反应和意识都比平时慢了不少,细看半天感觉那花的形状很像玫瑰。
顾念笙点了点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景汐,没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缓声说“是玫瑰。”
“是我让江肆特意找的,然后和那画一起送过来的。”
见景汐只是出神还心不在焉地“哦”了声,顾念笙又循循善诱的提醒道“有没有觉得这个玫瑰花很眼熟”
景汐拧眉又看了会儿,迟疑着说“好像是有点眼熟。有点像”
“有点像什么”顾念笙轻声提醒着,“是不是很像s大花坛里”
“对”终于提醒到正点上,景汐没有任何防备地脱口而出“就是很像s大花坛里种的那种玫瑰,仔细看的话简直一模一样了,那天晚上我还在花坛里折了一朵的,隔老远看就是这个调调。”
顾念笙继续问“那天晚上是哪天晚上”
景汐思索着,恍然大悟的说“好像是s大校庆那晚上。”
顾念笙没再说话,房间里突如其来的安静,倒是让景汐迟钝的大脑一点点转过了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心直口快,竟被顾念笙这么简单地一套话就牵着鼻子走了。
顾念笙将手放到景汐肩上,看了眼女人凌乱不堪,大敞开着的衣领,犹豫了一下还是望向了她的眼睛,认真开口说道“还记得那晚上你说想听我在校庆上唱的那首歌吗”
“我用羊皮鼓敲了段民谣,但你后面在我敲完了才说,不是那首,还心直口快地说出了歌名,还骗我说是热搜上知道。你就真以为我有这么好骗啊”
“景汐,其实那晚上我准备的不是那首。调都弹出来一个,一晃眼就在人群里看见了你,所以我才会临时改变了曲目,弹唱了那首。”
“因为我是弹给你听的。”
景汐抬手捏了一下顾念笙的脸颊,衣领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滑了些,但她并没有察觉,自顾自轻叹着低喃道“所以那时候你就”能看见我了啊
模糊着回想起那天的种种,景汐突然加重了点手上的力道,提了些语气说“我从没认为你有多好骗,只是没想到你才是骗了我不少的那个,天天揣着明白装糊涂,顾念笙,你可真有你的”
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算了,还背着她搞了这么多事情出来不过好像这些事情都能算做是点好事
“没啊”顾念笙只觉得怨,脸被景汐捏着,声音有些含糊“而且这些事你不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嘛,若要真说起来,那天还是你先骗我的”
景汐“”
论倒打一耙的本事,到底还是顾念笙厉害些,她这会只有被这人带沟里去的份。虽然她清醒的时候也被顾念笙带了不少。
又捏了一下顾念笙的脸,景汐才将手收回,念叨道“你也骗我了,一人一次,算是抵平了。”
“没有抵平。”顾念笙将女人拉近,有理有据的说“你还说让我摸回来的。”
景汐“ ”
“刚不是让你摸回来了吗”
顾念笙垂眸,低声软语道“那是你按我手摸的,不是我自己摸的。”
景汐“”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你刚捏了还没发现吗”顾念笙说着还用舌尖抵了抵被女人捏的那边脸,微鼓着,莫名有些挑衅味。
景汐深吸口气,抬手再度朝顾念笙微鼓起来的脸捏了上去,灵活的舌顺势滑溜掉,换到了另一边,让女人抓了个空。
看着微鼓起来的另一边,景汐眼眸微暗,沉声说“现在捏了,是挺厚的。”
柔软的舌尖顶了顶脸颊,顾念笙微微启唇,手摸索着窗帘,将落地窗遮掩了回去,搭在女人肩上的手移到了另一侧肩,指尖勾着快滑落到肩迹的领口,低笑着说“你都说我脸皮厚了,那我不把这个称谓坐实,岂不是很对不起你这样说我”
景汐没吭声,抬手勾住顾念笙的后脑勺就将唇送上去。
她差不多是整个人都攀靠在顾念笙身上,咬了口先前让她抓了个空的柔软舌尖。
唇分时,景汐欺身上前,让顾念笙贴靠到了落地窗上,闷声说“你今晚这脸皮,着实是很厚。”
顾念笙活动了下手臂,额头相抵,温柔的将女人发丝别到耳后,低笑着反问“景老师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景汐呼吸微顿,颤声说“叫姐姐。”
顾念笙笑了下,垂眸朝下望去。
景汐顺着她的目光跟着往下望去。
浴袍的结坚持这么久,终于罢工了,两边领口微敞,锁骨露了大半,整片肌肤更是泛着诱人又可口的粉,颈间点点斑驳红印,旖旎又颓靡,而这些全都是景汐的杰作。
再往下,就被浴袍领给遮蔽住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看不真切。
轻咽唾沫,景汐凑上前轻啄了一下顾念笙下巴,贴着她的耳垂哑声说“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