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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084)
    表妹且娇且妖穿书

    晚来风徐文

    084

    一提这个, 姚黄就是一苦脸。

    如今别说没有高铁,连高速公路都没,所谓的官道不过比寻常的土路略宽些, 想要平坦却是不能,坐马车仅仅只能代步, 颠起来是真能给人松骨头。

    松快一时或者还是新奇的体验, 可这一路就是不停的颠啊颠, 以至于姚黄坐梦都在赶路。

    这还不算, 原以为到了目的地就是苦难的结束,no,未免太天真了, 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进了宏伟的城门,一路打听着, 倒是很容易就找到了姚阔的府第。

    姚黄自带了姚家的人, 又有姚家的令牌, 这府里的管事穆田又认得姚黄虽未打过交道,但看她年纪, 也猜着是自家将军唯一的掌珠哪儿敢怠慢

    是以忙不迭的就把姚黄迎进府,以最快的速度将她安顿下来。

    又让人备水给她梳洗, 吩咐灶下给她准备饭菜。

    姚黄一路都没安生吃过几顿热乎饭, 这会儿终于松快下来, 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水, 没等咽呢, 噗一下全吐了。

    这确定是水

    不是水里掺了辣椒

    怎么含到嘴里,带着热、腥、辣各种味道

    沐浴用水倒还凑乎能用,可也太少了。

    露霜小声提醒道“穆管家说了,北蒙关缺水, 咱们再不能像京城那样肆意挥霍,这水得省点儿用。”

    综此种种,姚黄哪儿敢对北蒙关心有奢望

    她强烈怀疑自己会严重的水土不服。

    是以姚阔一问,她再强颜欢笑也装不出欢喜的模样来。

    姚阔又心疼了“不然,爹还是送你回京城。”

    “不回。”姚黄小倔脾气上来了,道“早在来时,我就跟阿娘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了,我不怕吃苦,不怕受罪,可我怕挨打,怕掉脑袋。所以阿爹你别撵我走,我保证吃苦耐劳、踏实勤恳,总之绝不会给阿爹添乱,也不会拖阿爹后腿。”

    又发狠道“都一样是人,阿爹能受得,我为什么受不得再说了,还有那么多兵士和百姓呢不说人人平等吧,他们生于斯,长于斯,凭什么我享福享惯了,嫌这儿不好就只想着逃呢她们难道不想逃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姚阔不由得既是骄傲又是心疼,笑道“你有这份决心自然是好的”

    可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白捱这种苦呢

    姚黄却不服输的道“不过阿爹,吃苦是吃苦,但没有谁天生就得受苦,我总要想办法改变这里的处境的。不只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这里千千万万的百姓。”

    纵然做不到有福同享,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罪。

    姚阔很是为姚黄骄傲,不愧是他的女儿,天性骨子里就带着百折不挠和忧国忧民的情怀。

    可是哪儿那么容易

    他摇头道“牡丹,难啊,想必沿途你也看到了,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但凡有投奔的,都拖家带口的去往别的地方谋生。下剩的都是穷苦得不能再穷苦的百姓,人又少,地又广,连庄稼都没人种。种了也没用,北戎一来,要么趁着没熟赶紧抢收,不收就都让贼子们抢了。”

    姚黄一点儿没被吓到,她道“这些我不敢说有十成十的了解,但我有心理准备。”她顿了下,很是认真的问姚阔“我若折腾点儿什么,没人会拿我的小命要挟我吧”

    姚阔一扬声,道“谁敢”

    姚黄笑起来,道“阿爹肯帮我”

    姚阔不由得顿了下“帮是肯定要帮的,不过那也要看你都想做什么了。我就算不能帮,也总会替你善后。”

    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姚黄没那么蠢,上来就翻天覆地,跟皇权对着干。

    她想了想,又笑着问姚阔“爹啊,咱们爷俩说句悄悄话,您也不用答,只管呃,眨一下眼,就是是的意思,眨两下就是否的意思。”

    这孩子,又闹什么妖蛾子

    姚阔好笑的道“好,你问。”

    “这里,是不是您嗯,这么说吧,您还有顶头上司吗”

    姚阔嘴中严厉的道“我虽是镇北将军,可帐下既有朝廷派来的监军,又有副将,还有校尉,凡事大家商量着来,岂能我一人独断专行”

    却到底还是对姚黄眨了一下眼。

    姚黄就此安顿下来,姚阔虽不放心,好在她如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护她周全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没闲着,连夜给景成帝递了个“请罪”的折子。

    他已经猜到会有人因姚黄谋害皇后未遂的事弹劾他了。

    况且按例,他在北蒙关,所有家眷理当留在京城,算是做为人质的,姚黄不打招呼就独自跑了来,于情于理,总要给景成帝一个交待。

    姚阔措辞虽然委婉,满纸都是“臣有罪”,可到底直抒胸臆,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他在边关舍生忘死,吞风吃沙,难道是为了让自己的妻子女儿被人肆意拿捏和欺负的即便那是储君,无凭无证地就冤枉姚黄也不行。

    还动辄就杖毙。

    这要是没有景成帝护了那么一下,姚黄还真就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宫里不成

    岂有此理。

    夜已经深了,景成帝还没睡。

    骆安躬身进来,帮着剪了灯花,又重新盖上灯罩,小心翼翼的提醒景成帝“陛下,亥时都过一刻了,您可真该歇了。龙体要紧,再多的事务,一个晚上也是忙不完的。”

    景成帝唔了一声,端起茶碗抿了口茶,伸了个懒腰,起身回到榻边,由着司寝给他换了中衣。

    骆安示意宫女们放下金钩,服侍他就寝。

    景成帝却一摆手,吩咐道“你把小几上的折子拿给朕。”

    这都说歇了,怎么还要看折子

    但骆安不敢唧歪,忙按照景成帝的吩咐走到小几边。

    他本来以为是一撂奏折,结果就只一个,也不知道是什么紧急军报。

    他不敢偷溜,忙双手把奏折呈给景成帝。

    景成帝歪在靠枕上,打开折子,一个字一个字看得十分仔细。

    这是姚阔递上来的请罪折,景成帝已经看过了两遍。

    姚阔在奏折上说小女体弱,不堪千里跋涉之苦,又兼水土不服,病卧于榻。臣瞩意将她送还京城,无奈只能延期。九、十月,北戎侵边甚繁,臣恐难以抽身,只能待来年四、五月再行计议罪臣叩请圣安。

    姚阔自谦教女不严,景成帝只当耳旁风。

    姚阔自称“臣罪该万死”,景成帝也只是一目十行。

    就只这段,他看了又看,心里十分不安。

    姚黄体弱,景成帝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不说她连犯两次失魂之症,就说她挨了打,伤还没好利索呢,便急匆匆跑往北蒙关,身体受得了才怪

    何况她打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何曾受过风霜雨雪之苦北蒙关又地处北陲,风俗和京城殊为不同,她水土不服简直是意料之中。

    不用想也知道,她得受什么样的苦楚。

    阖上折子,景成帝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道她病得重不重

    若单纯只是水土不服倒也罢了,就怕她的失魂之症又犯。

    不过好在姚阔在她身边,自有他替姚黄驱除邪祟。

    再也不关自己的事了。

    景成帝放下手,问骆安“皇后那边如何了”

    骆安躬身回道“已经比前两日好多了,魏姑娘每隔五日,割己肉为娘娘入药,明日便是第三次。按照陛下的吩咐,魏姑娘替娘娘施针,由方姑姑和程姑姑相陪,太子殿下和诸太医则在屏风后坐镇。”

    景成帝轻呵了一声。

    他还是不够狠心,若是再狠点儿,就由着魏紫焉一个人折腾皇后。

    她不是自学针炙吗

    那就让她学。

    她不是要毛遂自荐给皇后施针吗

    那就让她动手。

    只要赵昂舍得他的嫡亲母后,那就让魏紫焉拿徐后做实验。

    魏紫焉在京城贵女里名声再好,可她还真能和杏林世家里浸染出来的名医相提并论不成她再聪慧,还真天赋异禀是怎么着

    他不用想也知道魏紫焉不过是临时抱佛脚,这么短的时间,再学也就是学点儿皮毛。

    当然唬人是够了,可这是治病,就她那点儿微末技艺,不把皇后扎死就算是皇后命大。所以景成帝才让太医坐镇,时不时的给姚黄以指导。

    总不能真狠心让她拿徐后当成试手的对象。

    但单是这样,不足以平景成帝心头之愤。

    魏紫焉如何给皇后施针,景成帝便让人有样学样,派了个从没学过针灸的宫人,全然给魏充施针,美其名曰“魏卿乃国之栋梁,身体要紧”。

    虽暂时受点儿委屈,早晚还是要替陛下办事的嘛,所以得把他的身体照顾好。

    但不管魏紫焉心机如何深,她这次皮肉之苦是省不得的。

    景成帝道“甚好,那就继续吧。”

    他不发话,凭皇后恢复得如何,魏紫焉身上的刀子是不能停的。

    景成帝想了想,又吩咐骆安“你明日抽空去朕的私库,挑些上好的珍珠、玉石、玛瑙、翡翠之类,再寻些滋养身体的药材”

    骆安嘴上应承着,心里却直打鼓这是要送礼啊,只是不知送给谁总不会是给这位准太子妃,魏姑娘

    要说陛下对这位魏姑娘是挺关注的,可这关注吧,又不一样。

    听说魏姑娘前些日子胃口不好,陛下便命太医院替她精心熬制了各种补品和健胃消食的汤药。果不其然,魏姑娘这些日子作养得又白又胖。

    骆安正胡思乱想呢,就听景成帝又道“不必太多,一样各两匣就好,还有,再去后花园挖一掊土。”

    骆安“”

    挖土这是要干吗

    景成帝手指轻叩膝面,想了半晌,又问“小姑娘家都喜欢什么这些足够了吧”

    骆安半天才“呃”了一声,道“陛下,不是足够,是太够了。您的私库里哪儿有次品,全是上好的。”

    随便拿出一件来都可以当成传家宝了,陛下可倒好,一样各两匣,这是要把家底搬空吗

    景成帝却自行其是的嘀咕“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名人字画。”

    骆安小声道“估计不大喜欢。”

    景成帝一怔,问“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文桃花朵朵开泼辣俏娘子眷属得成金枝玉叶独一无二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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