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天一天的流逝, 燥热的风略过球场，阳光烤着大地，绿叶和花朵都被晒得发蔫。
程思乔坐在篮球场旁边的阴凉处发呆, 陆淇风和谢辰刚打完篮球下来，正朝她这个方向走。
“辰哥, 物理第二道大题怎么做, 是用动量定理还是动能定理。”
“动量。”
“吓死我了。”陆淇风长呼一口气, “赵添皓那个狗信誓旦旦告诉我是动能定理，幸亏我没信他的。”
“那化学最后一道选择呢”陆淇风继续问道, “是选c吗”
谢辰把篮球砸在他后背上砸了一下“考都考完了，问这些废话还有什么用”
“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吗”两个人走到程思乔身边, 挨着她坐下, 陆淇风继续说道, “这次的题是真他妈难啊, 我肯定会死的很惨。”
“诶乔姐，你考的怎么样”陆淇风看了身旁的程思乔一眼, “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谢辰把拧开的矿泉水塞到他嘴里“管好你自己，少来操心别人。”
“我这不是关心乔姐一下吗。”陆淇风不满道。
高三开学一个多月, 年级就组织了第一次月考，附校批卷效率一向高，考试后三天内肯定能出分，并且整个年级一起排榜公示。
程思乔考试前一天没有休息好, 第二天差点在考场上睡着，即便是成绩还没有出来，她已经能感觉到这次考试结果有多么惨重了。
谢辰看她心情不好，才带她出来透透气。
“听我们班主任说。”陆淇风继续和谢辰絮絮叨叨，“年级特别重视这次考试。”
“乔姐。”陆淇风扫了眼程思乔, 见她脸色不是很好，“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考完试你这么抑郁呢”
“还有完没完了”谢辰及时打断他，眉宇间透露出一点疏冷，“都考完了，别再提这个话题了。”
他把程思乔的刘海往一旁撩了撩，矿泉水瓶抵在她额头上给她降温“凉快点了吗”
程思乔抿着唇，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带你去商店买好吃的”谢辰想办法逗她开心。
“算了。”程思乔想起自己还没改完的卷纸，捏了捏谢辰的手指，“回教室吧。”
“好。”谢辰帮着她把额角的汗抹去。
陆淇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地跟上两个人的脚步。
高三教学楼一共三层，一个和二班在最高层，剩下的班级分布在一二层。
走到二楼的时候，六班教室门口传来一阵争吵声，几个人停下脚步。
外面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学生，陆淇风过去打听情况，五分钟后回到了谢辰和程思乔身边。
“怎么回事”程思乔拧着眉毛向人群里看了眼，隐约看见一个女生正在哭。
“女生是四班文艺委员，她男朋友是六班的，两个人吵架了。”
程思乔踮脚向那个方向看了眼“我怎么觉得那个女生有点眼熟呢我是不是在哪见过她”
“你们应该见过面吧。”陆淇风说道，“我记得之前运动会的时候，她是四班的播音员，和你一起去过主席台。”
“哦对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叫季清吧。”程思乔恍然大悟，“之前读稿子的时候，她还给我塞过一个润喉糖，我对她印象还挺好的。”
“确实，我们班有几个女生和她玩的比较好，说她性格一直很不错。”
“你刚才说她们在吵架”程思乔说，“因为什么啊”
“具体是怎么回事大家也不清楚，听说是因为这次月考的事情”
“哦凑”陆淇风后知后觉，“刚才他们说月考成绩出来了，我得赶快回班避一避，省的一会老班出来抓我。”
程思乔还想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谢辰拉住她“别管这么多了，回班级吧。”
“那好吧。”程思乔点头答应。
两个人回到班级的时候，周洋洋正拿着成绩单往班级前面的公告栏上贴。
“辰哥你是真他妈牛。”赵添皓上前扫了眼成绩单，忍不住和谢辰叨叨，“这他妈破题你也能考这么多分，你自己过去看看，你比咱班第二高了多少分”
“多少分啊”谢辰懒得去前面看，索性直接问赵添皓。
“691全年级过670的都没有几个，你他妈直接来了个691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有点伤人吗”
“你又不是第二。”谢辰瞥他一眼，“我伤你了”
“呵。”赵添皓冷笑一声，“我对你的成绩已经要免疫了，你应该问问洋洋有没有被你伤害到。”
“周洋洋第二”谢辰僵了一下。
“对啊，她这次发挥得特别好。”
程思乔刚好到前面该黑板报，顺势看了眼自己的成绩。
665。
班级第三。
比周洋洋少了二分。
虽然成绩勉强过得去，但是比上次期末退步了很多，距离谢辰的分数也差很多，一百分的化学卷只考了七十多分。
“行了。”谢辰扫了眼程思乔，打断赵添皓的话，“考都考完了，别再提这些了。”
程思乔回到座位趴在桌子上，对着卷纸发了会呆，越看越觉得心烦，索性把卷纸都塞进了书桌里。
几分钟后，她书桌上多了盒小蛋糕。
谢辰手臂轻轻搭在她的后背上，安抚般地拍了拍她，柔声哄她“起来吃点东西”
程思乔坐起身来，谢辰朝她笑笑“第一次月考的题目很难，我其实也有很多题目不会做，都是半蒙半猜上去的，而且你考试状态不好，自然会影响发挥，不用太在意。”
“有什么不会的题目，我给你讲讲”
“谢辰。”周洋洋从教室外面进来，打断了两个人地谈话，“老赵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知道了。”谢辰应道，转身在程思乔头发上揉了一把，“我先出去。”
程思乔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程思乔刚在桌子上趴下，化学课代表紧接着推门进来，在她桌子上敲了两下“思乔，化学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程思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想该来的总会来的。
“老师。”程思乔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化学办公室，“您找我”
“对。”化学老师在电脑中导出程思乔的电子答题卡，脸上的表情算不上难看，就是有些严肃，“你应该也知道，这次你的成绩不是很理想。”
程思乔弱弱地“嗯”了声。
“你成绩在班里一直都比较好，我们也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自然对你要更关注一些。”化学老师和她解释，“这次考试的题目确实有些难度，你这个分数放在普通学生身上还算不错，但是放在你身上就有些低了。”
“我看过你的答题卡了，有些题目我们平时练习过很多次了，按理说不应该出错误，但是你却没有拿到该拿的分数。”
程思乔觉得说自己没休息好这种理由有些苍白，索性低着头保持沉默。
“我今天没有要批评你的意思。”化学老师耐心地说，“我就是想找你聊一聊，看看是哪出了问题。”
“我多说一句”化学老师顿了一下，犹豫再三后对程思乔说，“高三是特别重要的一年，一切都要以高考为重，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些事、一些人而分散自己的精力，或者是影响到你的状态。”
她的话音刚落，程思乔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老师。”程思乔开口说道，“我没有被谁影响，只不过是考试之前没休息好。”
“能自己找到原因就好，老师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怕你自己想不清楚。”
“行了，一会你还有课，先回去吧，有什么问题随时过来找我。”
“好。”程思乔点点头，“谢谢老师。”
程思乔回到班级的时候，下一节课已经开始了，透过前门上的玻璃，她瞥见谢辰眉头紧缩着，嘴唇抿成一条线。
和老师说明过情况后，程思乔进到班级里，谢辰立马换上了轻松的表情，嘴角微微向上挑着，小声问她化学老师找她什么事。
程思乔摇摇头，没说话。
晚饭的时候，程思乔还有一道题没有处理完，让谢辰先去食堂找座位，自己马上就过去。
等她写完题目之后，教学楼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她边往楼下走边想下午的时候化学老师对她说的话，心情有点烦躁。
进入高三之后，她多多少少有些焦虑。
拐到二楼楼梯转角的时候，程思乔听见了一个模糊的哭泣声，等她下到一楼的时候，看见楼梯旁边有个背影。
程思乔走进了一点，认出那个背影是季清。
季清之前对她还算不错，加上下午又在六班门口撞见了那样的事情，程思乔没法忽略她不管。
“季清”程思乔试探地喊道。
那个背影没什么反应。
程思乔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季清”
季清回过头，眼眶有些红，带着重重的鼻音“是你啊。”
程思乔从口袋里拿出纸递给她，坐到她身边“你怎么了”
“我男朋友和我分手了。”
“我听说了。”程思乔说，“但是因为什么呢”
季清哭着断断续续道“因、因为这次考试，我的成绩下降了许多。”
程思乔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