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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渤海鹰扬 第八十九章 黑鹰压城
    城上城下,上千双目光一起向那尖声大叫之人望去。却见一名面目阴沉的汉将策马而来,身后跟着十余名骑兵。

    “冯将军”胡烈瞧清了那将,不由面上变色。

    他迎上前去,施礼道“末将见过冯将军”

    “胡烈,你好大的胆子”那冯将军勃然作色的厉叫道“城门重地,帝都门户,你怎敢私放兵马入城难道欲要造反不成”

    “末将岂敢将军容禀”胡烈惶然道“这是鹰扬中郎将的兵马,天子昔日曾有旨意,凡其所属入城,一概无须谕令”

    “放肆”冯将军脸色铁青,他扭头向着南鹰的方向望了一眼,突然间一鞭向着胡烈当头抽下“小小一个城门司马,竟敢篡改圣意天子昔日的临机权宜之旨,如何还能延用至今分明是你玩忽职守”

    南鹰和一众鹰将原本冷眼旁观,听那冯将军晓以利害,倒也听得作声不得,毕竟领兵入城绝非小事,换成别人可是杀头的大罪。正当南鹰准备出示天子御令以平息事态之时,猛然却看到那冯将军口出恶言,一鞭抽在胡烈面上。

    “哼原来是冲着本将来的”南鹰于一路之上渐渐平复下来的怒火蓦然高炽。他向前一挥手“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捆了”

    眼看胡烈面上鲜血直流,身不由己的踉跄后退,所有的守城汉军一起变了脸色,如此公然殴辱自己的直属上官,这叫城门校尉的部属们今后如何再在帝都立足

    一些平日里素有血性的将士们纷纷握紧了拳头,然而却终于还是无奈的渐渐松开。休说那冯将军本身位高职显,他身后之人更是权倾朝野,便是换成城门校尉大人亲至,也是万万惹不起的,自己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又能济得甚事

    突然间,鹰扬中郎将的怒吼声传入耳中,守门将士无不浑身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数百名渤海军骑兵已经策动战马围拢过去,将那冯将军和十余名亲卫围得水泄不通,随着一名鹰将的发令,数百支寒光闪烁的长矛“哗啦”一声斜斜落下,密密麻麻的虚指在他们浑身上下。

    “你们”那冯将军险些惊白了面皮,却尤自壮着胆子咆哮道“鹰扬中郎将又如何可知本将是谁本将是曹常侍的女婿,袁公路的岳父”

    突然他惊叫一声,却是被一名鹰将一脚踹下马来,几名渤海军战士跃下马,将他有如拖死狗一般架到南鹰马前。

    “这条老狗,是哪儿冒出来的”南鹰伸出马鞭托起那冯将军的下巴,却瞧也不瞧他一眼,扭过头来向着手捂面庞的胡烈问道“要不要本将弄死他,为你解解恨”

    “什么”冯将军大骇,几乎当场晕去。

    “还是算了”胡烈苦笑道“他便是助军右校尉冯芳而且他确是前中常侍、车骑将军曹节的女婿,如今虎贲中郎将袁术的岳父何况,他还代表了上军校尉将军万万杀不得啊”

    “曹节他不是早就死了吗可惜了还有袁公路,原来他接了袁本初的班儿”南鹰摩挲着下颚,现出一个狞笑“那又如何若是曹节来了,本将一样抽他,至于袁术,本将正要寻他的晦气”

    “还有上军校尉,那是一个什么玩意儿”南鹰向冯芳举步行去“也罢本将就赏上军校尉一个薄面吧”

    在冯芳目瞪口呆之中,南鹰狠狠一脚印在他的面门,踢他凌空翻了半个跟斗,鼻血飞洒之下,狼狈万状的趴在了地上。

    “本将还有要事,没时间将你一刀刀剐了玩乐”南鹰伸手指向胡烈“你,去把他吊在城头,先抽一百鞭子”

    “什么这个怎么成”胡烈见得冯芳的惨状,不由惊得手足无措,口中嚅嚅连声。

    “你已经在你的部下面前失尽了颜面,若是再令本将在你面前丢了脸”南鹰双目凶光大盛“就轮到本将亲自来抽你的鞭子”

    “是将军”胡烈一阵心悸,猛然间记起了眼前这位将军的昔日凶名,他用尽力气大吼道“来人啊执行将军的军令,吊起来”

    在冯芳宛如杀猪的惨叫声中,南鹰冷着脸,指向皇宫的方向“我们走去瞧一瞧帝都,还是不是昔日的帝都”

    “呼”硕大的黑鹰大鹰迎风展开。

    “呜呜”鹰巢军独有的牦牛号角之声惊散了前方四街八巷的闲民路人。

    “嗬----哈”两千渤海军战士发出雷鸣般的呼喝,有如洪流一般向皇宫方向卷去。

    “真是太威风了”守门士卒中,一个都伯呆呆的望着骑兵们远去的方向“若能跟着这样的将军,死也值了”

    “怎么回事不好了”

    “哪儿来的一支兵马,竟能直抵禁宫”

    “快去向将军们禀报”

    南宫门前,眼见着一支黑甲骑兵在百姓们的惊慌避让之中,有如分波踏浪的呼啸而来,所有南宫卫士令属下一起骇然失色。

    “开门”黑甲骑兵们于宫门百步之外纷纷止住马势,南鹰越众而出,向着宫墙上的大汉禁军扬声喝道“鹰扬中郎将,入宫面圣”

    “是鹰扬中郎将他何时回来的”

    “竟然是南将军快去禀报卫士令和虎贲中郎将大人”

    “不还是直接上禀卫尉大人吧”

    见到昔日名传帝都的熟悉身影,禁军们又是一阵大乱,有人习惯性的遥遥施礼,有人张口结舌不知所措,更有人悄悄后退,前去禀报上官。

    “要不要开门”宫门上,两名守门的都伯面面相觑。一人犹豫道“昔日,南鹰扬可是出入宫中通行无阻的”

    “今时不同往日了”另一人涩声道“不说他今日带了大批兵马随行,已有作乱之嫌真若放他入内,日后上面追究起来,你我死路一条”

    南鹰在门下等得渐感不耐,同时心中对灵帝的安危越发忧心忡忡,厉声道“本将再说最后一遍,再不开门,后果自负你们且看这是什么真敢抗旨吗”

    他将手中天子御令高高举起“本将数到三,限尔等开门放行违抗圣意者,斩”

    “斩”两千渤海军战士一起随声大喝,声震天地。

    “我的娘天子令牌”城上禁军到底是皇帝亲勋,也算是有点见识,一起失色。

    “没有办法了,开门吧”一名都伯倒吸一口凉气“不然你我现在便已死定了”

    “也罢”另一名都伯叹了口气,向部下们大叫道“你们都听清了开”

    “开不得”远远的,一声浑厚的声音大吼道“谁敢擅开宫门”

    两名都伯循声望去,脸色再变。

    宫门四周,同时响起如雷足音,一排排汉军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但见长矛如林,刀光胜雪,竟是七八千名汉军将广场上的两千渤海军团团围住了。

    一名身着武将赭红袍服的大汉纵马驶出军阵,暴喝道“鹰扬中郎将,你深受皇恩,却不思报效如今竟敢私离辖地,率兵逼宫真是罪不容诛”

    那人生得相貌堂堂,不怒自威,一开口更是声若洪钟,中气十足,尽显非凡功力。

    “放肆”南鹰身后,一个炸雷般的吼声从广场上隆隆滚过“敢对将军不敬,受死吧”

    一名铁塔般的黑汉纵马驰出,手中一双黑沉沉的铁戟幻化出条条黑龙盘旋虚空,径取那赭袍大汉而去。正是渤海军中的第一猛将典韦

    那赭袍大汉却是夷然无惧,探手拔出腰间长刀,凝神准备接战。

    “保护上军校尉”两名将领纵马而来,双矛齐出的分从左右向典韦夹攻而去。

    南鹰心中微讶,原来那赭袍大汉便是如今权倾朝野的蹇硕,他打出手势,沉声道“休伤他性命”

    随着手势的打出,渤海军中两名身披银披风的鹰将闪电般引弦上箭,下一刻,两支长箭便如星光乍现,划过广场。

    两匹战马同时惊嘶着倒地,将两员夹击典韦的汉将颠翻在地。典韦听得南鹰的叫声,竟是望也不望倒地的两将,双腿夹马的加速冲向蹇硕。

    “好胆”蹇硕怒吼一声。

    他素具勇名,如今面对强敌也是毫不怯阵,手腕翻转之间,手中长刀劈出可怕的破风之声,向典韦颈间挥去。

    “当”一道匹练白光冲天而起,引动无数目光不受控制的仰视过去。

    耀目的闪光一闪即逝,一柄长刀从空中坠下,直直插于地面,刀柄兀自晃动不休。

    众军收回目光,山呼海啸般的惊叫声立时响彻广场。

    蹇硕一脸惨白的坐于马上,颈间架正一柄黑漆漆的铁戟,对面典韦正不住声的冷笑。

    堂堂大汉武将之首的上军校尉,竟是一招之际便已受制于人。

    “什么上军校尉”南鹰仰天长笑“如此手无缚鸡之力的弄臣,也配领袖我大汉千万虎贲耻辱”

    他从牙关间狠狠迸出“耻辱”二字,面容含煞道“天子怎会任用这等下贱之人是否你们已经控制了天子”

    “都听好了”南鹰拔出鹰刀,缓缓指过面前千军万马“天子若损了一根头发,本将今日,血洗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