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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五
    皇帝白日里忙得见不着人影,天色一黑,换上常服,在凌王府花厅里一坐就是半夜。

    到了上元节这日,秦绾宁早早地溜了,去了对门公主府。

    进府恰见朱策出门,朱策未曾想到凌王会跑来公主府,脚步一颤,他迎了上去,“凌王殿下。”

    “驸马去何处”秦绾宁不客气地问一句,上元节不陪着自己的妻子还想往哪里跑

    朱策儒雅端方,闻言后举袖一笑“臣回府上陪阿瑶。”

    他抬眸,对方穿着霁青色袍服,领口一圈白色的毛衬得脸颊白皙如玉。

    书里说美人如玉,美人指的是女子,而面前的人却是男子。

    朱策叹气,凌王真是堵住了天下姑娘的路。

    “阿瑶是谁”秦绾宁好奇,一双娇嫩的手从袖口里伸了出来,慢慢地整理襟口,手背与领口的毛几乎成了一色。

    朱策被凌王看得不好意思,脸颊微红,“阿瑶是臣的妾室。”

    秦绾宁不语,双眸不再是以往的明澈湛亮,而是染了蕴怒,对面的朱策警惕地察觉到她的不悦,忙开口解释“长公主令臣立刻,她与人约好逛花灯的。”

    “对啊,本宫让驸马回府的。”

    明华的声音传了过来,朱策卸下重担,匆匆揖礼,逃似的离开了。

    秦绾宁不高兴,“你这位驸马太不知好歹了。”

    “得了,你少说几句,你来做甚”明华将面前的不速之客从头至尾打量一遍,修身如玉的小郎君走到哪里都是祸害,“除夕宴后三位郡主一个劲向我打听你的事,显然是不想进宫了。你啊,太会搅局。”

    “我能有什么办法,怪阿爹阿娘将我生得太好看了。”秦绾宁有所求,亲昵地拉着明华的胳膊,“我们出去办件事,好不好”

    “随你,我想给你换一身乞丐破衣裳。”明华没有办法,绾绾的脸太过招摇了,她都不禁好奇真的凌王长什么样子。

    天色擦黑后,御街上的花灯都点亮了,遥远看去,犹如一条玉带。

    马车在街口停下,秦绾宁扶着明华下马车,做足了小郎君的姿态。

    她

    一下马车就引了不少人停下驻足,纷纷打量,街边卖灯的小贩热情地招呼两人,“夫人、郎君来买盏灯吧。”

    明华挑了一盏兔子灯,秦绾宁提着,两人慢悠悠地往御街里面走。

    人多,花灯也多,热热闹闹,一眼看去,没有尽头。

    走着几步就遇到熟的人,灵安郡主同好友也提着花灯,瞧见熟悉的人后就挤了过来,“明华长公主,凌王殿下。”

    秦绾宁穿着华服提着灯,俊俏可爱,灵安不自觉就笑了,明华心里害怕,赶忙接过绾绾手中的灯,“灵安郡主,”

    “来逛一逛灯会。”灵安瞧了一眼秦绾宁,羞涩地垂眸。

    秦绾宁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算计着时辰后拉着明华快走几步,灵安紧步跟上来,“两位殿下去何处”

    “随意看看。”明华答话,余光落在灵安娇羞的面色,心中叹气,都是看脸的姑娘。

    街市上人不少,来来往往,锦衣华服,宝车香薰,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秦绾宁走到哪里都会惹来行人的打量,货郎挑着担子围着她走,“小郎君可要挑一些送姑娘”

    明华过去择了几支珠花,送了一支给灵安,其余的自己留着,见秦绾宁腰间空荡荡的,又挑了块普通的玉穗给她系上。

    货郎这才远离她们。

    明华埋怨道“跟你出门真不好,白白花我不少银子。再这么走下去,我都快破产了。”

    秦绾宁抹着自己的脸颊,“我瞧瞧可有卖面具的。”

    “有,在那里。”灵安手指前方的摊贩,那里摆着十数个面具,也有几个姑娘在挑选。

    秦绾宁挑挑选选拿了一张阎罗的面具,恐怖吓人,灵安皱眉,“殿下如此好看,凭白被面具毁了,不如选云中君的,雅致些。”

    “就阎罗的。”明华插话道,同灵安解释“省事些,不然今晚别想安稳。”

    秦绾宁戴着面具继续逛灯会,三人走到一个呈现十字形的路口,那里有人在候着。

    明华心领神会,拉着灵安走过去,来人也戴着面具,手中提着一盏做工粗糙的白兔灯。

    灵安是养尊处优的姑娘,用什么东西都要好的,见到这么不起眼的白兔灯,觉得

    这是暴殄天物,“这灯做了就得好好做,做成这样太难看了,你怎么还拿出来显摆呢”

    来人穿着一身黑衣,看不见面容,但面具下的一双眼睛阴冷深邃,灵安对上那双眼睛几乎被吓退了,太可怕了。

    秦绾宁被灵安的话的提醒了,来人手中的灯确实很难看,她让人在这里候着,但没有让带兔子灯。

    带就带了,还带这么难看的。

    秦绾宁没提起,跟着来人的步伐朝着巷子里走去。

    灵安好奇“去哪里”

    “听曲。”秦绾宁回答。

    金陵人喜欢听曲,灵安听后也没有怀疑,一行人跟着来人走到一处灯火亮堂的地方。

    来人瞧了瞧门,出来一婢女,婢女抱歉“今日来了贵客,怕是不能招待你们。”

    有人敢拒绝凌王。灵安好奇,“哪位贵客”

    婢女道“楚王殿下。”

    灵安撇撇嘴,没有说话。

    凌王不骄纵,被拒绝后就要回去,走到一半的路上却见涌来一批侍卫,她们焦急退去,仆人更是将秦绾宁挡在身后。

    昏暗的视线里秦绾宁鼻尖动了动,她好像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侍卫们都带着棍棒,齐齐往巷子里跑去,似乎很急躁。

    几人被吓得都不敢说话,她们是听曲的,没有带人过来,就这么几人,压根就打不过对方十几人。

    她们瑟缩在暗处,侍卫走后走来几个婢女,婢女手提着灯笼,灯给后面的人照着路。

    灯火明亮,清晰地照见了后面的人。灵安瞧得清楚,不觉瞪大了眼睛,悄悄说道“是魏县主。”

    “她们这是要做什么”明华也不由好奇了。

    好奇心压过理智,灵安怂恿其他人“跟上去看看就成了。”都是些女子,她不怕魏县主会伤害她们。

    其他两人没说话,灵安试探着跟上去,秦绾宁与明华对视一眼,也跟上去了。

    一路跟道一间宅子的门口,里面闹哄哄的,灵安冲了进去,秦绾宁欲进去,黑暗中有人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入怀里。

    鼻尖涌动着疏冷的香气,秦绾宁眸色渐渐暗了下去,带着点厌恶。她拉着来人的手,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

    一声闷哼,来人将她抱

    得更紧。

    狗皇帝

    秦绾宁咬得力道加深,拥抱着她的人觉得疼,微微瑟缩了下,将她拉入黑暗中。

    萧宴笑笑,将人禁锢在怀中,“别咬,魏襄有大麻烦了。”

    “她有麻烦我不会高兴,你死透了,我就会高兴。”秦绾宁恼恨地说了一句,嘴里弥漫着血腥气,“我的人呢你将我的人弄到哪里去了”

    “你的人在我离开后就会送去王府。”萧宴的声音低而沉。

    秦绾宁冷眼瞥着萧宴,恨不得在他脸上咬一口,闷声说了一句“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萧宴的手慢慢松开,“魏襄的事情,会有人处置,你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秦绾宁没答话,推开她,越过他,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捡起刚刚不慎掉落的面具,郁闷地离开。

    萧宴就像跟屁虫一样,步步不离地跟着她。

    宅子里传来尖锐的叫声,“沈洸”

    是魏襄的声音,秦绾宁脚步一顿,修长的眼睫颤了又颤,没有理会,径直走了。

    萧宴一旦插手,就变了味道了。

    出了巷子,就是人热闹的灯会,人山人海。秦绾宁将面具戴上,后面的萧宴同样也是,两人的面具一样,都是凶神恶煞的阎罗。

    秦绾宁回王府,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萧宴突然伸手拉着她,“不看看嘛你以前很喜欢的。”

    “现在玩腻了,在扬州的时候我很自由。”秦绾宁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萧宴没有说话,跟着她找到王府的马车,他皱眉问了一句“萧遇呢”

    秦绾宁没有回话,吩咐车夫回王府,又让人给明华传话,自己回去了。

    萧宴骑马跟着马车,一路上都没有停止,到了王府后,秦绾宁下车,萧宴下马。

    赶来的长史一见陛下,吓得腿脚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活祖宗又来了

    萧宴跟着入府,贤妃立即就来了,“陛下来了。”

    秦绾宁趁机去后院,贤妃让人办茶招呼,客气热情,没有任何怠慢。

    一如既往。

    萧宴没有发脾气,在待客的花厅里坐下,慢慢地品了口茶,开门见山道“绾绾来京,凌王就放心”

    听到

    绾绾二字,贤妃就冷了脸色,“她是凌王妃,陛下该避嫌,至于她代替凌王回来,先帝是知晓的,并没有怪罪,甚至给我一封手书,赦免她的罪过。”

    “朕没有治罪的意思,朕问的是凌王在何处”萧宴听到那句她是凌王妃后,心中的刺被拔了几寸。

    “凌王遵循先帝的旨意去办事了。”贤太妃抿了口茶水。

    贤太妃在先帝临死前见了一面,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晓,萧宴不相信先帝有旨意,“你们拿秦绾宁给萧遇挡刀。”

    “挡刀她都已给阿遇生了女儿,是凌王府的女主人,是阿遇用命换来的王妃。”贤妃也不气愤,将茶水放下,“陛下莫要觉得我们用心险恶,她若不愿,就算造一座囚笼,也是不成。”

    一句话戳中萧宴的心,他囚了绾绾两年,最后呢

    “陛下在想凌王府利用她,可她站在金陵城仰仗的是凌王府的势力,没有凌王府,她就不会回来。”贤太妃徐开口,抬起眼睛,笑着望着对面的萧宴。

    四目相对,贤太妃很平静,盯着萧宴的眼睛微笑。

    萧宴起身,睥着她“她仰仗你们的势力,可你们也在利用她来对付我。”

    他整颗心都揪紧了,心里产生将绾绾当即带走的剧烈挣扎,有的时候来之不易,倘若她走了,他将后悔一辈子。

    贤太妃神色温和,慢悠悠地说“她是阿遇的妻子。”

    萧宴僵持许久后的一口气松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贤太妃笑了笑,将茶盏端起来,复又喝了一口,茶水凉了,喝进喉咙里很舒服。

    后院里的秦绾宁抱着珠珠睡不着,珠珠躺在她的怀里,睡梦中笑了笑,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唇角,秦绾宁低眸笑了笑。

    她将孩子放了下来,走到外间。

    凌王站在台阶下,背对着月光。

    两人在台阶下坐了下来,周遭静悄悄地,一点人气都没有,觉得有些对劲。

    凌王坐在秦绾宁的身侧,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挖了一个大洞似的,才过了一夜,就觉得日子太难熬了。

    他纹丝不动地坐着,“他打伤了我的人,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卑劣,装成下人和你见

    面。”

    庭院里的庭灯没有点,乌漆一片黑,眼睛渐渐地习惯黑暗,凭借着月光来视物。

    凌王感觉一阵无力,萧宴在他眼皮子底下截胡了他的事情。

    魏襄欺负绾绾,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可如今,局面被萧宴掌控了。

    魏襄去见怀孕的外室,按照她的性子,肯定不会让孩子生下来,就算是一尸两命,她也会弄死外室。

    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沈家容不下魏襄,被父家休弃的女子没有什么脸面的。

    萧宴不知怎地插手了,事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外室肯定会将孩子生下来的,与他预期的想法不同。

    他看向面前的少女,“你今日见他,可高兴了”

    今日十五,月光尤为明亮,洒在了秦绾宁的脸颊上,如水温柔。

    “不高兴,我不喜欢他了。”秦绾宁笑着回答,目光落在未及弱冠的男儿身上,“我很生气。”

    凌王突然释怀,“我不会不让你生气,这是最基本的。”

    女孩子应该捧在手心里,她们不如男子硬朗,不如男儿坚强,应该要时时呵护才对。

    秦绾宁托腮凝着明月,叹气说“我今日见他很意外,他是我从小喜欢到大的,明明那么喜欢,刻骨铭心,可再见他,我除了不高兴,也没有其他的情绪。萧遇,我是不是一个绝情的女子”

    “我心目中的秦绾宁很善良。”凌王笑意温煦,眼睛里满是对方,以目光描绘着对方脸颊上的轮廓。

    秦绾宁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她只看着明月,失落的心慢慢地活跃起来,想起萧宴落寞的神色,她想起多年前的自己。

    她爱吃醋,爱搅事,做的一起都是为了萧宴。

    现在想来,可笑又卑微。

    “你记得吗有一年,上元节我央着他带我出去玩,他说事情多,我不高兴,他转头就跑了。哥哥带我去灯会,却见他和长公主一道,我气得拿灯笼砸了他。他反过来骂我不懂事,现在想来,确实是我不懂事。”

    “还有一次我过生辰,他没有送礼,我气得半月不和他说话。他呢,高高兴兴地和候明羽出城打猎。”

    “那次我

    送了你一根银簪子,你没有收。”凌王陡然出声。

    秦绾宁面色僵硬下来,“你何时送的”她记得在云华宫里的时候有个小厮给她的,但她忘记了是谁的。

    后来猜出多半是凌王的。

    秦绾宁垂下了眼睛,她是真是不知道这枚簪子的来历。

    凌王看了她一眼,气走了。

    “唉”秦绾宁望着明月叹气,站起身,整理衣裳回去睡觉。

    一夜睡过来,明华就来了,来得很早,和珠珠在院子里玩闹,秦绾宁披了外袍出去。

    她披着长发,内里是一件青色,外间罩着荼白色的袍服,秀气雅丽,还没等她走下台阶,明华就说话了,“昨儿你走得太快,你可真错过一场好戏呢,我就没见过魏襄这么吃瘪过。”

    明华神色飞扬,让乳娘带着珠珠下去,自己拉着秦绾宁解释。

    原来昨日魏襄刚到,是带着打胎药去的,一见面就让灌药,外室哪里肯,婢女们拼命阻挡。

    一来二去就得了些时间,刚好灵安又去了,灵安是一姑娘,见到后没忍心就救下了。

    魏襄也是个不怕事是,让人拿了灵安,绑了外室,自己亲自动手要灌药。

    药灌下去一口,沈洸来了,一脚踹开了魏襄,可还是动了胎气,都留了血。

    院子里是准备稳婆的,立即抬进屋去生孩子,魏襄不肯,甩了沈洸几个耳光。

    沈洸忍了下来,魏襄来了气,不许稳婆去接生,沈洸一再忍让,这时蒋国公魏莱与夫人来了,魏襄哭着上去抱着父母,嘴里斥责沈洸养外室。

    魏莱的夫人也不是好相与的,让沈洸去母留子,孩子归魏襄,就当作是嫡长子。

    魏襄不肯,要杀了这对母子,不然她脸面没地方摆。

    一来二去的功夫,不知怎地沈侍郎夫妇也来,两家人都齐了,商议着怎么处置。

    魏家给的办法就是去母留子,沈家畏惧国公府,无奈答应下来,沈洸哭红了眼睛。

    本都商议好了,魏襄见灵安郡主也在,心里有气,面对沈洸气势很足,让沈洸给她道歉,日后不准纳妾。

    沈洸没答应,魏襄过去就是几巴掌,沈侍郎见儿子受此折辱,再也忍不住了,代子休妻,当着蒋

    国公夫妇的面写了休书。

    两府打了起来,沈侍郎磕破脑袋,沈洸在御前将前岳父给告了。

    明华扬眉笑得开心,“我当时就在外间看着,都不敢进屋,做男人做到沈洸这般,也是毫无颜面。”

    “做女人如魏襄,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秦绾宁叹气,又问“沈侍郎可伤到要害”

    “这个不知了,不过闹了这么一通,魏沈两家的姻缘怕是散了,当着公婆的面打丈夫,金陵城也没人敢要魏襄这样的女子。”明华说一句,唇角上扬,“昨夜看得可起劲了,你怎么半道走了”

    “那个提着白兔灯的人是陛下。”秦绾宁揉着自己的脸,脑袋突突得疼,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昨晚的事是陛下提前安排的。”

    论起谋略,她远不如萧宴。她让人将沈洸找来,也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请来两方父母,事情就闹大了,如今,闹上御前,魏襄今后别想见人了。

    明华听得了眨了眨眼睛,“他、难怪了”

    秦绾宁皱眉“难怪什么”

    明华不好意思说道“难怪那盏兔子灯那么丑陋,陛下自己做的兔子灯除了丑找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

    前两年的上元节,东宫崇光殿内都会放置几盏兔子灯,做工简单,外观四不像。

    她又添了一句“他就没点自知之明,也拿出来显摆。”

    秦绾宁眨了眨眼睛,眸色漆黑,半晌也没有接话。

    萧宴的做工简直差到极致,他做的灯简直是人间惨剧。

    话音刚落,长史匆匆来报,“殿下,陛下从令人送了礼过来,说是给凌王把玩的。”

    明华感觉哪里不对劲,“不会是昨夜的兔子灯吧”

    他这个弟弟什么傻事都做得出来,或许一时想不开,就送了灯笼过来。

    长史颤颤惊惊地捧着匣子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明华伸手打开,眼前一黑,砰地一声她将盒子又盖了上去。

    “丑得没眼看了,拿去丢了。”

    明华一声吩咐,长史赶忙拿去丢了。唯独秦绾宁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萧宴一直都是这样。

    她觉得嘴里苦涩,从桌上的糖匣子里取出一颗奶糖吃了,明华凑过来

    也伸手取了一颗,皱眉“这、这味道很熟悉,你自己做的吗”

    “凌王做的。”秦绾宁也不瞒她,又将玉章给珠珠做奶糖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次轮到明华惊得嘴巴都合不住了,“这,他怎么知道做的”

    秦绾宁玩笑道“不知,凌王让我看紧了珠珠。”

    “凌王想多了,玉章的性子和陛下一模一样,性子直,不懂得讨女孩子欢喜。”明华不信凌王的说法,她自己的儿子她最清楚,就差脑门上贴生人勿近的字样了。

    “奶糖味道不错。”她又拿了一颗,嘀咕道“凌王拿着秦家讨女孩子喜欢的招数来讨绾绾喜欢,这个脑子转得还真快。”

    陛下若有凌王一半的醒悟,也不至于将绾绾弄丢了。

    论机会,陛下的机会多得像萤火虫,从小到大,绾绾就是萧宴的跟屁虫。

    凌王只会躲在角落里看着。

    “秦家的招数被你们萧家占便宜了。”秦绾宁往嘴里塞了一颗,甜蜜的味道溢满口腔,她恍惚想到了小时候,哥哥追着阿嫂走,每逢她生气就拿出奶糖来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