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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擦药
    陈行舟吃了两块馅饼搁下筷子, 又灌下一杯冷茶,到床榻上去躺好。

    不用苏湉多说,他自觉脱下上衣。

    苏湉拿着瓷瓶走过去, 将药放在床榻旁的小几上。

    她侧坐在床沿, 取过干净的帕子, 用热水浸湿、拧干,先帮陈行舟擦身子。

    不是第一次见陈行舟身上的伤疤。

    但最初见, 是苏湉失忆之时, 后来再见, 不曾细看过。

    都与此刻有些不一样。

    苏湉虽然不忍细看陈行舟累累伤痕的身子,但想到有的伤是为救她而受,她逼着自己认真去看。手中的帕子擦拭过那些疤痕,动作愈发温柔和小心哪怕伤疤已经长好了,根本不会弄疼他。

    擦过两遍,再用干帕子擦去些许残留的水渍。

    苏湉对陈行舟轻声道“王爷,我开始帮你上药啦。”

    陈行舟低低地应一声。

    苏湉取过药瓶, 一点一点耐心帮他上药,上好一种,再换另外一种。

    默默帮陈行舟上药的时候,她记起来,王爷是上过战场的。

    不过王爷上战场那会儿她年纪小。

    苏湉大致记得, 应当是在她十二三岁附近的事情。

    认真计较起来是在四、五年前。

    那个时候的王爷应该比他哥哥去边关的年纪还略小上一些

    苏湉一时想,王爷的伤, 许大多都是在战场上经受的。

    那些年大齐的边关确实不怎么太平。西凉也不似如今这般安分,是经过那几年的对峙,西凉败了,老西凉王病故, 新的西凉王上位,西凉才再一次臣服于大齐。

    那几年最大的事情,苏湉记得,是皇帝陛下御驾亲征。

    她听爹爹提过,西凉大败,与皇帝陛下彼时的御驾亲征是有关系的。

    大军得胜、班师回朝,队伍抵达京城那一日,百姓们纷纷出门相迎,恭祝胜利,从此对这一位皇帝陛下愈发拥戴。

    苏湉那时生病,不得不卧床休养,没有去街上看热闹。

    若那个时候去了凑热闹,是不是可以看到王爷在马背上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不由想象着那样的画面。

    苏湉已经帮陈行舟把背上的伤疤一一擦过药。

    但要等药干了,再帮他穿上衣服,于是她任由自己发了会儿呆。

    因是如此,当陈行舟坐起身面对苏湉的时候,看见的也恰是她发呆的样子。

    他屈指蹭一蹭苏湉的脸颊问“在想什么”

    由于出神而眼神涣散的苏湉收敛神思,抬眼正对未着上衣的陈行舟。没有在白日仔细看过陈行舟身上的伤,自一样不曾如此刻般明明白白细细看他的身材。

    而王爷的身材

    她摸过、抱过,失忆的时候更上嘴啃过。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王爷的身材有种会令人脸红心跳的诱惑。

    苏湉目光落在陈行舟胸前,微怔,下移避开,落在他的腰腹上,更红了脸。

    “王爷可以穿衣了。”

    她低声说道,取过一旁的衣裳,递给陈行舟。

    陈行舟没有伸手来接上衣,只看着苏湉又问一遍“王妃方才在想什么”

    苏湉说“没想什么呀。”

    她强自镇定,先将中衣披在陈行舟身上,抬起他一条胳膊,让他配合伸手穿衣袖,穿好一边再穿另一边,同时把他的身材稍事遮掩。然而半遮半掩之下,精壮肌骨愈发显得诱惑,比未穿衣时更盛。

    陈行舟手指摩挲着苏湉的脸颊“没想什么,王妃脸为何这样红”

    知他想捉弄自己,苏湉轻哼反问“王爷不知道为何吗”

    陈行舟笑“我该知道”

    “对啊。”苏湉一本正经,“我初次见王爷身上这些伤痕是什么时候,王爷不记得了吗”

    王爷喜欢翻旧账。

    她也不是不会的,她也一样有旧账可翻。

    陈行舟暗忖间记起这件事。

    彼时,他拿一本小札哄骗苏湉自己为救她而受伤,她说要看他身上的伤痕。

    那会儿的苏湉光瞧着这些伤疤便心疼他心疼得掉眼泪。

    从后面抱着他哭,泪珠滚滚,并且同他击掌为誓,他若不照顾好自己、再受伤,就生气不理他。

    他后来还是又受伤了。

    可她没舍得不理他,也忘记要生气。

    “记得。”

    陈行舟眸光含笑,“更记得王妃心疼我,心疼得掉眼泪。”

    苏湉瞥他“我不是要说这个。”

    陈行舟笑容变得懒散,慢悠悠说“可别的,已经不记得了。”

    “但我留下了证据。”

    苏湉手指点一点陈行舟的脸颊,“王爷骗过我。”

    陈行舟看着苏湉的眼睛“那你怎么不生气为什么还要对我好”

    苏湉从陈行舟眼底望见自己的笑脸。

    “因为王爷对我很好呀。”

    “何况王爷故意拿小札骗我以后,为我受伤的事变成了真的,王爷肯定受到教训、吃到苦头了,知道骗人不对。”

    苏湉垂眼,视线落在陈行舟腰腹的两道伤疤。

    她想着这里漏了没擦药,手指伸过去,指腹轻柔划过这两处和别处肌肤不一样的存在。

    陈行舟从苏湉眼中看见爱怜之意。

    失忆的苏湉和此时的苏湉有许多不同,可她眸中的那一抹纯澈却不曾更改。

    正如此刻她看他,眼睛里没有任何他不想看见的情绪。

    苏湉收回手,复默默伸手去取瓷瓶,想帮陈行舟把这两道疤痕也擦上药。

    伸出去的手忽而被握住了。

    苏湉一怔,抬眼去看陈行舟“我帮王爷再擦擦药。”

    一句话才说罢,她被半抱上床榻,反应过来时,已被摆弄得跨坐在陈行舟的身上。

    他靠坐在床头,手扶住她的后腰,让她稳住身形。

    这个姿势让苏湉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行舟,轻而易举看见他衣襟散开后不再遮掩的身材。

    陈行舟一只手动作很慢轻拍苏湉的后背。

    他语调也悠悠然然的,问“若我娶你的时候,心思不纯呢”

    苏湉脸上的热因这句话褪去不少。

    没有着急回答陈行舟的话,她沉默片刻,学着他的话问“若我嫁王爷的时候,心思不纯呢”

    陈行舟手上动作不停,连力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脸上笑着“怎么个心思不纯”

    苏湉并不太敢坦白那时自己赌气的想法。

    事情牵扯到陈长敬有的人若听了,定是要不喜的。

    “那王爷呢”

    苏湉和他兜圈子,“王爷又如何心思不纯”

    陈行舟仍笑,轻拍她后背的手动作一顿,随即下移至她的后腰,掌下用力。

    苏湉骤然身子一软,趴在他胸前,一张脸离他的脸极近。

    陈行舟松开扶在她腰侧的手,不紧不慢捏住她下巴,吻住她的唇,辗转品尝。在他嘴唇贴上来的一刻,苏湉闭上眼,承受着他的亲吻,又想他的吻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王爷的心思不纯吗

    若王爷要给出这个回答,她是不会信的。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计较那些。

    他们两个人的开始本就复杂,然最重要的自然是当下。

    至于将来如何

    每一个将来都是每一瞬的当下垒砌而成,不立足当下,何以言将来

    她心里都明白的。

    其实当初撞破陈长敬和苏悦的事,若她没有失忆,必难免要经受一阵痛苦折磨。可她失忆,又得王爷迁就,如今回想起来,并无多少痛苦。他带她轻松跨过那一段时光,无论他最初这么做的原因为何,她心底一样存着感谢之意。

    苏湉变得放松,甚至大胆。

    在陈行舟同她分开时,她手掌攀上他的肩膀,深深回吻他。

    苏湉卖力吻得陈行舟片刻才同他真正分开。

    陈行舟眼角眉梢染着愉悦,看苏湉一双眼睛蒙上雾气,双颊泛着可爱红晕。

    “如果王爷是,那我一定也是。”

    苏湉平复过呼吸后,认真对陈行舟说道。

    陈行舟指腹轻压苏湉微肿的唇。

    “不许离开我。”

    苏湉微愣,嘴唇微张,回神闭上嘴巴,柔软的唇轻轻含住他的指腹。

    她第一次从陈行舟口中听见这样的话,不知怎的,她仿佛从中听出不足为外人道的脆弱与哀求。

    陈行舟见她愣愣。

    偏被她不经意含住的手指,指腹传来一阵异样的酥麻。

    她一双眸子越干净,此时的模样越诱人。陈行舟无声一笑,曲起一条腿,引得苏湉慌慌抓开他的手,从自己唇边挪开,注意力亦落在别处,一张脸重新烧起来。

    苏湉注意到他身体的反应。

    而她此刻坐在他身上,那东西恰巧在她腿心附近。

    好了。

    王爷又要不正经了。

    苏湉想着,要从陈行舟身上下去。

    只没那么顺利,未得逞,反被禁锢他身前,她不自在的别开脸。

    想动作,又不敢胡乱动作。

    她还记得上一次在书房里的事情,耳边恍惚一阵铃铛乱响。

    “王妃诱惑我。”

    陈行舟陈述般的口吻说出这么几个字。

    苏湉没有看他,赌气想,诱惑你怎么啦谁让你要上钩呢

    念头闪过,听见陈行舟又冒出两个字“喜欢。”

    苏湉“”

    喜欢

    哦王爷说喜欢

    这世上怎得没有治污言秽语的药呢

    苏湉轻笑,转过脸来,看一看陈行舟,手指摸索着,沿他腰腹往下。

    掌心滚烫。

    同一刻,看见陈行舟挑了下眉。

    苏湉又是一笑,手指动了动,在他眸光微凝时,寻机逃下床榻。她站在陈行舟伸手够不着她的地方,一双手背在身后,如何都不愿被他拽住胳膊,无辜眨一眨眼睛“剩下的药,王爷自己擦哦。”

    陈行舟也笑,没有把人抓回来。

    他依然靠坐在床榻上,看苏湉去净手,用香胰子反复搓洗,洗了许多遍。

    奶猫又龇牙了啊。

    陈行舟笑着从小几上取过药,乖乖听话,自己给自己擦药。

    当他擦好药、穿好衣服、净过手去找苏湉时,苏湉正坐在罗汉床上吃那一碟没吃完的红豆馅饼。

    陈行舟在她对面坐下,执起茶壶,替她倒了一杯热茶。

    “王爷。”

    吃完一块馅饼,搁下筷子,苏湉用帕子擦擦嘴,捧起陈行舟为她倒的茶。

    在陈行舟朝她看过来时,她说“我记得,王爷很小的时候便上战场了,那会儿我更小,只晓得有这么一件事。王爷身上的伤,是不是大多是那些年留下的”

    “差不多。”

    陈行舟随意回答着,苏湉感觉他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

    本想多问几句,见他没有兴致,她便未再问。

    不过,苏湉还是由衷说得一句“王爷真的很厉害。”

    “厉害吗”

    陈行舟抬眸望向苏湉,语气淡淡的,面上无端古怪一笑。

    苏湉看不懂他的表情。

    想问,又忍下,她只眉眼弯弯点头“对啊,特别特别厉害。”

    陈行舟没应声。

    他以手支颐,偏头看窗棂上贴的喜庆窗花,不知在想什么。

    苏湉说过要给陈行舟每天擦药,便坚持着每天都帮他擦药。

    好在大多数时候,陈行舟都是正经的,并不会次次拿些不正经的话扰她。

    如此擦得一阵子的药。

    苏家和温家借新年拜年的机会见过一面,过得不久,温太后一道懿旨,苏裕和温玉珠的婚事便定下来了。

    新年的热闹因此而多添上一份。

    亦正如苏湉所想,陈婉虽为温玉珠感到高兴,但想到自己不免惆怅。

    那一日在白云寺偶遇的少年郎再无消息。

    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她想惦记都不知道该往哪一户人家惦记。

    陈婉逮到机会,抱着苏湉装哭“小皇婶,玉珠姐姐的婚事也定下来了,剩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你忍心吗就是不要夫君找面首也没见有合心意的呀,老天爷对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苏湉手臂绕到陈婉身后,拍一拍她的背哄着她“会来的,郡主不急。”

    陈婉趁机说“要小皇婶再陪我去白云寺求签。”

    “好,陪你去。”

    苏湉爽快答应陈婉的要求。

    只是又听到白云寺、求签,苏湉难免想起那时没有寻见的、陈婉口中那个少年郎。

    如今再去,许是想再碰一碰运气,毕竟新年到白云寺烧香拜佛的人很多。

    看破不说破。

    苏湉找了个稍微得闲的日子陪陈婉出门。

    虽已是正月初十,但尚未出春节,白云寺比平常仍旧热闹不少。她们上山的时候有点儿晚,快靠近白云寺时,山道旁停着许多马车,兼之游人如织,马车想上去不容易,苏湉和陈婉准备下来走路。

    没从马车下来先听见一阵粗鲁的打骂声。

    随后是一阵属于小娘子的求饶与痛苦呻、吟,而这换来的是更凶残的打骂。

    苏湉听见这道声音,心下一惊。

    她猛地掀开马车帘子“云苓、雪茶,去看看是什么事。”

    云苓和雪茶同样听见那道声音,得了吩咐,连忙相携着去前边查看情况。

    苏湉呆坐,陈婉不明就里“小皇婶,怎么了”

    “我们下去吧。”

    苏湉缓一口气,没有解释,拉着陈婉下马车。

    雪茶和云苓很快回来了。

    苏湉看着她们的表情,已知自己没有听错,方才的那个人是苏悦

    消失数月,不知去向、不见踪影的苏悦。

    自从苏湉不见,镇远侯府从来没有放弃过找她,一直派人去寻。乃至傅光宗被打了一顿送出侯府后,他的去向也一直有人盯着,因为傅光宗同样在找苏悦。

    可镇远侯府派出去的人没有寻到苏悦去向,傅光宗那边亦一无所获。

    他们几度怀疑苏悦不在京城,派了人去外面。

    原来苏悦是在京城的。

    苏湉让陈婉等在马车附近,去见苏悦。

    她看着眼前瘫软在地、嘴角因为被打骂过一顿而溢出鲜血的人,眉头紧蹙,心中并无一丝一毫的快感与欢喜。哪怕这个人曾经想取她性命,哪怕她们没有血缘。

    “起来”

    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抬脚去踹地上的苏悦,“别在这儿耽误老子时间”

    苏悦咬着唇,做好承受新一轮打骂的准备,那一脚却未踹到她身上。

    中年男人被人架住拖到旁边,口中骂骂咧咧。

    “你们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的事”

    “信不信老子连你们一起揍滚远点,少管老子的闲事”

    然后周遭莫名变得寂静,像呼吸都凝滞。

    直到一阵求饶响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惊扰睿王妃,请睿王妃见谅”

    睿王妃

    听见这个称呼,苏悦一分一分抬起头,当视线触及离她不远不近的苏湉身上时,她愣住,继而心底涌起巨大的羞耻。这一瞬于她而言才是真正尊严扫地,所有的尊严碎成一瓣一瓣,被人来回踩踏。

    苏悦扯了下嘴角,收回视线。

    她抬手擦一擦脸上血污,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

    苏湉看着苏悦,看得出她在自己面前逞强,妄图强撑住那一口傲气。

    一时间眉头皱得更深。

    苏悦清楚自己此刻有多狼狈,与苏湉的对比有多强烈。

    她只着一身粗布麻衣、伤痕累累,而苏湉光鲜亮丽、花团锦簇、耀眼夺目,一如既往高高在上。

    “沈悦,或者是傅悦。”

    苏湉淡淡开口,“我不知你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也不知你是否得知沈姨娘去了的消息。”

    “但你既选择这样的一条路”

    她轻呵一声,“真是想不到,你原来混得这么惨啊。”

    苏湉的确不因苏悦的悲惨而痛快。

    但想起苏悦做下过的事,她不是不厌恶。

    倘若她害人、逃跑,在外面能将自己照顾妥当,乃至过得不错,苏湉尚且夸她一句有本事,可这个样子,算什么被一个从前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男打脚踢都不敢反抗,这算什么

    这一刻苏湉莫名冒火,压不住脾气。

    她盯着苏悦看,看见苏悦听见沈姨娘不在人世的消息满脸错愕,火气直蹿。

    本在附近围观的人被王府的侍卫隔开了,那个中年男人被押到别处。

    放心不下的陈婉迟一步过来,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你联合那人一起骗我的时候,不是很有本事吗你妄图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不是也很有本事吗你那么有本事,怎么就混得这么惨呢”苏湉冷笑,“你敢承认吗你就是一个只会窝里横的人,外头的人无论怎么欺负你,你只会跪下来求饶,这就是你的本事。”

    “欺骗、玩弄了你感情的人,你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但你会把错推到你认为可以欺负的人身上,你不敢承认自己的问题,不敢面对那个人从来没有真的喜欢过你的真相与事实,你又懦弱又无能,你敢承认吗”

    苏悦逼视苏湉,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然而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湉也根本不想听苏悦说什么。

    在这番话说罢之后,苏湉吩咐王府的护卫“把她押去镇远侯府。”

    “雪茶,你跟着一道回侯府一趟,晚些直接回王府。”

    苏湉慢慢走回陈婉身边,牵起她的手“走,我陪你去求签。”

    陈婉跟着苏湉走了,却忧心忡忡“小皇婶”

    苏湉一笑“没事。”

    陈婉放心不下,低声道“小皇婶,要不然我们回去吧”

    “抱歉,扰了你的兴致。”苏湉说。

    “没事的。”

    哪怕已经到了白云寺,陈婉仍是放弃去求签,拉着苏湉往回走,“小皇婶,我送你回去。”

    陈婉陪着苏湉回到睿王府。

    知自己的小皇叔在府中,她把苏湉交给陈行舟,放心离开。

    陈婉一走,苏湉的小脸垮下来,再撑不住之前的淡定,她神色恹恹,任由陈行舟牵她回到正院。入得里间,陈行舟将苏湉抱在怀中,低声哄她“乖,告诉夫君,谁欺负你了”

    苏湉没能顺利回答陈行舟的问题。

    她靠在陈行舟的怀里,被他抱着,这一刻,只顾得上委屈大哭。

    虽然苏湉在他面前哭过很多,但从未有一次是这样的。

    陈行舟抱着她,手掌轻抚她柔软的发,安抚着她,眼眸却戾气尽显。

    欺负他的小王妃,害他的小王妃难过

    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王爷”苏湉哽咽开口。

    陈行舟眸中戾气刹那尽数散去,变作温柔之意,语声同样温柔,“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