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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想念
    苏湉呆呆的站在原地。

    那个吻什么时候结束的、陈行舟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一概不知。

    唯一知道的是那个绵长炙热的吻几令她沉沦。

    脸上残留着让人羞赧的热。

    她望向长街尽头,怔怔中手指抚上微肿的唇,复拿手背贴一贴自己的脸颊, 想将那股热意逼退。垂首转身, 想回去府中, 抬眼见早已退进睿王府的云苓雪茶噙着笑看她,脸上又是烧起来。

    苏湉努力装出严肃模样, 板一板脸。

    她抬脚往回走, 语气也严肃问两个大丫鬟“回侯府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云苓和雪茶笑得更欢。

    云苓含笑一福身道“大多是收拾好了, 请王妃放心。”

    “还有些东西,是要问过王妃的意思才好。”

    “奴婢们不敢擅专。”

    苏湉跨进睿王府往里走,问“还有什么要我拿主意的”

    云苓和雪茶相视而笑,大着胆子说“上一次王妃回侯府小住,有个匣子的东西,因与王爷有关,皆是王妃自己亲手收拾的, 奴婢们决计不敢擅自做主。”

    苏湉微愣,回忆起那时连王爷给她做的小玩意都要带回侯府做个念想,晓得自己被打趣了。

    本该觉得恼怒,可还是翘着嘴角。

    “云苓,你好大的胆子。”

    苏湉瞥过去一眼, “要罚你留在王府看院子才能让你知道什么话不该说。”

    到底是在苏湉身边伺候那么久的人了。

    云苓知道不是真的要罚她,却识趣立刻求饶“王妃恕罪, 奴婢知错,再也不敢浑说,求王妃饶了奴婢这一回”

    “不饶你,让你好长一长记性”

    苏湉弯着嘴角往前走。

    原是夜里休息得不太好又起得早, 难免疲乏。

    然今日的苏湉却不觉得,她似乎格外亢奋,丝毫没有困意。

    回到正院收拾好东西,苏湉过去找陈婉。

    见陈婉也已将东西收拾妥当,便吩咐底下的人将箱笼一一搬上马车。

    之后在周通与王府护卫的护送之下,苏湉和陈婉一道乘马车去镇远侯府。往前苏湉尚未出嫁时,陈婉到过侯府、与侯夫人魏氏见过面,今日再见也不生分。

    苏湉提前派人知会过魏氏说陈婉同来侯府小住,院子早已备下。

    在魏氏这儿略坐得两盏茶的功夫,苏湉陪着陈婉过去。

    带陈婉多熟悉了下侯府,听丫鬟来禀报说温玉珠醒了,苏湉和陈婉又一道过去清竹院看她。

    陈婉住的院子和苏湉的踏月居很近,离清竹院则有些距离。

    两个人走过去,也费得近一刻钟的时间。

    温玉珠却已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晒着太阳等她们来。

    热茶、水果、点心都备下。

    大有热烈欢迎她们到清竹院闲坐的架势。

    温玉珠确实高兴。

    有孕后,虽然没有太多的不舒服,但出门的次数比往日少了许多,和闺中密友也难见。

    苏湉和陈婉来侯府小住,她多了几个说话的人,自然是喜欢的。

    温玉珠被丫鬟扶着站起身立在石桌旁,笑容满面招呼道“快过来坐。”

    比之上一次见面,吃得好又睡得好的温玉珠脸圆润了些。

    且已显怀,小腹隆起。

    陈婉走上前去,和温玉珠打过招呼,便忍不住伸手摸一摸她的肚子。

    她好奇问“小宝宝会动了吗”

    不等温玉珠回答已哄着温玉珠肚子里的孩子“乖宝宝,快打声招呼,等你长大给你买好多好多糖吃。”

    “才几个月,哪里就能和你打招呼了”

    温玉珠嗔怪一笑,“也别说糖,叫他听了去,往后惦记着,牙都要吃坏。”

    陈婉便微笑收回手“若那样聪明,多买点儿糖算什么”

    温玉珠笑“合着我该谢你才对”

    “要打招呼也是先同我这个姑姑打招呼呀。”苏湉不紧不慢开口,扶着温玉珠坐下,方才与陈婉一道入座,复得意看一看陈婉,“这买糖买玩具的事儿,肯定是我先,宜春不用急着和我抢。”

    陈婉趁苏湉不备,也摸一摸她的小腹,轻哼一声“我可一直在等着小皇婶的好消息呢。”

    口中这样说,却想起自己不久要走。

    那好消息怕是不能亲耳听见了。

    想到分别,陈婉心中有些落寞之意,然面上不显,始终笑吟吟。

    不妨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来。

    苏湉面上一热,也哼一哼“我才不着急”

    她把陈婉的手从小腹上挪开。

    陈婉托腮看着苏湉笑,苏湉被她笑得不自在低了低头。

    一时想起陈行舟。

    才分开不到半日时间,思念已翻涌。

    压下心中酸涩,苏湉看一看陈婉,揉一把她的脸“好啦,喝茶吧您”

    温玉珠适时岔开话题“今日厨房新做的桂花糕又香又甜,你们快也尝一尝,告诉我好吃不好吃,我得瞧瞧是不是我口味又变了。”

    当下三个小娘子围坐在一起喝茶吃点心。

    笑声一直从清竹院飘过去。

    苏湉和陈婉留在清竹院陪温玉珠用过午膳方离开。

    送陈婉回去休息后,苏湉回踏月居。

    从睿王府带来的东西皆在云苓的指挥下收拾得妥妥当当。

    然入得里间,望见自己的拔步床时,苏湉却忽而记起那时陈行舟从江南回来,横躺在床榻上等她睡觉的场景。

    留在王府注定处处都避不开与他有关的记忆。

    回来侯府,原来也是一样。

    平素里没什么实感,现下是清清楚楚知道,那些回忆,她记得分明。

    都是藏在心里的。

    苏湉又记起那时每日都有一封信交到她手里。

    是王爷提前安排好、让周通每日转交她,这一次也不知有没有

    想把周通喊过来问一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何况也颇不矜持。

    苏湉拧了下眉,终究压下好奇的心思,没有让人去喊周通。

    昨夜休息得不好的疲惫渐次袭来,她打了个哈欠,困倦中上得床榻午睡。

    睡梦中便见到陈行舟。

    只是梦境里的场景太过旖旎,醒来时,苏湉满面娇红。

    她拥着锦被坐在床榻上,脑海中一时是梦中场景,一时是晨间送陈行舟出门,在睿王府门口的那个吻,不由得手指又一次抚上自己的唇。

    雪茶听见动静从外面进来。

    发现苏湉有些呆愣愣坐在那里,脸偏红得厉害,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忙问得几句,又要伸手去试她额头温度。

    “我没事”

    苏湉避开雪茶的手,愈发不好意思,无声清一清嗓子,平静说,“去让人送热水进来洗漱吧。”

    热水不一会儿送进来了。

    而连同热水被送进来的还有一封信笺,一封来自陈行舟的信笺。

    苏湉垂眼看手里的信,又期待又舍不得拆开。

    最后在丫鬟们面前故作镇定把信收起来,心无旁骛般洗漱梳洗妥当,随之将她们悉数遣退。

    秋日午后的和煦日光照在庭院里。

    庭院中本有些凋敝的草木被覆上一层暖暖的光,平添两分萧瑟之美。

    苏湉坐在窗下的罗汉床上。

    她满心期待且动作小心拆陈行舟留给她的信。

    信纸展开,字迹熟悉,铁画银钩。

    一封信细细看罢,苏湉嘴角扬起,又是好笑王爷竟在信里说,想吃她亲手钓的鱼做的鱼汤

    她亲手钓的鱼和买回来的鱼、捞上来的鱼难道做出来的鱼汤味道不同么

    这不是非要吃她亲手钓的,这是特地给她找点儿事情干。

    那明天就钓鱼吧。

    苏湉看着信,眉眼弯弯明天拉上玉珠和宜春一起就在这府里钓鱼。

    有陈行舟一封封的信,变换花样“点菜”,鱼汤、板栗烧鸡、莲藕珍珠丸子便有了苏湉今天钓鱼、明天打板栗、后天让人挖藕总而言之,是一日都不闲着懒着。忙忙碌碌,日子就过去了。

    魏氏见女儿每天换着花样找乐趣,也不阻拦。

    甚至苏湉去与她请安时会打着趣问苏湉今天又要对侯府的什么下手。

    秋狩原定是七天。

    按计划,八月十四,永昌帝秋狩归来,八月十五则会于宫中设下宴席,群臣同贺中秋佳节。

    期间没有异常的消息传回京城。

    对于苏湉而言,没有消息比传回来坏消息要好上太多。

    临到八月十三的这一天,在陈婉的提议下,苏湉与她、温玉珠在清竹院小聚。苏湉命人准备一桌丰盛菜肴,其中不少菜式都照顾着温玉珠的口味。

    夜幕降临时,三个人坐在席间。

    陈婉让丫鬟倒了酒,笑着对苏湉和温玉珠举杯“在京城的这些日子,多谢小皇婶和玉珠姐姐的照顾。”

    “我父王这次来京城参加秋狩,同我说,届时与他一道回去。”

    “想着是出来得久了,也该回去了,便答应下来,所以大概很快要走啦。”

    陈婉努力用轻松些的语调告诉苏湉和温玉珠这个消息。

    话音落下,她笑,仰头将酒杯里的果酒一饮而尽,眼底却氤氲起一层水雾。

    其实在陈婉说要再小聚一次的时候,苏湉猜到她是不是有事想说,可一下子并未想到是这样的一件事。细细想来,荣王想带陈婉回去稀松平常,分别能够预见。

    “往后多得是机会再见面的。”

    苏湉握一握陈婉的手,也为自己倒一杯果酒,“能认识郡主,我也很高兴,敬郡主一杯。”

    苏湉陪陈婉喝酒。

    温玉珠不劝,只她自己有孕在身,不得不以茶水代酒。

    三个人面上一直有笑,然而离别的愁绪始终淡淡笼罩这一场小宴席。

    陈婉要走,许便在中秋之后,既等不到温玉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见上一面,也等不到苏湉和陈行舟有好消息。

    未说尽的话却都心知肚明。

    对这些事抱有期待的陈婉更心中惆怅,干脆尽兴喝酒,不去想。

    见陈婉和苏湉皆不胜酒力,温玉珠悄声吩咐丫鬟去命厨房准备好醒酒汤。

    小娘子喝得脸颊酡红,醉意朦胧中也不似平常本分规矩。

    醉酒的陈婉抱着苏湉呜呜哭“小皇婶,我好舍不得你们啊。”

    “我们都还没有一起去泛舟湖上、没有一起去打猎,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一起做过。”

    苏湉微笑,手掌轻拍陈婉后背安慰“会有机会的。一定会有机会的,下次你来了,我们去游湖、去打猎,到时候,玉珠的孩子指定已经出生了,你可以见到小宝宝,可以给他买糖吃。”

    陈婉傻乐去看温玉珠“那玉珠姐姐要教他喊小姨哦”

    她又一脸沉思盯住温玉珠的小腹,喃喃问,“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温玉珠柔声说“男孩女孩都喜欢的。”

    “嗯”陈婉用力点头,想一想又说,“那我要送给他好多好多小玩具,他想玩什么玩什么。”

    才欢喜聊过温玉珠肚子里的孩子,陈婉不知因为这个想到什么,小脸垮下来,扁一扁嘴巴,伸手揉眼睛。挡住脸,眼泪仍顺着指缝流下来,苏湉忙又抱着她安抚她情绪,陈婉继续呜呜哭“父王说替我相看好了几个青年才俊,让我回去拿主意的呢。”

    “我大婚的时候,你们来不了我也要送请柬的。”

    “可还是好羡慕你们遇到自己的有缘人,我好像没有那种运气”

    陈婉想起在狱中的薛放,扁一扁嘴巴,吸一吸鼻子,摇一摇头。

    苏湉和温玉珠又围着陈婉安慰她。

    “罢了我好歹是郡主呢”

    陈婉哭得半晌,自我振奋,“大不了我把那几个青年才俊都收了,多收几个我看也无妨”

    苏湉和温玉珠有些跟不上陈婉脑海里想法的巨大变化。

    但两个人只说陈婉喜欢、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陈婉翘着嘴角举杯,拉着苏湉继续喝酒。

    这么又哭又笑又闹直到夜渐渐深了,醉酒的人尚惦记着温玉珠身体有孕,熬不住,及时散去了。

    走之前,被温玉珠拉着各自灌下一碗醒酒汤。

    从清竹院出来,陈婉挽住苏湉的胳膊跄跄踉踉回小院。

    中秋将近,天幕之上一轮明月几近完满,她仰头看月亮,手指着月亮念诗,从“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念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再念到“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很是不高兴。

    “黄昏后哪有人呀”

    陈婉气恼,“我还没来得及约呢。”说着声音低下去,“都没来得及”

    苏湉喝得不如陈婉多,这会儿也比陈婉清醒。

    她知道陈婉在说薛放。

    放在平日,苏湉不会去插手陈婉的事,尤其是感情之事,冷暖自知。但看她心下分明念念不忘,不忍她如此难受,便说“既过些日子要走,再去见他一面也无妨的。纵使就此别过,可相识一场,认真道个别也好,没有遗憾。”

    陈婉低落说“不去了吧”

    她解下腰间的那枚香囊,举起来看一看,自言自语,“可我好像还没正经谢过他呢。”

    “那去道个谢”

    苏湉轻声劝道,“便当作是好聚好散。”

    陈婉没有应,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

    她的那一点点小女儿家的心思从未宣之于口,心底那一点点小小悸动也唯有她自己最清楚。

    “我有两句话,郡主别嫌我多嘴。”苏湉语声温柔,耐着性子说,“我想那人何种心思皆无所谓,要紧是郡主自己坦荡舒服。喜欢也好放下也罢,只要干脆利落,都是无碍的,最忌站在中间左右摇摆,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做不出选择。未必伤人,但易伤己。”

    陈婉停着苏湉的一番话,眼底有些许茫然,似懂非懂。

    苏湉捏一捏她的脸,莞尔一笑“不过郡主定会事事如意、平安顺遂的”

    “只要郡主开心,怎么样都好。”

    “此番分别,我们在京城,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都欢迎。”

    说话之间已回到陈婉住的院子。

    苏湉送她进去,吩咐丫鬟伺候陈婉洗漱梳洗,待她睡下,这才出来。

    回踏月居的路上,晚风拂面,吹乱苏湉颊边的碎发。她手指拢一拢发丝,想明日王爷该回来了,想这几日养着的鱼、想挖好的莲藕、想新摘的板栗想自己辛辛苦苦,非得多讨要几句表扬不可。

    想起这些便嘴角翘起。

    然而,不经意抬眸的刹那,笑容凝滞在脸上,脚下步子也顿住。

    走到踏月居外,苏湉却迈不动步子。

    她望住不远处的那个人,不敢眨眼睛,怕一眨眼睛,人要消失不见。

    冷冷月色下,陈行舟原本是漫不经心靠在踏月居的外墙,捕捉到苏湉的身影时,早已勾起嘴角,看她步步走近,却不知在想什么,看也不曾看他一眼。他示意丫鬟们噤声,便无人提醒她,然后她呆呆傻傻一直走过来,终于发现他的存在。

    见苏湉站定不动。

    陈行舟轻轻挑了下眉,抬脚大步走到她面前。

    苏湉嘴唇微张,眼看陈行舟走近,一分一分眼帘轻抬,视线落在他脸上。

    她拧眉,拿手指戳一戳他的脸,惊讶中缩回手来。

    “王爷”

    明明意识到眼前的人是真的、不是幻觉,苏湉依然有两分惊疑不定。

    “嗯,是我。”

    陈行舟笑,慢悠悠说,“王妃不认得我了”

    自不是不认得

    苏湉暗暗掐自己一把,微痛的感觉让她更加清醒,也更清楚意识到王爷确实是提前回来了。

    “认得的。”

    她温声开口,弯着眼睛上前两步,握住陈行舟的手,有了些许实感。

    惊喜的感觉这才慢慢从心底涌上来。

    苏湉握紧陈行舟的手,仰头看他,笑问“王爷怎么提前回来了”

    陈行舟却嗅到苏湉身上一股淡淡的酒气。

    他俯下身,故意凑过去嗅,故意问“喝酒了”

    “几杯而已”

    苏湉心虚回答,又解释,“因为宜春说过些日子要随荣王爷回家去呢。”

    陈行舟似笑非笑看着苏湉。

    苏湉怕他要追问,立刻在他唇上亲一口,欢欢喜喜牵他走进踏月居“王爷几时回来的怎么不让人去知会我这一路赶回来是不是累了待会儿泡个澡,散一散身上的疲惫再休息罢。王爷饿不饿,我让人去准备些宵夜送来”

    她一气儿问得陈行舟一连串的问题。

    走到廊下,光线明亮不少,苏湉偏头仔仔细细去看他。

    眉眼间几分憔悴,有些风尘仆仆的意味。

    细细看,眼底有红血丝,不晓得此番秋狩,是不是每天都不能好好休息

    陈行舟也看苏湉。

    他看她脸上因醉酒而泛起的红晕,醉意朦胧的一双眼,有平日不见的柔媚。

    尤其朝他看来的时候,眼波流转,媚眼如丝。

    苏湉继续牵着陈行舟入得里间,把他摁到罗汉床上去坐,手掌抚上他脸颊,再问一遍“王爷怎么提前回来了”

    陈行舟说“有些事情。”

    苏湉蹙了蹙眉“难道还得走”

    “不走。”陈行舟笑,“却是真的累了,沐浴的力气也没有。”

    苏湉脸上红晕愈明显。

    她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这是要她帮他沐浴。

    “不是喜欢我吗”

    陈行舟见苏湉默然不说话,手臂揽住她腰肢,让她靠近些,轻笑,“连这点忙也不肯帮”

    苏湉慢吞吞想,这哪里能叫这点忙

    却依然心甘情愿着了他的道,低声说“那我帮你嘛。”

    话说到此处,迟钝记起该关心陈行舟是否受伤

    当初从江南回来,他是又受伤了的

    “王爷没有受伤罢”

    苏湉手掌扶住陈行舟肩膀,左右打量他,“是不是没有受伤”

    陈行舟懒洋洋说“王妃待会儿帮我沐浴,自然便晓得有没有受伤了。”

    苏湉看他一眼,抿唇,狡黠一笑,小手扒开他的衣服。

    突然的举动使得陈行舟胸前一凉。

    他笑容肆意,饶有兴味,用慢悠悠的调子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与王妃数日不见,隔着不知多少个秋,以致令王妃想我念我至此,甫一相见,迫不及待,想来是要与我握雨携云”

    苏湉不理会陈行舟的秽语污言。

    她低下头,解下他的腰带、拉开他的衣襟去确认他的身上是否有伤。

    须臾松一口气,亦松开拉扯他衣襟的手。

    陈行舟反笑着握住苏湉的手,随即放在他的裤腰上,调戏“只检查上半身怎么够”

    “王爷,我没醉。”

    苏湉指腹沿陈行舟的腰腹轻轻摩挲,语声甜软,“我不上你的当。”

    她莞尔抽回手,要去吩咐丫鬟准备热水。

    陈行舟手臂搂住她的腰肢,不让她走,复将两个人距离拉近,脸埋在她胸前“看在我想念王妃的份上,上一回当如何”

    苏湉闻言,手掌捧住陈行舟的脸,让他抬了头。

    她笑盈盈看他,低下头,同他近乎鼻尖挨着鼻尖,甜甜问“有多想”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一天就回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