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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有刺客”

    “快来人护驾”

    秦淮河畔,张灯结彩的花船上乱成一团。

    侍卫们分成两队,一队去船舱找他们的陛下,一队则在甲板上,与偷袭的刺客兵刃相向。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今日的刺客,声东击西,竟然从三处袭了过去。

    顿时,两队侍卫都被拖住了。

    在与其中一位刺客交锋后,月九握着刀挡在蒲惊寒面前,紧张道“主上你先走。”

    他的主子是当朝丞相,因为寒毒而满头华发,今日正是每月一次的毒发之日,此毒发作时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只是疼痛难忍,尚且可用内力抵抗,第二阶段却会内力全失,而到了第三阶段,才是真正的毒发之时。

    毒发之际,中毒者浑身上下会结满冰霜,如无人帮忙取暖,轻则寒气入骨,疼上几日也就罢了,重则全身如冰雕,碰之则碎。

    但是,知道主上毒发之日者,寥寥无几。

    他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

    月九警惕的盯着被侍卫围在中间的刺客,却听蒲惊寒道“我留在这,你去保护国君,务必完好无损的带他回宫。”

    “主上”月九想要拒绝。

    蒲惊寒冷冷道“这是命令。”

    月九“是”

    待月九走后,蒲惊寒单手解开狐裘披风的系带,一阵狂风袭来,狐裘披风随风飘扬,转眼落地,先染上污泥,再被路过的侍卫踩上肮脏的脚印。

    他抬手抽出藏于腰间的软剑,内力注入。

    “铮”

    只听那软剑发出一声长鸣,银色剑身在日暮下流光溢彩。

    是昆吾剑

    刺客心道不妙,消息有误。

    他转身就想撤退,却被侍卫团团包围。

    “可恶,”他骂道“你们不去看着点你们的天子,都堵着老子干嘛”话落,他眼前亮起一道刺眼银光。

    刺客忍不住眯起眼,他急身后跳,横剑于胸前。

    “叮”

    兵刃相接,发出刺耳刹响,零星花火迸发而出。

    蒲惊寒一剑未中并未追击,反而退出包围圈冷眼相看。

    刺客勾起嘴角,笑得猖狂“你果然身负奇毒,勉强自己很难受吧不如趁早认输,你若可以让我爽一爽,我饶你一条小命也不是不行。”

    围观的侍卫们闻言,不约而同的吞了吞口水。

    丞相那如玉的五指只轻轻提着剑柄,已叫无数人心惊胆跳,根本不知这刺客从哪来的自信,敢如此挑衅。

    蒲惊寒撑开半眯的眼睑,如凝霜般的睫毛下,琥珀色的瞳孔里坠星无数。

    他一字一顿“就凭你”

    “落难的老虎不如猫,你嚣张什么”那刺客得意一笑,忽而掠上半空接住一人,拦腰夹在肩下,他道“不凭我,凭他”

    那被夹在肩下的人一身明黄宽袖龙袍,等刺客一落地,他便从容的抬起头,对着众人歉意一笑。

    林清悦心说不好意思啊,我没有还手之力。

    毕竟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天子,细皮嫩肉又娇生惯养,被人擎住很正常。

    虽然这些刺客就是他自己安排的。

    蒲惊寒收起剑,说“你们的主子想要什么。”

    那将天子抛给同伴的刺客猛然发力,击退月九后落在甲板上,说“我们的目标不是他,是你。”

    林清悦震惊,用眼神谴责刺客这话不用说,你直接掳走我也不是不行

    刺客一把按下他的脑袋,“再乱动砍了你。”

    你敢按龙头

    花船后部还在打,兵刃相碰,“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月九飞速至蒲惊寒身前请罪“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上责罚。”

    蒲惊寒抬手示意月九不必多言,他看向刺客,说“后面那位,不是你们的人”

    刺客显然也有些惊讶,在与同伴一个眼神交流后,说“不是,看来想杀你的不止我们主子一个,你还挺招人恨的啊。”

    林清悦“”

    不是吧不是吧你们怎么不是一伙的就是说有一波刺客是真的刺客是吗

    完了,从容了半天的天子突然从容不起来了。

    他就说他的钱只够请一个刺客,怎么会来两,没想到这两根本不是他安排的

    林清悦颤抖。

    刺客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蒲惊寒不欲多言,他干脆将软剑扔掉,说“我来换他。”

    月九立刻紧张劝谏“主上不可”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蒲惊寒垂眸,用指尖试了试内力,道“你留在这,务必保陛下平安。”

    月九不肯“主上”

    蒲惊寒表情冷了下来“这是你今天第二次不听命令,回去自己领罚。”

    月九无可奈何,只能认命“是。”

    一旁尚未脱离危机的林清悦直听得热泪盈眶,这是何等大义,主仆情深。

    正想着,刺客将他放了下来,双脚久违的碰到地面,林清悦还来不及感叹,就被推了出去。

    两位刺客喂了蒲惊寒一颗药丸,就大摇大摆的轻功飞走了。

    林清悦愣在原地,一回头发现月九在瞪自己。

    林清悦“”

    你主子得罪的人,你瞪我有什么用。

    他久违的一点对蒲惊寒的感激瞬间没了,走就走吧,还留个小号在这盯着他。

    后面的刺客很快打到了前面,林清悦灵机一动,道“你去帮忙,在朕这盯着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解决刺客。”

    月九“哼”的一声,毫不犹豫的走了。

    林清悦也“哼”的一声,一转身满脸欣喜若狂,他拾掇拾掇,一个人在内舱换了常服,拎着包袱便悄悄下了船。

    系统说“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是的,我确定。”他眼角眉梢都写着高兴,一路向南,准备连夜出城。

    系统又说“可是这样,我可能会因为失去能量而休眠,无法再对您帮助。”

    林清悦说“没关系,我只要能无忧无虑的活下去就行,朝堂上的勾心斗角真的不适合我。”

    系统叹了口气,说“那好吧,祝您好运,我会保存能量直到您改变主意唤醒我。”

    “谢谢,”林清悦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由衷道“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这世界虽然只是一本书,但不管书内书外,生命都只有一次。

    而他,要做最享受生活的那只崽

    虽然有些愧对系统一直以来的支持,但林清悦穿书以来,已经在皇宫这个黑潭挣扎了许久,他一直努力掰弯剧情,但无论如何,剧情都会回到正轨,而按照原著剧情,最迟两个月,原主最信任的丞相就会造反,推翻原主的统治,原主本人则会死于万箭穿心。

    但那都是原主的剧情,跟他林清悦有什么关系

    林清悦趁着天还没黑,顺利的混出城,他一路哼着江南小调,路过小摊贩时,甚至闻着味儿买了两包子,自己叼着一个,路过驿站给讨饭的乞丐一个,心情前所未有的美丽。

    但很快,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与此同时,短兵交接的打斗声也远远传来。

    乞丐慢条斯理的吃完包子,老油条道“没事,远着呢。”

    林清悦好奇得看过去,茂密的小树林将远处的打斗遮得严严实实,什么也没看到,他问乞丐“经常有吗”

    “不经常,”乞丐不知从哪掏出一根草秆子,剔着牙道“反正不靠近都没事。”

    说话间,那打斗声突然靠了过来。

    断腿的乞丐一激灵,捞起碗健步如飞,还不忘给好心人提个醒“少年人,看在包子的份上,老头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林清悦根本没注意乞丐在说什么。

    他脚下像生了根,明明人很想走,却总有个声音在暗示他过去看看。

    林清悦挑眉,他强迫自己挪动腿,但就这一愣神的功夫,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解药,交出来。”

    那声音清冷凌冽,闻声便知其人总似一身霜雪。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丞相时,那在书中被描写得十恶不赦的造反逆贼,长身玉立,玄衣外裹着洁白狐裘,仿佛迎风冒雪而来。

    林清悦不由自主的循声而去,顿时被入眼的画面激得心头一痛。

    蒲惊寒脸上还有石灰,他努力睁大眼睛,但只是让眼睛更痛,如积雪般美丽的银发更是遍布泥污,那今晨还穿插在发间的白玉带不知所踪,月牙长袍上到处都染着大片血迹。

    他抬手举着剑四处乱刺,而刺客明明就在他身前不远处。

    这还是那个骄傲又洁癖到有些龟毛的丞相吗

    还有他的眼睛怎么了

    心口鼓胀起来,泛着酸,他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丞相。

    林清悦难受得用手掐住衣袍,他劝自己不要管,他不能回头,否则他绝对找不到更好的机会离开皇宫。

    他下定决心就要离开,耳边又传来两声轻咳,在他心尖撕扯。

    “咳咳”

    林清悦想,要不等等吧,等到他的护卫找到他再走。

    那刺客嘲讽丞相“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中了我的软骨散,还能反杀我的兄弟,但也就到此为止了,药效快发挥到极致了,你快不行了吧”

    像是验证他的话一样,蒲惊寒脚下一个踉跄,猛的摔倒在地。

    秽土因为他的撞击而尘埃飞扬。

    那刺客“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便拾起剑,一点一点,往蒲惊寒爬去。

    他的腿在战斗中被砍断了,这才是他一直没有反击的原因。

    林清悦慌乱起来,眼瞅着那刺客快爬到丞相身边,他不停地在心里喊快走啊你快走

    但丞相只是蜷在地上,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原主的剧情跟我小悦悦又有什么关系小悦悦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多吃几年包子。

    大概是个放飞自我的沙雕文,不要过度追求逻辑,我没有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