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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首发晋江文学城
    小勇跟别人一处, 三人间。一边套衣服一边开门,看见是秋榕, 睁大了眼睛。秋榕从容道“你小贺姐霸占了卫生间,我就上你这来借个地冲澡。”

    小勇恍然大悟,忙引他进来,“噢噢我刚洗完,小秋哥你请。”他说着就把卫生间里头自己的衣物给拿出来,“小秋哥, 真是多亏你和姐,要不然我可完蛋。真是快吓死了”

    秋榕进卫生间前,敲了他一个头栗子,佯怒道“可得长记性了雷雨天,也敢继续游,真是胆够肥的”

    “嗯嗯嗯。”小勇忙不迭点头,“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以后就做个旱鸭子吧,再也不学游泳了。”

    “那倒不至于, 要是你会水, 今儿也不用慌慌张张了,直接自个儿就能救人。还是有好处的。”秋榕隔着卫生间门大声说。

    待他洗完了,去了餐厅, 姜水也熬好了。自己喝一碗, 又打了一壶保温壶, 且嘱咐服务员把剩下的给隔壁双双夫妇送去。

    他看看时间,正好半小时。便晃悠回房,敲了敲门,无人应。又在门外等了十来分钟, 仍是无人应,才拿钥匙开门。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在虚掩着门的外边,侧耳听了听,没有水声,又轻声问了问“洗好了吧”

    无人应答,这才进了门去。

    卫生间无人,地上水渍直通里间,他隔着帘子瞅了瞅,隐约见床上一个蜷缩着的身影。

    想必她是睡着了。

    秋榕便坐在沙发上,也靠了靠。这会儿已然要三点了,外头雨渐小了,可还是风大。船身也没有早上那般稳当,时不时的晃荡一下。

    下午的活动是四点开始,也不知道这种天气还有没有如期。反正现在时间还有,他看到椅背上挂这着的她换下来的湿外衣,便顺手拿了一起洗掉。洗完晾在窗户边的绳索上。

    一切整理好,里头的人发出了一声轻咳。秋榕隔着门帘悄声问道“是睡着了吗”

    贺明珠其实感觉自己并没有睡,只是觉得船摇晃得厉害,让人头晕,才躺一躺的。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开门,有人卫生间洗东西。

    “我没睡,你回来了”她撑坐起来,仍觉得天旋地转得厉害,“这个船怎么这么摇晃”

    “是有一点,风还是很大。你要是觉得晕,就继续躺着吧。我可以进来吗姜汤我打了一大壶来,你喝一点”

    秋榕见里头“嗯”了一声,便端起保温壶进了里间。见贺明珠一脸煞白,有些担忧,便问“你是不是会晕车”

    贺明珠摇摇头又点点头“一点点,不严重,路不好车有味的情况下偶尔会。是这船在风浪中幅度太厉害了,早上没风雨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晕。”

    秋榕把姜汤倒在水杯里,递给她,“没办法,你再熬熬。一会儿如果风还没变小,估计船会进港避避风,要是那样就不会再晕了。你喝点姜汤,既能防寒也能止吐。”

    贺明珠皱着眉头灌了一大杯进肚,辣得她倒吸一口冷气,“算了吧,还是保佑风能小下来吧。要是避风,得多浪费时间呢。”

    “那得船长说了算,我们俩咋想都没用。”秋榕耸耸肩,指着她的头发,“你这头发就这样啊大半都湿的,这样躺着怎么成不行,我去服务员那问问有没有吹风机。”不由分说就如风跑出门外去。

    没几分钟,又返回,手里多了一个老式吹风机。见他这么周到,贺明珠也不忸怩,就要站起来去吹头发。

    还没起身,就被人按住了肩膀,“别,你就坐着吧,我来给你吹。”床头正有个插头,他通上电,试了试风。就站在贺明珠身后,给她吹了起来。动作娴熟,不会使得一个部位特别发烫,也不会缺了哪个部位没有吹到。

    吹完头发,贺明珠觉得头皮轻飘了许多,“谢谢你了,是轻松了些。”

    秋榕笑“那是当然了,头发上有水分,自然会压得头重。好了,你可以躺下了。我就外面坐着,有事喊我就行。”

    “哎不是四点钟有集体活动吗”贺明珠喊住他。

    “一会儿我去看看,这样的天气,谁晓得开不开呢。如果如期开展,那我就给你请个假。”秋榕回头,半真半假开玩笑,“就听听别人的赚钱故事,有什么好听的你自己的历程都可以当模范讲给他们听。”

    贺明珠哑然失笑,想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千人千面,不变的唯有赚钱。赚赚赚就完了,听那些故事有什么用,经历过后世的她,看过的听过的创业故事难道不比他们多百倍吗

    这么想着,她就安心一头扑倒在枕头上了,抓起边上的另一个枕头,抱在身侧躺了一会儿,只觉得船越来越晃荡,脑袋越来越昏沉,眼皮子直接就往下盖。

    混沌明灭间,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前世那个雷雨天。撑着伞拔足狂奔,只想早点离开,那个雷击之地。一边跑,心里又一直担心着家中的儿女

    那是租过来的房子,就在别人家落地房的最顶楼。连厨房都没有,是拿几张铁皮搭在露台上的充作顶棚的,灶台就摆在那下面。厕所也在露台上,还要跑几步没有顶棚的路才能到。她担心孩子们会跑去厕所或是跑去厨房,那实在太不安全了那种老式房屋,哪有什么避雷设备

    这条路怎么这么长也就两公里,平时早就到了啊。这会儿雷那么大,反而怎么也跑不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感觉自己跑了好久好久,一直在不停的跑,前面却一点也看不到尽头。

    终于,她听见了人的说话声。有人从边上跑了过来,紧紧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却是调头跑了起来。她看了看前路,一直喊“不对呀,不对呀,不是走这边啊”

    可是那个人没有听。拉着她到了一处没有雨,也没有雷的地方。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是觉得他说不出的眼熟。

    那人似乎与她说了一堆的话,可她只听进了几句“没事了没事了我在,我在呢我保护你,守着你你好点了吗”还伸出手摸了摸她额头,明珠感觉他的手凉凉的冰冰的,在这大夏天里特别让人舒服,她不自觉地又往那人冰凉的手掌里靠了靠。

    越靠,她越觉得自己身体像烧了一团火,好热。到后来,她直接就抱住那人的冰凉胳膊,才明显觉得降下温来,舒适起来。

    她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天渐渐黑了。她脸旁边的那块人形冰块,倒是一直没有走开,虽然天黑得她完全看不见他的样子,连轮廓也看不见了。但是她心里清楚,这只冰凉的胳膊一直都在,紧紧地贴着她。要是没有这,她觉得自己几乎都要热化了。

    后来,她就一直安心地继续贴着恍恍惚惚,直到感觉到光亮。船似乎不晃荡了,自己也不再热了。“呜”船笛响起,把她彻彻底底给唤醒。

    贺明珠一睁眼,入目的就是一只修长结实的胳膊男人的手臂从手臂看过去,是那张熟悉的轮廓。虽然头朝下伏着,但是她十分清楚,此人就是那个莫名甩不掉的假“丈夫”

    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难道先前那些不是梦梦里的那个冰凉舒适的胳膊,难道是秋榕的天呐,那那个拉着她狂跑的也是他的这只手吗,是她把梦境和现实混淆了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直在跟她说话,那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幻

    她不敢再想下去,轻轻动了动,想把自己的手移开。靠在她床沿的那只手的主人感受到动作,蓦的抬起头来,眨了眨眼,仿佛在让自己清醒,“醒啦”

    说着就把手提起来,手背去贴贺明珠的额头,“唔,没有烧了,气色也好些了,不晕了吧”动作熟稔,试完额温就收了回去。

    紧接着失笑道“手都麻了。”甩着手臂去除麻意。

    贺明珠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往里缩了一缩,举起手碰了碰额头

    秋榕挑了挑眉“还是沉睡的小兔比较好相处。”

    明珠清了清嗓子,“现在到哪里了昨天我”

    “就要到岸啦。”

    “这么快”贺明珠还以为,这么风平浪静,是进港避风了呢

    “哪里有快哦,是你睡了一夜了,小姑娘。”秋榕卷起了窗帘,室内登时亮堂起来,“你看,海上的日出,难得一见。”

    “你昨天一觉到晚餐时间,我带了饭回来看你居然还没醒。就喊你,结果你就迷迷糊糊地发呓语,我心想着不对劲,一看果然是发烧了。后来喂你吃了药,好在今天退了。怎么样,还觉得晕吗感觉好点了吧”

    “嗯。”贺明珠点点头,自己居然睡了怎么久怎么就发烧了难道头晕不是晕船吗

    秋榕仿佛看出了她的疑虑,“我估摸大概是昨天下午风雨中入水着凉了,又加上船不稳,行驶摇晃引发的。听说隔壁双双也中招了,她是又吐又拉好好的游轮,倒让你们受罪了。”

    想来也是,要不然哪有这么容易就发热了呢贺明珠心想,这可是重生以来第一回生病,偏偏不在家里额,倒让一个外人来照顾了整夜,

    “谢谢你啊,秋榕,我昨天,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吗你,就这么靠在这里睡一夜吗”

    秋榕从窗户边走近,弯着腰盯了她几秒,弯起了嘴角,“话嘛,大概就说了什么不是这里好热啊之类的。主要嘛,是抱着我的胳膊不放。怎么,是我的胳膊特别香吗”

    贺明珠霎地糗红了脸,抓起边上的枕头就去扔他。

    “啊呀小姑娘你有没有良心我照顾了一整晚,你就这么恩将仇报啊”秋榕接住枕头,嬉笑喊道,“别,别,可别,恼羞成怒呀”

    贺明珠捂着脸默默的呐喊完了,什么丑样子都被这家伙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