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听明白了她的未尽之言, 放置在她肩头上的手蓦然一顿,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腿。尘封已久的记忆如同开了闸的洪水,齐齐朝她席卷而来。
陆西嗓子干涩,正欲张口说些什么, 抬头对上宿清歌脆弱不安的目光, 终究有些许不忍, 只安抚性的拍了拍她后背, 含糊其辞的说了一句“已经好了。”
宿清歌头痛欲裂,只觉眼前天昏地暗, 重影叠叠,无数画面盘旋脑海,酸甜苦辣, 哀乐喜怒, 最后停留在陆西躺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上。
陆西心生担忧,扶着她躺到枕头上, 替她拉好被子, 抬起手, 本欲摸摸她脑袋,即将落下之际, 她突然收指,颤着指尖落在了身侧。
陆西喉咙几不可觉的哽了哽“我去叫医生来。”
说罢, 陆西转身, 迈步朝病房外走去。
宿清歌稍稍缓了缓,在陆西转过身的一刹那, 突然扣住她手腕,音调艰涩沙哑的唤了声“西西。”
陆西身子轻颤,顿住了脚步。
宿清歌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对不起。”
陆西心头一跳, 思绪千转,稍微侧了侧身,看着她眼底溢出的浓烈的悲郁与苦涩,檀口轻张,反声问道“对不起什么”
宿清歌扯了下嘴角,握住她手腕的手渐渐滑落,她蜷身坐起,抱住自己的膝盖苦笑了声“我都,想起来了。”
一句话说的哽哽咽咽,好不哀切。
陆西面上无波无澜,淡淡的嗯了声。
宿清歌咬了咬唇,抬眼觑她,睫羽上蒙了一滴泪珠,悬而未落“对不起,这几天,拖累你了。”
陆西本以为她会跟自己解释一下前世的那些事,心跳不由快了两拍,深邃的眸子里亦是载了些希望,怎料,下一秒宿清歌启唇,说出口的话直接将她眸里的期待灭了个透彻。
陆西眼中掠过一丝失望,唇角却是半勾而起,音色淡淡“没关系,毕竟你是为我才受的伤,我来照顾你是应该的。”
宿清歌张口,欲言又止,嗫嚅着唇,半晌未出声。
气氛陡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陆西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色,默然一瞬,主动开口打破沉默“头还疼吗”
宿清歌舔了舔唇角,细声细气地回答“不疼了。”
陆西点了点头“嗯,那就好。”
宿清歌睫上的泪珠还挂在上面,陆西眉心轻颦,扯了张纸巾替她拭去。
宿清歌有些受宠若惊,偏了偏脑袋,颤声说了句“谢谢。”
陆西捏着纸巾的手用了些力,遂波澜不惊的回她“不客气。”话说到此,她顿了顿,随后又说“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跟我说,我会在这儿陪着你,一直到你康复出院为止。”
宿清歌的记忆基本全部复原,她知道从她住院开始,陆西就在医院守着,几乎寸步不离,她身为恒晟集团总裁,手头上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就这么把人困在医院里,属实有些不妥。
想到这一层,宿清歌微微笑了笑,十分善解人意道“不用,我也麻烦你挺久了,你回去上班吧,我现在的记忆全部都恢复了,一个人可以的。”
陆西闻言,眸色顿沉,话音里带了两分执拗“不麻烦,你是为我受的伤,我有责任照顾你。”她挑了挑唇,声音辨不出情绪“这次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来找我。”
宿清歌细细品味她说的这几句话,在心底猜想,陆西这么执着,绝大概率是出于对自己的责任和愧疚吧。
突地,宿清歌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泛起细细密密的疼。她晃了晃神,凝定着陆西的眼睛,看了半分钟,而后垂眸说道“西西,你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你的。”
如若不是上天垂怜,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恐怕,我上辈子欠你的,就永远都还不清了。
耳边仿若又响起当日大师询问的那一句“纵使你二人心离远隔,难成眷属,你也不悔”
宿清歌眼神清明,语气坚定,虔诚叩首一拜“不悔。”
陆西怔了一怔,随即沉声说“我早就说过了,上辈子的事,一笔勾销,我们谁也不欠谁。”
宿清歌拉回飘远的思绪,凝目看着眼前这个曾让自己寸断肝肠,心神俱裂的女人,心念突转,她俏皮的眨了眨眼,轻声开口“那,既然如此,西西,我有一个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陆西神色依旧“你说。”
宿清歌扬起明媚笑容,试探似的问道“如果,如果我说,我想与你重修旧好,想做你的陆太太,你答不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清歌我想做你的陆太太,你答不答应
西西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的要求,清歌伤心过度,驾鹤西归,全文完。
歪个题让一个完全不会做饭的孩子在家隔离,简直是一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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