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随眨了眨眼, 愣怔了好半晌。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听见沈烬这句话更震惊,还是看见沈烬早就准备好了白衬衫更震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你”秋随抿了下唇, 忍不住弯唇笑起来, “你早就计划好了的。”
她说着, 猛然想起来, 自己的计划是自己穿好了婚纱, 再喊沈烬来姜嘉宁家接自己。
但沈烬却态度坚定的表明下午两点准时来接自己。
“阿烬,”秋随只觉得心底泛起一片涟漪,“你什么时候计划好的这也是给我的惊喜吗”
沈烬挑了下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慢悠悠地扯开披在秋随肩上的高定西装。
“嗯,”沈烬轻嗯了一声, 西装松松散散地掉落在床上,细密蕾丝遮住的胸前,裸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肤。
沈烬的目光在触及秋随精致的锁骨, 修长的脖颈,以及因为亲吻沾上了点红痕的白皙肌肤时, 眼眸深处忍不住暗了暗。
沈烬抬手, 摩挲着白皙细嫩肌肤上那点红色的痕迹,每一寸都是他情动之下忍不住留下的印记,也像是他占有欲一般的宣告。
“这不也是,你送给我的惊喜吗”
沈烬勾唇笑了笑,他至今都难以忘记, 在看见秋随穿着婚纱朝他走来的那一刻。
激动得难以平复的情绪,这么多年企盼的月亮,挂在心头念念不忘, 辗转反侧,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主动朝他奔赴而来。
那时候他心底只剩下了一句感慨娶她这件事情,也宜早不宜迟。
姜嘉宁敲了敲房门,打断了房内暧昧涌动的刹那。
“快些,”姜嘉宁催促道,“沈烬你克制点,这是在我家”
秋随:“”
她推了推沈烬抱着她的手:“阿烬,我换衣服,你先”
“不用,”沈烬低笑一声,径直打断她赶他出门的话,他声音低沉磁性,细听还有几分意味深长,“我帮你换。”
秋随:
开什么玩笑,沈烬帮她换衣服会出事的好不好
“阿烬,”秋随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觉得,这样珍贵的时刻,要不还是留给婚礼那天,我们”
“哦,也行,”沈烬恋恋不舍地摩挲了下她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慢条斯理地接下她的话茬,“等到婚礼那天晚上,我会亲自帮你脱下婚纱。”
秋随“”
婚礼就婚礼吧,也总比现在在姜嘉宁家好一些。
她抿了下唇,犹豫了几秒,才总算点了头,把粘人精沈烬赶出了门外。
沈粘人精烬走到门边还不忘催促她“快些换衣服,林老师刚刚发信息说已经出门了。”
说罢,贴心地替秋随关上了卧室房门。
秋随坐在窗边发了会呆,才理解其中深意就连林老师和邓师母说约她出来吃饭,都是沈烬一早就计划好的领证步骤之一。
秋随回过神来,迅速换好了白衬衫。
拉开房门的时候,她听见了客厅里姜嘉宁戏谑的声音“沈烬,你总算还有点良知,没耽误了正事。”
秋随
所以沈烬计划今天带她领证这件事情,就连姜嘉宁都是知道的
秋随抱着手臂斜靠在门框边,她抬手敲了敲门。
“姜嘉宁,”秋随对着客厅里遥遥挥了挥手,“你昨天给我热牛奶,原来是早就知道沈烬今天要带我去登记拍照吧。”
“你们夫妻俩遇见我可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姜嘉宁扯了下唇,走过去替秋随理了理白衬衫,“沈烬呢,今天要带你去领证,千叮咛万嘱咐我要给你保密。”
“你呢,”姜嘉宁转身,对着沈烬抬了抬下巴,“等不及婚礼了,就想穿着婚纱给沈烬看看,我精心筹划,贴心安排,还替秋随买了件婚纱。”
“你们夫妻俩可真是,”姜嘉宁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要感动了,“何德何能拥有我这样一个尽心尽力的c粉呀。”
沈烬挑了下眉。
别的不说,姜嘉宁一口一个夫妻俩,倒是的的确确喊的他心花怒放。
“是啊,”沈烬顺着她的话茬道,“真是烧了高香了,你给随随买的婚纱等会找我报销。”
姜嘉宁激动的一拍掌“等会你们登记完请客,我要炒一整本的菜。”
沈烬答应的爽快“可以。”
姜嘉宁趁火打劫“伴娘服我也要买一整本。”
沈烬“说过了,钱太多了,做不了主,问我太太。”
玄关处,秋随被突如其来的\039太太\039二字震在原地。
她回头,看见沈烬向来平静从容的神色,此刻却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几分愉悦。
往日里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男人,现在却周身都透着一种舒适的欣喜。
秋随抿唇笑了笑。
沈烬那句太太,不知怎么,就让她莫名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愉悦情绪。
“嗯,”能够做主的秋随对着姜嘉宁点了点头,她在尤城出差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姜嘉宁所谓的一整本伴娘服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做主了,买吧。”
“呜呜呜呜我就知道,”姜嘉宁激动得跑过去就要一把抱住秋随,“还是我的随随对我最好了。”
沈烬一把挡住她正欲抱住秋随的手“克制点,这是我太太。”
姜嘉宁忍不住撇撇嘴“都还没领证呢,抱都不让抱了。”
在民政局门口看见林和豫,邓师母,颜书越和裴新泽的时候,秋随还有些懵。
“不是说只有林老师和邓师母吗,”秋随碰了碰沈烬的胳膊,“怎么书越姐和裴新泽也来了。”
沈烬耸了耸肩膀“可能当面看有情人终成眷属是自古以来大家的统一乐趣吧。”
一直到半小时后,秋随拿到了两本红色的结婚证,看着里面她和沈烬穿着白衬衫的红底照片,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些恍惚。
像是少女时期做过的一场美梦,不过眨眼间,十年后,终于成真。
“是真的,”头顶传来沈烬的低笑,他揽住秋随的肩膀,“是不是要我亲一口,才敢相信不是做梦。”
“阿烬,”秋随抬起头,“我”
话还没说完,沈烬就迅速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一触即离。
“要改口了,”沈烬低笑着提醒她的新身份,“恭喜你,沈太太,从尤城出差回来后,拥有了一个新身份。”
“知道了,”秋随微微踮起脚尖,附在沈烬耳边念了句,“老公。”
晚餐沈烬选在了一家私密性极强的餐厅。
绕过挂着红色灯笼的长廊,蜿蜒的廊桥下是泉泉流水,寂静的阁楼中蕴着古色古香若有似无的淡淡香味。
林和豫对这个地方满意的很,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林和豫拿出了一个透明文件袋,隔着偌大的餐桌递给了秋随。
“随随,”因为高兴,林和豫难得喝了几口酒,他面容染上了几分醉意,又止不住笑意,“今天高兴,老师多喝了几杯。”
秋随愣愣地接过那个透明的文件袋,只是看着文件袋里厚厚的一叠银行卡的瞬间,她就有了猜测。
但即使如此,在看见透明文件袋里一叠文件纸的时候,秋随还是忍不住呆在了原地。
林和豫略显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从小就早熟得很,就像沈烬说的一样,太早懂事的小孩子,大多数都过的并不幸福。”
“即使我看着你大学毕业,外人都觉得你是一名成功的俄语翻译了,但我也时常觉得,你过得并不开心,时时刻刻绷着一张弦,生活像是没有乐趣。”
“我知道你当年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那时候俞染月还没出生,俞家对你也还算不错,算得上是把你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的,否则也不会花大价钱把你送到我这里上课了。”
“那时候你笑起来真的很可爱,后来我就很少再见到你笑起来过了。”
“但挺好,自从你和沈烬在一起之后,我经会想起小时候的你,总觉得如果那时候的你长大了,应该就会是现在和沈烬在一起的你的样子。”
“就像一个正常普通的小女孩,开开心心的,也会有情绪,也懂得发泄情绪,而不是像从前一样,把所有不开心的情绪都闷在心里面。”
“我今天就当做是你父亲的身份,把你交给沈烬了。”
“我对沈烬很放心,那个文件袋里的所有东西,就当做是沈烬给你的聘礼了。”
“沈烬。”
沈烬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对着林和豫颇为恭敬地点了点头,抿了口酒。
“您放心。”沈烬侧头看了秋随一眼,她已经把文件袋里的东西都看完了,此刻正垂着头坐在座位上没吱声,沈烬轻笑了一声,又将视线转到了林和豫身上。
他站得笔挺,面色从容且平静,声音和往日一般不起不伏,语气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坚定。
“那天说过的话,一直都算数。”
一直到回到铂悦湾,秋随都还没缓过神来。
她坐在车里安静如鸡,看着车窗外流动的光影在沈烬的脸上一点一点划过,照亮了沈烬棱角分明的侧脸。
轿车平稳行驶,拐了个弯行驶进入了铂悦湾的车库,秋随下车,垂落在腿侧的手还紧紧捏着那一歌透明的文件袋。
那个透明文件袋倒是不值钱。
但是里面的全部文件,可基本上就是沈烬的全部身家了啊
回到家,秋随拉着沈烬进了房门。
“阿烬。”这一路上,秋随已经回想起来,出差前一天,她和沈烬去林和豫家吃饭那天,沈烬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盒送给林家,又和林和豫在三楼房间不知道谈了什么。
现在,她后知后觉想起来,再联想不久前林和豫早就清楚沈烬领证的计划,秋随才隐约知道了沈烬那天的真实目的。
“那天,”秋随坐在床边牵住他的手,仰头询问,“你和林老师说了什么”
她知道林和豫这人,书法的目的之一是为静心。
林和豫写书法多年,情绪更是一向稳定,甚少见到他如此情绪外露。
“不是说过了吗,”沈烬垂下头,鼻尖和她相抵,耳鬓厮磨间,缱绻地唤她,“我说了,吻林老师讨要一个珍贵的宝贝。”
秋随抿了下唇“不是什么历史名家的书画字迹”
沈烬挑了下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看我什么时候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秋随:“”
是她大意了。
“那你说的宝贝是”
“是你。”
沈烬捏着秋随的下巴抬起来,对上他幽深的黑眸。
“书画字迹,那都是林老师的宝贝。”
“我珍贵的宝贝,只有一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回忆起二月二十三婚礼那一天,秋随至今还觉得,与其说那是一场盛大的婚礼,不如说,那是一场梦幻到极致的婚礼。
秋随是从林和豫家出嫁的。
姜嘉宁提前一晚来到林和豫家陪她住着。
婚礼举办前一天晚上。
她和姜嘉宁并肩躺在房间的大床上。
“随随,”姜嘉宁看着卧室洁白的天花板开口,“现在想想还是很震惊,你和沈烬居然真的从高中校园走到了婚纱。”
“我也没想到,”秋随闭着眼睛,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她第一次见到沈烬的场景,“那个时候,怎么也想不到,那天遇见的人,会在十年后,成为我的先生。”
“我也想不到,”姜嘉宁屈起手肘侧卧看向她,“那时候,高中学校里面,我也看过好几对在小树林幽会的学生,后来听说,没几个走到了最后。”
“嗯,”秋随点了点头,“别说高中了,就连大学里的感情,能走到最后的也没有几对。”
“所以啊,”姜嘉宁感慨地拍了拍秋随的肩膀,“我明天就要亲眼目送当年我亲眼磕的c,梦想成真,喜结连理,真是不可思议。”
不止是姜嘉宁觉得不可思议,就连秋随也觉得不可思议。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地就被闹钟吵醒。
幸亏前一晚,姜嘉宁催促着早点睡觉,否则秋随怀疑,她很有可能会顶着两个带黑眼圈出席婚礼。
婚礼那一天的流程复杂又繁琐。
摄影师和化妆师一大早就已经到了林家,秋随被摁在化妆椅上,任由化妆师在她的脸上涂抹上不同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忙完了她的妆容,姜嘉宁和颜书越也逃脱不了。
两个人一个是伴娘,一个是中途需要出席走到台上,将结婚钻戒送给新人的人。
姜嘉宁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动作,颜书越还算清醒,但也只能勉强支撑着一点精神,靠喝咖啡强撑意志。
摄影师显然早就已经身经百战,从秋随穿着红色的睡袍,到她对着化妆镜化妆,就连姜嘉宁和颜书越化妆,摄影师都没有放过。
以上步骤完成后,秋随终于得以稍稍休息片刻。
一旦得空,思绪闲下来,秋随就开始想起婚礼举办的场地。
沈烬至今,都没有透露半分举办婚礼的场地信息。
整场婚礼,秋随这个新娘只负责选择满意的婚纱这一件事情,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其余人处理。
婚礼上的手捧花交给了姜嘉宁处理。
交换戒指互带戒指的环节,交给了颜书越保管钻戒。
摄影和化妆都有专业的工作人员处理。
婚礼晚上才会挪到沈烬定下了场地举办,中午放在了一个专门的婚宴酒店举行。
至于婚礼在中午的酒店举办细节,沈烬也已经一手包办。
秋随乐得自在,但又实在是按捺不住这该死的好奇心。
沈烬这回口风严的很,任凭她如何撒娇卖萌,都没有透露半分婚礼场地的信息。
但更重要的是,秋随逐渐发现,除了沈烬,姜嘉宁、颜书越、林和豫、裴新泽,甚至傅明博、温婕,都知道这个场地到底在哪举办。
秋随时常会看见几个人悄咪咪地围坐一团,特意压低了声音,也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事情,只有脸上笑嘻嘻的神色可以稍微透露一二分。
但是一旦她稍微走近一些,这一群人就会如同鸟兽状一般一窝蜂散开。
傅明博还曾经贼兮兮得和她说嫂子,我们可都为了你绞尽脑汁了啊。
秋随每回都觉得这感觉微妙的很。
一伙人瞒着她准备一个巨大的惊喜,她也知道那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却偏偏不知道这个惊喜到底会长成什么样子。
即使是在婚礼当天,秋随也没有得到半分消息,沈烬只告诉她,晚上自然就会知道了。
“嘉嘉,”秋随走到已经化完妆正百无聊赖刷着手机的姜嘉宁旁边,推了推她的胳膊肘,“你和我透露一点点信息,也不全说,就一点点就好了。”
姜嘉宁看着她微微一笑,神色温和,拒绝地却是干脆利落“想都别想,我不要做我们一伙人的叛徒,会被千年唾弃的。”
秋随“”
她悻悻闭了嘴,转而跑去找颜书越。
“书越姐,”秋随半蹲着,撑着下巴对着坐在椅子上正闭着眼化妆的颜书越撒娇,“你对我最好了,你就告诉我一点点,一点点内幕就行,我真的很好奇嘛。”
“别想了。”虽然颜书越此刻始终闭着眼,任由化妆师在她的眼部上眼妆去,但拒绝地倒是一点都不含糊,不仅如此,还对秋随丢下了最后一根稻草
“沈烬委托我创建了保密协议,所有来参加婚礼的人都签订了这份协议,当然,知道场地,就得对你保密。”
秋随“”
居然连保密协议都用上了吗
她委委屈屈抿了抿唇,深知这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问出结果来了。
心底的好奇越来越重,秋随几乎是看着手机等待晚上八点的到来。
但是时光还是均匀地流逝,不会因为秋随的心急如焚,而快进到晚上八点,就像在晚上八点前的所有事情,也还是得按照之前规定的既定流程,一件一件办妥。
姜嘉宁和颜书越化妆完毕后,化妆师喊着三人一起拍照。
摄影师的指示一道接着一道。
“凑近点,两个人往新娘的方向走近点啊”
“对,面带微笑。”
“不要笑的那么僵硬,自然一点。”
“对,三位摆个ose,不要比耶了,换个新姿势嘛。”
秋随没想到,婚礼当天,最难搞的事情,居然是和姜嘉宁以及颜书越一起拍合照。
摄影师凝神想了会“这样吧,你们两位对着新娘做出亲脸的姿势吧,诶,对,就在新娘耳边说悄悄话就行,自然一点点。”
说悄悄话这四个字,猛然提醒了姜嘉宁。
姜嘉宁站在秋随左边,右侧着半边身子面朝秋随站着。
颜书越站在秋随右边,左侧着半边身子面朝秋随站着。
姜嘉宁看着秋随,却对着颜书越耳语“书越姐,等会为难沈烬的问题想好了吗”
秋随
要不是姜嘉宁这句话,她甚至根本就没有印象,婚礼上还有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为难新郎。
“喂,”秋随顾不上摄影师的拍照,忍不住提醒姜嘉宁,“别为难过头了。”
颜书越隔着秋随,丢给姜嘉宁一个你放心好了的眼神。
秋随
她这个新娘当的好没有存在感呜呜呜呜呜,姜嘉宁和颜书越根本就在自说自话,没人搭理她。
姜嘉宁挑了下眉,低声询问“想了什么问题”
颜书越“随随不是在二楼卧室吗,沈烬接亲得从一楼开始,一节台阶一节台阶爬楼梯,才能到达随随的卧室,我想好了,每上一节台阶,就问沈烬一个问题。”
秋随“”
“疯了吧你们,”秋随眉心一跳,“你们有没有数从一楼到二楼到底多少节台阶”
“没数,”姜嘉宁推了推她胳膊肘,“啧,还没嫁过去呢,怎么就开始心疼了。”
秋随“”
姜嘉宁迅速回归主题“书越姐,第一个问题想好问什么了吗”
“让沈烬连续说二十句情话不能重复,”当然了,还得我们满意才行,“否则就得重说。”
秋随“”
“二十句情话,还不能重复这还是第一个难题,”秋随忍不住替沈烬开脱,“简单一点吧。”
姜嘉宁微微抬了抬下巴“那就二十五句。”
“赞同,”颜书越点头附和道,“再求情一次就再加五句。”
秋随“”
她还是闭嘴吧。
另一边摄影师倒是拍的不亦说乎。
“对对对,状态放开一些,自然一些。”
“就像这样,多说几句话。”
“新娘子笑一笑啊,伴娘们状态都上来了,你耷拉张脸干嘛呢”
“你应该比伴娘们更开心啊笑一笑,对看一看你身边两位的状态。”
“对,和她们聊聊天。”
“”
秋随“”
伴娘们当然状态自然,姜嘉宁和颜书越直接无视了在一边忙个不停咔嚓声不断忙着拍摄的摄影师,就连她们两中间的秋随,都被两个人直接当做空气忽视掉了。
两个人旁若无人聊的不亦乐乎,在讨论如何为难沈烬这个问题上,两个人可谓是同时达成了共识,
秋随站在两个人中间,听着两个人想出了各种千奇百怪的难题为难沈烬,却无法开口。
颜书越这人秋随也知道的,王牌律师说过的话就是金口玉言。
她一开口为沈烬求情,秋随很确定,颜书越绝对会想出更好难度的题目来为难沈烬。
秋随抿了下唇,听见摄影师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新娘就这样也挺好的,对,高冷脸。”
“新娘怎么样都好看,不笑也行,对着镜头摆个ose,好嘞。”
秋随沉默配合,一边在心底默默补充:她才不是什么高冷脸
摄影师将氛围组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姜嘉宁和颜书越的身上。
“两位伴娘,多说点话。”
“既然新娘高冷,你们就要烘托出自然的氛围,对,保持这样,非常好。”
如果不是因为摄影师根本不知道姜嘉宁和颜书越在聊些什么内容,秋随真的会忍不住会告诉这位一直怂恿伴娘们多说话的摄影师
您再让姜嘉宁和颜书越照着这个势头说下去,您的工资怕是结不了账单了,毕竟这两位伴娘小姐在为难的是给您发工资的那位大佬啊
新娘和伴娘们的出嫁照拍摄完毕后,众人都皆大欢喜,除了高冷新娘秋随本人。
摄影师满意的翻阅自己相机里的每一张相片,状态自然又热烈,新年虽说不说话,但是是少有的上镜脸,更何况两位伴娘极其会烘托气氛,硬生生将整个气氛炒的自然又热烈。
姜嘉宁和颜书越也早就已经将从一楼到二楼的每一节台阶对应的难题想好了,甚至就连沈烬一旦回答不满意,要提出怎样的附加题,都做好了打算。
唯独秋随。
她坐在床边,绕开兴致热烈讨论着的伴娘,避开正在满意检查自己拍摄之作的摄影师,偷偷拿出手机给沈烬发短信。
秋随阿烬,我突然有种预感。
沈烬什么
秋随你想把我娶回家的难度,可能比唐三藏西天取经的难度还要大一些。
那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了消息。
沈烬姜嘉宁和颜书越是不是打算为难我
秋随眉心一跳,手指飞快地摁着屏幕你怎么知道
秋随呜呜呜呜呜要不我们私奔吧。
沈烬私奔不行。
沈烬我得把我的随随风风光光娶回家,明媒正娶的那种。
沈烬放心吧,老公是这么容易被难倒的吗
秋随忍不住翘了翘唇角,她小心翼翼看了眼正前方还在热烈讨论的姜嘉宁和颜书越,又低着头悄悄摸摸给沈烬通风报信真的有办法
沈烬嗯,等着我来娶你就好。
沈烬其他的不用随随担心。
或许是因为沈烬这话实在是让人太过于放心,秋随很快就讲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上午十点,林家的别墅前迎来了一排的名车,紧闭的别墅大门被均匀叩响。
姜嘉宁眼睛一亮,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要来了。
她居然也有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为难沈烬的一天。
姜嘉宁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颜书越也忍不住激动得眼神。
姜嘉宁和颜书越让家里的佣人带着秋随进了卧室。
“随随,”姜嘉宁低声叮嘱她,“你早上不是起的挺早的吗,要不去我是睡一觉。”
秋随
颜书越慢悠悠解释道:“沈烬可能一时半会进不了你卧室的。”
秋随“”
她被佣人带着进了二楼卧室,林家房间卧室的隔音效果极佳,秋随坐在床中央等着沈烬,根本听不见一丝一毫外头的声音。
一时之间,秋随也分辨不出,到底是林家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还是外头沈烬甚至连大门都还没有进来,否则,按照姜嘉宁和颜书越冥思苦想才想出来的那些难题,外头的动静声音应该远远不至于此。
秋随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大约十分钟后,房门被叩响。
秋随一愣,她在床边呆坐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确认自己的确没有听错,紧接着,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的确是距离她在这间卧室坐着等待不过十分钟的时间。
这也太快了吧
姜嘉宁和颜书越出的题目有多难,她可是最清楚的,没个一个小时基本上是不可能到达她卧室门口的。
就算沈烬真有了办法,也不会这么快吧。
正在思索的时候,门外又想起了三声敲门声,紧接着,沈烬委委屈屈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婆,是我,怎么还不给开门。”
这道低沉又莫名带着点委屈的声音猛然点醒了还在恍惚的秋随,她从床上急匆匆下来了,快走了几步赶到房门口。
房门从里侧打开的瞬间,沈烬一个侧身,就闪了进来,速度之快,就连秋随都反应不过来,只能随着沈烬朝房门内测飞速闪进来的身影,下意识朝里后退了几步。
沈烬仿佛早就有了计划一般,在闪身进了房门后,第一反应就是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整个一连串动作做的流利又熟练,秋随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
她还在愣怔中没回过神来,沈烬却转过身,斜斜依靠在门边,垂眸打量起她来。
秋随现在穿的是中式的婚礼礼服,大红色的,还带着亮堂堂的金色点缀。
沈烬很少看见秋随穿红色这样色彩明艳的衣服,学生时代的时候,她一般都穿着校服,偶尔脱下校服里面的私服也都是黑白两色,很少看见其他的颜色。
重逢后,因为同传翻译工作的原因,秋随在衣着选择上,也会尽量注意不要喧宾夺主,基本上选择的都是通勤服装,粉色系或者明艳的红色这样的衣服,很少会出现在一个在背后付出基本上不会在台前露面的同传翻译身上。
沈烬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觉得秋随这张原本就明艳夺目的五官,本就应该穿着最明艳夺目的服装。
他的小公主从前受了委屈,现在,他终于可以把那些曾经想要补给她的幸福,那些她在童年里曾经缺失过得快乐和任性,全都补给她。
秋随眨了眨眼,后知后觉才察觉到沈烬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沉的,黑眸中有显而易见翻涌着的浓墨情绪,带着无尽的欲,又藏着几乎毫不掩饰的惊艳。
“阿烬,”秋随理了理被自己坐着有些褶皱的礼裙,她也是第一次穿中式的结婚礼裙,“你看着很不习惯吗”
“没有,”沈烬的声音中有完全不打算掩饰和遮掩的迷恋,他微微勾唇笑起来,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我的随随,穿什么都好看,今天尤其好看。”
无论如何,被喜欢的人这样近乎于迷恋的夸赞,秋随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她唇角翘起,平白为本就明艳的五官增添了几分娇憨的神色。
她舔了下唇,正想开口询问沈烬是如何夺过了姜嘉宁和颜书越的穷追猛打,又是如何在她们两人联手才想出来的难题下存活下来的,卧室紧闭的房门突然被重重敲响。
门口的人仿佛极其没耐心一般,敲门的奏乱的一批,随心所欲。
秋随凝神想了会,还没等她辨别处门外到底谁,姜嘉宁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沈烬你开门,沈烬你给我开门出来”
“沈烬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
“沈烬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
怒骂声一道接着一道,过了几秒,颜书越的声音也混杂在其中一道响了起来。
两个人熟悉的声音此起彼伏,在秋随耳边不断回荡。
“开门开门,沈烬你给我们开门”
“就没见过你这么阴险狡诈的人”
“本来也不会太为难你的,我们都打算放水了,但是沈烬你这是裸的犯规犯规懂不懂”
秋随被这两个人激动的声音震得不知道什么好。
她稍稍仰起头来,看见了坐在她身旁搂着她微微笑起来的沈烬,唇角翘起,愉悦的情绪一览无余。
秋随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想起来,自己偷偷摸摸和沈烬通风报信的时候,沈烬的确说过让自己放心,他有办法应付。
她那时候还以为沈烬就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居然是真的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阿烬,”秋随忍不住好奇的开口询问,“你到底是如何躲过姜嘉宁和颜书越两个人的联合围攻的,要知道,姜嘉宁和颜书越出题目的时候,我就站在她们俩中间,你不知道,那时候摄影师在给我们拍新娘和伴娘的合体照片,她们俩就当着我的面,热烈的讨论要如何为难你。那些题目连我听了都觉得难到过分,也不知道姜嘉宁和颜书越是什么脑子,这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一连串这么难的题目来。”
沈烬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毕竟要知道,他从一楼来到秋随所住的卧室,其实一道题目都没有做。
秋随这么一说,他也忍不住对姜嘉宁和颜书越出的那几十道题目有些好奇。
“你先告诉老公,”沈烬低着头,缠绵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两个人到底想出了什么歪主意和鬼点子来为难我。”
要说歪主意和鬼点子,秋随对今天上午听到的难题可谓是记忆犹深。
“他们要求你从一楼到二楼我的卧室,每上一个台阶,就要回答一道他们出的问题,”此刻回忆起来,秋随也是如数家珍,“对的,更过分的是,姜嘉宁和颜书越还说了,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她们两个人满意,她们还会有难度更高的附加题等着你。”
沈烬听闻,也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他想低头闻一闻秋随的乌发,却猛然发现,秋随的头发被化妆师早早的做好了复杂的造型,整个头发的造型都写着不要触碰四个字。
沈烬遗憾的收回了手,转而搂住了秋随的细腰。
“说来听听,”沈烬语气随意的开口询问道,“都有哪些题目我倒要看看,姜嘉宁和颜书越出的题目,是不是真的可以难倒我。”
“姜嘉宁和颜书越要求你在踏上第一节台阶的时候,需要在十分钟内说出不重复的20句情话,”秋随仔细的回忆上午的时候,姜嘉宁和颜书越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讨论出了一大堆莫名其妙和几乎无理的题目,“后面还要求你辨别口红色号,跟着视频学跳舞,她们两人随便报一个日期,你就要说出那一天,你和我之间经历了什么事情”
秋随掰着手指头,一边回忆,一边一个一个数。
说到一半,她像是突然被噎住了似的,猛然止住了声音。
“阿烬,”秋随这才反应过来,“所以你从一楼到我的卧室,居然连一道题都没有做吗”
“没有,”沈烬说的理直气壮,他顿了顿,又颇为自豪的重复了一遍,“我一道题都没有做,开了门之后,我就直奔你的卧室来了。”
秋随眨了眨眼睛。
她实在是难以想象,门外两个愤怒的门神姜嘉宁和颜书越,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在沈烬一道题都没有做的情况下,就让沈烬径直进入了她在二楼的卧室。
“想知道啊”沈烬只是往秋随的方向稍微瞥了一眼,也就看出了她好奇的眼神。
秋随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嗯,特别想知道。”
沈烬这回倒也没有想要瞒她,揭露答案揭露的干脆又利落,一点关子也没有卖“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只是一进门的时候,我就让裴新泽把红包里的钱都散了出来。”
秋随
沈烬微微凝神想了想,像是在回忆,过了半小时后,他弯唇笑了笑。
“怎么形容呢,”沈烬说,“就有点像天女散花一样,只是天女散的是花,我散的是淡粉色的人民币。”
这话说的朴实又无华,但秋随还是忍不住在脑海中稍微构思了一下那个画面。
她突然觉得有些震撼“所以你是说,裴新泽把你红包里的钱全都散了之后,每个人都抢着去捡钱了,包括姜嘉宁和颜书越,所以,她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时间来为难你,而你就趁着所有人都在忙着低头捡钱的功夫,一溜烟跑到了我的卧室。”
沈烬点头点的极其自然“没错。”
秋随“”
她咬了下唇,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如果我在外面就好了,我也想跟着一起捡钱。”
沈烬忍不住轻笑了声。
“我的随随哪里需要捡钱呢”沈烬低头吻了一下秋随的唇角,他捧着秋随的脸,对上秋随茫然的眼神,“我这个人都是你的,连同我的所有身外之物,全都给你。”
秋随被沈烬温柔地捧着脸,对上他幽深的黑眸。
头顶传来沈烬的一声低笑,“二十句情话未免有些太难,先说一句情话吧。”
“想要娶你这件事情。” 耳边响起沈烬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实在是等不及了,宜早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