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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老虎发威
    胤禛得知要搬到阿哥所去,心里在难免惴惴不安。

    吴嬷嬷看出苗头“四阿哥放心,大阿哥、三阿哥都住阿哥所,身边的奴才都是现下用惯了的人。”

    闰六月,孩子突然夭折,皇贵妃接受不了打击昏死过去,一病不起。

    原本送四阿哥去阿哥所的事,吴嬷嬷眼下脱不开身,交待了一句草草的搬离。

    一年之内尝尽冷暖,胤禛变了,认真学习不忘尽孝,每天都会去承乾宫看望病中的皇贵妃。

    永和宫,德妃生下皇九女不久,皇上下旨抱给了皇太后抚育。

    看着女儿离开身边,德妃咽下满腔不舍,“有皇太后照顾是她的福分。”

    出了月子,德妃抓着胤祚读书,“也就这两年,等你六岁搬到阿哥所,再散漫下去要挨揍。”

    疯跑的日子到头了,认认真真拿着毛笔描红,盼着快点长大。

    寒来暑往康熙二十四年,二月生辰一过,六岁的胤祚离开永和宫搬到阿哥所。

    内务府送来十二名宫女、太监供挑选,并两位管事嬷嬷照顾起居教导宫中礼仪。

    胤祚只要人去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身边熟悉的就两个,张嬷嬷和芍药,外加两个提拔上来的太监,一个叫周启,一个叫赵合。

    二月天很冷,晚上屋里点两个炭炉,窗户必须开一条缝。

    换了地方胤祚一时不习惯,晚上睡睡醒醒,听到外间悉悉索索的声音,分辨着是谁在走动。

    吱呀

    胤祚听到两声响,一重一轻,一个是门,另一个是,窗

    紧接着烧着银丝炭的炉子有异响,胤祚数着声,在添炭扒灰。

    心底隐隐不安显露,胤祚装作半梦半醒尿急,掀开被子叫人。

    “芍药”坐在床边眯着眼睛,胤祚看着烛火临近。

    芍药去取了夜壶,手里的宫灯放在床侧的小几上。

    借着微弱的亮光,胤祚看了一眼窗子方向,关着的

    胤祚微垂的眼帘内杀机尽显,芍药是额娘身边的人,不排除被人收买在的可能。

    “张嬷嬷人呢”刚才出去的到底是谁胤祚解过手下地。

    芍药回道“如厕去了。”

    “把人都叫来,我害怕。”胤祚不信揪不出内鬼。

    “是。”芍药退下,去叫其他人来。

    管事嬷嬷进门行礼,屋里点了灯,打眼一瞟“作死的混账,点着炭不开窗”

    芍药张了张嘴申辩“六阿哥睡前是开着的。”

    “许是风一吹带上了。”另一位嬷嬷递了一记眼色,后宫肮脏事太多,再小的事也能要人命。

    胤祚抱着被子,视线不紧不慢扫过一张张脸。

    “六阿哥莫怕,奴婢哄您睡下。”管事嬷嬷自告奋勇上前。

    “站着,别动。”立威虽说晚了点,胤祚要看看有几个人不拿他当回事。

    “六阿哥可不能这么熬着,去尚书房寅时就得起,趁这两日习惯习惯。”管事嬷嬷劝道,“奴婢给六阿哥讲故事”

    凌晨三点起从阿哥所步行至尚书房胤祚要疯

    “嬷嬷们留下。”胤祚改口,“我要听故事。”

    其他奴才躬身退下,最后一个出去的带上了门,两位管事嬷嬷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桌前,屋里的灯没熄。

    童话故事,想多了。躺下的胤祚听到嬷嬷以故事的形式在讲日常规矩,听着听着确实能助眠。

    管事嬷嬷见六阿哥睡了,轻手轻脚离开床边走到桌前坐下。

    “六阿哥的奶嬷嬷”

    “我看芍药也有问题。”

    “那”

    “先等两日看看,毕竟是永和宫出来的,打小照顾六阿哥,抓人得拿脏,没证据单凭红口白牙去说,少不得被牵扯。”

    “也对。”

    胤祚心道这宫里有多少干净的

    到了寅时,管事嬷嬷将六阿哥叫起来,一应规矩一样样教明白。

    适应了两日,每天早上都有事,管事嬷嬷从不主动往前凑,胤祚不叫像透明人一样。

    六年来积压的怒火已达临界点,外面的天还黑着,胤祚起来今日开始读书。

    周启、赵合一左一右跟在身侧,提着灯笼照路。

    走到御花园,赵合突然打了自己一嘴巴“奴才该死,忘了拿主子的书袋。”

    “还不快去拿”周启躬身道,“奴才先送主子过去。”

    胤祚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环境,御花园能有什么,偏偏走这条路

    “走吧。”胤祚打起十二分小心,黑灯瞎火最容易出事。

    一盏灯笼的光亮次于两盏灯笼,周启伸手扶着六阿哥的右手臂,“小心脚下。”

    御花园有水池,脚下已经踩在铺满鹅卵石的路上,左侧前方有一块未设栏杆的缺口,下方就是荷花池,下手做案的良机。

    狗奴才的手移到了他右胳膊下方的位置,胤祚便知快了。

    尚书房就在乾清宫边上,御花园位于中轴线上,走这边按说也可以,胤祚搞不明白,狗奴才奉命办事难道不怕掉脑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是有万全的把握摘出去

    周启脚下一个踉跄,身体不由自主向前俯冲,扶着六阿哥的左手抓着人带倒,右手的灯笼掉在地上。

    周启将六阿哥抱在怀里护着,咕噜到左侧。

    扑通落入水里。

    胤祚咬牙切齿,奋力挣开狗奴才的手臂,庆幸前世他会游泳,早在滚落之前吸足了气。

    周启也会水,诧异六阿哥不曾惊慌呛水,还能用力挣脱他的钳制,立马挥舞手臂八爪鱼似的缠上去。

    水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见,仅凭触感上浮中的胤祚被抓住了右脚,踹了两下不起作用。

    胤祚转身折回,顺着抓住脚踝的手找到正主,攀上狗奴才的脖子。

    周启以为六阿哥怕了,刚才只是吓傻的不正常表现,极乐意六阿哥攀上他,一会儿还得带人上去。

    小孩子只要在冰冷的水里泡一泡,一定会大病一场,到时候就不是他能插手的事了,自有照顾不周的嬷嬷们当替罪羊。

    嘴角勾起的笑容刹那僵在脸上,周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

    胤祚拿出隐藏六年的看家本事,胳膊勒住狗奴才脖子,往一个方向使力。

    咔

    骨头错位脚踝处的手重重的落下,整个人落入更深的泥里。

    胤祚游上岸抹了把脸上的水,浑身湿透的他毫无劫后余生的喜悦,六年来谨小慎微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够了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胤祚大彻大悟,一味的防备只会劳神费力未老先衰,老祖宗说的对,最有效的防守就是进攻。

    飞奔在回阿哥所的另一条路上,赵合是真回去拿落下的书袋,还是干别的事去了,胤祚现下没功夫在意,别让他碰上。

    阿哥所,忙完了的芍药坐下来喝茶,对面椅子上的东西引起了注意,起身取来一看。

    “这不是六阿哥的书袋”芍药咒骂一句,“这都能忘脑子坏掉了。”

    拎着书袋出了门,芍药匆匆打开大门,不料与提着灯笼回来的赵合撞了个满怀,踉跄后退数步。

    “作死啊,没长眼睛”芍药怒斥。

    赵合道“六阿哥”

    芍药以为赵合回来拿书袋,便递了过去。

    一个话未说完,一个手僵在半空,两人先后看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六阿哥,不约而同寒气直冒。

    两人的神情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僵直的像个木头。

    解下腰上的带子,胤祚不紧不慢套在赵合的脖子上,快狠准的一绞。

    赵合难以置信的倒在地上,手中的灯笼掉落。

    两声一重一轻的异响惊回芍药脱离的神魂,“六,六阿哥”

    “张嬷嬷在屋里”胤祚一步步向芍药走近。

    芍药惊恐万状磕磕绊绊,一边后退一边回道“是,是。”腿肚子打颤,六阿哥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后脚跟磕到了地砖缝隙,一个不稳身体向后倒去,一屁股摔了个瓷实。

    胤祚绕过芍药,擦身而过的瞬间,拔下其人发间的银簪子。

    六阿哥打身边走过,下落的心脏突然绷紧,察觉发间的一物被拿走,以为六阿哥会去找张嬷嬷,谁知

    离近芍药的左手,胤祚重重一拳击向其人太阳穴,今晚谁也别想逃。

    芍药倒在地上,死都不明白六阿哥为何要杀她

    腰带原封不动系回去,胤祚推门进屋。

    院子里的动静惊醒了睡回笼觉的张嬷嬷,坐起身就听门吱呀一声,开了。

    胤祚反手把门关上,看向屋里站着的张嬷嬷,胤祚不明白这些人的脑回路,藏着掖着六年,下手时误导别人去做,真以为这六年安安稳稳戒心跟着降低,身边的闲杂人等多了方便下手

    “六阿哥,这个时辰尚书房的师傅该到了。”张嬷嬷隐约感觉到了危险。

    “你是谁的人”胤祚时间确实有限,“惠妃还是皇贵妃”

    “您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六阿哥,张嬷嬷的心提到嗓子眼。

    胤祚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赫舍里真有本事”

    张嬷嬷瞳仁瞬间收缩,心惊胆战的往后挪,目光瞥向门口的位置,绞尽脑汁谋划逃跑的路线。

    胤祚停下脚步,目测了一下距离,手里的银簪子抬手掷出。

    张嬷嬷顿时觉得左眼一痛,捂着鲜血直流的眼睛坐倒在地,指着六阿哥说不出话来。

    胤祚转身就走,不去管张嬷嬷的死活,出了院子捡起地上的灯笼离开。

    “什么动静,你听”管事嬷嬷披衣下地打开房门,向院子里张望。

    “我去看看。”管事嬷嬷眯了眯眼睛,好像看到院子里有两个黑影。

    走近了一看,吓得失声惊呼“快来人,死人了”

    另一位嬷嬷跑出来一瞧,连忙往六阿哥屋里跑去,推开门入眼的情形惊得她牙齿打颤,“死,死了”

    谁会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三个人地上找不出打斗挣扎的痕迹,只可能是熟悉的人做的,不设防的情况下方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