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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小人
    巴海请六阿哥一行进厅落座, 好茶奉上重新提及吴兆骞“吴先生六阿哥看不上”

    “对,小人一个。”胤祚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惊掉下巴。

    谁都没想到六阿哥会这么说, 评价给得实在令人扎心, 巴海更是惊讶之情意于言表, 难不成出差错的是吴兆骞

    吴兆骞冤得很,刚坐下就起身跪在六阿哥面前, “小人知罪,请六阿哥开恩。”说着磕头咚咚响。

    “看,这不就是。”胤祚戏谑的讽刺。

    巴海一怔反应过来大笑“六阿哥真爱说笑,瞧把吴先生吓得。”一句话打消了之前的疑问,单纯的玩心四起拿人开刷。

    萨布素不动声色观察, 他不觉得六阿哥无的放矢信口开河, 一定发生了大家不知道的情况。

    吴兆骞尴尬的怔在原地,磕也不是不磕也不是。

    胤祚喝着热茶, 问及副都统萨布素,“有事要禀”

    萨布素没想到六阿哥会点他的名,迟疑的看了一眼上首的巴海。

    “不急, 等用过午饭再谈。”巴海接过话头岔过去,“六阿哥此行是为”

    胤祚从善如流接了一句“归还小人,一向惜命用不起。”

    一石激起千层浪,屋内顿时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饶是口舌不差的巴海也被弄得下不来台。

    吴兆骞是他的人,负责教授儿子读书,六阿哥点名道姓扣上小人的帽子,不就是在变向讽刺他没有识人之明,把个心术不正的小人派到六阿哥身边, 显然目的不纯,巴海气得心火燃烧。

    “若是有什么误会,说出来解释清楚更好。”巴海僵着笑脸打破一室诡异气氛。

    “误会什么”胤祚一副天真无邪,“谁的人谁收好了,总想着丢出去打听这打听那,我眼里可揉不进沙子。”

    一句话就把刚缓和的气氛带至死亡边缘,萨布素不禁向开着的门外扫了一眼,那一百名六阿哥带来的侍卫哪也没有去就在院子里,感觉相当不妙。

    巴海脸色微变,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质问“六阿哥此言何意”

    胤祚干净利落的举枪,指着只隔了一张桌子的巴海,“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欺我少不更事。”

    六阿哥这一举动吓坏了在场所有人,巴海头一次被人拿火铳指着太阳穴,恨得咬牙切齿。

    “六阿哥且慢,有话好好说。”萨布素惊得心脏跳出嗓子眼,忙起身劝和。

    顾生虽然惊讶六阿哥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为了局势不脱离正轨,同样举枪正对着萨布素,“安静些。”

    萨布素梗得说不出话,这是唱得哪一出巴海有得罪六阿哥还是吴兆骞奉巴海之命做了不该做的事

    吴兆骞惊得手足无措,怎么就突然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巴海强自镇定,端起茶喝了一口压惊,曾听闻六阿哥一到尼布楚,朝堂上曾经不可一世的索额图被枪杀,说是沙俄使节起冲突干掉的,聪明人心中存疑。

    如今相同的情况落在他身上,巴海差一点爆起骂娘,有种即将走上索额图老路的不安感。

    管家来问是否可以摆桌子上菜,不料入眼的一幕来了个急停,差点一脑门撞门框上。

    为了保护大人的安危,管家高喊一声,“来人啊”

    侍卫听到呼喊匆匆赶来,与院子里的百名侍卫对峙当下。

    就在众人以为剑拔弩张的气氛会缓解,怎料六阿哥带来的侍卫纷纷持火铳指着府里的侍卫,气势一下子暴涨,实力碾压只配了刀的侍卫。

    “六阿哥,此地是奴才的府邸。”巴海额角青筋暴跳,手握成拳攥得死紧。

    胤祚无所谓“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说着扣动扳机。

    “别”萨布素大喊,“不能无罪乱杀朝廷命官。”

    巴海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向前扑出去,试图避开致命威胁。

    顾生握火铳的手抖了抖,六阿哥一言不合就杀人,拦也拦不住。

    砰砰

    两枪解决巴海,胤祚下令“府里的人都抓起来,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是。”院子里的侍卫行动起来,一片喊杀声四起。

    萨布素看得心惊肉跳魂魄分离,眼下的处境太令人匪夷所思,“为什么”问出所有人心中的不解。

    胤祚重新坐下来“关门。”好好同这位副都统聊一聊。

    顾生收起火铳,外面还得乱上一阵子,六阿哥不适合看血腥场面,“他呢丢出去”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吴兆骞。

    “不打紧。”胤祚留着姓吴的有用。

    自以为小命得保的吴兆骞被接下来的话一浇,透心凉心里慌。

    “身为巴海的幕僚,知道的应该不少,一会再审。”胤祚速战速决,杀一个巴海不算什么,其人背后的支持者众多,需要有人为他冲锋陷阵铲除这些遗毒。

    门一关,屋里的气氛更令人呼吸不畅,萨布素坐立不安,不清楚六阿哥意图,眼下挣扎在死亡线上心绪难平。

    “巴海身为土皇帝不经查,死有余辜,萨大人心里门清,是想与其同流合污,还是将功折罪”

    “此话言重,六阿哥无旨滥杀朝廷命官何以向皇上交待”萨布素不是被吓大的,不接六阿哥的话。

    巴海身为大将军任职日久,门生势力扎根于宁古塔,不是杀一人就能事了拂衣去的小事,萨布素对六阿哥的肆意妄为十分反感。

    “你没得选,从这里活着出去的只会是你一个人。”威胁谁不会,胤祚信手拈来。

    萨布素脸色骤变,不单单是因六阿哥的话,院子里轰鸣声阵阵,惨叫声接连不断超出心里预期,他以为六阿哥带来的一百人对上府里的侍卫最多平分秋色,没想到外面动静之大,不难猜到动用的东西有多大的杀伤力。

    心电急转快速分析形势,萨布素不得不佩服六阿哥胆气过人,初生牛犊不怕虎。

    “动静太大会引来更多人关注。”萨布素不想死,更不愿意当六阿哥手里的刀。

    “放炮的声音大了点,仅此而已。”谁敢窥探大将军府,活腻歪了胤祚不上当,真以为他年纪小对一些事无所知。

    “六阿哥,宁古塔不能没有大将军坐镇。”萨布素摸不透猜不出这位活祖宗到底要干什么

    “知道巴海在窥探我来尼布楚的目的”胤祚不答反问。

    萨布素不敢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一点。”

    “想知道为什么”胤祚扔出一记重磅炸弹,“尼布楚有银矿。”

    “六阿哥”顾生失声惊呼,这种事也敢往外漏,诚心不让人活

    什,么萨布素吓得魂飞,银矿,居然有银矿

    如果六阿哥说的是真话,不,不对,萨布素清楚的看到气得险些跳脚的太监面色变了,说明六阿哥所言千真万确。

    难怪六阿哥一进门连借口都不找就将巴海杀了,银矿不是铜、铁,那是成千上万的银子,凡企窥者就是在和朝廷,不,不对,是从皇上手里明抢

    吴兆骞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银矿的事但凡沾上一星半点要人命,巴海死得不冤,他以为顶天就是铁、铜可能有矿脉,没想到会是这样一记惊天大雷。

    胤祚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甩在萨布素脸上,他做事从来按要求行动,忤逆不孝造反这口大锅绝不背。

    萨布素手忙脚乱接住,取出里面的信展开一阅,当即跪在地上。

    信是皇上亲笔所书,是一封手谕,言明如若巴海不听从指派杀无赦,这是给予六阿哥夺人生杀大权的尚方宝剑,难怪说动手就动手有恃无恐。

    双手捧着信置于头顶,萨布素识趣的表忠心“一切听从六阿哥指示。”有了这份手谕,不用担心铲除巴海一派之后对自身造成影响。

    顾生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从萨布素手上接过,扫了一眼心中五味杂陈,恭敬的递到六阿哥面前。

    一切皆是皇上授意,没什么好怕的,顾生为之前的杞人忧天自嘲,他一个奴才实不该怀疑六阿哥做事是否妥当。

    萨布素带着自己的人去捉拿巴海的旧部,杀的杀关的关,脚不沾地忙了三四天才算告一段落。

    胤祚这几天没闲着,东走西瞧又挖走一批人回去干活,余下杂七杂八的事丢下顾生帮衬萨布素收拾善后,他则带着人先回去。

    京中,康熙在看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不气不怒似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这个巴海”康熙对其颇为不满,“迁移新满州虽然有功,朕不曾薄待他,令其留守却谎奏土地丰收,真真土皇帝坐大野心昭彰。”

    这话就有点严重了,梁九功只管听不敢接,皇上未必想听他回一句马屁,或是贬低巴海大将军的话。

    “原本打算降为三等轻车都尉,胤祚恰好又去了临近的尼布楚,巴海与沙俄一方交过手有经验,真遇上急事或可一用。”康熙给了胤祚两道手谕以保万全。

    梁九功接话道“已是冬季,大雪封天路难行,沙俄纵然有心也无力,六阿哥的身边有穆统领照应,说不得过两个月年节前便会回京。”

    康熙饮了盏茶,“未必,玩野的小子回来心不在。”

    没过多久,梁九功拿着飞鸽传书呈于御前,小心翼翼观察皇上神情,间隔时间如此之短,用上信鸽定有大事发生,不知是喜是忧

    纸上写着六阿哥将巴海诛杀一事前因后果,顾生请皇上示下。

    康熙眉头微蹙,一个死人没放上心上,思忖宁古塔将领当中可以胜任的官员有哪些,尽快定下来稳定巴海死后造成的不安。

    “传旨。”康熙思前想后,“命黑龙江建城,新设大将军一职,命萨布素为第一任将军,统理宁古塔等地。”

    “嗻。”梁九功立刻找南书房当职的官员,写好圣旨经皇上审阅无误后盖印下发。

    顾生那边先接到京中传书,大吃一惊,皇上居然问六阿哥年节是否回京

    事情办完顾生急着回到六阿哥身边,临别给萨布素提了个醒,别学巴海到最后落得个凄惨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