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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差事
    太子气得血压飙升, 回到毓庆宫打骂身边的奴才,怒火一如即往愈演愈烈。

    “该死的老六,就差骑在头上拉屎了”太子怒捶桌子, 灌下一壶茶难消心头火。

    “该庆幸不是直接封亲王。”太子气糊涂了, 大逆不道的话脱口而出, “怎么不死在外面,凭什么皇阿玛看重老六哪点”

    始终猜不透想不通, 太子怒火中烧心里的恶念喷涌,“死在外面一了百了对谁都好。”

    小小年纪就是郡王,再让老六借机立功下去亲王指日可待,到时候朝臣的导向会随局势变化而变,老大是个不中用的蠢货, 支持的人不会太多, 怕就怕万一有人下注老六,后果简直无从设想。

    太子脑仁疼“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天杀的玩意, 胤祚果然不是白叫的”

    翌日尚书房,原本心情不错的老四被心气不顺的太子连讽带嘲。

    “老六了不得,你该和他多学学, 十来岁就是有俸禄的郡王,同是一母所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所有人看得出来,太子就是在故意找老四不痛快,谁让他是老六的亲兄长,不单单太子,老大气得眼睛里的阴郁大增,其他人一样酸得如同喝下整碗醋泡黄连水,涩得胃都麻了。

    胤禛不好驳太子的话,本身就对老六风头尽出的事极其反感, 臆想过他要是处在老六的位置上一定比老六做得更好,等有机会

    老四闷葫芦一个,即不反驳脸上更是面无表情,弄得太子嘲不下去,冷哼一声坐回位置上上课。

    胤禔没有挖苦老四的心情,反到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酸无奈。

    远在江南的胤祚破天荒打了好几个喷嚏,十分肯定道“一定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顾生哭笑不得“要不请大夫看看,昨天淋了雨兴许着了凉。”

    这话胤祚不爱听,毛毛细雨而已头发都没淋湿,反到像咒他生病一样。

    “忙你的去。”胤祚支开顾生,盘算下一步棋该怎么走,有的大部分地方已经铺设好了店面,向农户收购粮食的事再谈,用不了多久就能步上正轨。

    时间过得飞快,秋转冬寒意袭袭,南方的冬天湿冷冻透骨子里那种,胤祚无比想念尼布楚的火坑、宫里的地龙。

    南方唯一一点好水土养人,天天往地里跑风吹日晒雨淋的糙皮,整个冬天养回来了还白了不少。

    “马上二月了。”胤祚记得不差的话,康熙第二次南巡开始,挑个吉日去苏州等着。

    令人头疼的梦没再出现,胤祚搞不懂顾生放弃了,还是在未来的某一天趁他不备下手

    哪怕整天日有所思,晚上要么不做梦,要么做关于别人家起火的梦,楞是一个没在点子上,干着急抓瞎。

    顾生拿着礼单进屋“这是商会的人送来的年礼,六阿哥过目。”

    接过来翻了翻,胤祚冷哼一声,“好大的手笔,要不是封了郡王,一个光头阿哥市侩的人瞧不上。”事实如此挺残酷的。

    叫惯了六阿哥,顾生一时没改口,“对铺子是好事。”

    胤祚笑而不语,“拿去收着,用不上。”

    顾生接过清单征询“年节走礼宫中”

    “你看着办。”胤祚丢手不管,他又不清楚也没必要清楚后宫庶母的喜好,额娘和十四的太出格不好,随大流以后再补。

    顾生没问六阿哥过年是否回宫,皇上也没提,搞不懂其中的关窍。

    趁顾生忙里忙外,胤祚找机会溜了,一个人的旅行孤单了点重在安全,顾生守夜的晚上他都没怎么睡觉,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顾生发现六阿哥不见了是在两日后的早上,六阿哥经常在外不归,第二天早上又会出现,他手上有活,六阿哥又不让跟着,太过放心真的出大事了。

    所有六阿哥去过的地方找了一遍,顾生无功而返,脸上血色退尽,“人能去哪呢”

    找了两天无踪迹顾生放弃了,立刻传信回京,不明白六阿哥故意躲他还是有意玩这一出让人干着急

    回忆近些天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没有遗漏的地方,顾生排除掉自身的问题,猜测六阿哥心野了不愿意让人跟着,一时半会出不了事,找人又要大海捞针。

    顾生不知道的是,胤祚一早在走之前送了封信给康熙,言明会在苏州迎驾,拉足神秘感的同时埋下一粒怀疑的种子。

    康熙看到信后哭笑不得,笑骂道“臭小子惯会装神弄鬼。”

    然而第二天看到顾生的传信,康熙脸色变得更加可怕,吓得一旁察言观色的梁九功腿肚子乱颤,放轻了呼吸。

    两封信前后一对比,疑点突显康熙一眼看透端倪,胤祚在怀疑顾生,这让他立时想到福全,那样的一个忠君之人也会义无反顾对小六下手,奴才若有坏心简直防不胜防。

    康熙不能理解的是,顾生底子十分干净,为何会对胤祚有威胁,以至于小六不得不算计到这一步,而不是直接动手处理了奴才

    “没有证据还是怕朕怀疑目的不纯”康熙猜估计两方面都有,难怪胤祚避开顾生一个人前往苏州。

    “可预知的”梦康熙更信胤祚,儿子和奴才自然前者更为重要。

    梁九功有听没有懂,是六阿哥又做了让皇上不高兴的事

    康熙刚准备下派另一名密卫去接应胤祚,话到嘴边打散,再过几日启程南巡,胤祚应该能照顾好自己,不能让顾生察觉到苗头,人先不派去。

    若是遇上麻烦,只要胤祚露出宁郡王的身份,少有不开眼的人敢打歪主意,有这一重保障,比身边多一个陌生人安全得多。

    二月立春,天气仍旧寒意深深,胤祚窝在船舱里极少出门,买了几本传记闲时翻一翻,用不了几日便能到苏州。

    久不见宫中传信,顾生焦虑的心境更上一层楼,不得已又传了一封信征询,希望这次别再石沉大海。

    过了六七日,顾生收到皇上南巡的消息松了口气,皇上一来六阿哥必然出现,到时候用不着花大力气寻找。

    康熙二十九年初三,大船抵达浒野关,此次带在身边的阿哥有老四、老五、老八,太子自然无法出行,命老三留京帮老七好好补一补课业,老大直接被康熙所忽略。

    出行当日高兴坏了,展现才能的机会来了,十三岁的胤禛袖内握拳打气。

    老八在临行前被老大耳提面命,大致意思是此行不可冒进一切求稳,前车之鉴不能轻忽。

    苏州的许多官员前往迎驾,奉銮驾入城,街巷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康熙第二天定下去虎丘,苏州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起了个大早,没见到胤祚的身影康熙一点不急,按部就班忙他的。

    众人浩浩荡荡登上万岁楼,可巧楼前有一株冬春之际的玉蝶梅正在盛开,芳香袭人清新雅致。

    康熙在梅花树下徘徊注目良久,让几个儿子各赋诗一首考教学问。

    牟足了劲展现,胤禛拔得头筹得到皇阿玛称赞,心里喜不自禁乐开了花。

    胤祺的胜负欲并不强,又不是为了某样特殊的东西,再说他在文化课这一块确实不如老四,老八年纪摆在那里同样拉开了距离,几句夸赞而已就让老四独自高兴去吧。

    胤禩虽然失败,坚信下一次会更好,并不是很在意一次的输赢。

    离开的时候经过二山门,苏州本地人刘廷栋、张三等人跪在地上磕头进言,“恳请皇上减免苏州和松江府的多余征粮。”

    为了突显皇恩浩荡,康熙命令侍卫收了奏疏,传谕九卿酌情商议此事。

    回去后康熙给了三个儿子一人一道手谕,让他们带着人查访民生,尤其是各地官员做派。

    第一件差事到手,三人摩拳擦掌各自挑了侍卫用过饭各奔东西。

    胤祚傍晚摸门找到御驾停留地,言明身份见到康熙。

    “知道回来”康熙见了胤祚气不打一处来,人瘦了也长高了,看上去十分精神。

    胤祚告罪一声“儿臣东躲西藏的很累。”倒苦水蹭上桌边的椅子坐下,倒茶喝。

    “没规矩”康熙横了胤祚一眼。

    胤祚直接说“顾生在联络白莲教,反追踪的我差点被发现。”

    “什么”康熙眉峰一凛,目光一沉,“看清楚了,可有证据”白莲教的人混到宫中出现在他身边细思极恐不得不重视。

    “有的只是个很小的据点,具体有没有更深层的联系不得而知,不过我打听得知顾生有家人,后续太危险没敢再跟进。”这也是为什么胤祚晚到的原因。

    “梁九功。”康熙气愤异常,白莲教背后掩藏着反清复明人士,宁可错杀绝不能放过。

    “奴才在。”梁九功心绪同样因六阿哥几句话高悬,真要是坐实了勾结白莲教,脖子上的脑袋要不得了。

    “去信宫中重查顾生家世背景,越细越好。”康熙补了一句,“加派人手保护老四、老五、老八。”

    “你。”康熙眼角一扫,“哪也别去留在朕身边。”

    “是。”胤祚乖巧的应下,跑不动了休息几天正好缓缓。

    康熙问胤祚“你怎么看”关于白莲教一事。

    胤祚能说什么,反正顾生是不能再留了,昨晚上他又做了相同的梦,第二次比第一次痛感更加清晰,不可能当作不存在。

    “顾生想家人很正常,也许被白莲教的人骗了,也许家人就在白莲教中充当一分子,隐患尽早查清为妙,免得误了今后的行程。”胤祚说的是心里话。

    康熙伸手拍了拍胤祚的肩膀,“难为你了。”还好发现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儿臣下去休息。”胤祚自觉告退,康熙肯定还有别的准备,不是他该插手窥视的。

    “去吧,想吃什么告诉梁九功,好好补一补。”康熙待人走后叫来随行官员,一道道密旨下达,整个苏州府平静的表相下波澜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