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年等不到一场雨。1
一生等不来一段手机铃。
余嗔刚从医院回来那几天,那个盼啊。
她信誓旦旦跟施琴说“知三当三她准拜金,等着吧,她准得打电话来,打来我就把她活活骂死”
可等啊等,人家别说打电话,就连一条欲拒还迎的短信也没给她发过。
等到余嗔工作忙起来,她自己就不得不把这事扔在了脑后头。
说是工作忙,其实也不算,余嗔是偶像出身,公司在年关将近这会儿,给她截到部明年春节档女二的试镜机会。
真真是截来的,靠的是钞能力,硬砸钱买关系给余嗔砸进去的,这还没成,只得来个试镜的机会,给余嗔气的,骂骂咧咧好几天“有什么可了不起的我这么有钱我都没这么嚣张过”
施琴
你可闭嘴吧你。
可到底钱都砸进去了,试镜机会都“买”下来了,余嗔不得不去,为了适应角色,公司给她安排了专业的体态老师进行魔鬼式训练,疼得她去完训练室回来就蹲在家里抱腿痛哭。
她受不得罪,第二天就跟体态老师倔起来了。
“不练了我死这儿你们把我搬出去我也不练了天王老子来收我我也不练了”
体态老师不信邪,骂不得这祖宗那他就装耳朵聋没听见,搬着余嗔腿就往墙上挪。
“嗷嗷嗷嗷嗷嗷”余嗔闹唤,眼泪哗哗就下来了,“我不练了妈妈妈妈姐姐姐姐啊啊我不练了呜呜呜呜妈妈妈妈”
喊了两天妈妈跟姐姐,第三天余嗔说什么也不去了。
施琴拖着也不去,死活就是不去了。
“真不去了”
“不去了,你要敢把我拖去,那我自己打车再回来。”余嗔缩在沙发上,她现在全身都疼,动弹不了,想想都想哭一场。
施琴很愁“余老师,不去怎么行呢还有两个月就要试镜,你得以最好的姿态去啊你起来啊勇敢牛牛不怕困难”
余嗔“”
“别,还最好的姿态呢,这俩月下来我得被折腾出毛病来,你跟余宴说吧,我不去了,宰了我我都不去了,”余嗔怪委屈的,小嘴叭叭呗儿能说,“再说那破仪态,我要它有啥用啊长得好看不就得了吗反正我是不去了,那仪态我看啥不是学啊,我不去了”
施琴叹气,看了她几眼,还是打了通电话跟余宴说了这事。
余宴想了想。
余嗔试镜那部戏的导演秦唤回是得过最佳导演奖的老牌导演,人出了名的傲气,这场试镜机会都是余氏旗下传媒好不容易在一众大小花手里争抢来的。
到时候可想而知竞争有多激烈。
可余嗔又吃不得苦,死活不接受魔鬼训练
考虑了一下剧本,余宴说“这样吧。”
第二天,施琴是拿着张邀请函过来的。
来时余嗔正躺沙发上跟她的狐朋狗友陆鸣尧打电话。
“余嗔,你真不能让我去你家睡一天啊”
“你还来我家睡,我自个儿都要被余宴赶出去了,我家可容不下你。”
她纳闷“再说了,你来我家睡干嘛你不在外头有房吗”
“别提了,”陆鸣尧苦笑,“我之前不养了个情儿吗。”
“啊,怎么了。”
包养个小情人在她们圈子里再普遍不过,陆鸣尧养的那情儿余嗔也见过,高冷范,看着挺傲气的,不爱撒娇也不爱说话。
陆鸣尧说“我都快被她给折腾死了,一个月前我就跟她说散,她死活不同意,跑我家里找我去,我都快被她骚扰了大半个月了,现在家都不能回,这可咋整啊。”
余嗔真挺惊讶的。
陆鸣尧养的那小情人看着真的不像会这么死缠烂打的类型。
“啊这,你问我啊,”余嗔挠了挠头发,“她准是要钱呗,要钱你就给她钱不得了。”
“不是,”陆鸣尧说着,都快哭了,“她他妈的,不是要钱,她想要我的人还想睡我我好好地一个铁t她还骗我说她是枕头公主结果我差点他妈的被睡了我该怎么办啊我救救我吧我真的好想回家可是我都不敢回”
“砰”的一声,余嗔被这双重夹击吓了一跳,瞪着眼往大门处看。
“你,你那什么,先挂了啊,我经纪人来了。”余嗔匆忙挂断电话,躺回沙发上装死,一声也不吭。
施琴走过来。
“余老师,我今天不是来接你去训练室的。”
话落,沙发上那人半天没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余嗔才半眯着眼转过脑袋“真哒没框我”
“真的。”施琴手拿着邀请函递到她眼前。
“什么玩意儿。”余嗔接过来,两面翻翻看,瞥见底下一行字。
“允璇京剧团,二月二号,什么啊这是”
一看就是没仔细研究过剧本。
施琴叹气“你要试镜的角色是位民国时期的落魄戏子,对体态风度要求都格外严格,你不乐意上训练室,那就听听戏去。”
“我不去,我不听这玩意儿,”余嗔怪不乐意的,“本来我就没想接这电影你们非要给我接,看那破导演摆那破架子反正我不爱听这玩意儿,咿咿呀呀听我不明白。”
施琴也不跟她多说,听她这话,拿了包里手机出来。
余嗔问她“干嘛呢”
施琴说“给老板打电话。”
余嗔
施琴老板是余宴。
余嗔赶忙把她手机抢回来。
“我去,我去不得了你让我去哪我去哪别打了行吗。”
那通电话,沈清倦没打出去。
到底也就是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她这人不爱依靠别人,总觉得这通电话打出去,就磨了自尊了。
可她心里惦记着事,这几天睡觉都不太踏实,思来想去,某天下午她问小燕。
“你知道有个叫余嗔的名人吗”
“余嗔”小燕没多想,光惊讶了,瞪着眼,“沈老师,您难道是她粉丝啊”
“我不是。”沈清倦可烦透了粉丝这俩字,一提起来就想到那两张签名照,连带着都后悔张口提了这人。
“我看您也不可能追星,别人追您还差不多”
不怪小燕反应夸张。
沈清倦师从名旦冯千里,个人也在行内地位颇高,当了她们团五六年的活招牌,大名儿摆出去就足够招人趋之若鹜,她们这些小孩儿好多都是为了得沈清倦教诲两句才来的这儿。
“不过,余嗔啊”小燕说不太明白,她们这些身处梨园的孩子平日里鲜少关注网络,“我就知道她是个明星,挺有名呢,我平常不太上网都知道她。”
“是吗。”沈清倦垂了下眸子,回到屋里,翻出自己碎了屏的破手机。
网络有点慢,沈清倦点开手机自带的百度,打了两个字进去,不一会儿就转出来了有关于她的百度概览。
最先入目的是一张照片。
女人穿着套黑色收腰西装裙,暗红色长卷发做了偏分,对着镜头微微仰脸,一只手比在胸前做了个打枪的姿势,桃花眼微挑,五官艳丽,发丝散落满身,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
沈清倦视线稍定,片刻往下。
余嗔。
20岁,歌手,演员。
170b型狮子座。
2020届我的少女偶像成团出道,出道位第三名,成为限定组合starri的c位
之后的沈清倦没再看了。
她觉得看了也没多大用,本来她对这人也没什么兴趣。
只是在退出时,她鬼使神差多看了这张照片一眼。
总觉得跟现实不大像。
不是脸不像,而是整体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不过也正常,只要是活在戏台子上的,那往往台上台下两个人。
更何况,那女的本人看着那么蠢,要真把这蠢带上台面去,恐怕也成不了明星。
她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翻出那张写了电话号码的纸片,给团吧团吧扔垃圾篓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1民国三年等不到一场雨出自旧梦1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