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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过来
    出了教室。

    柯怡还有点恍惚,喃喃着说,“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卫冕闻言毫不在意地嗨了声,“习惯就行了。”

    他站在中间,好奇的目光朝右边两人扫了扫,还挺闲适,“你们俩怎么也出来了”

    说真的,在老师赶他们出来的时候,陆燃还没有什么实感,只是随大流一起跟着出来了。

    现在回过味来,正满肚子是气,“老子还想知道为什么呢还不都是因为你话多”

    陆燃一句话点醒柯怡“我就知道跟你离得太近没有好处,你这个扫把”

    卫扫把不肯承认,“这点挫折只是成为大师的必经之路,这是一种修行。”

    没了老师的看管,柯怡也是毫无顾忌了,“你修行你自己滚出来站着就行了,我们来干什么”

    卫冕望天“这大概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

    柯怡、陆燃“滚”

    没在意他俩的冷水,卫冕还提议,“我觉得我们这样不行,像在排挤舟舟,得想个办法把他也给弄出来。”

    柯怡冷哧一声,“那你可真是太孝顺了”

    卫冕“”

    在这儿的人或多或少都开了口,唯有最右侧的一棵蘑菇从头至尾都在抑郁。

    陆燃回头一看。

    宋之鱼脑袋似有千斤,将脖子压得不能再低。乌发间的一只小耳朵通红,整个人紧绷得像是马上要崩断的弦。

    陆燃背靠着墙,估计她也是第一回,还想安慰两句,“一会儿下课了就好了,没什么”

    撩人的烟嗓低声时厚度颇丰,尤其温柔。

    宋之鱼抬起脸,眼泪包着眼眶转圈圈的模样顿时将陆燃剩下的大不了给吓了回去。

    “我没有罚过站的”宋之鱼眼神空洞,与其说再跟人对话,更像是遭受重大打击后的自言自语,“好丢脸。”

    见她这样,陆燃几乎是从墙上弹起来。

    手抬到一半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只能又收起来,“你你你,你冷静一点。”

    宋之鱼泪眼婆娑地盯着他“我很冷静。”

    她鼻尖和眼眶通红,眼泪没掉,神情呆傻又透着一股较真的倔强。

    陆燃紧密关注着,斟字酌句,“你看啊,罚站的不止你一个,丢脸的也不止你一个,那丢大家的脸,你怕什么”

    这话似乎有几分道理。

    宋之鱼想了想,视线从左到右依次扫过,最后像是发现了一个骗局般声带哽咽,“可是你们又不觉得丢脸。”

    陆燃硬着头皮,“谁说的,我只是坚强。”

    宋之鱼沉默一会儿,还是觉得不能释怀,“老师也会觉得我们不听话。”

    陆燃“”

    陆燃差点被她这句话噎死。

    他就想不通了,这他妈是个高中生能说出来的话吗他看她弟弟未必都能好意思说出口

    可纵然内心已经翻了一千个白眼,陆燃也不敢在这时候刺激她,“再不听话能有卫冕那个逼不听话吗有他垫着,你还早了一百年。”

    相比起前面他找的理由,这个总算有点说服力。

    宋之鱼默默地点了点头,“真的待到下课就行了吗不用数学老师说行才行吗”

    听到自己名字,卫冕顿时从柯怡的毒打下钻出来,一脸哀怨地瞪着宋之鱼,“这种时候你倒是给我反驳一下啊”

    宋之鱼“”

    眼看马上就要把人安抚好了,陆燃哪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一脚把碍事者踢走,假装中间没有这个人存在过,回答宋之鱼,“他不就管这节课吗哪有那么大权利还罚一天啊”

    宋之鱼看着他。

    陆燃眉梢一扬,笃定不驯的模样在此时就是一剂最强定心针,光是看着就先放下一半的心。

    宋之鱼眼泪刚收,睫毛都还没干,就见林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眼神利如出鞘的剑。

    因为还是上课期间不能出声打扰,她伸出食指食指指了指他们四个,手掌往里一挥,无声表示。

    滚过来

    宋之鱼“呜”

    陆燃“艹”

    等四人挨挨挤挤地怂到林澜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后的事情了。

    林澜气得说不出话。

    她抚着肚子坐在靠背椅上,想不通地盯着面前四道身影,死亡视线挨个儿地敲打过一番后才寒着声线质问道,“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

    四人都沉默着。

    作为这件祸事的始作俑者,卫冕深知这一开口就是要挨批,自然是不敢说。

    柯怡则是嫌丢人,不愿说。

    陆燃单纯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没关系,没得说。

    宋之鱼就更不用提了,除了认怂的话外,什么都不想说。

    林澜等了一会儿,见他们四个还是没有开口坦白的打算,冷笑一声,“都不说是吧都不说就给我扫厕所去,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来说”

    她这一招不可谓不狠,天之骄子们啥时候干过这活,顿时都活了过来。

    卫冕身为嘴炮王者今天也保持着水准,抢先发言,“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上课不听讲,我以后会改正的”

    陆燃“我不扫我没错”

    柯怡“我说”

    林澜轻飘飘地白了陆燃一眼,先问卫冕“不听讲在干什么”

    卫冕一本正经,“寻找人生另一条出路。”

    林澜靠上椅背,“去吧,男厕一个星期。”

    卫冕一听,赶紧嚎着招了,“画画,我上课画画了”

    “然后呢自己说出来,挤牙膏吗要我一点一点问”

    卫冕哭丧着脸道,“画完以后觉得很有灵魂,就给陆燃看,陆燃不看,就找了柯怡”

    林澜将视线转向柯怡,“然后呢你说了什么”

    柯怡脸色尤为冷漠“我让他闭嘴。”

    林澜“”

    按照顺序,林澜看向这里面看起来作为可怜的宋之鱼,“你呢怎么回事”

    宋之鱼轻轻吸了吸鼻子,弱弱道“我说老师来了”

    就剩最后一个,陆燃也不用她催,主动道,“我让她别管。”

    说完还不放心,补充道“我就说了这一句。”

    “”

    陆燃从不说谎,关于这一点林澜对他还是有信心的。但要是就这么简单放过,总觉得有点可惜。

    打定主意,林澜也没缓下脸色,敲着桌子就骂,“我这位置才换了多久你就有本事给我整得四个人都出来罚站我看你干脆一个人排张桌子,给我坐到讲台旁边去算了”

    她率先挑了卫冕发难,说完也不管他要辩解的嘴,又盯上陆燃。

    “你别跟我说你今天就说了这一句话,平常说的就不算了你和卫冕天天秤不离公不离婆好得就差穿一条裤子了,乌鸦野猪半斤八两,一丘之貉”

    陆燃“”

    剩下两个姑娘,林澜语气稍缓,“我把你们两个放在他们前面,是想让你们好的方面去影响他们,让他们也好起来。结果现在不但没好起来,反而还一起坏下去,这像话吗”

    “”

    “我上个礼拜才整顿的班风,两下就被你们破坏了,我现在不管你们谁对谁错,四月的月考啊,你们谁给我考最后一名,谁就给我刷一个月厕所”

    这惩罚听着就辣眼睛。

    卫冕头一个不同意,“她们两个学习那么好,那不就罚我和燃燃吗而且月考也没剩几天了,哪里来的及啊”

    这话正中林澜下怀,“那你们就两两组对,总分低的去扫,四月不行就五月,我给你们两次机会。”

    柯怡毫无波动“我选宋之鱼。”

    卫冕气得尖叫“那不还是我和阿燃扫吗我不管,我要鱼泡泡”

    柯怡皱眉“你说要就要我不同意”

    “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啊我偏要”

    “那让她自己选”

    卫冕立马发现里面的漏洞,即刻拒绝,“不行你们两个学习好的没有权利选,得让我和燃燃选”

    柯怡气得要命,“凭什么”

    他俩吵得面红耳赤还僵持不下,林澜默默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呷了口温水,像是完全不打算插手分组的事情。

    一时之间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宋之鱼还有点懵。挨批的阴影也在这你一言我一语当中淡去不少。

    卫冕争不过柯怡,扭脸就要来攻略宋之鱼,“鱼泡泡”

    拉人手腕的讨好爪子伸出去,只来得及蹭到一层薄薄的袖口。

    宋之鱼被另一股力量拉扯得后退两步,碎步不小心踩到背后人的脚上,身形不稳之际背上抵过来一只手掌,稳稳撑住了她的退势。

    宋之鱼第一个反应是自己踩得太重了,下意识想回头看看他有没有生气,才往旁边错开一步,被牵制的右手手腕便是一紧。

    比自己体温稍高的热度透过校服衬衫传到脉搏,一下一下突突跳着,像突然喝醉的心脏。

    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就漫上了一整层完整的红色。

    宋之鱼“”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抓什么手腕啊

    老师还在看啊

    将人确保在自己的地盘里还不够。

    陆燃垂睫,恰好对上宋之鱼紧张兮兮的视线。

    四目相对。

    迟来的两个字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为这场持久的拉锯战画上了一个仓促又坚决的句号。

    “过来。”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陆燃谁也别想抢老子的人

    宋之鱼我今天要写检讨吗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