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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约定
    这人一口气连说了五个形容词,每个都和他挨不上边。

    挨不上就挨不上吧,本来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可他妈的她还盯着他说

    陆燃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掀桌的心都有了“你说谁不聪明你翅膀硬了”

    宋之鱼刚才声音太大,饶是在一片读书声中都惊起了一番注意。

    掩耳盗铃般捂着滚烫的两边脸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解释,“我没针对你,你不要对号入座。”

    “我对号入座”陆燃像是不相信都到这地步了她还能抵赖,气笑了,“你不看老子老子上赶着来领你这一顿编排”

    宋之鱼被他这个笑弄得有些怂,讷讷道,“真的不是”

    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宋之鱼还将剩下两人也拖下水,“这里也不止你一个人不聪明啊。”

    她这个上扬可爱的小尾音着实伤害到了认真吃瓜的另外两人。

    卫冕、许归舟“”

    对视一眼。

    卫冕率先发难“诶诶诶,咱们可得把话说清楚了”

    “”

    他伸手压了压空气,像哪里来的领导平息骚动,“我上次月考可是超出他一大截啊”

    许归舟默默跟上“那我就是两大截。”

    陆燃听着来气,“你们能别侮辱一大截这三个字吗”

    卫冕不同意,“这怎么能叫侮辱好几十分呢,按照高考那一份千人的说法,我都要毁灭一个县城了”

    陆燃才刚安静下去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那他妈你考200分就算聪明了聪明的人是死绝了”

    他这话一出,卫冕立马告状,“泡泡,他诅咒你寡妇。”

    宋之鱼“”

    这你也能接得上

    看着这三个加起来都没她一个人分高的学渣群,宋之鱼表示“我觉得他只是单纯地在骂你。”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会上这个语言陷阱的当。

    她可是最聪明的

    卫冕没能拉到友军立刻回踩,“反正她刚才看的是你,所以在她心里最笨的就是你,这是不争的事实,是吧舟舟”

    卫冕拿手肘拐许归舟,许归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宋之鱼“”

    话题重新回到原处。

    陆燃眉梢眼角挂着薄戾,盯向宋之鱼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给你一次机会。”

    宋之鱼想都没想,立马改口“我喜欢不聪明的”

    陆燃“”

    这他妈改得真是绝了。

    还他妈是变相在说他傻逼。

    卫冕笑出鹅叫,对着宋之鱼竖大拇指,“哥就喜欢你这种不惧邪恶的精神,牛逼真不愧是我们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就该这么正直光辉”

    陆燃气得说不出话,拿书本啪地盖在他脑门上“继续来。”

    卫冕嗷地一声捂住额头,立刻谴责“为什么就打我一个人”

    陆燃瞟向宋之鱼。

    宋之鱼立马捂住脑袋,大声认错,“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

    卫冕“还有你这样的你个组织的叛徒,我看走了眼了”

    陆燃面无表情,又是一本子。

    卫冕“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

    “”

    趁着他俩窝里斗这会儿,许归舟安静地琢磨了一下因果关系,随后忽然冒出句“喜欢不聪明的”

    宋之鱼心里咯噔一声,从1楼飙升至99。

    许归舟“那不还是我们龙哥”

    “”

    平淡而毫无起伏的一句话犹如晴空霹雳。

    宋之鱼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进入了一个怪异的空间里,耳边久久绕着龙哥这两字不散。

    有一段时间没提这个小名,乍一听还是这么有冲击力。

    宋之鱼干巴巴地愣着,直到柯怡小小地咳嗽了一声。

    心脏紧张地收缩起来,连带着肚子和胸口的氧气也开始不足。宋之鱼想确认一下陆燃的表情,可又怕被他看出点什么。

    结结巴巴地想反驳,一个不字还没挤出来,就听那道粗砺烟嗓狠狠压着,像是最后通牒般从陆燃那头传过来。

    “许归舟,你也皮痒了”

    许归舟立刻乖巧“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

    陆燃不阴不阳地笑了声,刚转开视线就被卫冕抓住了手腕,喊得撕心裂肺的“不行你给我打给我打他”

    “”

    或许是真的相信了宋之鱼的托词,也或许是压根儿就不认为她有胆子喜欢他,亦或许是不论哪种情况,他都不在乎。

    所以陆燃除了在揍卫冕和许归舟不遗余力以外,对于宋之鱼疑似喜欢他这件事,无视得非常彻底。

    勉勉强强捡起散了一地的警惕,宋之鱼这些日子安静得就像是一汪空气。

    时间化为咯吱粉笔落为尘埃,眼看五月份即将结束,宋之鱼在家对着日历顾自发愁。

    用红笔圈起的7月25日就像电影里渐渐靠近的死亡射线,宋之鱼对该如何阻止陆燃死亡这件事依旧毫无头绪。

    堆积如山的压力犹如吊死鬼的绳子,拴着她的脖子渐渐收紧。

    隔天就是月考。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柯怡格外严厉“昨天叫你背的诗词都给我背完了吧没有遗漏的吧”

    卫冕挺胸抬头“背完了”

    “试卷发下来要是有错的你就给我等着吧。”柯怡边威胁着边随手翻了翻书,“千里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下一句。”

    卫冕懵了“”

    这怎么还带现场考的

    他小声嘀咕两遍舞榭歌台,眼睛一闭忽然有了气势,“我申请再看一遍书”

    柯怡“”

    “我就知道”啪地将书合上,柯怡怒道“相信母猪会上树都不能相信你会读书”

    “”

    “你怎么不申请直接把书带进去抄”

    “”

    这次试验,陆燃虽不足为惧,可卫冕自己本身也就是个饭桶。

    宋之鱼的威胁太大,柯怡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防,“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最后轮到我们去扫厕所,我就把你皮扒了铺在门口当脚垫踩”

    卫冕哭丧着脸“我申请放在女厕所里”

    “”

    对手的决心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饶是淡然如宋之鱼也坐不住了。

    默默地将视线投向队友。

    队友正一手托着头,一手捻着书角,看起来认认真真似在复习,其实翻页速度和银行里数钱的人有得一比。

    “”

    这能看得见个什么残影如风吗

    宋之鱼忍着话,幽幽看看他再看看卫冕,看看卫冕再看看他。

    几次过后,陆燃终于淡定不下去了。

    烦躁地将书一掀,质问“干嘛你也要扒了我的皮”

    这话像是在对应刚才柯怡威胁卫冕的。

    宋之鱼哪有那胆子,只是听着柯怡和卫冕的对话后心里自然浮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想来试试能不能成功。

    “没想扒皮,”犹豫地开了口,宋之鱼说“只是我觉得,按照这个趋势看,最后打扫卫生的应该会是我们。”

    “所以呢”

    “所以这个结果,”像是为了能让他听得更清楚一点,宋之鱼特意放慢了语速,“我觉得你应该要负大部分责任。”

    听到这话,陆燃顿时警惕起来,“你不会要我去扫女厕所吧”

    “那不太行吧,”宋之鱼想着那个画面,还挺贴心,“我怕你被打出来。”

    陆燃“”

    他不说话,宋之鱼也不想半途而废。硬着头皮将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引导,“当时在办公室,你叫我过来,我就过来了哦。”

    “”

    这是要开始翻旧账了

    宋之鱼小心翼翼的,又有些羞耻,“你不觉得我人很好吗”

    陆燃“”

    还他妈是携恩报复那种

    靠她来就算是说到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扯到重点。陆燃没耐心,直接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之鱼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装出一幅勉为其难的模样,“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

    直言不讳的用法是不是有点奇怪

    宋之鱼说“我想要你欠我一次。”

    陆燃皱眉,“什么”

    “我说,我想要你欠我一次。”宋之鱼解释“如果我们最后输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

    “不会是奇怪的事情,”宋之鱼看着他,温声保证,“也不会伤害你的。”

    这次的交涉以陆燃点头为信,完美落幕。

    虽然答应时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但总归还是答应了。

    宋之鱼心情放松,悠哉地半趴在桌上,下巴磕着手背。

    天气热了以后,下午总是令人昏昏欲睡。尤其是碰到考试,各种数字字母穿插着,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宋之鱼没忍住,再一次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纸条。

    这是她头一次收到欠条,还是自己去讨的。

    虽然过程有点丢人,但一想到或许能在7月25号那天发挥作用,宋之鱼就觉得这都没什么大不了了的。

    只要能让陆燃听她一次,她就有机会改变那个悲惨的结局。

    宋之鱼越想越高兴,一个没注意,手肘压着的卷子来到最后一截。

    在草稿纸上算出结果,刚要往卷子上誊。

    忽然想起了今早卫冕走出考场时那副生无可恋的脸。

    笔尖立刻停下。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这个世界,只有自己强才是真的强。

    反之,只有自己弱,才是真的弱

    盯着面前完成大半的卷子,宋之鱼来回扫了好几遍后。

    默默拿起了,手边的修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