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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2只逆徒
    一群戴着修罗面具的人, 群情激奋,喊着找北堂有算账。

    三楼那些普通的客人顿时避让开,也有一些胆大的在近处围观看热闹。

    南宫無无声叹口气, 声音低沉, 百无聊赖问道“你们想怎么找北堂有决一死战”

    戴面具的几十个人,领头的喊道“自然是在天下修士的见证下,决战沧浪山。”

    南宫無看着他“北堂有一个, 决战你们几十个,这种决战吗”

    领头人抱剑而立“我等怎么会人多欺负人少自然是一对一。”

    南宫無颌首“明白了,所以, 神剑门什么的, 替南宫無维护声誉是假,就是找个由头想跟北堂有决斗, 赢了就可以一举成名, 输了也没什么损失。但你们就没想过,万一输了损失很大呢”

    领头的人并不辩驳, 冷冷道“这是我们的事,你们只管叫北堂有出来, 接下战书就是。”

    南宫無面无表情“战书什么的就不用了, 多浪费纸。”

    “怎么,北堂有怂了, 不敢接吗”

    无名书院的弟子闻言顿时暴怒“你说什么”

    南宫無抬手,神情烦恹地挥了一下,示意这些弟子让开。

    “决战沧浪山就不必了,就在这里吧,你们可以一起上。”

    领头人“这种事你说不算,叫北堂有出来。”

    南宫無走上前, 抬首望着这几十个戴面具的剑修,一步步走近。

    领头人结巴了一下“你,你难道就是北堂有”

    吓吐恶鬼的脸,不是一般人可以抗住的。

    几十个剑修在他的目光注视下,齐刷刷后退了三步,面具下冷汗滴落。

    南宫無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却像是一个人包围了他们几十个“嗯,我是北堂有。”

    领头剑修气势开始一变,做出拔剑的姿势“在这里动手,就不要怪我们拆了你的小楼。”

    南宫無垂眸,看着地上被他们砸的酒碗,抬手,一片碎瓷到了他手上,颠了颠,他微微侧首“管家,等下记得让他们赔。”

    伫立斜后方的司净月和于沧浪颌首恭敬称是,已经开始打起了算盘。

    领头的剑修冷汗更多了,眼前的北堂有明明没有展露任何威压,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危险的气息,但他居然莫名的无法拔剑。

    不只是他无法拔剑,几十个剑修都觉得被一种莫名的气息压制,无论如何也无法拔剑攻击。

    人群里,一个人左右观察了一下,目测这样下去不对,手指一番,术法击碎穹顶的灯盏。

    视野黑暗的一瞬间,所有人一个激灵。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拔剑高喊“杀辱剑神南宫無者,死”

    所有人顿时拔剑。

    南宫無却非但没有迎战,反而转身背对着他们,面向他的那些弟子。

    黑暗中,沐青弋的眼眸呈现鲛人的碧色,和南宫無清凌冷凉的眼珠对视上。

    沐青弋微微一怔,那双眼睛,好像是黑暗里的大海,不知深浅,有一种死亡神秘的瑰丽静谧。

    在看着他。

    看到,南宫無伸手向后,空手夺走一个剑修刺来的剑,头也不回,向后划了一道剑气。

    所有剑修被那道剑气形成的墙一挡,向后飞出去。

    而持剑的南宫無,在看着人群里的沐青弋,眼神里有凛冽的锐利,向他挥出重重一击。

    那一剑,比沐青弋在海上看到的,第一缕天光更快,像暴风雨中劈碎黑暗的闪电一样明亮耀眼。

    在这样的一剑之下,任何人都躲无可躲,那是比眨眼更快的时间。

    短暂得,沐青弋甚至来不及疑惑茫然。

    啪。

    灯光再次点亮,整个视野亮如白昼。

    所有人都错愕地向着被南宫無一剑劈下的沐青弋看来。

    鲜血滴落,沿着鲛人半张美丽绝伦的脸,汇聚成溪。

    沐青弋眨了眨眼,仰头望去。

    看到,那一剑停在他的头顶上方,嵌入一个黑暗的几乎和穹顶融为一体,看不见边际的庞然大物里。

    那尖锐的利爪,悬于沐青弋的头顶上方,相差不到一寸的距离。

    只要南宫無那一剑慢上毫末,那利爪就会击碎沐青弋的头。

    南宫無眉眼冷静,眼眸仍旧微敛的样子,漫不经心“还不让开。”

    沐青弋回神,这才闪身来到南宫無身侧,正视这个莫名出现的袭击者。

    那袭击者发出嘶哑怪异的吼声,像妖兽又像人,吃痛之下极力挣扎着,想要逃走。

    南宫無抬眸看着,轻慢地说“来都来了,这么急着走多不好,好歹留下吃顿火锅。”

    他手中的剑却没有他的声音那么好脾气,凌厉刺进黑暗之中,斩下一只巨爪。

    就好像,说得不是请对方留下吃火锅,而是让对方留下片火锅的食材。

    刺耳的尖叫声在剑光之中消散,与此同时,还有满地的碎尸。

    所有人都慌忙避开食堂中间区域,这里已经沦为血肉战场。

    简还星望着南宫無的瞳眸微微一缩,这是所有人第一次看到南宫無出手,不同与教弟子时候的玩闹意味,也不同于教训这几十个剑修时候的敷衍,甚至也没有他当初海上与穷奇隔空对战时候的飘渺仙气。

    这一剑,竟是如此的凶残、狠戾,毫不留情。

    偏偏,他脸上的神情里没有半分的认真发狠,和平常时候一样百无聊赖。

    食堂里,鸦雀无声。

    那被剑气形成的墙隔绝起来的几十个剑修,顿时都成了鹌鹑,呆呆地望着眼前满地的碎尸血雨,甚至忍不住想吐。

    南宫無仍旧抬头,望着穹顶的黑暗,眼眸清泠澄澈,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打了个响指,声音平平如常“傀儡人清扫的时候仔细看清楚,这些血肉里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一粒石子都不要放过。”

    说完,他被一声压抑的反胃声惊动,回头看向那群戴着面具的剑修。

    众剑修看着他的脸,顿时没了一开始的傲气,集体后退一步。

    “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也不知道那玩意什么时候来的。完全不是我们一伙的。”

    南宫無静静垂眸望着他们“但,公众场合,戴着面具,被人混进去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这个可以不找你们负责。打碎的碗,得赔。”

    众剑修顿时答应“赔,我们肯定赔。”

    他们现在就想立刻交钱走人。

    南宫無看着他们,脸上一片无辜和善“肯赔就好,我这里正好缺少侍应生,你们也知道的,这些机械傀儡有时候有点傻瓜,还是人工服务比较能满足顾客的多样化需求。”

    众剑修“哈”

    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南宫無点头“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这里的碗都是上千年的古董,是有灵魂的,你们砸了,就留在这里打工偿还吧。一个碗,一千年。管家,记得给他们准备合同。”

    众剑修脚步虚浮踉跄,几乎无法站住“假,假的吧一个碗,卖身一千年”

    “老子都不一定能活一千年”

    南宫無矜持颌首“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签了合同后,就算你只服务了九百九十九年就转世了,我的人也会精准地找到你们的转世,补足那一年的。”

    这下,所有剑修都瘫坐在地上不动了。

    “士可杀,不可辱。”

    南宫無无辜地看着他们,纯良极了“像你们这样,长了脑袋就跟闹着玩一样,拿话本当现实,也不打听一下敌方实力就敢正面杠的人,你们以为签的是卖身契吗分明是护身符。”

    无耻之徒北堂有,将人卖了,还企图让对方给他数钱,可谓是又突破下限的一天。

    众剑修还想挣扎“我们剑修,永不为奴你就算强留我们也没有用。”

    南宫無蹙眉,越发无辜看着他们,傲娇地说“谁说要你们为奴了拜托认清自己的身份是人质。你们不是南宫無的崇拜者,拥簇者,生前死后都要追随他吗所以,我扣着你们,想看看南宫無会不会活过来赎人,就这么简单。”

    众剑修面具下流出宽面条眼泪,哽咽控诉“青楼被卖的姑娘都还能给自己赎身呢,你这条件未免也太苛刻了,剑神南宫無要是能复活,剑尊还能重回修真界呢,可能吗还不如寄希望于打工一千年。”

    南宫無抿唇,微笑闭了闭眼看着他们“恭喜你们,认清现实。那各位员工就努力工作吧。”

    一群傀儡小人走到这群剑修面前,给他们递上抹布,机械音冷静欢迎加入,只要我们努力工作,北堂有就能过上幸福生活。为北堂有过上幸福生活加油努力。

    众剑修惨淡的内心,骂骂咧咧。

    南宫無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五个最初冒出来的神剑门剑修,眼眸微弯,笑容和蔼可亲“你们,刚刚说要和我外交谈判谈什么”

    五位没有戴面具的神剑门剑修,顿时咽口水,弱弱地说“我们,我们是想问你,那个写话本的人是谁,你知不知道”

    南宫無认真倾听“哦。找他做什么”

    结结巴巴“我们想找那个人,算账。他编排了剑神的私情,我们想找那个人,抗议。”

    南宫無眼带微笑“话本里好像是有这么一说,说我利用我哥哥,离间南宫無师兄弟,引发昆仑和剑魄山之间的敌对,你们不信吗”

    “话本,小说都是虚构的,我们怎么会信有问题的是写书人,你也跟剑神一样,是受害者。”

    南宫無抿唇微笑,矜持颌首“说得不错,我也在找这个人,找到后会通知你们。不介意的话,就在小楼里住下吧。诸位是朋友,我给你们打八折。”

    “好,好的。”

    害怕,不敢不住,考虑夜半跳窗逃跑。

    经过打扫,这里的血色很快清洗一空,空气里连血腥味都没有丝毫残留。

    但,也没有几个人还能在这里吃得下饭。

    通常持续到子时也热闹的自助食堂,转眼之间冷冷清清。

    南宫無回头,目光在这些弟子身上掠过,微微一顿。

    简还星上前,苍白端庄的神情眉宇微凝“师尊,有一位叫赵诚的师弟不见了。不确定是被袭击的妖兽抓走了,还是”

    南宫無平静地说“说下去。”

    简还星“弟子在想,赵诚会不会就是袭击四师弟的妖兽所化”

    南宫無上前,看着他第一剑斩落下来,特意保留完整的一个巨爪。

    爪子被傀儡小人放在一个硕大的托盘里,足有三米长一米宽。

    皮肤像象,五爪像熊,柔软无骨像章鱼。

    而且还像活得一样,缓缓动着,看到南宫無靠近,还瑟瑟发抖蜷缩起来,一副委屈控诉的受害者样子。

    沐青弋身上的血色已经清理干净,也好奇地看着袭击他的妖兽“这是个什么玩意好丑。”

    听到被说丑,那只爪子很不服气地样子,但很快又认清现实,瑟缩趴下。

    南宫無伸手,将那玩意缩小成手掌大小,放进一个盆栽里,种了起来。

    沐青弋“师尊这是干嘛,这玩意又不是植物,还能种吗长出来的该不会是一棵会攻击人的树吧”

    南宫無“你跟我来。其他人去休息吧,明早按时上课。”

    简还星目送着他们走远,这才转身离开。

    南宫無领着沐青弋来到十六层。

    他目不斜视,淡淡地说“自己随便找个喜欢的房间去睡,以后你住十六层。十六层以上不准去,发现了就赶你回五层。即便是在小楼里也保持警惕,身边的人就算是你二师兄,也有可能是敌人假扮的,自己小心。”

    沐青弋愣了一下,跟紧南宫無,望着他的侧脸“为什么今天这个妖兽,是来杀我的吗可是,我们南音仙阁跟妖兽没有什么仇啊。”

    南宫無没有看他“谁说是妖兽了是天机城的机甲兽。”

    沐青弋这次真的惊愕了“可是,明明流血了,机甲兽的话是不会流血的。”

    南宫無这次回眸看了他,手中露出一粒极其微小的月光石“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将整个妖兽碎尸难道是我心理变态吗”

    沐青弋疑惑无辜地望着他“咦,居然不是吗”

    南宫無面无表情,死亡凝视他“这么说刚刚救了你命的师尊,良心都不会痛吗”

    沐青弋乖乖又委屈“可是师尊揍我的时候,明明说自己不知道什么叫良心的。”

    南宫無无声叹息“弄那么血腥是为了找这粒小小的核。看,月光石做的核”

    沐青弋惊讶,迷惑地看着南宫無掌心不仔细就看不到的不明物质“这么小的石子,可以控制那么大的东西吗”

    南宫無矜持又无辜,叹息一声,摸摸他的头“下次师尊给你补一课,什么叫生物机甲技术。”

    沐青弋“”

    满眼都是学渣的困惑。

    他目送南宫無抱着花盆离开,滞后应道“哦。”

    虽然不是很懂,但是,师尊领他来不准人来的十六层,这是在特殊保护他,这一点他还是读懂了。

    “师尊真好。”

    如果不变成阿无的脸揍人,就更好了。

    十八层。

    南宫無站在小楼边沿的树下,怀抱着一只恹恹的狐狸,一下一下撸着狐狸毛。

    黑暗中,他静静地望着下面。

    小楼外,一棵榕树。

    榕树粗大的树干遮挡,若隐若现站着一个人。

    “好大的胆子,今夜才袭击了北堂有的弟子,就敢在这么近的地方出现,你们天机城是当真不怕北堂有啊。但他今日可是生气得紧,若是叫他知道那只机甲兽的下场,还不足以叫天机城知道进退,恐怕天机城与南音仙阁一战,要节外生枝了。”隐于黑暗里的人,声音傲慢冷沉。

    在榕树阴影之下,也站着一个人,带着半幅甲面,正是天机城的副城主墨千擎。

    墨千擎讶然,不卑不亢回道“什么机甲兽那分明是只妖兽,北堂有就算怒火中烧要算账,也该找幽影泽里那位穷奇大人才是。与我天机城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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