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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可一旦靠近那一大片剑光附近就会被立刻绞得粉碎。

    楚苕抬脚朝前走去, 魏真儿也回过神来,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目光时不时的往楚苕身上落,心想着她放出这么大片的剑阵出来,恐怕中途还得停留下来休息。

    结果楚苕完全没有要停留的意思,甚至于连面色都没有变化,只顾着往前走去。

    就如同她所说的,按照这个进度,穿过整片杂草地最多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就够。

    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半天的时间。

    傍晚时分, 靠近草地那个方向的杂草丛中突然飞出一片剑光, 这一片剑光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后便纷纷朝中间聚拢, 很快的便只剩下一把破剑。

    而破剑一转方向,飞入了刚从杂草丛中走出来的楚苕袖中。

    楚苕侧脸看了看四周, 并没有看见鲁石和翟甲的身影, 想来两人这会儿正在其他地方搜寻着灵草之类的, 她收回视线朝身侧神情还有些恍惚的魏真儿道“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就看你自己的安排吧, 我先走一步, 后天晚上再见。”

    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的时候, 楚苕身形已经在原地消失不见。

    而魏真儿神色愈发恍惚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恢复原样的杂草丛, 她现在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明明当日过去的时候他们耗费了那么长时间, 甚至一个个差点灵力枯竭再也走不出去,魏言也陨落在了其中。

    可今日出来的这一路上,轻松的让她误以为自己只是在散步。

    “她真的只是结丹期修士吗”魏真儿喃喃道,眼中的骇然和畏惧久久不散。

    若是有人当面来问楚苕的修为到达何种地步了,她自己也是说不明白的。

    从表面上看, 她仍旧只是结丹期的修为,甚至于因为面具的伪装,只要不是碰上那个鬼王级别的修士,无法看穿她伪装的情况下只会将她当成是结丹初期的修为。

    但若是论鬼修的身份,实际上她才筑基大圆满,离结丹期只有一步之遥。

    其实当时在山谷之中她只修炼到了筑基初期就醒了过来,但后来吞噬那只鬼王的时候,她的修为才一举进阶到了筑基大圆满,即便是这样,楚苕仍旧觉得自己的修为并不止于如此。

    毕竟那只鬼王那么强大,虽然被那块怪石分走了大半,可她吞噬的那一部分也不只是让她进阶到筑基大圆满这么简单,但她的身体不但和人修不同,就连和一般的鬼修相比也不一样。

    她自己也算不明白,只是自觉即便现在碰上元婴中期的修士,她也能毫不畏惧。

    楚苕的神识也远超同阶修士,她没有漫无目的的去找,直接将神识给放开了,几乎将这片草地全部笼罩在了神识之中,发现有灵草的时候便赶过去将灵草摘下。

    到了后来,她储物戒中灵草不少,普通一点的灵草她几乎都要看不上了,时间也到了约好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下午楚苕便到了一个月前他们进来的那处地方,将云缎蒲团拿出来后就盘腿坐着等了。

    到下午的时候从三个方向各有一道遁光先后赶过来,正是鲁石三人。

    鲁石和翟甲见到楚苕的时候都有些震惊,倒不是因为楚苕的头发好像长长了,而是二人神识一探之下发现楚苕深不可测,他们已经无法确定楚苕如今的修为了。

    “莫非这两日我们感受到的那道强大神识就是楚道友你的”鲁石胖乎乎的面庞抽了抽,难掩骇然的问道。

    第一次被那道强大神识扫过的时候,他正和梁恒在过那片杂草丛,当时突然一道强大的神识横扫过来,两人几乎惊吓的不敢多动弹,还以为是这秘境之中又有什么老怪物被惊动了。

    但那道神识并没有停留,很快又消失了,两人才敢继续动作,但那种惊骇久久没能从心头散去,动作之间也谨慎收敛了许多,以至于原本只需要一个时辰的路他们最终却花费了将近一个半时辰才通过。

    此后那道神识又出现过几次,但始终没有露面,两人都已经快要麻木了。

    此刻见到楚苕了,才意识到那道神识很可能就是楚苕的,心下震惊之余又骇然不已。

    楚苕也没有否认。

    翟甲愣了一下,难掩骇然之余,却又露出喜色,朝楚苕拱手道“看来楚道友此次在那谷中另有机缘,想必修为也增进了不少,恭喜楚道友了”

    “不知道楚道友在那谷中遇到了什么难道那谷中并没有像三头乌这样的老怪物驻守”鲁石也忍不住追问起来,心中难掩羡慕和嫉妒,甚至忍不住去想,早知道这样他当时也往那谷中探一探了,说不定他也能得到些机缘,修为更进一步。

    楚苕却并没有细说,只是含糊了几句带了过去,紧接着朝翟甲道“此次还得谢过翟道友,我在那谷中几分惊险,其中一次还是多亏了道友所赠那样宝物才逃过一劫。”

    当时从那鬼王的反应当中,楚苕便知晓自己从翟甲那里得来的白玉盒子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珍贵,因而在见到翟甲的时候她才主动提起此事。

    略微一思索,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两株灵草,递给了翟甲道“我也没有别的什么可以赠与道友你,只有这两株灵草,其实也是我从此处寻来的,正好于道友养伤有益”

    这两株灵草的品种其实算不得多么珍贵,去了外面也能在坊间买到,也确实如同楚苕所说的于养伤有益,但胜在这两株灵草待在这秘境之中已经有七八千年的年份了。

    外面几百年年份的灵草尚且难求,更何况是七八千年年份的此灵草身价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在外面可能花灵石也买不到,又正好是对如今的翟甲有用的,可遇不可求,也就显得更加珍贵了。

    翟甲没想到楚苕会将这两株灵草给他,嘴唇蠕动了几下,有心拒绝,却又知道这两株灵草对于自己来说有多重要,这几天他也一直在这片区域寻找,就是想要找到能于养伤有益的,只可惜收获不大。

    因此在迟疑过后,翟甲到底还是收了起来,心里对于将白玉小盒赠送给楚苕一事更是不再觉得有丝毫可惜之言。

    他伸手接过两株灵草,朝楚苕一拱手,正色道“楚道友之恩,已经不是翟某以言可表的了,该说的话翟某也早就说过,若是再重来一次,翟某还是会在当日将那宝物赠与楚道友,那宝物真能帮上楚道友也让翟某欣慰不已,总算是能为楚道友做些什么。”

    一旁的两人,除去魏真儿知道其中一些实情,鲁石却是完全不了解当日翟甲到底给了楚苕什么东西。

    但看楚苕这么大方,那样东西肯定价值不低。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羡慕嫉妒谁了,连带着场面话也说不出来,自己盘腿坐在一侧,脸色阴晴不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猜他肯定在后悔当日那么果断的离开了。”魏真儿朝鲁石那边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朝楚苕道。

    楚苕盘腿坐着,闭着眼睛在养神,并没有理会她的话。

    魏真儿自讨没趣,也就没有再多嘴,和她一样盘腿调息起来。

    趁着还在这秘境中没有离开,抓紧时间修炼也好,毕竟这秘境之中的灵气可比外界要浓郁得多。

    等到天色一黑的时候,三人便都打起了精神,只等着外面的元婴修士合力将入口撕开,到时候他们就能出去了。

    然而左等右等,等到半夜了,秘境之中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就连一直笑脸迎人的鲁石都忍不住变了脸色,又惊又怒,道“该不会是外面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出不去了吧”

    “若真是这样,那我们就留在这里好了。”魏真儿半真半假道,神情反倒平静了下来,转头四顾着,道“反正这里还有诸多灵草我们没有去找寻过,更何况,这里是安全的,灵气也比外面浓郁,我们就在这里各自开个洞府,静心修炼,说不定等我们都进阶元婴的那一天,就能自己撕开口子出去了,岂不两全其美”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你以为空间是这么好撕开的吗”翟甲脸色铁青道,“那三位前辈之所以能从外面撕开口子让我们进来,那是因为外面那就是空间裂缝,本身就是空间的一处薄弱点,可现在我们身处这块空间里面,试问怎么凭空将空间撕开”

    “若是有什么办法能找到那处空间薄弱点,说不定等我们进阶到元婴的时候还真的有可能重新撕开那道口子。”鲁石顺着翟甲的话道,视线若有似无的朝楚苕那边看。

    显然在他看来,楚苕神通不小,说不定就做得到呢

    魏真儿脸色这下白了“可这里不就是我们进来的地方吗那道薄弱点应该也就在这里吧”

    “那你倒是说说,那道薄弱点是在哪个位置”鲁石冷哼一声道。

    事到如今,他也维持不住什么老好人的面孔了,心里憋着一口气,总要找人撒出来。

    气氛陡然间沉默了下来,片刻后,魏真儿又看向楚苕,面带希冀问道“楚前辈,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方才他们说话的时候楚苕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面上带着沉思之色,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若是我能修炼到元婴,倒是有几分把握。”楚苕沉思了片刻道,“再不济等鲁道友和翟道友也修炼到了元婴期,我们三人联手可能性就又大了几分。”

    但所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即便以楚苕自己来说,她走鬼修的路子去修成元婴,那也至少还得花费个几十年才行,至于翟甲和鲁石,这两人一个是有伤在身境界跌落,一个也才结丹中期,等他们修炼到元婴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

    他们又不像楚苕是鬼修,修炼速度也快不了。

    显然翟甲和鲁石两人自己也知道可能性不大,面上都没有什么喜色。

    “不过”楚苕话音突然一转,她闭目道“这不是时间还没到么诸位道友急什么”

    “什么”魏真儿三人一愣,“今天不就是最后一天了吗准确点说,一个月可都过去了”

    楚苕“我们进来的时候,外面是什么情况”

    “晚上。”魏真儿脱口而出。

    “进来后呢”

    “白天”这两个字刚出口,那鲁石面色微变,紧接着也露出了几分笑意,甚至拍着手掌大笑了几声,将翟甲笑得茫然不已。

    就连魏真儿都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喜极而泣。

    只有翟甲见自己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急得抓耳挠腮,连忙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算错时间了”

    “翟前辈,确实是我们算错时间了。”魏真儿道,“我们进来的时候外面是晚上,可秘境之中是白天,这表明这秘境和外面的时间其实并不是完全同步的,按照约定,三位前辈会在最后一天的晚上在外面重新撕开口子接我们出去,翟前辈,你且想想,从外面算最后一天的晚上是我们在秘境中的什么时候”

    “白天”翟甲脱口而出,虽然他还不太确定到底是哪一天的白天,但至少外面的人撕开入口时,应该是秘境中的白天才对。

    而他们现在可是晚上。

    “也就是说,入口其实是要明天白天才会出现”翟甲道。

    魏真儿点头。

    鲁石也道“所以咱们还得等到明天白天,若是到时候出口还没有出现,那就说明外面真的出什么事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神色还是有几分凝重。

    但几人之间气氛好歹缓和了不少,不管怎么说,他们如今还有希望的。

    眼看着天际露出鱼肚白,几人的心随着日头一点一点悬起。

    终于,某一刻,原本闭目坐着楚苕突然睁开眼,轻声道“来了。”

    另外三人精神一振,跟着四处张望起来。

    很快的,他们就看见在上方突然出现了一处空间波动,紧接着那一处空间都扭动了起来,随着扭动的越来越剧烈,那一处出现了一道白线,这道白线明显被什么拉扯着,慢慢的被拉动,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口子。

    那道口子一稳住,楚苕四人便不再多停留,纷纷化作一道遁光飞了进去。

    与此同时,夜晚之中,云清三人将那道入口重新打开,眼见着有四道遁光先后从中飞出,紧接着已经落地的鲁石出声道“三位前辈可以收手了,其他道友都已经陨落在了其中,再也回不来了。”

    听闻此言,云清三人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收了手,那道口子瞬间弥合,很快就消失不见,再过了片刻,连带着那道空间裂缝也消失不见了。

    “如何”云清三人当即扭头看向楚苕四人,与此同时,强大的神识笼罩了下来,将楚苕四人笼罩其中。

    鲁石等人心口也顿时提了起来,不敢拖延,鲁石和翟甲各自取出一个玉匣,双手捧着玉匣递了过去。

    鲁石道“幸不辱命,三位前辈嘱咐要的东西都找到了。”

    “云清道友,你且看看吧。”水云门的太上长老随手一招,便将那两个玉匣招了过去,紧接着又推向云清那边。

    云清颔首,当即将玉匣给拿到了手中,将上面的符纸揭开,一打开玉匣,其中浓郁的灵气便散发了开来,见到此幕,也不用云清开口,水云门的太上长老和那名少女就已经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还用我多说吗”云清朝两人问道。

    两人当即摇头,出声道“既然两株灵草已经取到,那就按照事先说好的,这两株灵草由云清道友你带回去炼制延寿丹,等延寿丹出炉那日我等再去灵剑宗。”

    “好。”云清应下,一拂袖,将玉匣重新关好,贴上符纸,收进了储物戒中。

    确认了天玄芝和白阳花没有问题,三人的目光就又落在了楚苕等人身上,那名太上长老负手道“将你们进入秘境之后所发生之事一一说说。”

    “是,前辈。”见其他人没动,鲁石只得硬着头皮出声,他一边回忆着一边将事情大概说了,特意提了那些妖草和取两株灵草时有多么凶险,至于斗法过程自然不会细说,也没有多提楚苕在其中如何出力。

    这对于楚苕来说也是好事,她便没有出声。

    “之后我们便各自分头行动了,一直到今日出来。”鲁石说完便停了声音,有些忐忑的等待着。

    若是这三位元婴有意杀他们灭口,那他们今日恐怕都逃不了,如今只希望这三人能够信守诺言,放他们离开。

    听鲁石说完,那太上长老和其他二人对视了一眼,那少女微微颔首,一拂袖,取出四个储物袋抛给楚苕四人,道“本来我们三大宗门就准备了六份谢礼,等着你们出来的时候给你们,没想到最后只有你们四人出来了,那这谢礼自然也不会少了你们的,你们拿了谢礼便速速离开吧,这一场交易也就算是结束了。”

    鲁石等人一喜,连声应下,一刻也不愿意多待,只想赶紧离开。

    楚苕也是这么想的,她此行收获不少,就打算回到揽月峰闭关一段时间再说,谁知道还没有动作,那个云清突然看向了她,出声道“你且等等。”

    他这一出声,其他人纷纷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楚苕。

    楚苕眉心微动,垂眸道“不知道前辈有何赐教”

    “云清道友,莫非是此人有什么问题”水云门那位太上长老和旁边的少女对视了一眼后,好奇的问道。

    云清道“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此人是阿瑶十分看重的一位晚辈罢了,我刚看见她随这些人出现时也有些意外,如今既然事情一了,便想着找她问几句话。”

    “哦”那少女轻挑眉梢,视线在楚苕面上晃过,一脸兴味道“我记着这人姓楚,而云瑶道友所看重的几位晚辈中,姓楚的似乎只有那望月宗才回来不久的楚苕,莫非她就是楚苕”

    楚苕表面微微一笑,心里呵呵,好厉害诶,竟然都猜出来了哦

    她不知道这云清到底是故意还是故意的,就这么当着这些人的面喊住她,而旁边那位少女则顺势揭出了她的身份。

    鲁石等人还在旁边没走,但都听见了楚苕的名字,不管他们是作何想的,总归楚苕心里是开心不起来的,甚至还有几分恼火,她既然坐了伪装和这些人一道进入秘境,就是不想让这些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现在倒好,之前的伪装都白瞎了

    倘若她在秘境之中和这些人结了什么仇,现下岂不是明摆着在告诉她的仇家该去哪里寻仇么或许这些在这两位元婴期修士看来并不算什么,毕竟就算被寻仇,那也和他们无关。

    楚苕站在那里没有吭声,只低敛着眸子,将眼中的情绪也收敛的干干净净。

    大概是察觉到气氛不对,鲁石三人对视了一眼,也不敢多待,纷纷化作遁光离开了此地,于是就只剩下楚苕和这三位元婴期修士站在这里了。

    “他们既然已经离开,你这伪装也可撤了。”云清出声道。

    楚苕扯了扯唇角,也懒得废话,一拂袖,将脸上的面具给取了,与此同时身上修为涨了涨,又变成了结丹后期的模样。

    面具一取,原本普通的五官便变得精致起来,即便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依旧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那少女也有些愕然,紧接着失笑道“没想到这也是个美人儿。”

    她顿了一下,紧接着话音一转,目光微晃,竟然朝云清道“云清道友这么些年也没找个道友侍妾,我看这楚苕就不错,虽说修为只是结丹,且听说日后也没法再修炼了,但给云清道友做个侍妾倒是也够了。”

    此话一出,楚苕心里便在盘算一件事情,她若是出手,能否杀了这人。

    杀倒是杀得了,这玄天门的女修也不过是元婴初期罢了,她之前就能杀了千叶上人,虽说是借着那块石板动的手,但如今她修为大涨,早就不同那时,杀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绰绰有余。

    可眼下却有三位元婴期修士,她若是动手,其他两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打倒是未必打不过,毕竟这三人刚刚为了撕开那道口子耗费了不少灵力,这会儿状态都不算好。

    但要全部斩杀掉楚苕确实没有什么把握,只要逃走一个,于她于望月宗就是大祸。

    毕竟元婴修士本就比结丹期修士更难陨落,危急关头即便身体被毁,也还有元婴可以逃遁走,除非像上次击杀千叶上人那样,以雷霆手段直接连身体带元婴一道击杀了。

    面对三名元婴初期的修士,楚苕还没有对自己的实力托大到这个份上的地步。

    这些念头在心里晃过,但楚苕面上却丝毫杀意没有显露出来。

    一旁水云门的太上长老哈哈大笑了几声,没说什么,而云清眉头皱了一下,道“道友说笑了,既无事,那我们就此分头离开吧,等开炉取丹那日再见。”

    水云门长老应下,朝两人一拱手,化作一道蓝虹朝水云门的方向飞遁而去。

    而少女朝楚苕看了一眼,也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此处便只剩下楚苕和云清二人。

    “你也走吧。”云清朝楚苕道,“若是有空闲了便去灵剑宗看看阿瑶,她因为青翼陨落之事心境也有些受损,你又是她看重的晚辈,去陪陪她也好。”

    楚苕俯首,掩下了眼中的嘲讽之色,嘴上应了一声。

    等云清也离开了,她才抬起头,一翻手掌,掌心便出现了一枚玉简。

    此玉简正是当日她去江稷秘境的时候云瑶老君给她的九转还灵丹的丹方,方才云清一提起云瑶老君的时候,楚苕便明白过来缘何这云清会直接看穿戴着面具的她。

    就是因为这枚玉简。

    玉简之上有那云瑶老君留下的隐秘印记,当时在江稷秘境的时候楚苕便知道了,即便不清楚那云瑶老君因着什么要在她一回来就送她这么一份大礼盯着她,左右是让人心里膈应就是了。

    只是当时秦青翼刚死,楚苕为了避免云瑶老君怀疑,是以就将这枚玉简继续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暂时给忘了,没想到却在这里给了她一份惊喜。

    她敛眸看着掌心的玉简,冷笑一声,五指收拢,手中的玉简便化作飞灰消散了。

    而楚苕抬眼,看向了玄天门那少女离开的方向,眼中暗色翻涌了几下,下一刻她一拂袖,将面具重新戴上,五官陡然变化成一张陌生的脸,左半边脸上覆盖着一道乌色骷髅印记。

    与此同时,她的周身阴气翻涌,气息和修为陡然一变。

    片刻后,一名修为不过筑基圆满的鬼修裹挟着滚滚阴云离开了此处,朝着某个方向紧追而去。

    元婴期修士的遁速之快,那日楚苕被千叶上人追踪的时候便领教过了,她也不以为意,甚至特意绕过了一段路去追玄天门那名女修。

    玄天门跟水云门还有灵剑宗,三大宗门所处方位都不一样,所以三位元婴期修士才会分头离开,当时被这少女出声羞辱的时候,楚苕按捺着没有发作,就是想到了这一点。

    少女化作一道粉色遁光朝玄天门而去,路上没有要停留的意思,虽然在空间裂缝那处耗费了不少的灵力,但剩下的灵力也足够她轻松赶回玄天门了,是以她打算一口气回到宗门内,向师兄他们报告了此事结果,再回洞府内好生调息。

    可遁光经过某处山谷之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少女脚踩粉莲,转身看着来处,面上笑盈盈的,眼中却透着冷意“小友为何要跟着我”

    自她的身后一团阴云也随之停了下来,阴云翻滚了几下,其中响起一道桀桀怪笑声,紧接着一道嘶哑至极的嗓音便传了出来“无他,想找前辈切磋切磋。”

    “切磋就凭你”少女嗤笑一声,“你倒是胆大,就不怕我一个失手你就陨落于此了”

    阴云之中正是伪装前来的楚苕,她倒不是真想要了这少女的命,只是心里仍旧堵着一口气,总得做些什么才舒坦,此刻听闻少女直言,她嘿嘿笑了一声,也不再多言,手掌一翻,一枚大印便出现在了手中。

    这枚大印是她从鬼王手中所得,正好试试威力如何。

    那鬼王修为少说也有化神期了,若非她有阴眼之兽和那块怪石打了对方个出其不意,后面又有剑气拦住了对方的两样法宝,换做是其他的化神期妖修或修士在那山谷之中她都得落荒而逃。

    楚苕将大印托在手中,体内阴气便汹涌着朝大印之中涌去。

    而对面的少女见她已经开始催动法宝,俏脸一沉,道“既然你这小小鬼修非要找死,那也别怪我以大欺小了”

    话虽如此,她却连召唤法宝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看着楚苕那边,显然没见此刻看起来只是筑基期大圆满的楚苕放在眼里,连让她动用法宝的资格都没有。

    可随着楚苕手中的大印吸收了足够的阴气,滴溜溜往上飞去时,少女面色微变,察觉到大印之上传来的威压,再也不敢托大,伸手便将臂弯中的粉色缎带扔了出去。

    几道法诀打在粉色缎带之上,缎带飞至空中便化作一只粉面狐狸,粉面狐狸张嘴就朝楚苕这边喷吐出了一团粉雾。

    在少女催动粉色缎带的时候,楚苕已经将大印朝少女那边一指,随即另外一只手一晃,手中便多出了一个血色骷髅头,血色骷髅头尖啸一声,朝前喷吐出一股血雾,正好迎上那只粉面狐狸喷吐出来的粉雾。

    两股雾气碰在一起一时之间竟是不分伯仲。

    楚苕轻哼了一声,将骷髅头往上一抛,几道法诀打出,骷髅头瞬间涨大了一倍,朝着那只粉面狐狸飞去。

    粉面狐狸面露讥讽,丝毫不成畏惧,迎上了骷髅头。

    那少女看着这一幕面色更加难看,再看楚苕的时候目中便已经没有了轻视,她还记着楚苕那枚催动后却消失不见了的大印,顿时轻踩脚下粉莲,脚下粉莲流光一现,也滴溜溜旋转了起来。

    而她面带讥讽看着楚苕,道“道友既然也和我一样是元婴期修士,又何故躲躲藏藏,故意将修为掩藏在筑基期,就是为了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她冷哼一声,道“不愧是鬼修,和那些魔修一般诡计多端”

    “元婴期”楚苕却不恼,反倒笑了起来,“多谢前辈夸奖,能让前辈将晚辈当成是元婴期修士看待,晚辈也深觉高兴。”

    论起鬼修的身份来,她如今的修为确实是只到筑基期大圆满,可没有故意掩藏了修为来欺骗对方,更何况,从见面到现在,她所使用的也一直都是鬼修的神通,连那把破剑都没有显露出来。

    少女自然是不信的。

    也是在这时候,原先凭空消失不见的那枚大印突然在她上方显现,且大印已经涨大了几十倍,宛若一座小山,等少女发现不对的时候,她已经被大印落下的乌光给笼罩在了其中。

    顿时间,少女心下大骇,她在这乌光之中如同深陷泥淖,竟是连动弹都困难,只能看着大印从上方砸落下来。

    情急之下,少女口中念念有词,面露决然之色。

    在大印狠砸下去那一刻,一道粉光从乌光之中飞出,而乌光之中只剩下那朵粉莲,粉莲之中散发着朦朦粉光,抵抗着大印的乌光,那少女便是趁此机会逃离。

    她刚一逃开,那朵粉莲便已经抵挡不住上方的大印,被大印直接击破了粉光狠狠砸下,转眼间,粉莲破碎,化作点点光芒迅速朝少女那边飞去。

    不过眨眼,这些光点又在少女脚下凝聚成一朵粉莲,只是和之前相比,粉莲的光芒明显黯淡了许多,形体也有些不稳起来。

    楚苕朝那枚大印一招手,大印便迅速变小飞回到了她的手中,而她也没有再攻击的意思。

    可少女面色煞白,看着藏身在阴云之中的她目带忌惮和惧意,她能明显感觉到,这鬼修分明还没有尽全力,似乎真的如同她自己所说的,只是想找她切磋一番。

    而这一交手其实也就是发生在几息之间,与此同时,上方的粉面狐狸发出一声充满畏惧的叫声,将少女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结果这一看,她便面露痛色,急急忙忙朝那只粉面狐狸打出几道法诀,将其召唤了回来。

    粉面狐狸连忙摆脱撕咬不断的骷髅头,飞回到了少女的身侧,和少女脚下的粉莲一样,这只粉面狐狸不但光芒暗淡了许多,甚至还少了一只耳朵,连尾巴尖也没有了,此刻即便是站在主人身边也难掩畏惧。

    楚苕是故意放它离开的,否则这粉面狐狸想要从骷髅头嘴下脱身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至少得把整条尾巴留下才有可能。

    她将骷髅头也召了回来,啧笑了一声,淡声道“玄天门的元婴期修士也不过如此,不过,既然晚辈说了只是切磋,那便只是切磋,如今结果已定,晚辈便不打扰前辈赶路了。”

    话音还未落下,滚滚阴云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而楚苕一走,粉裙少女却是面色一白,一张嘴,一口精血吐出,身形在原地晃了几晃。

    这只粉色缎带所化的狐狸乃是她的本命法宝,本命法宝受损,她自然会受到牵连,只是方才一直在楚苕面前强撑罢了,如今楚苕一走,她便再也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