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熬冰火两重天
“帅呆了”楚中天还沉醉在刚刚双剑合璧的威力中,瞠目结舌地拍手叫好。他只知易剑臣和薛靖七在试剑大会比剑时势均力敌,却不知这两人联手竟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威力。虽然他心里有些酸酸的,但更多的还是发自内心的震撼和钦佩。
穆平笙看到易剑臣已今非昔比,甚至和他父亲相比更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由得宽慰地笑笑,此番龙渊剑事了之后,他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此刻所有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回过魂儿来,感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哎卓兄,你方才跟他们二人传授破阵招式时,我好像听你说,男下女上,男左女右什么的可是我们当中除了司徒姑娘以外都是爷们儿啊,难道你的意思是”唐川柏眨眨眼睛,道出了当时就产生的疑惑。
唐川柏话音刚落,薛靖七和楚中天身子一僵
,易剑臣则恍如隔世般回过神来,楚子钰神情复杂地看着卓辰,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焦点全集中在卓辰身上。
楚中天和楚子钰本就知晓薛靖七的真实身份,所以二人对于卓辰口中的男女字眼,迟钝得很,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至于薛靖七自己,更是不必说,危急关头,早就将这些忘到了脑后,哪里知道卓辰会在这里下了个套。
而易剑臣则是因为再次鬼使神差地把薛靖七当作了杨书言,闭上双眼默契配合的那一刻,他忽的想起当年在书剑禁地中,他和书言各执一个火把在看不见彼此的机关道中生死相托。时隔六年,这情景是如此的相似,也让他如此的唏嘘不已。直到唐川柏冷不丁提到了这一点,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方才的配合实在是太过于自然和默契,他仿佛是真的把靖七当作了女儿家
唐川柏见到众人的神色都十分平静,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觉得有些奇怪,莫不是他想多了,于是对
卓辰投去询问的目光。
“呵,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我没别的意思呀,因为这破阵招式的配合本就最适合一男一女,当然,两个男子也自然是可以的,我方才只不过是习惯性的把两人的站位和招式从男女配合的角度给描述出来了,而易兄和薛兄也非常默契地自己选好了站位,就是这样,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卓辰眯着眼睛干笑着,眼睛里有一丝狡黠的光,表面上却人畜无害,天真无辜得很。
“难道是我想多了”唐川柏无奈地傻笑。
“不过我也很好奇,为何你们的位置不是反过来的呢”楚子钰摸着下巴笑问道,他是答应过帮薛靖七保守秘密,但是她对他越来越冷淡,他有些不开心,就借此机会来吓薛靖七一下。
薛靖七傻站在原地,又气又尴尬,她此刻出言辩解也不对,不说话也不妥当,一时之间只能呆愣在那里,看着众人的唇枪舌战。
此刻易剑臣却一伸手揽过了薛靖七的肩膀,
后者惊得差点一个激灵,只听易剑臣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因为我比靖七高,所以很自然地我要站下位,这个问题有必要如此纠结吗”
唐川柏恍然大悟地点头称是。
楚子钰看到薛靖七竟然没有挣脱开易剑臣的手臂,不禁有些吃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楚中天看到易剑臣极其自然地搭上薛靖七的肩膀,左眉高高挑起,又看到小七完全没有闪躲和不自在的表现,似乎还自得其乐,右眉也高高挑起,内心中山洪暴发,大喝一声“司徒念都快见阎王爷了你们都一个个在这里干什么呢”
话音刚落,楚中天满意地看着薛靖七和易剑臣马上分开,冲到被遗忘在角落的司徒念面前,把她给抱到了床板上,想办法给她疗伤。
“她身上怎么这么烫,就像发烧了一样。”薛靖七感觉到触手所及皆是滚烫炙热,司徒念已经不省人事,急忙抬头问向卓辰,“卓兄,这焚心烈焰掌
如何能解念儿她等得到我们用马车送她回去找大夫吗”
“等不到,而且寻常大夫根本治不了,这可是内伤,甚至可以说,是热毒。中掌者轻者浑身发热,重者五内俱焚,看司徒姑娘的情况,伤得应该不轻,已经伤及肺腑。”卓辰摇摇头道。
“那我们大家用内功给她疗伤,能否将热毒逼出来”唐川柏焦急地问道。
卓辰再次摇头,说道“寻常内功没有用的,毕竟这不是普通的内伤。”
“那怎么办,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吗”薛靖七看着司徒念痛苦的神情,内心中翻江倒海,愧疚之情再次涌上心头,自责地苦笑一声,“都怪我,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这一掌打中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她。”
“小七你别自责,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个挨千刀的蒙面杀手。”楚中天心里也不好受。
“小天说得对,而且换过来思考,如果是司
徒姑娘被袭,我相信你也会奋不顾身前去相救的,我们都是朋友,发生这种事,你不需要自责的。”易剑臣道。
楚中天惊奇地看了易剑臣一眼,他什么时候也跟着小七一起叫他小天了,以前不都一口一个楚兄吗,什么时候变得和他这么“亲密”不过现在可不是嬉闹的时候,楚中天甩甩脑袋不去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方法不是没有,其实有两个,不过选择哪一个还要看司徒姑娘自己。”卓辰悠悠说道。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大喘气啊有方法怎么不早点说,非要把大家闹得人心惶惶才亮出来,破阵是这样,疗伤也是这样。”楚子钰叉腰没好气地质问道。
“冤枉,我还没来得及说,你们就已经岔开话题了”卓辰无辜地一摊手。
“”楚中天发现姓卓的这小子不简单,看起来他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却永远都一脸无辜的样子
。看他那神秘兮兮的样子,估计小七的身份也被他发现了,回头他要想办法让他封口。
“到底是什么方法”薛靖七急切问道。
“第一步,先把司徒姑娘弄醒。”卓辰走到床前,俯下身来,掐上司徒念的人中。众人面面相觑之时,司徒念一声大叫,俨然是被卓辰真的给掐醒了。
“痛死我了你做什么”司徒念有气无力地死死瞪着卓辰。
“呐,司徒姑娘,现在有两个法子可以治你的伤,第一呢,就是放血”卓辰耐心地对司徒念说道,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放,放血”司徒念一激灵,艰难地挪了挪身子,“放多少血啊”
卓辰站起身来,开始在屋内东瞧瞧西望望,所有人也都疑惑地看着卓辰。
卓辰看到架子上还有个没怎么损坏的铜盆,嘴角一扬,拿起铜盆来对司徒念示意道“不多,一
盆应该够了。”
众人闻言身子一僵。
司徒念瞪大了双眼,虚弱地连连向后挪,拒绝道“我的天这还不多放完这一盆,我估计就失血过多而亡了,你确定这是救我不是害我”
卓辰一挑眉,将铜盆放回了原处,笑道“好,那第二个方法是,用至阴至寒的内力帮你调息,中和掉你体内的热毒。不过这个过程,你可能会比较痛苦,一会儿上冰山,一会儿下火海,冷热交替,不知道你这小身板儿能不能扛得住啊。”卓辰说罢,垂着眼笑嘻嘻看着司徒念,一副非正常的怜香惜玉的样子。
“有多痛”司徒念咋舌道,但是转念一想,看着那比脸还大出好多倍的铜盆,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是不敢放血,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不知道,我们都没体验过,只是传说,很痛苦。”卓辰一本正经地“安慰”道。
“”司徒念越看越觉得卓辰一开始的君子
表象欺骗了她,实则非常的欠打,等她养好伤,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司徒念,你要往好的地方想,现在是秋天,一会儿你能体会到夏天和冬天的感觉,多难得的体验,一日之间,感受三季。”楚中天也帮腔“安慰”道。
“”司徒念差点被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楚中天之前一直没开口说话,她还莫名觉得刚刚卓辰的嬉皮笑脸有些眼熟,这番正主开口了,她才想起来这个冤家来。
“至阴至寒的内力到何处去寻这样的人”薛靖七愣愣地问道。
“别告诉我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这种至阴至寒的内功。”卓辰抄手看着薛靖七,打趣道,“看来你还真不知道。薛兄,你的剑气是青蓝之色,并且有刺骨的寒意,而剑气发自气海,这也就意味着,你的内功也是至阴至寒的。”
“原来如此,我当真不知情。”薛靖七不好
意思地笑笑,“那这样的话,我需要怎么做念儿的伤势不能再拖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好。”卓辰点点头。
两人扶司徒念坐起,薛靖七在其后盘膝而坐,根据卓辰的指点和说法,疾点司徒念背后的几处穴道,而后运功调息催动那股说不清来历的阴寒真气,运转周身汇聚于右手食中二指,直直抵住司徒念后心大穴,将真气源源不断地灌注到司徒念的体内。
起初燥热难当、烈火焚心的司徒念,此刻却忽觉后心一股清凉的气流直入体内,竟然有些舒服。然而,这清凉舒适的感觉只是维持了片刻,很快就变得寒冷刺骨,仿佛血液都被冻结。
极阴极寒的气流与体内极烈极热的气流猛烈撞在一起,相互斗争抗衡、交织融合,五脏六腑都似要被撕裂,全身忽冷忽热,一下似乎进入了炼狱火海,一下又似乎坠入了寒冷刺骨的冰湖。
从小到大基本上没有吃过什么苦的司徒念,连上次被杀手巽割伤了手臂都已经是天大的伤了,哪
里承受过这样的痛苦。身子痛得颤抖起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此刻的她终于领教了卓辰说言,什么叫做传说中非常痛苦。
“我受不了了”司徒念痛得嘴唇发白,泪水也簌簌落下,此刻再也坚持不下去,只想咬住什么东西,以借力减轻痛苦。
薛靖七目光中闪过一丝心疼和犹豫,却被卓辰一个眼神给拒绝。现在是关键时刻,内力不能撤,否则会功亏一篑。
卓辰变戏法似的取来一根结实的粗树枝,外面用一块手帕缠绕了几层,递到司徒念嘴边,“咬着这个会好一些。”
此时已经痛得七荤八素被泪水朦胧了双眼的司徒念俨然已经看不清卓辰手中的手帕,张口便狠狠咬下去。
“喂大姐你咬错了你咬的是我的手”卓辰倒吸一口冷气,目瞪口呆地看着司徒念狠狠咬着他的虎口,而他手中的手帕和树枝却被完全无视,于是
龇牙咧嘴却又撑着笑脸对司徒念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