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被擒阴谋现
水。
谁在给我喂水
哪里的水
雁荡镇有问题的井水
白虎混沌的意识一瞬间清明起来,有人在给他灌水,见到他似乎恢复了意识,灌得更加厉害,使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呛了个半死,他下意识闭紧嘴巴,不再喝,伸手用力向旁边一拨,铁索的清脆声响起,瓷碗也被打落在地,摔成碎片。
“你们给我喝了什么”白虎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暗牢,手脚都被冰冷的铁索锁住,身上纵横的剑伤还火辣辣的疼,面前是一个一脸轻蔑的年轻人,看衣服式样应是天罗堂的人。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他已经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被毒发变成杀人傀儡的弟兄们团团围住,正缠斗在一起时,忽然后颈一痛,似乎被
虫子叮了一下,就两眼一黑倒了下去,再醒来,便在这里了。
“没什么,就水而已。”张琮冷笑道。
“是有毒的井水”白虎挣扎着想要扑过去,但铁索将他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一个圈子里,而张琮就恰好站在圈外,他奈何不了他。
“你既知道,又何必问。”张琮淡淡道。
“让你们罗老大来见我他像个王八一样躲在后面暗算别人算什么好汉让他来见我”白虎愤怒咆哮道。
“你放心,很快,你就会与你的弟兄们变得一样,听命于我们堂主,成为我们天罗堂的刀。我向你保证,在你完全失去神智前,会见到我们堂主的,满足你的心愿。”张琮唇边笑意愈发冰冷。
“王八蛋我就是死,也不会听命于你们这些混蛋的”
“无所谓,就算你自尽,你的躯体还是会受我们控制,除非”张琮比了个斩首的手势,“你砍掉自己的脑袋,那样我们就没办法了。但你现在没有
任何利器,你做不到的。”
白虎瞳孔骤然一缩,全身的力气泄尽,颓然坐倒在地。他想起与毒发弟兄们的厮杀,他哪怕一剑刺穿他们的心口,他们也攻势不止,除非斩断他们的脖子
忽然有一小卒小跑进来,在张琮耳边耳语一句,张琮点点头,转身离去。
张琮前脚刚走,便又来了一人。
那人脚步极轻,若不是白虎听觉敏锐,在黑暗里几乎无法察觉此人的脚步声。
远处的铁门重重关上,暗室里只余他们二人。
那人走到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刚好是方才张琮所站的位置。
白虎看到了一双黑色长靴,黑色的长袍下摆,他眉间一动,缓缓抬起头来,看到那人的样子,却变了脸色,整个人都怔住,然后是更深的愤怒与恐惧。
“是你”白虎挣扎着站起身来,铁索
哗啦作响,他与那人平视。
黑袍书生清亮好听的声音答道“是我。”
“你是天罗堂的人”白虎攥紧了拳头。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江少右笑道。
“这么说来,那个悬赏令,还有预言者,全都是假的”
“预言者是真的,千两白银是假的。”
白虎愣了半晌,他并不算是聪明的人,他想不通江少右做事的逻辑,他想再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预言者被墨门剑契抢走,你不去对付他们,对付我们白云宗做什么”
“墨门剑契要对付,但白云宗也是天罗堂的敌人,对付你们,难道哪里说不过去么”江少右笑道。
“不对,你说的不对”白虎向后踉跄了一步,皱紧了浓眉,面色苍白,似乎血毒已经开始隐隐发作,有了征兆,“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的目的
绝对不止于此”
江少右的笑容变得很是灿烂,低头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目的。不过看你这么想知道,我也不妨透露一句。”
白虎死死瞪住江少右。
“知道我为什么要炼制血毒,用在你们这么多人身上么”江少右笑问。
白虎的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是恼怒。
“我在等一个人,一个能与我一试高下的人。”江少右的眼睛似乎亮了起来。
“有病。”白虎怒极反笑。
“你这种凡庸的人是不会懂的,”江少右也不生气,只是一直淡淡笑着,“当你想要在某方面成为天下第一时,你一定会十分渴望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
“神医百里的名号听说过吗”
白虎并未答话。
“那老头儿虽然医术超绝,有神医之称,但从不出谷为人诊治,低调神秘的很,你没听说过,也
正常。我研制的毒,向来无人能解,七步散如此,血毒亦如此。但我还未曾向神医百里讨教过,不敢说他是否有能耐解得了我的毒。此番我用一个镇的百姓来试毒,并将此事卷进江湖,我敢赌那百里老头儿,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江少右开始踱起步来,也不管白虎是否答话,是否在听,自顾自说了起来,已远不止透露一句。
他似乎一直很享受向别人叙说自己雄心壮志的过程。
“若你输了呢。”白虎冷声道。
“什么”江少右神情讶然,似乎没有听懂白虎的话。
“若你的毒,他能解。你又当如何”白虎冷笑道。
“我还能如何。”江少右的神情忽然变得十分惋惜。
“只能杀了他。”江少右停住脚步,目光变得狠辣决绝。
白虎不由得心神一凛,闷声道,“若他解不
了呢。”
“也只能杀了他。”江少右低低笑起来。
“为什么”白虎此刻只觉得眼前之人是个疯子,是十足的疯子。
“解不了我的毒,不配作我的对手,那留着又有什么意思。”江少右笑道。
白虎忽然抖了下满是血污的衣袍席地坐下,冷笑道,“也许他根本不会来,你的如意算盘要打空了。”
“前些日子我已经把雁荡镇的消息给传了出去,他必定知道了此事。我敢说,他一定,会来。”江少右微微扬起眉,露出自信的笑容。
“理由”白虎不明白为何江少右能如此笃定。
“医者仁心。”江少右道。
此时此刻,一背着行囊身着细麻粗布褐色长衫的白须老者,缓步走进荒凉破败的雁荡镇,孤身一人,无所畏惧。目光所及,尽是疮痍,花白的眉毛抖了下,蹙了起来,无声叹息。
暗室的门又开了,透出微弱的天光,张琮站在远处遥遥对江少右一拱手,道,“江先生,您等的人出现了。”
白虎怔住。
江少右无声地一笑,转身大步流星走去,脚步还是那么轻。
雁荡山的墨门剑契也同时得到了消息。
“成羽首领又有人进镇子里了,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我们是不是要立刻赶过去”一个弟子气喘吁吁地跑来对林成羽说道。
“走”林成羽立刻拿了剑疾步走出去,“希望我们还来得及。”
雁荡镇,天罗堂驻地。
“江先生,白云宗那几十个傀儡兵战力要胜过雁荡镇百姓,此次是否派他们去”张琮话还未说完,便被江少右竖起一只手掌打断。
“来者并非武功高强之人,用不着派傀儡兵去。你带些人,跟我去。”江少右道。
张琮一头雾水,既非武功高强之人,那怎么
还用得着他亲自带人去,甚至江少右还要亲自去,但他也并非多话之人,便没有多问,只是领命。
“我们不是去对付那老头儿的,是要和墨门剑契抢人。”江少右似乎知道张琮内心的疑惑,于是淡淡笑道。
“明白。”张琮恍然大悟,对江少右一拱手,急忙去调派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