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荒唐复清明
“靖七靖七”司徒念双手拢在嘴边一边大声呼唤着,一边在附近没什么人烟的地方四处寻找着。
夏侯渊烦躁地四处找人,找了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听到司徒念一直大声呼喊,心里更加气愤,大步流星走到司徒念身旁,责怪道“念儿,你这样大声喊他,他听到了一定会立刻逃走,躲得远远的,这样找人根本找不到的。”
“什么意思”司徒念瞪着夏侯渊没好气道。
“事情被撞破他多尴尬啊,听到你在找他,他更不会轻易现身了,你以为他是傻子么被你找到后再装作无事般打个招呼,说真巧,今儿月色真好么”夏侯渊一脸不忿,语气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司徒念再次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夏侯渊这个傻缺,继续喊着薛靖
七的名字。然而夏侯渊这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若薛靖七真的在附近躲着,那一定是中了夏侯渊的算计,迫不得已才逃走的,若她的呼喊能让她警觉成功躲起来或者逃走,那也是个好办法。于是,她的喊声更加大了起来。
“不行了,气死我了,上头了。”夏侯渊按着自己太阳穴,气得脑壳快要炸了。
容尘走过来,叹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容少,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诡异么那小子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而且那药效足有三个时辰,他若不碰鸢尾跳窗逃走,独身一人,是不可能扛得住的他一定会去找别的女人,别的女人”夏侯渊低声对容尘抱怨道,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关键之处,一拍大腿低声叫道,“糟了,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一定还在红袖招,躲过我们然后找别的姑娘去了。”
容尘“”
“你干嘛用这种表情看着我”
“如果真的去找别的姑娘了,他干嘛不走正
门,非要跳窗,再折返回来。”
“因为他做贼心虚,掩人耳目啊”
“好吧,你的逻辑我真的不敢苟同。”容尘疲倦地捶捶自己的肩膀。
“”夏侯渊纳闷地回头望了下灯火通明的红袖招,又看了身影已经在远处的司徒念一眼,挠着头思索着,忽然他眼睛一亮,又有了新的猜测,一把抓住容尘的双肩摇晃着,把后者吓了个半死。“还有一个可能”
“你又想到什么了”容尘没耐性地应付道。
“他跳窗后直接逃回罡气盟了,去找那个好看的白衣姑娘了”夏侯渊竖起眉毛,“一定是这样的,昨天看见他们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说不定他也喜欢那个姑娘呢,发生了这种事,不愿碰风尘女,肯定回去找自己的意中人了”
容尘这回总算变了脸色,凝神细想,越寻思越觉得可能性很大,于是立刻抓住夏侯渊的胳膊拽着就走,“那姑娘可能有危险,我们要赶紧回去阻止。
”
“哎哎一提到那个姑娘你就激动,才见了一面而已,就在乎成这样你至于么”夏侯渊被拽着趔趄而行,这回换他一脸无奈了。
“你俩要去哪儿”司徒念见到容尘拖着夏侯渊急匆匆往回走,于是小步跑过来疑惑问道。
“这附近都找不到人,薛靖七很有可能已经回到盟中了,所以我们也不必再瞎忙活了。”容尘掩住紧张的神色,淡淡笑答。
“有道理。”司徒念点点头,于是也跟着回去。
言子清抓了药材搬了木桶打了水回到自己的屋子,关上门,看见薛靖七坐倒在床边地上,垂着头伸手死死拽着被角艰难地呼吸着,微微叹了口气,走过去俯身揽住她的肩膀,欲将其搀扶起来到木桶那边。清新好闻的草药香在鼻尖缭绕,薛靖七眉间一动,竟忽然恢复了力气般,踉跄起身后倏地双手扳过她的肩膀上前几步将其用力按在了墙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迷离,呼吸灼烫,神情却十分认真,甚至带
着几分脆弱。
言子清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回过神后拼命地想要挣脱开,却发现薛靖七的力气出奇的大,她竟无还手之力。“靖七,你清醒一点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是子清啊。”言子清见薛靖七无动于衷,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只能想办法伸手在腰间摸索着针囊,希望能扎晕面前的人。
然而还没等她解开针囊取出银针,下一瞬薛靖七已俯身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那一吻虔诚却又滚烫,言子清对此猝不及防,惊得手中针囊翻卷着掉落在地,身子僵住一瞬,而后下意识地猛地用力推开此时已力气松懈的薛靖七,甩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记清脆的耳光,将薛靖七的神志清明打回了一半,而言子清自己也惊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抬手捂着自己火辣辣脸颊的薛靖七。
“子清”薛靖七被打懵在地,脸颊生疼,迷茫而又窘迫地看着对面的人。
“你认得我了”言子清颇有些后怕地问道。
眼前忽然一阵晕眩,虚汗汹涌而来,薛靖七一个趔趄倒退一步伸手扳住了旁边的木桶边沿,俯着身子闭了闭双眼,涩声道“我究竟是中了什么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记得我用尽力气逃了回来,来找你,后来便昏过去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刚刚你扇了我一耳光,我好像才忽然清醒过来了,我刚刚该不会对你做了什么”她心中一百个忐忑,能逼着子清扇自己一耳光,自己是做出多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她要再无颜面,面对她了。
“咳”言子清神色很是复杂,绯色染上耳根与脖颈,也不知是羞是恼,微微蹙着眉看了虚弱的薛靖七一眼,清了清嗓子,淡淡道,“以后再说吧。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你身上的药给解了。”
“我身上什么药”薛靖七竭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身体内的那种感觉又想要卷土重来,她真的一肚子困惑,怎么都想不明白。若是夏侯渊和容尘给自己下毒,那他们的动机又是什么他与他们素无交集,更谈不上有什么恩怨。
“催情的药物。”言子清将水桶里的冷水
尽数倒进大木桶里。
“催情”薛靖七瞠目结舌。
“不错,我说的很隐晦了,你应该能明白这是种什么样的药。”言子清说着,又将纸包里的药材尽数倒在了木桶里的冷水里。
“我,我不是很明白”薛靖七结结巴巴道。
“”言子清被难住了,没想到薛靖七天真至此,对这方面的事几乎算是一无所知,她自小学医,懂得不少基本常识,但这种事,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总之,是种淫邪之物,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伤身。”言子清一言难尽地解释道。
淫邪之物
薛靖七忽然想起身无寸缕的鸢尾扑在她身上又吻又摸的,她当时身体还产生奇怪的失控的反应,顿时心中一阵恶寒,一个激灵算是彻底明白了。她死死扣住木桶的边缘,恼羞成怒地骂了句,“该死。”若不是趁还清醒时及时逃了回来,恐怕自己的清白都
要毁于一旦。
“你到木桶里坐着,平心静气,我再去打两桶水回来。现在是冬天,水也许很冰,你或许受不住,甚至明日会得风寒,但只要你坚持泡在混有药材的冷水里一个时辰,药效基本就会祛除干净的。”言子清嘱咐道。
薛靖七点了下头,衣服鞋袜都未脱便直接进了水里,盘膝坐下。体内的灼烫与体外的冰寒形成强烈的刺激,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仿佛回到了往日,在试剑山庄以身过毒引发内功反噬,冰火两重天的痛苦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