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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珩哥哥”陷入温暖的怀抱,苏惜卿茫然的看着抱着自己的青年,“我还在做梦吗”

    她看到他喉结滑动了下,却没有听到他开口解释。

    陆珩将她抱进最里侧,将她平放好,盖上喜被。

    他有些懊恼,他又一次因为过分依赖心音而坏事。

    方才分明确定小姑娘没有任何心音,像是又睡了过去,他才放心起身的,没想到小姑娘只是因为醉了的关系,脑袋放空,不像平时那样胡思乱想,其实还醒着。

    苏惜卿害怕自己是在做梦,她非常的不配合,踢掉被子之后又扑进他怀中,抱住他的脖子。

    亲。

    还像前世一样笨拙的扯着他的束腰。

    苏惜卿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没跟前世一样主动,珩哥哥才会生气。

    “脏。”陆珩听见她的心音,无奈了,皱着眉躲开,“我还没浴沐。”

    小姑娘却不理他,小脸紧紧挨着他的脖子,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她哭得好委屈“珩哥哥明明没有中毒,为什么要骗我”

    陆珩心都疼碎,托起她,将人揽进怀中,低声哄着“我没有骗你。”

    苏惜卿不信。

    她伸手,用力掐了掐他的大腿“你腿明明好好的,还说没有骗我。”

    扁着嘴,难过得像个孩子,哭得停不下来。

    “卿卿乖,别哭、别哭。”陆珩身上都是酒气,他不想弄脏喜榻,索性直接抱着人下榻,去到已经备好热水的净室。

    因为陆珩腿的关系,主院的净室也与寻常人家有所不同,陆珩特地让人造了个小浴池,坐进去水位刚好淹过肩膀,浴池旁就接着一张石椅,石椅的模样看上去有点像贵妃椅,显然是特地请匠工打造的。

    “卿卿听我解释。”

    陆珩想将她放到石椅上,小姑娘却像八爪章鱼一样,手脚并用,缠着他不放。

    大红色的芙蓉裙一点点皱起来,少女的肌肤雪一般的莹润,透着淡淡的粉,似春日盛开的桃花花瓣。

    腰肢纤细盈盈一握,款款动人。

    手臂长腿又细又白,在他大红喜服的映衬下,更显欺霜赛雪,艳丽妖冶勾魂夺魄。

    陆珩被怀里的小章鱼撩出一身火气,艰难的闭了闭眼,直接抱着人坐上石椅。

    怀里的小章鱼瘪着嘴,眼泪汪汪的看他“珩哥哥不是要解释还不说”

    小章鱼像是气得不轻,说完还呜咽着连咬他好几口,甚至连喉结都没放过。

    陆珩下巴跟颈侧很快就被咬出几道牙印。

    他语气无奈“我的确为救太子身中奇毒,这么多军医、大夫甚至是太医院的太医都看过我,如何做假”

    “此毒为苗疆的一种奇毒,是一味慢性毒药,起初只有双腿失去知觉,三个月内若没有服下解药便会全身瘫痪,虽不致命却会让中毒者成为完完全全的废人,我也是几日前才调出解药。”

    下者毒确实心狠手辣,恨毒了太子,若非他曾四处历游,见过如此古怪的奇毒,还知道如何制解药,只怕他早就成了比第二世还要糟糕的废人。

    如此歹毒之人,他绝不可能简单放过。

    苏惜卿怔了下,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浑身都在发抖,陆珩心疼得受不住,低头不断的轻啄她的眉心。

    “既然珩哥哥几日前便解开奇毒,行动自如,为何还要装做中毒的样子”苏惜卿想到今日陆珩被众人指指点点的模样,气得抡起小拳头捶他。

    她力气很小,捶人就像在搔痒,陆珩担心她伤了自己,捉住她的小手,执到唇边,男人唇瓣轻轻抿过她手背,划过她纤细的玉指。

    他神情十分专注,微微低垂着眉眼的模样更是深情款款,苏惜卿很少看到他这副模样。

    心跳不由加速。

    “为了将幕后指使者一击毙命。”陆珩低声说道,目光骤然阴狠。

    一击毙命

    珩哥哥是担心幕后指使者知道他腿好了,会有所忌惮,不敢再轻举妄动

    苏惜卿突然心灵福至,似懂非懂的问“珩哥哥是为了救太子才会中的毒,所以下毒者,想害的是太子,你是为了太子才要揪出幕后指使者”

    少女小脸粉扑扑的,眼角微微泛红,看着他的眼神全是依赖,还紧紧抱着他,用撒娇的语气跟他说话。

    两人严丝合缝的挨在一块。

    他能感受到她每一寸肌肤上的温度与独属于她的芙蓉清香。

    陆珩喉头轻滚了下,没说话,低下头,带着略重的气息轻啄她耳根。

    苏惜卿怕痒,瑟缩了下,一边躲他,一边娇滴滴的嘟囔“那也不能,不能这么委屈自己”

    他的小姑娘说到底还是心疼他。

    “不止是为了太子,是为了我们。”

    也是为了弥补他前世的愚蠢。

    “什么意思”苏惜卿听不太懂,“什么叫为了我们”

    “珩哥哥是说前世那场大火,与这一次下毒的幕后指使者有关”

    “那个人到底是谁”

    陆珩没有回答她。

    见苏惜卿停了眼泪,打算将人放下来,没想到怀里的人却气呼呼的扭了下,再次往他怀中扑。

    陆珩呼吸霎时粗重。

    “我还没浴沐。”

    苏惜卿安静了下,耳朵悄悄爬上一抹红。

    他嗓音有些干哑,耐心的哄道“乖,还困的话就先回榻上继续睡,待我浴沐完毕就去陪你。”

    陆珩以为她不好意思了,没想到小姑娘却柔若无骨的依偎进他怀中。

    蜜糖般的撒娇心音撒进他耳中我才不要。

    少女搂住他的脖子,有些委屈的看着他“珩哥哥骗了卿卿,还没哄卿卿呢。”

    那语气,那眼神,甜软得要命。

    陆珩心跳如鼓。

    他怎么就忘了小姑娘平时有多胆小,关起门来就有多大胆。

    陆珩还记得第二世自己被小姑娘逼得退无可退,反被动为主动的窘境。

    他凝望着少女满是粉霞的小脸片刻,眸光黑沉,侵略意味十足。

    苏惜卿怯怯的别开眼。

    前世珩哥哥不是脸着一张俊脸,就是装做一副凶狠的模样瞪着她,根本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苏惜卿的小心脏又不争气的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珩哥哥为什么要这样看我他到底会不会哄人啊

    她有些恼怒,正想推开他,扭头就走,唇瓣就被陆珩俯身噙住,凶狠霸道却又不失温柔的吻席卷而来。

    陆珩不会哄人,小姑娘一生气,就只知道亲。

    苏惜卿怔然片刻,雪腮漫上漂亮至极的桃花意,唇角不自觉的翘起。

    珩哥哥笨死了。

    可是我好喜欢。

    最喜欢这样的珩哥哥了。

    只是珩哥哥为什么要一直吃我的舌头嘴巴都麻了,好疼啊。

    少女甜软的心音不停飘进耳中,听到最后一句抱怨,陆珩微微一顿。

    他都忘了小姑娘看起来大胆,实际上却怕疼的很,也不知前世是哪来的勇气逼他。

    陆珩揽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吻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比先前更加地缱绻,也更加地怜惜。

    他低声呢喃她的名字“卿卿”

    薄唇在她耳根连流许久,不停轻啄。

    苏惜卿一下就被吻得泪光点点。

    他动作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陆珩的手掌有些粗糙,摸她的脸时,有些扎人。

    她却莫名喜欢。

    谁叫前世的珩哥哥根本不理她。

    他总是咬着唇,红着眼,偏过头不看她,倔得要命。

    好像他们是仇人一样。

    意识混沌之际,她感觉陆珩鼻尖划过她的脸颊,薄唇落在她耳畔,嗓音低沉嘶哑“喊我。”

    苏惜卿忽地睁开眼,盈盈的秋水眸子,失神的望着他“珩哥哥。”

    陆珩纠正她“喊我的名字。”

    美人儿嗓音甜甜,充满依赖与欢喜“陆珩。”

    他却突然发狠。

    帷幔落下,她偏过头去咬他的肩膀。

    陆珩不知她是在撒娇,还是在生气,很快就捧起她的小脸,温柔疼爱。

    如今虽已是三月天,两人还是出了点汗。

    不知过了多久,苏惜卿感觉到自己被抱到净室。

    前世他们都没一起浴沐过,珩哥哥双腿残疾,每次累得不行,她还是得爬起来自己沐浴。

    如今终于不用自己起来了。

    真好。

    苏惜卿轻轻弯唇笑起来。

    陆珩听见小姑娘的可爱的小心音,不由低下头,再次轻啄了啄她的唇。

    小姑娘却嫌弃的将他推开“珩哥哥别闹,卿卿好困了。”

    陆珩宠溺的低笑了声,声音沙哑“好,你睡,不闹。”

    “乖。”

    小姑娘累得睁不开眼,陆珩却还很精神,也很细心,将她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净。

    翌日清晨,平阳王府不似镇国公府人口众多,天光大亮时,仍旧极为安静,只有些许模糊不清的走动声。

    主院内,郡王妃仍睡得香甜,小脸藏在大红锦被与绣花枕头之间,眼角眉梢犹泛着一点不明显的桃花意。

    陆珩一夜未眠,表情十分凝重,还带了一丝恼怒的意味。

    他最后还是食言了,没能克制住。

    金娇玉贵的小姑娘就没这么累过,哪里受得住,偏偏她那可爱至极的小心音无所不在,还悄悄在心里一遍遍的喊他夫君,那心音,比蜜还要酥甜

    陆珩懊恼的皱起眉,看着少女平静的睡颜,舍不得将人唤醒。

    虽然他已经自立门户,可到底还是镇国公世子,按惯例,苏惜卿还得回到国公府给镇国公夫妇请安奉茶。

    如今已近巳时,苏惜卿却仍没有醒来的迹象,屋内落针可闻,候在门外准备伺候两位主子更衣的丫鬟婆子们不由得急了。

    冬葵知道陆珩的脾气,不敢上前敲门,冲着观言挤眉弄眼,用气声道“你进去催一下你家郡王,我家姑娘还得去国公府请安呢,新媳要是头一天奉茶就迟到,旁人可是要怪我们侯爷管教不严。”

    观言哪里敢,他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内间木门,小声抱怨“要不是王妃昨夜喊了那么多次水,也不会把自己累成这样。”

    冬葵“”

    “我跟你一块守的夜,喊水的人明明是郡王”

    观言见她恶狠狠的瞪向自己,不以为然的瞪了回去“是郡王又如何难道我说错了郡王双腿残疾,半点知觉也没有,可不是任由王妃折腾的吗”

    冬葵听见他的话,脸“腾”地红了起来,居然无法反驳。

    她如何也想不明白,平日里那么胆小的姑娘,怎么会、怎么会到了大婚这一天就像变了个人

    两人最后只能大眼瞪小眼,盼着两位主子赶紧醒来。

    好在两人没等太久,木门就被推开。

    冬葵松了口气,立刻带着丫鬟们鱼贯而入,饶是陆珩已经帮苏惜卿套上干净的寝衣,冬葵为她更衣时仍不由倒吸了口气。

    苏惜卿睡眼惺忪的任由着她们洗漱打扮。

    冬葵见自家姑娘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想骂郡王不懂得怜香惜玉,却又想起观言说的话,最后只能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苏惜卿最后是被坐着轮椅的陆珩抱在怀里,直到上马车前,才又被摇醒,迷迷糊糊的坐上马车。

    陆珩一被背上马车,刚坐好,原本正襟危坐,看上去十分端庄已经清醒的小姑娘就又倒进他怀中。

    苏惜卿腰肢泛酸,此时根本端坐不住,只想回去温暖的被窝再睡上一觉。

    “珩哥哥,昨天应该不是我在做梦吧”

    “肯定不是梦,要是梦,我不可能这么累才对。”

    “感觉珩哥哥比前世厉害多了,我前世从来没这么累过。”

    陆珩“。”

    陆珩姿态闲适,神色餍足,看着她的自问自答,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的将人抱到腿上坐好。

    马车开始摇摇晃晃行进时,陆珩不知想到什么,耳根竟微微红了起来。

    苏惜卿没看见,她困得睁不开眼,可她却听得出珩哥哥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还疼吗”

    “疼,卿卿可疼了。”她可怜兮兮的扁了下嘴,“浑身都疼,像是被千军万马踏过一样,骨头都要散了。”

    陆珩沉默片刻,手落了下去,轻按了按“我是说这里还疼吗”

    苏惜卿瞬间清醒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你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小姑娘哭了大半宿,嗓子听起来有些干哑,陆珩忆起她昨夜的哭求,难得不自在的轻咳了声“如今我们都是夫妻了,卿卿不必不好意思。”

    “”苏惜卿脸红得几乎要冒烟。

    陆珩不是在逗她,是真的担心她。

    虽然昨晚已经上过一次药,小姑娘醒来前,他又帮她上了一次药,但她伤得似乎有点严重,也不知道从江宴那里要来的药膏究竟有没有功效。

    要是没用,他就进宫请太子帮他去太医院弄更好的膏药来给她擦。

    苏惜卿太困,之前都只想着睡,根本不觉得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关系,听陆珩这么一问,还似乎真的隐隐作痛起来。

    陆珩见她明媚的小脸突然刷白,焦急地问道“很疼吗”

    苏惜卿抬头看他时,眼里都蒙着一层水雾,简直就和昨夜被他欺负狠了时如出一辙。

    陆珩喉结轻滚了下,瞬间觉得自己真是禽兽,小姑娘都疼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待会儿请完安,我们就回王府,我再帮你上一次药,就进宫帮你讨更好的膏药。”

    苏惜卿气急败坏的捂住他的嘴“珩哥哥不用进宫。”

    “我、我不疼,我刚刚就只是故意吓吓你。”

    “谁叫珩哥哥昨晚说话不算话,明明说不闹了,还是一直闹、一直闹。”

    都说不要了,珩哥哥却置若罔闻,她明明乖乖听他的话,喊了好多句夫君和他的名字,就是不放过她。

    况且为了这种事进宫跟太医拿药,未免太丢人。

    毕竟所有人都以为珩哥哥不良于行,要是这件事传了出去,这叫她义勇侯府嫡女的脸面往哪里摆

    指不定爹爹还会气得将她叫回义勇侯府,恨铁不成钢的训她一顿。

    苏惜卿小脸爬满红霞,又恼又嗔的瞪着他“珩哥哥到底何时”她顿了下,知道马车不能谈重要的事,改口轻声问道“何时才能治好你的腿”

    陆珩低下头,薄唇轻碰了碰她脸颊“相信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苏惜卿虽然单纯了些,却不傻,也知道幕后指使者既然连太子都敢下手,身份定然也不简单。

    还极有可能,跟太子一样都是皇子。

    苏惜卿突然想起前世太子继位之前,林皇后不但被废除皇后之位,幽禁冷宫,皇上还下令斩杀林氏两位国舅,甚至诛连九族。

    她记得前世这件事闹得很大,好像是因为涉及巫蛊之术,皇上才会如此镇怒,赶尽杀绝。

    林皇后唯一的儿子四皇子也在春猎时意外离世。

    前世苏惜卿满心满眼只有陆珩,听到这些事,也未做多想,如今重头仔细一想,确实疑点重重。

    难不成想害太子的便是与太子感情最好的四皇子

    陆珩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的卿卿太聪明,真的是想瞒她都瞒不住。

    陆珩却也清楚,小姑娘向来有什么心事就写在脸上,哪怕她已经猜到,他也不能承认。

    四皇子心思细腻,善于察颜观色,两人虽然平时不会有什么接触,但是小姑娘与苏长乐交往甚密,这一世四皇子虽然没对苏长乐别有心思,却依旧时刻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再不久便是庆功宴,要是在庆功宴上让四皇子看出什么端倪,临时收手便功亏一篑。

    意外的是,直到马车抵达国公府,小姑娘都没有开口问他。

    虽然只是简单的奉茶请安,丫鬟们却是精心帮苏惜卿盛装打扮一番。

    她走起路来本就仪态翩翩,如今更显风情万种,林氏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小姑娘昨夜过得是何等滋润。

    林氏目光落到坐在轮椅的陆珩身上,眼底浮现一丝疑惑。

    陆珩双腿毫无知觉,林氏原以为依胆小的苏惜卿不敢对他做什么,没想到

    林氏意味深长的看回苏惜卿,目光驻停在她颈间。

    冬葵与紫芙虽然想方设法想掩盖住苏惜卿脖子上的痕迹,在上头抹了许多粉,仔细一瞧,却依旧可观出一二。

    看起来娇气,却是大胆得很。

    也难怪还是个哑巴时就能将陆珩迷得神魂颠倒。

    林氏接过奉茶,脸上笑容很是温柔,语气也带着心疼“我和老太太都让珩哥儿在国公府拜堂成亲,反正也就一天一夜的事,如此一来卿丫头也不必来回波奔。”

    她叹了口气,心疼的拉过苏惜卿的手拍了拍“珩哥儿,来,你自个儿瞧瞧,你看,卿丫头眼底都有了乌青,显然没睡饱,要不是你执意如此,也不至于将好好的人折腾成这样。”

    苏惜卿的确腰酸腿软没睡饱,忍不住看了眼身旁的陆珩。

    昨日珩哥哥真的太坏了。

    林氏笑了笑,摆手道“卿丫头别站着,赶紧入座。”

    镇国公看了眼苏惜卿,见她的确满脸倦容,眼角眉梢亦泛着未退的桃花意,略不自在的收回目光,沉声附和“你母亲说得对,这件事你就不该坚持,你的院子都还留着,卿丫头若累了,就别急着回府,先带人回院子稍作歇息再回去也不迟。”

    陆珩一刻也不想多待,但他更重视苏惜卿的想法。

    苏惜卿却极有默契的,也同时看向他。

    像是在询问彼此的意见。

    镇国公原本担心儿子半身不遂,两人没办法像寻常夫妻成亲之后便蜜里调油,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镇国公眼里不禁多了几分笑意。

    因为陆珩坚持自立门户,苏惜卿平时不住在国公府,今日是成亲的头一天,苏惜卿不但得给镇国公夫妇奉茶,还得到陆老太太的寿安堂请安才行。

    也正如此,林氏才会担心苏惜卿受不住折腾奔波。

    林氏看得出来苏惜卿坐不太住,还时不时扶着腰,吩咐没几句话,便道“母亲如今就在寿安堂等着你们,珩哥儿赶紧带卿丫头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陆珩神情冷肃,英俊的脸庞甚至浮现隐隐戾意。

    他一踏进国公府就是这种表情,与马车上笑容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

    苏惜卿不太明白为何珩哥哥会这样,却看能从之前种种迹象看出,珩哥哥回京之后便极不待见老太太。

    之前陆珩不让陆老太太进王府时,苏惜卿就问过他为何如此,陆珩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含糊不清的说“待我找着了人,便告诉你。”

    苏惜卿没听懂,问他要找什么人,陆珩却如何也不肯再说。

    她想再追问,珩哥哥就将她抱到腿上,犯规的吃起她的嘴唇,让她没办法再开口。

    如今陆珩还没抓到那几个人,即便他心中再不愿,陆老太太的身份摆在那,他也不可能害苏惜卿落个不孝的罪名。

    两人最后还是去到寿安堂给陆老太太请安。

    陆老太太见到帝后亲临喜宴,知道大孙子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立下大功,风光无限了,可说欣喜若狂,之前被陆珩忤逆的不悦也跟着烟消云散。

    见到两人前来请安,始终红光满面,眉开眼笑。

    陆老太太也是过来人,看得出小夫妻两人相处得极好,也舍不得折腾苏惜卿,将自己视若瑰宝的夜明珠送给她,便笑盈盈的让她退下,简直与前世判若两人。

    苏惜卿昨晚没睡好,回王府的马车上已困得很,她靠在陆珩怀中,眼睛已经眯上。

    陆珩见她连睡着都委屈的拧着眉,轻声的喊着夫君,不由将人抱得更紧。

    哪里知道小姑娘睡梦中也还在记恨昨天的事,陆珩刚低下头,正准备碰碰她的嘴唇,就被小姑娘张嘴狠狠咬了一口。

    陆珩嘴唇瞬间被咬破一道口子。

    苏惜卿尝到血腥味,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看到两人离得极近,鼻尖相碰,陆珩看着她的眼神还有些复杂,不由问道“怎么了”

    她注意到他嘴唇流血了。

    苏惜卿心疼的凑上去,轻轻的抿了抿,却又委屈呢喃“谁让珩哥哥欺负我。”

    显然是将梦和现实搞混了,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

    陆珩不止嘴上有一道口子,肩膀上也好几道,都是苏惜卿的杰作。

    苏惜卿迷迷糊糊的扯开陆珩衣襟,想象昨晚一样呼呼他肩上那些被她咬出血的伤口,却很快就遇到阻拦。

    陆珩额上青筋都暴露出来,神色透出几分狼狈“卿卿乖,现在还在马车上。”

    声音隐隐压抑着危险。

    苏惜卿眨眨眼,像是还没睡醒,非常坚持要替他呼呼伤口,陆珩衣襟很快就被扯得乱七八糟。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陆珩没办法自己上下马车,平时马车一停,观言就会掀开马车帘,叫侍卫们上来背人。

    观言刚掀开马车帘就飞快的放下。

    冬葵就站在他身旁,自然也将马车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观言沉默的看了眼冬葵,一脸“你看,我早上说得没错吧,都是郡王妃在折腾我家郡王”的表情。

    冬葵再度恨铁不成钢的闭了闭眼。

    姑娘,您的矜持呢就算如今您已经和郡王是夫妻,那也不该在光天化日下,在马车里就

    紫芙与侍卫被两人挡在后头,什么也没瞧见。

    “怎么啦不是要背郡王下马车怎么不上去”紫芙满脸困惑。

    冬葵表情一言难尽。

    马车里头的人似乎也听见了紫芙中气十足的声音,静止的马车猛地晃了下,几人很快就听见郡王的低哄声从里头飘了出来。

    “没事,没人看见。”

    “真的没有,真的不是在哄你,你刚刚做梦呢,没人掀开马车帘,不信你待会儿自己问冬葵和观言。”

    那声音,低哑温柔得不可思议,简直不像是从陆珩嘴里说出来的。

    只是

    冬葵与观言互看一眼。

    郡王都那么说了,谁敢说自己看到了

    没看到,没看到,他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