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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邀请
    靖远侯府, 裴邈房中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屋外的丫鬟个个战战兢兢。

    裴邈跌坐在一片狼藉中,明艳的脸上却憔悴不堪, 她一想到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和靖远侯看她的眼神,就觉得难以忍受, 她不奢望靖远侯能像苏和竹一样对待徐筠, 但他为何问也不问就相信了那些流言

    自她回来后, 神经一直紧绷着, 若是她当初不那么执意走了小路, 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还连累徐筠和她一同受苦。

    但与此同时,裴邈心中却又有些阴暗的庆幸,庆幸有人陪她一同遭难, 意识到这种想法之后, 她立刻惊醒过来, 心中充满了愧疚。

    但给了裴邈支撑的是徐筠, 轻而易举毁掉它的也是徐筠。

    她和苏和竹一起, 澄清了谣言, 苏和竹眼里还是那么信任她, 裴邈那天晚上就站在湖边的人群里,她看着画舫上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忽然感到一阵惶恐和嫉妒。

    她不能生育,也没办法获得像徐筠一样的宠爱。

    更让她绝望的是,徐筠澄清的谣言中,根本没有她,裴邈不知道徐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她一边忍不住恶意揣测, 一边又告诉自己徐筠大概是忘记了。

    裴邈面前出现一双黑色皂靴,她顺着皂靴往上看,靖远侯拧着眉低头看她,对上她的目光,靖远侯斥责脱口而出“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个当家主母的样子,本侯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若你能有筠儿一半体贴”靖远侯自觉失言,连忙止住话头。

    裴邈心中更觉凉意,自从她被救回来后,靖远侯仿佛变了一个人,每次那里不如他意了,就会被拿来和徐筠比较,没有她温柔体贴,没有她冷静大方,就连长相,都不如她清丽无双,和以前敬重她的样子判若两人。

    “杨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裴邈抬头,痴痴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还不快起来筠儿一会儿就来了,你这副模样怎么见客”靖远侯神色极其不耐烦,径直走了出去,还不忘催促她。

    外面暖阳明媚,而一门之隔,裴邈却觉得恍若一下子坠入寒冬腊月,冷得她牙齿打颤。

    她心中一直被她避及的猜测,终于以这种不堪的姿态,缓缓浮上了她的心头杨致,他爱慕徐筠。

    裴邈眼前发黑,几乎不能视物,她突然想到,介绍她给杨致认识的是徐筠,撮合她二人的也是徐筠徐筠早就知道杨致爱慕她,却把自己推给杨致

    这个揣测几乎让她不能呼吸。

    前堂中,两人聊得其乐融融,直到裴邈来了之后,欢声笑语顿时停了,徐筠望着她,担忧地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

    裴邈此时看着她的表情,只觉得作呕,她努力撤出一抹笑“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

    “身体不适便养着,杨致你也不知道多关心一下。”徐筠温柔地细细数落着,杨致面上却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听得极为仔细,在她面前乖极了。

    裴邈冷眼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地笑意,她以前是瞎了眼才看不出来杨致地感情,也是蠢透了才把徐筠当作姐妹。

    她站在这里,就像个局外人一样,不知道苏和竹见没见过她这副勾引人的模样。

    裴邈心中醋意犹如滔天巨浪一样把她淹没,待徐筠看过来时,她才勉强掩盖住神色,徐筠见她脸上有异,只当她是身体不适,也没有多想。

    裴邈强打起精神应付她。

    徐筠离开后,杨致立马变了一副面孔,冷淡道“既然身体不适,就回去按照筠儿说的休养吧。”

    裴邈几欲咬碎了一口银牙,忍着怨气道了一声“是”,摇摇欲坠地走回去了。

    几日下来瘦弱了许多地背影渐渐消失在杨致的视野中,他不甚在意地收回了目光。

    陈卷特地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上门拜访,他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眼睛深处闪着细微的光,,一身月白长衫,手上执了把扇子,这是他来来回回挑选了几遍才选出来的。

    他是府衙上的常客,是以畅通无阻地进了门,但碍于男女有别,他只能等着侍女通传,在厅堂等待的时候,陈卷再三检查了自己的装束,心里不自觉紧张起来,期待地看向外面。

    脚步声传来,方才还忐忑不安的少年人顿时正襟危坐,只有他自己知道,一颗心欢喜地几欲跳出来。

    “陈公子”

    清脆的声音传来,陈卷站起身,作揖道“宋姑娘。”

    宋暖被叫过来时一脸茫然,她忍不住左右看了下,并没有看见顾泠熙的身影,她以为是陈卷找不到顾泠熙,这才说“陈公子可是来找泠熙的她还没来,要不陈公子稍等一下”

    陈卷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我”宋暖愣了一下,她和陈卷并不熟悉,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嗯,我既答应宋姑娘逛一逛这荔洲,自然不会言而无信。”陈卷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宋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本以为那些不过是客套话,等下次再见或许就忘了,万万没想到陈卷这孩子是个实在的,现在找上门了,他们又不熟,这出去多尴尬啊。

    眼神微微一闪,她想把顾泠熙也拉来了。

    “不如把泠熙也叫上,人多更热闹,陈公子说呢”

    陈卷脸色僵了一下,糟糕,忘记告诉顾泠熙这天要避一下了。

    他还来不及阻止,宋暖已经唤人去喊她了,陈卷叫苦不迭,顾泠熙一来,那这趟不就没用了不,还是有点用的,至少能在她面前混个眼熟,陈卷苦笑一声。

    顾泠熙来得很快,刚一到厅堂,看见里头的两人,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两人都看着她,陈卷开口说“宋姑娘初来乍到,我尽一尽地主之谊,顾泠熙,你来吗”

    “你来吗”或许是陈卷说过的最不情愿的话之一,顾泠熙似笑非笑,她看了看陈卷有些紧张的眼神,又看了看宋暖期待的眼神,“来呀,怎么不来前段时间没转完,再说,有你请客,我不就不用花钱了”

    陈卷勉强笑着,前两天的银子是喂了狗了。

    原本定好的二人行,在顾泠熙的厚脸皮之下成功变成了三人行,对比陈卷的低落,宋暖则是显得尤为轻松。

    顾泠熙更是没心没肺地开始挑东西了,趁着宋暖在,不薅一把陈卷的羊毛,那岂不是太亏了

    三人漫无目的地东走西逛,陈卷瞥了一眼兴致勃勃的顾泠熙,啪地一下合上了扇子,靠近宋暖“宋姑娘,前面瞧着似乎挺热闹,要不我们去看看”

    宋暖闻言往前看了一眼,那里确实人群聚集,顾泠熙这会儿蹭过来,在宋暖开口前先说“好呀好呀,我们快走”

    陈卷额角狠狠跳了一下,暗中瞪了她一眼,待宋暖看过来时,他又腼腆地笑。

    顾泠熙在后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今天不宰你一顿,我就不姓顾

    三人艰难地挤了进去,这时人群爆发了一阵喝彩声,宋暖定睛看去,原来正中间正在表演舞狮,硕大的狮子头摇头晃脑,眼睛处被控住着时不时眨一眨,随着锣鼓声有规律地走动。

    宋暖没见过真人版的舞狮,和隔着屏幕的感官完全不同,她渐渐看入迷了,目光紧跟着狮子头。

    陈卷从一开始的郁闷在见到她看得兴致勃勃后就消失不见了,他压低了声音对顾泠熙说“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没想到宋姑娘果真喜欢这些。”

    除了庙会和过节的日子,平常时候哪里会有舞狮,这不过都是陈卷提前安排好了的。

    顾泠熙安静如鸡,她只是随口报了一个,她也没想到宋暖会喜欢这个。

    她不说话,陈卷也不在意,继续说“你找个借口离开,让我和宋姑娘单独相处,明日,我再给你五十两。”

    “成交”顾泠熙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她演技浮夸地按着额头,“哎呦,宋暖,我忽然头疼起来了,我先回去了,你们玩,你们玩”

    陈卷额角又在跳动,他不该对她的演技放心。

    “要不我送你”

    宋暖还没说完,陈卷就已经命人好生带着顾泠熙回去,把宋暖的话堵了个死死的。

    顾泠熙边说着,边退了出去,临走时隐晦地给了陈卷一个眼神。

    宋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顾泠熙走了,她瞬间不想看舞狮了。

    “宋姑娘放心,府衙医师医术精湛,泠熙定会没事。”陈卷很是贴心地说。

    事到如此,宋暖也不期望顾泠熙突然良心发现再回来了。

    她无语地看了一眼顾泠熙走的方向,心里默默吐槽,演技真浮夸,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是假的一样。

    到了这个地步,她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算盘了。

    宋暖头疼地瞥了一眼陈卷,得到了对方无辜的眼神,她总有种自己在霍霍祖国未来花朵的错觉。

    一圈走下来,宋暖看了不下五六个大型活动了,她又悟了,陈卷真是下了血本啊。

    临近中午,陈卷把她带到了食肆,应该是早就打点好了,甫一坐下,菜就一道接一道地上来了。

    芹菜炒肉、凉拌芹菜、西芹炒虾仁宋暖看得脸都绿了,她怀疑陈卷是不是在暗示她什么。

    好在后来又上了其他菜品,宋暖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尝尝,泠熙说这都是你爱吃的菜。”陈卷殷勤地夹了一筷子芹菜放到她碗里。

    宋暖僵硬地扯起嘴角,她扫了一眼满桌子的菜肴,这些分明都是顾泠熙爱吃的,而芹菜,恰恰是她最讨厌的。

    她抬起头,对上陈卷期待的目光,含泪吃下了那筷子芹菜。

    她宁愿啃大饼。

    宋暖脑中闪过这一念头,神情忽然顿了一下,眼中地光黯淡了一点。

    时刻注意宋暖的陈卷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是哪里不合心意了吗”

    宋暖猛地一下回过神,笑了笑“没有,只不过是想到了一位故人。”

    “故人宋姑娘和他交情很好吗”陈卷斟酌着用词,下一刻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宋姑娘觉着为难,也可以不说。”

    说,为什么不说,她这一路上就等着陈卷先开口,然后再拒绝他,谁知道他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半点,她这时候不抓紧机会还干什么

    她忽然羞涩一笑,看得陈卷一阵恍惚,“我和他交情还算不错,他时常着一身黑衣,高高束起马尾,像极了我梦中侠客的样子。”说完后还特意装作情窦初开的样子,宋暖觉得她这时候的演技简直炸裂了。

    她这副神态落在陈卷眼中,就如同晴天霹雳,刚萌芽的爱情一下子就夭折了。

    陈卷不是傻子,他自然能看出来宋暖这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他努力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没有在宋暖面前失态,陈卷勉强笑了一下“是吗”

    宋暖见他心如死灰的面孔,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大概是这个消息来得太快了,整顿饭下来,陈卷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就连宋暖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自我反省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直到最后,宋暖没忍住问了一句“陈公子,你怎么了”

    陈卷这才勉强回道“无事,无事这两日连夜处理铺子中的事务,有些累了。”

    “那可不行啊,熬夜会猝死的”宋暖瞪圆了眼睛,下意识驳了一句,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英年早逝啊。

    但陈卷却是一脸茫然,虽然是关心的话,但他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这是温柔灵动的宋姑娘能说出来的吗他重新看去,面前分明是还是那个宋姑娘,他一定是因为打击太大,听错了。

    “多谢姑娘关心。”

    一顿饭结束后,陈卷却是没了共邀宋暖游玩的心思,宋暖也同样表示该回去了,陈卷命人把宋暖安全送回府衙,目送马车渐渐消失这才离开。

    另一边,坐上马车的宋暖却一下子瘫在绒绒的垫子上,只觉得浑身疲惫极了。

    府衙中,顾泠熙早就接到消息说宋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此时已经等在门口了。

    远远地,望见一辆马车驶过来,她耐不住,径直奔过去,马车被迫拦下,她一下子跳上马车,身姿矫健,根本看不出来这是这是一个大家闺秀,好在马车夫对此见怪不怪。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顾泠熙一把掀起帘子钻了进去,似乎对她这个点回来有些意外。

    宋暖冷笑一声“怎么,我应该等黄昏的时候再回来”

    顾泠熙愣了一下,没等她细细品味宋暖的意思,又听她说“我喜欢吃芹菜喜欢看舞狮”

    顾泠熙呆呆抬头,对上宋暖的眉眼,她刻意挑高了一边眉毛,或许这个动作潳苏或陈卷做起来有不同的味道,但宋暖她向来灵动活泼,故意做出这副姿态,不但没有威慑感,反而让她觉得莫名可爱,顾泠熙扑哧一下笑出来。

    “我不是故意的”顾泠熙看宋暖脸色不好,赶紧止住笑,一本正经地指责说“这个陈卷,简直太过分了,他怎么能出卖我呢宋暖,你相信我,这是他逼我说的我本人是非常不情愿的。”

    她说完后,立刻像变脸一样,双眼放光地凑上来“我走之后,你们又干吗了”

    宋暖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把人推开,顾泠熙还在坚持“别这么小气啊,说说嘛”

    宋暖理也不理,直接下了马车往府衙走,顾泠熙紧跟在她身后,试图让她开口。

    陈府书房中,陈卷对着满桌子的账本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今天宋暖说的话,脸上又是一阵灰暗。

    他在心中不断咀嚼宋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在用刀子割他的肉,陈卷盯着书案上的一点,忽然站起来,脸上笼了一层希望。

    听宋姑娘的意思,似乎只有她在单相思

    这么一想通之后,他整个人似乎都精神起来,只要那两人不是两情相悦,他就还有机会。

    陈卷觉得那颗夭折的幼苗瞬间充满活力,并且以不可阻挡之势飞速抽枝发芽,顿时就绿树成荫阳光灿烂了。

    他想着宋姑娘的描述,犹豫了一下,随即下定决心“来人”

    顾泠熙缠了宋暖许久,也没有从她口中得到一丁点消息,她只能咂咂嘴,失望地回去了,不可能问陈卷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问的。

    宋暖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陈卷直接上门拜访了,得知消息的她瞬间想跑。

    顾夫人昨日不在府衙,若非如此,又哪有客人去接待的道理现在碰到了,就由她先去一趟。

    甫一到厅堂,她差点没认出来对面的人,陈卷听到声音,还以为是宋暖,当下转过身,对上顾夫人讶异的神色,当即收敛了喜色,毕恭毕敬地作揖。

    “夫人。”

    “是阿卷啊,你怎么穿成这样了”顾夫人不过晃神片刻,就神色如常道。

    陈卷一袭黑色直襟长袍,长发高束,他嘴上和顾夫人说着话,眼神却止不住地往外看,似乎在期待谁来一样“以前的衣服穿腻了,想换个颜色。”

    顾泠熙拉着宋暖过来的时候,见到陈卷时都愣了一下,宋暖更是面色诡异,陈卷这是按照她说的来穿衣吗

    “来了,你们聊。”顾夫人可以称得上温和一笑,随即拉着顾泠熙离开了。

    顾泠熙不敢挣扎,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家娘亲,顾夫人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脚下一拐,两人这就贴在了外面的墙上,正好能听见里面的谈话。

    顾泠熙朝她娘亲缓缓竖起大拇指。

    宋暖亲眼见着两人走了出去,假装疑惑地说“陈公子,你寻我可是有事这身打扮”

    “不瞒宋姑娘,陈某第一眼见到宋姑娘时,就已心生爱慕,陈某知道宋姑娘心中有人,但还请宋姑娘给陈某一个机会。”话落,陈卷紧张地看着宋暖。

    屋外的母女两人对视一眼,她们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激动。

    宋暖沉吟了一下,觉得问题不大,不慌,稳住

    “陈公子”

    宋暖思索了一下,却被他打断“宋姑娘,你不必现在就拒绝我,我可以先作为朋友,若有朝一日”陈卷的脸飞上了一层红晕,声音羞涩得微微颤抖,“若有朝一日,宋姑娘改变了主意,便看陈某一眼。”

    话落,也不敢看宋暖是什么神色,急匆匆离开了府衙。

    屋外的母女俩听到脚步声手忙脚乱地背过身面朝墙,试图当一株植物,所幸陈卷急着离开,并没有把目光放到这边。

    宋暖回过神,长长地吁了口气,一把按在了心脏,她觉得她就像欺骗少男纯洁心灵的女贼,良心好痛可这关她什么事呢她只是和顾泠熙逛了一下大街而已

    宋暖感觉她的头开始疼了,她有预感,往后只要在荔洲的每一天,可能都甩不掉陈卷了。

    “三天了不眠不休三天了,马都被累死一匹,潳苏,能不能做个人”七影甩着手中的小皮鞭,催促马匹,和潳苏齐头并进,愤愤道。

    “你还是不累。”潳苏微微皱起眉,干燥得起皮的嘴唇上下开合,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声音略微嘶哑,像是长时间没有喝水了。

    他若是真累了,便不该这么多话。潳苏在心中想道。

    他在上京待了太久了,对暖儿的消息一无所知,潳苏抬头望了望天,日头逐渐升至最高,穿在外面的黑色劲装已经开始泛起热意。

    耳边是七影喋喋不休的声音和马匹拉风箱一般的喘气声。

    下一个驿站离这里还很远,马不能有事。

    他勒了一下缰绳,胯下的马儿立马停了下来,潳苏翻身下马,将它随意拴在一棵树上,便坐在树下喝水。

    “哎我就知道,我们还是朋友”七影见他停了下来,忍不住感动,虽然潳苏刀子嘴了一些,但还是豆腐心啊。

    潳苏懒得搭理他,喝足了水后就去检查马儿的情况,没有异样才说“你有说话的功夫,不如抓紧时间休息。”

    七影脸色一变,立马滚去休息。

    潳苏遥遥望了一下荔洲的方向,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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