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栾看到中年男人出现的那一刻, 也微微有些愣神。
眼前这人虽然一身庄稼汉的打扮,面孔也比较平凡,但皮肤平整白皙, 一看就保养的很好。
能够在皇宫里肆无忌惮种地的人
姜栾脸上表情若有所思, 动作却一片自然,行云流水的朝来人作揖。
姜栾身旁的妇人替他答道, “这是进宫来过节的小孩儿,迷路了, 待会儿给人家送回去。”
“哈哈,娃儿长得真俊。”中年男人爽朗的笑笑,放下手上的家伙事。
妇人从袖口间掏出一条手帕来,上前替男人擦汗, “瞧你这头汗吧, 非要种什么黄瓜,现在开心了”
男人拍拍身上的土,“嘿”然一笑,“幺妹儿的烧鸡啷个拾掇好了嘛”
“当着小辈面好好说话,土不土啊”
“好嘛”
俩人虽然互称哥哥妹妹, 但举止亲密, 言语亲昵。
妇人对男人虽然话间有抱怨之意,但却带着宠溺笑意;男人更不消说, 虽然一把年纪了,话里话外却跟个大孩子般与妇人撒娇耍赖, 简直就像是恩爱夫妻一般。
姜栾瞬间就懂了两人的身份,虽然心中震惊,却没有主动挑破。
他表情自然的走到鸡笼前蹲下,观察里面的活鸡, “我可以从里面挑一只么”
中年男人一脸奇怪的瞅着姜栾,妇人笑道,“这位小哥要帮我把叫化鸡料理出来呢。”
“小娃儿真好耍,还会做饭嘞。”中年男人话音一落就被妇人捅了一胳膊肘,轻咳一声正色道,“少年,你挑吧。”
姜栾闻言便不客气了。
但他并没有直接动手抓鸡,而是先环顾了一圈小厨房,将有用的调料配菜摆出来,又取来一壶酒。
中年男人看了就笑起来,“还给鸡喝酒呢”
姜栾没有回答他,撸起袖子从笼子里挑出最肥最大的一只。
那鸡被姜栾拎着脖子胡乱扑腾着,“咯咯”惨叫,姜栾毫不留情的掰开鸡嘴,将酒灌了进去。
待过了半晌,他将晕晕乎乎的鸡提到案板上,手起刀落,割脖子放血,鸡血流了一盆。
中年男子见这看似清秀柔弱的少年出手如此利落,宰鸡时堪称快、准、狠,眉头都不皱一下,便微微眯了眯眼睛。
姜栾烧滚了一锅开水,在里面放了些盐,将鸡勾着放进锅里烫毛后,熟练的逆向除毛,掏出内脏,又用点燃的火折子燎去鸡表面附着的细小绒毛,就着清水洗净,顺便揪掉鸡皮上的附着物以及脖子上的淋巴和腺体。
之后他才调了碗小料,涂在鸡的表面,给鸡做了个按摩,腌制入味,随后挂在钩子上,拿了个扇子给鸡扇风加速烘干。
妇人也捡了把扇子跟姜栾一起给鸡扇风,笑道,“未曾想做只鸡如此繁琐,先前我见御厨娘料理,步骤十分简单,索性就试了一试。”
“各人料理手段不同,”姜栾回道,“于我而言,料理中的每一道工序都极为重要,但食材的准备更是重中之重,是一道菜的基础”
中年男人闻言,插话道,“听起来做菜与做人是同样的道理。若是开局不佳,往后即便是付出诸多努力,也是白费功夫。”
姜栾想了想,“也不尽然。”
中年男人难得遭到反驳,表情有些新奇,“哦”
“人生几十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姜栾漫不经心的说,“若只是因为开局不佳就轻言放弃,就永远不知道结局能走到何处。我认为但凡有心、有手段,从什么时候重新开始都为时不晚。”
他说着,就将晾好的鸡取下肚子里塞入配料,用荷叶包起,将泥土里浸入半壶酒,涂在荷叶表面,裹好后塞入灶炉中。
但这样还不算完,姜栾又将妇人方才烧坏准备拿去丢掉的鸡取来,重新腌制处理,切成小块后浸了酒。
他起锅烧油,将鸡块放入炸干至金黄捞起,又切了葱段、辣椒和姜蒜在锅中炒香,和着鸡块一通翻炒,又加入芝麻、白糖后摆盘。
一道喷香的干煸鸡便完成了。
此时叫花鸡也已在炉灶中烧好,姜栾将其取出敲掉碎泥,撕开荷叶摆盘,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和荷叶香扑面而来。
姜栾将两道菜一同摆在中年人和妇人面前,微笑道,“为了防止浪费,多加了一道,二位请用。”
两只鸡两种不同的做法,闻起来都很香。
原本妇人也只是做来玩的,此时忍不住取来筷子,中年男人已先她一步,直接上手了。
他尝了叫花鸡,又吃了干煸鸡,连声叫好,“味道不错,两道菜竟是不分伯仲。”
那道干煸鸡甚至是用妇人失败的产物做成的,简直是正应了姜栾的话。
妇人尝过之后也是连连点头,“的确好吃。”
姜栾笑笑,“您二位喜欢就好。”
妇人道,“少年,你在我面前施展手艺,可叫我偷师了,做鸡的配方我已记在心中,你想要些什么报酬”
“报酬您已经给过我了。”姜栾神神秘秘的说。
妇人满脸疑惑,“嗯”
姜栾笑道,“对于一个厨师最好的褒奖,莫过于好吃二字。”
妇人闻言微微一愣,无奈的摇头,低声笑起来。
中年男人明白姜栾早已猜出他们的身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但这小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揭破他们,行动言语间既不畏惧畏缩,也不刻意逢迎,说话有张有弛,却哄得人十分舒服,叫人很难不心生好感。
“有趣有趣,”中年男人索性也不装了,道,“作为回报,我就请小友吃一些我种的黄瓜,离宫时你也可捎些回家去。”他又转首问妇人,“夫人,你看可好”
妇人轻轻撞了撞男人,“我还不知道你又趁机炫耀你种的那点东西。老胳膊老腿的,我陪你一同去吧。”
中年男人和妇人一同离去,姜栾只觉得十分好笑,他的确没有想到帝后私下相处模式竟然是这样的。
恐怕这两位是看时间差不多,回去换衣服去了。
姜栾只将这段经历当成是奇遇,并未往心里去,随手收拾厨房里凌乱的物品,准备就此离去。
谁知这时候从门外冲进一群内侍。
“好啊,果然躲在此处”
来人将姜栾团团围住,领头的小太监一脸油头粉面,见着姜栾便声音尖锐的斥责道,“你这小贼,竟偷进宫里来了,还不快把夜明珠交出来不然咱家就禀明圣上砍了你的脑袋”
姜栾心道老子刚下完厨伺候你们主子吃了饭,一毛钱没收到也就算了,还要被你们当成贼喊打喊杀
他漫不经心的问,“什么夜明珠没见过。”
小太监冷笑道,“堆放寿礼的库房就在此处,离御花园十万八千里,公子你不在御花园好好待着,躲在厨房里做什么”
“诶,我有躲么”姜栾纳罕的问。
内侍们对平素出入皇宫的显贵们十分熟悉,见姜栾脸生,就料定他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份背景。
恰逢库房管理不慎,记录时发现竟然丢失了梓州太守献上的南海夜明珠一枚,小太监心里也急,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见着可疑人士就逮。
小太监不善的笑笑,“既然公子不肯老实交代,就别怪咱家搜身了,来人,给我按住他”
内侍们闻言上前,姜栾眉头微皱,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门口有人道,“各位公公们,请问我家小嫂子发生了何事”
齐绍阳慢吞吞的从门外走进来。
小太监虽然不认得姜栾,却认得夙平郡王家的小公子齐绍阳。
虽然早些年间夙平郡王闹出的那些笑话为皇室所耻,但落难的凤凰毕竟还是凤凰,内侍们对齐绍阳还是有几分忌惮。
听齐绍阳这意思,他们要捉的这人似乎是夙平郡王的儿媳。
小太监却也不惧,恭敬的问道,“齐公子有礼,敢问这位少爷是您家里人么”
“对,我这小嫂子姓姜,是齐府刚过门的少夫人。”齐绍阳回答道。
“那您二位是一同来的么,为何不在御花园中,反而走到了秀锦居”
齐绍阳道,“方才我二人寻厕方便,中间不知怎的便走散了,我是来寻小嫂子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齐绍阳一脸茫然,看了眼内侍,又看了看姜栾。
姜栾则一言不发,抱手看着这小子表演。
“回齐公子的话,”小太监冷冷的说,“方才咱家在库房清点,发现圣上的寿礼中丢失夜明珠一枚,窗户有被撬的痕迹,正好花园中刚浇过水,泥土疏松,那贼逃离时脚上沾了泥土。咱家便循着脚印来到厨房,正撞见这位齐家少夫人躲在此处,正想上前询问一番。”
“竟有此事”齐绍阳“大惊”,转而对姜栾道,“小嫂子,我来时只听你抱怨无钱置办贵重首饰,但怎能出此下策,在皇宫内行窃”
姜栾“”
齐绍阳给姜栾扣完帽子,立马又对小太监道,“公公,我相信此事只是我家小嫂子鬼迷心窍,烦请通融一下,若是将宝珠寻回就不要继续追究下去了。”
小太监冷哼一声,“那就要看齐家少夫人能否配合,交出赃物了。”
齐绍阳“苦口婆心”的劝说姜栾,“小嫂子,阳儿已替你跟公公们说情,你就把夜明珠交出来吧”
姜栾直到此时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他幽幽的看着齐绍阳,“阳弟,你替我认罪认得倒是痛快,倒不知我何时说过那些话。”
“小嫂子你这话说的,”齐绍阳笑道,“我们可是一家人,若是你在外面丢了齐府的颜面,作为齐家子弟,哪个名声不是深受其害,我又怎会编瞎话诬赖于你事到如今,你还是把宝珠交出吧。”
小太监看这叔嫂二人僵持着,就知姜栾不会乖乖配合。
他欲寻夜明珠心切,已然等不及了,便冷笑道,“齐少夫人既如此做派,就怪不得咱家不敬了。来人,搜身”
内侍们听令后顿时七手八脚扑了上来,齐绍阳还在旁边儿笑着说风凉话,“小嫂子,我可提醒过你了,你自己偏要遭罪,可就怪不得我了哦。”
姜栾皱眉看着扑上来的内侍,电光火石间心中闪过数个念头。
夜明珠又不是他偷的,他自然是拿不出来,若是被内侍们搜身倒是可以证明清白。
但如此一来此事很难不被宣扬出去。
他作为齐家刚进门的少夫人,却在后宫内被内侍们扒衣搜身,这名声于他必然不利,恐怕夙平郡王还有什么后招在等着他。
所以不能被他们搜身
姜栾想通后,眸光一闪,弯腰躲过一太监伸来的手,奈何冲上来的人太多
此时门外有人怒斥道,“放肆你们在此处胡闹什么”
姜栾被一群太监挡着视线,看不见说话的人。
满屋的人行动一滞,看向来人后皆是心头一惊,“呼啦”一下滚倒一片,“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中年男人身着玄色阔袖长袍,胸襟前以金线绣着五爪盘龙,着红色腰带,束着发髻,头戴十二旒冕冠。
他身旁站着一妇人,身着正红色朝服,头戴金色凤冠。
两人出来的匆忙,妇人替男人整理着衣襟,并不看跪了一地的奴才。
来人正是天启的皇帝跟皇后。
只是皇帝的手里咳咳,还提着一筐翠绿欲滴的黄瓜。
天启现任皇帝登基时,称永昌年间,所以天启皇帝也自称永昌帝。
他已不复先前与皇后嘻嘻哈哈撒娇的模样,此时龙睛灼灼,眉头深皱,一脸威严的扫视着众人。
“叔陛下”
齐绍阳没想到皇帝会走到此处,被永昌帝瞪了一眼后顿时心中发虚,两腿发软,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而姜栾被永昌帝扫了一眼,也屈膝跪下,不卑不亢的叩拜道,“参见陛下。”
“说说,怎么回事”皇后轻声细语道。
“我我”小太监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夜明珠丢失后,作为掌管库房的内侍,小太监原本打算私下偷偷寻回,不惊动圣上,省的带来麻烦。
但没想到帝后竟在此处想来也是,皇帝陛下去年就兴致勃勃的在皇宫各殿的厨房后开垦土地,种植瓜果蔬菜,自称是切身体会百姓疾苦。
但圣上种地时谁也不让跟,只留皇后在身边,简直就是狡兔三窟,神出鬼没。
小太监暗暗叫苦。
他左思右想,咬了咬牙,干脆把事情全推到姜栾身上,“回禀陛下,齐家少夫人在宫内库房窃取了夜明珠一枚,奴才循着他留下的脚印找到此处,正询问那夜明珠的下落。”
齐绍阳也附和道,“陛下,确有此事。”
永昌帝看了齐绍阳一眼,只觉得这小子有点眼熟,一时间没想起是谁来,便皱眉斥责他,“孤未问话于你,多什么嘴”
齐绍阳顿觉委屈,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永昌帝换了身衣服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
他方才穿着短打,一口方言时亲切的就像是邻家老汉儿,此时穿上玄色朝服,戴帝王冕冠,却是面容冰冷,眼中一片寒意。
永昌帝仿佛并不认得姜栾一般,视线扫向他,“你是齐家少夫人,哪个齐家”
“回禀陛下,”姜栾恭恭敬敬的说,“是云江城齐府,家主齐玉恒,草民的夫君是齐府嫡长孙齐绍麟。”
“哦,”永昌帝才想起,原来是自己堂弟窦蔻下嫁的那个齐府,算是门远亲,怪不得自己不认识这小子。
皇帝又问道,“夜明珠是你偷的”
与方才的大发龙威比起来,永昌帝对姜栾的问话可以算得上是十分和善。
惯于见风使舵的小太监立马察觉到一丝不妙,就听到姜栾坚定的回答,“禀告陛下,并无此事。”
永昌帝点点头,问小太监,“夜明珠大约是什么时间失窃的”
“回禀陛下,大约是一、一炷香之前”小太监已是骑虎难下,干脆一咬到底,“奴才们把秀锦居搜了个个,只有小厨房这边有齐家少夫人一人,大有嫌疑”
“只有他一人”永昌帝冷哼一声,一抬下巴示意道,“那边不还跪了一个,怎么不一并查了”
他指的就是齐绍阳。
实际上直到现在,永昌帝都没认出齐绍阳来。
一来他与夙平郡王一家并不亲近,二来齐绍阳脸受了伤,涂着厚厚的一层白粉遮掩,怎么说都形容猥琐,有碍观瞻,令皇帝不屑于细看。
齐绍阳一听这话简直是又惊又怕,不知道皇帝为何会提这茬儿。
自己可是他的侄儿啊
“这”小太监满头大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道,“这位齐公子是后进来的,不比齐家少夫人,从方才起就藏匿于此处,孤零零的一人,行事鬼祟”
尼玛。
姜栾心道,老子心情好刷个锅就叫行事鬼祟了,你们可真会说话。
“谁说他是一个人了,”永昌帝冷笑道,“一炷香前,孤与皇后也在此处,这么说孤王与皇后也有嫌疑了你说孤是主犯呢,还是这位齐少夫人的从犯”
满屋子的人除了姜栾,皆是一脸愕然。
皇帝居然会替姜栾作证
小太监更是浑身剧颤,猛地磕头下去,“陛下恕罪,奴才不敢”
皇后慢条斯理道,“半点证据都没有,便凭空编瞎话诬赖于他人。小路子,亏你先前还掌管内宫刑法,本宫看你这内侍主管的位置也该做到头了。”
小太监一听这话,心底一凉,叩头疾呼道,“皇后恕罪,陛下恕罪”
“既是后宫之事,便交由皇后处理了,”永昌帝道,“顺便把影卫队调派过来,好好查查夜明珠失窃一事。这些没根的东西,行事果然欠妥。”
“臣妾领旨。”皇后朝永昌帝欠身。
“孤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去御花园走一趟了。”
永昌帝沉声说了一句,便自顾自的走出门去。
皇后则冲姜栾狡黠一笑,眨了眨眼,转身跟上皇帝的步伐。
“恭送陛下、娘娘”
帝后方一离开,小太监便跟失了骨头一般,瘫坐在一边。
齐绍阳一听说皇帝要把影卫队派遣过来,调查夜明珠失窃之事,更是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好吧其实他的脸色盖在厚厚的粉底下,也看不太出来。
姜栾从地上起身,拂去膝间的尘土,拍了拍齐绍阳的肩膀,“阳弟,走吧。”
齐绍阳被他拍了个激灵,仰着脸看他,哆嗦着嘴唇道,“去去哪”
“自然是御花园啊”姜栾纳闷的说,“你不参加游园会了,咱们还赶着去结交权贵呢,多好的机会”
“我”齐绍阳依旧跪地不起,哆嗦着勉强笑道,“我我待会儿再去,上茅厕方便一下,小嫂子你先自个去吧。”
“那好吧,我就不等你了。”姜栾冲他点点头。
待出门后,姜栾想起齐绍阳害怕的样子,只觉得十分可笑。
这小子居然吓成这样,腿软的站都站不起来,恐怕这“失窃”的夜明珠还被他揣在身上,不知道待会儿要藏到哪去。
若是齐绍阳没有坏心眼整这一出来陷害他,又何必如此担惊受怕正应了那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
但走了一段路,姜栾才想起来。
妈的,自己根本就不认路啊,还得回去找齐绍阳那小子来带路
但姜栾刚一转身,却看到皇帝和皇后正站在廊下拐角处。
永昌帝负手而立,皇后则热情的朝他招手,“少年,快过来吧先前你不是说迷了路便随陛下与本宫一同前往御花园吧。”
好家伙,皇帝皇后在屋外等着他,亲自帮他带路
这是要吓死谁
虽然心里疯狂吐槽,姜栾面上却十分妥帖,“那草民便谢过陛下和娘娘了。”
永昌帝依旧板着脸,“唔”了一声,将提在身后的筐子递给姜栾,里面装满了新鲜的黄瓜。
姜栾接过后也不道谢。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尽在不言中。
夙平郡王在御花园中与人打机锋,正好奇儿子怎么还不回来,此刻内侍们传令,“皇帝皇后驾到”
御花园的人顿时跪了一地,齐声道,“参见陛下,娘娘”
“免礼。”帝王沉声道。
夙平郡王略微抬头,想看一眼皇帝哥哥,却诧异的发现姜栾这小贱人跟在帝后左右。
不仅如此,皇后甚至还挽着小贱人的胳膊,二人有说有笑,甚为亲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夙平郡王又惊又气,突然反应过来。
姜栾既然在这里,那他儿子绍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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