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妧不满意谢梁氏, 现在带着银子和聘礼离开了,以后不用看谢梁氏脸色,住在大宅子里一辈子都不愁吃穿。
可是她除了月银, 没有多少钱啊更没人赐她一套宅子
她现在没了柳家, 离开了谢家, 她都不知道去哪儿
她只能忍受
不管将来谢梁氏和谢承渊对她如何, 她都只能忍受
就连她爱慕的谢桓, 现在看她的眼神,她自己都觉得不寒而栗。
明明陶妧走了, 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可是为什么离自己想要的越来越远了
“柳小姐。”
花嬷嬷一声简言短语, 吓了柳香凝一个激灵,她站在树下失神, 连有人走到身后都不知,连忙收回了失落的神色, 生怕被人看出什么, 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花嬷嬷。”
花嬷嬷冷冷注视着柳香凝温顺的神色,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以为是柳香凝教养, 性情, 连对待老嬷嬷们都恪守礼仪,但是现在花嬷嬷并未被她一声嬷嬷所迷惑, 她连抚养她长大的姨母都能下毒, 就算她表面上行礼, 心里骂自己也未可知呢, 相反少夫人倒是性情的,倒是真的尊敬她,可是就这么走了。
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柳小姐得到了什么。
她冷声传达谢梁氏的命令道“大夫人说, 近来倏忽管教,柳小姐松散惯了,让您回房间里抄一百遍女训和女则,过几日,大夫人要亲自过目。”
柳香凝“”
女训女则
这不是以前都是陶妧抄的吗
当初谢梁氏还让陶妧有不懂的地方问她,陶妧不懂的地方,还都是她教的,这么快就轮到她了吗
是不是,谢梁氏现在就像讨厌陶妧一样,也开始厌恶她了
花嬷嬷没理会她的一惊一愕,只是负责传达完命令,“柳小姐,请吧。”
柳香凝连陶妧搬家拿了多少聘礼都没看完,就这么被花嬷嬷带着人给请回去了。
陶妧搬家这一幕,把二房上上下下看到直抹眼泪,谢姜氏还站在墙后盯着大大小小的马车,说不出的滋味。
她身旁的丫鬟道“真,陶小姐都和离了,二夫人,若当初您也早早离开了谢家,日子也用不着现在这般艰难”
“你以为是陶妧自己走了吗”谢姜氏道,“都要像她一样有个有良心的夫君才行。”
丫鬟有些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是”
谢姜氏指着门外来来往往的官兵“你看,你不觉得谢府门外的人最近有些多吗”
确实如此,陶妧刚走,官兵就将谢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红抱着匣子,边上马车边朝后面张望道“小姐,前面像来了很多官兵,咱们待会儿怎么走呀”
陶妧闻言,撩开车帘往街道的方向瞥了一眼“这是宁王的车队”
宁王乃是当朝王爷,又是先帝嫡子,身份何等尊贵。
王爷屈尊于臣子府内,还是头一回听说。
陶妧想到昭德帝托他镇北将军案一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牵扯
不过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相信,她知道的,谢桓都知道了。
倒是她几日没上朝,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种变化。
“小姐,您还认得王爷的车队呀”小红不可置信的问。
“走吧,我们从东街绕过去,不可冲撞王爷车辆。”
重要的是,谢桓曾经以她的身份,在王府喝了半坛子酒,应当是打过照面的。
万一,待会儿真的冲撞上了,再被宁王逮个正着,找她麻烦,可没人帮自己了。
小红也没多想,只知道寻常大官都不能冲撞,何况是王爷,连忙应了两声,就让人往东街的方向绕走了。
王爷的确不会屈尊降贵,亲临臣子府中,但是为了虎符就不一样了。
所有人都知道,虎符在镇北将军手里,他一日不交出虎符,宁王就没有十足的把握起兵造反。
所以宁王到了谢府,第一件事就是把谢承渊和谢梁氏给绑起来了,还坐在椅子上特意询问了句“谢大人,怎么没看见你夫人”
谢桓“”
谢梁氏就算见识短浅,也看出了谢桓与这位宁王不和,瞧见谢桓的神色,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冒犯的话,只能跪在地上,替他回答道“回王爷的话,妾身的儿子和儿媳已经和离了。”
“哦,和离了。”宁王仿佛才明白为什么陶妧不在府里一般,随口道,“可惜了,记得她当初在宁王府替夫挡酒,何等骁勇,只可惜不能请她一起去府里做客了。”
说完,他起身拍了拍谢桓的肩膀“知道你忙,抽不开身,本王先替你把二老照应着,虎符的事就交给你了,良禽择木而栖,相信谢大人不会让本王失望的。”
“谢大人,王爷如此厚爱,你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谢桓纵然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想答应,但是瞥见谢承渊被人强行按在地上却仍担心自己的眼神,垂眸道“下官明白。”
“本王就知道没看错你。”
宁王刚要出去,无意间瞥见了柳香凝哆哆嗦嗦的身影,“你过来。”
柳香凝本来想趁着人多,偷偷溜出去的,突然被点名了,吓了一跳“民民女见过王爷。”
宁王瞧她有几分姿色,“你是”
“我”柳香凝犹豫着怎么回答,如果是谢桓的妾室,一定也会被抓走,可是如果不说,当着谢梁氏的面迫不及待和谢桓撇清关系,又显得太明显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先脱身为妙。
她刚要开口,身旁的蒲儿还以为她吓得说不出话了,生怕她失礼,赶紧道“回王爷的话,这是我们家柳小娘。”
话音刚落,柳香凝掐死蒲儿的心都有了,额头瞬间冒出了一层汗,“回,回王爷的话,民女尚未进门,所以不敢”
柳香凝还未说完,宁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有点觉得谢桓审美有问题了,但是这跟他找虎符也没什么关系,“行了,一起带走吧”
骤然听到这句话,柳香凝吓了一跳,带她去哪儿
蒲儿也没想到,就回了一句话,小姐就被抓了,整个人吓傻后,被侍卫给拖出去了。
宁王走后,一队官兵浩浩荡荡的出了院子,整个正厅都显得有些空,还特别静。
整个谢府,就剩下谢桓一个主子了。
刘管家赶紧道“大公子,现在怎么办”
谢桓揉了揉额头,“陶小姐走了吗。”
刘管家想了想间点,应该是陶妧先离开后,宁王才进来的,“走了。”
“备马车。”
“啊”
刘管家一没反应过来,这个候备马车做什么
总不能还在担心少夫人吧
谢桓解释道“去大理寺。”
“哦。”
刘管家闻言,马上就出去备马车了。
城外的宅子很大,依山傍水,风景倒也雅致。
陶妧以为这么大宅子,进去后要收拾一番,确实如谢桓说的,这里一直都有人在负责打扫,里里外外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可以直接入住。
这里的人不多,只有两个花匠,一老一小,还有两个嬷嬷在打理。
陶妧想了想,四个人,加上小红五个人,暂养得起,就让人把东西搬进去了。
这里只有陶妧一个主子,所以下人们直接收拾了一间最大的房间。
这么大宅子,进去后本以为会空荡荡的,谁知里面富丽堂皇,古董花瓶应有尽有,远远超过了五千两银子。
陶妧觉得这间屋子,应该是昭德帝住的,她进去太冒犯了,就让人另收拾了一间雅卧。
屋里有几张名画,还有一些玉器,月影纱若隐若现,小红又在里面放了一瓶鲜花,倒也像个女子的闺房。
小红边收拾边道“小姐,我在院子里还看到了鱼塘比谢府的还大,里面多种鱼呢咱们晚上去喂鱼吧”
陶妧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胳膊,“你倒是精力旺盛,我晚上还要把这些银子盘算下,总要知道手里有多少银子,来日才做打算。”
“小姐,怕什么呀,这么多银子,肯定够咱们花一辈子的了。”
“说的轻巧,只出不进,金山银山也要吃完。”陶妧盯着窗外的晚霞,“我想着,这些日子跟谢大夫人也学了不少东西,不如开一间绸缎庄或者胭脂铺,你觉得如何”
“这里离京城可不远,谢府的铺子里面什么都有,一楼是绸缎庄,二楼是胭脂水粉,三楼是珠宝首饰,人家达官贵人都是熟客,怎么会进咱们的铺子”
“未必只给达官贵人,他们铺子里的东西卖的太贵了,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我们可以卖的便宜些,京城里的百姓多,我想了想,若是做了,盈利应该还不错。”
“小姐啊,您怎么眼里只有钱以前您在府里受冯小娘的气想着攒钱,到了谢府受大夫人的气又想攒钱,现在不容易出来了,还要盘点银子,您也到外面看看啊,对面有山,还有水诶,咱们出去踏青多”
“以后的日子还长,都是我一个人了,你还找不到踏青的机会吗”陶妧见小红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俊不禁,“去把账本拿过来。”
“您伤还没完全恢复,要不今天只盘一部分,明天再盘一部分”
陶妧道“那肯定盘不完的,先把贵重的打点完,收进库房,待会儿你去看看外面那几个人,靠不靠得住。”
“您说的是那俩花匠还有两个嬷嬷”讲到这里,小红道,“对了,小姐,双喜还给我们留了两个男丁,说是保护我们安全的。”
“谢府的人”陶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