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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妧告退。”

    陶妧刚准备走, 夏子元见她踩到了裙子,随即做出了个告辞的手势,特意走在了栏杆前面, 扶住了陶妧, 生怕她踩到裙角摔到。

    这转瞬即逝的一幕, 看得柳香凝一阵羡慕, 谢梁氏也不禁动容, 谢桓何曾这样维护过陶妧。

    自古下堂妻生活不易,这和离, 反倒是成全了陶妧。

    可是, 这样的一个念头,谢梁氏也很快压了下去, 男人纵然得不到的时候百般维护,可是一旦到手, 心里想的就不是陶小姐, 而是她做过别人的女人, 这样的感情,又长久的到哪儿去。

    她不相信, 夏子元一点都不介意。

    只可惜, 桓儿现在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女人了,也不知道桓儿得知这件事后, 心里该有多难受。

    出了听戏楼, 夏子元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 见陶妧也不跟上和他并肩而行, 故作漫不经心道“干嘛,嫌弃我呀。”

    “没有啊。”

    “刚才宁侧妃有心请皇上赐婚,你为何拒绝, 还说不嫌弃”夏子元委屈道。

    陶妧没见过帮人解围还要这样被反咬一口的,说的好像宁王当媒人他还挺愿意一样。

    “我记得先开口拒绝的人是你。”

    “我是怕委屈你。”夏子元说。

    “我也是怕委屈你呢”陶妧学着他的口吻道。

    “我有什么委屈的,拖家带口,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夫人,又能带孩子又能管家。”夏子元跟上陶妧的步伐,与她并肩而行,对着她白皙的侧脸道,“占便宜还差不多。”

    “我可不会带孩子,更不会管家,我看是你带孩子管家还差不多。”

    陶妧说的可是实话,她没做过母亲,她可不会带儿子,顶多带着夏文宣玩闹,再多的,她也不会了。

    至于管家,她现在还要开铺子,盘点库存,自己还忙不过来呢,还帮他管家。

    她好不容易从谢家出来,她还想过几天清闲日子呢

    夏子元想的倒是挺美的。

    陶妧起身走在了前面,接着道“再说,我名声可不好,又不能生孩子,你随便从大街上娶一个女子,都比我强。”

    闻言,夏子元顺着她的视线指着前面卖西瓜的大婶,一本正经道“你说的是前面那位大妈吗”

    噗嗤一声,陶妧看见那位又黑又矮的大婶,再盯着夏子元一脸幽怨的表情,不禁被他逗笑了,“我说的是女子。”

    以他的条件,纵然和离过,只怕在燕京排队的未出阁小姐有的是。

    闻言,夏子元回过头问“那我娶了她们,你怎么办”

    陶妧不禁被他的话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我除了你还嫁不出去了”

    夏子元等的就是她说这句话,较真了“那你的意思是,你嫁给谁就是不嫁给我”

    于是,夏子元和陶妧在路上杠上了

    “对呀,我嫁给谁就是不嫁给你。”陶妧最讨厌说话总是给人下套了。

    于是,夏子元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觉得前面那位大爷怎么样”

    “不怎么样”陶妧忍者笑意,故作冷漠道。

    “那我呢”

    “也不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在你眼里,我和那位大爷差不多,对吗”

    “嗯。”

    “那你还说不嫌弃我,陶妧,你就是嫌弃我,拖家带口,年龄还大,还没人要。”

    夏子元委屈巴巴的说其他的,陶妧都没意见,说到年龄大,陶妧忍不住想要打人,她和他一样大,她才二十一,他说他年龄大

    夏子元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还没来得及往外挪,被陶妧推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趴地上。

    但陶妧没心情和他闹,刚才在听戏时喝了点热茶,又跟宁侧妃说了会儿话,当时没有察觉什么,出来的时候小腹隐隐有些作痛,不知道是不是受惊的缘故。

    所以,一路上夏子元开了些玩笑,陶妧回应的也不是很积极。

    一来二去,夏子元也收敛了几分。

    只是陶妧走的慢,他的步伐也渐渐放慢,“你是不是累了”

    “没事,马车就在前面。”

    陶妧下腹隐隐有些坠痛,下意识捂住了肚子,又赶紧松开了。

    “你是不是扭到脚了”夏子元想起陶妧下楼梯的时候,踩住裙摆来着。

    陶妧不禁觉得疼,而且觉得外面空气很凉,微微张口,都能吸进去一股凉气,抿着唇没有出声。

    这时,前面有马车经过,夏子元见陶妧不舒服,护着她的肩膀,往后靠了靠。

    但就这样的一幕,谢桓坐在马车上,看了个正着。

    他今天本是去大理寺,听说母亲被宁侧妃叫阁楼听戏,本想正好路过,却不想撞见了多日不见的人。

    此时她正靠在旁人怀里,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谢桓放下了车帘,人是他撵走了,他也知道他没什么脸见她。

    她生活的好,是他想看到的,何必贸然出现,给她制造压力。

    与其相见不如怀念。

    谢府的车,陶妧平日里见过,夏子元上下朝的时候也见过。

    所以俩人看到谢桓不闻不问的经过时,默契的都没有做声。

    陶妧盯着那辆车从跟前走过去后,勉强站了起来,只听见小红道“哎,小姐,那好像是”

    陶妧打断道“好了,马车就在前面,我们走两步就到了。”

    她知道小红想说什么,无非是谢桓冷血无情。

    但,谢桓何曾说过喜欢她来着,这一点,从她进门到现在,谢桓从未瞒过她。

    平常夫妻若和离了,在大街上撞见尚且尴尬,何况她和谢桓又不是真夫妻,人走了,有什么可议论的。

    在她看来,谢桓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小红被陶妧强行曲解了下半句,瞥了眼身侧的夏子元,识趣的闭上了嘴。

    对呀,小姐现在身边有夏子元,何必管谢桓怎么样

    天底下好男儿有的是,又不是只有他谢桓一个了

    只是她真的不明白,小姐喜欢谁,就没有表现在脸上过。

    看小姐刚才的神色,明明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又不像是很释然的样子,可是跟夏子元在一起,明明很高兴,又不是很主动的样子,小姐到底喜欢谁

    小红正在若有所思,察觉身侧被人撞了下,等她反应过来时,陶妧已经倒在了夏子元怀里,脸色看起来极其苍白。

    “陶妧你怎么了”

    小红意识到不对,算了算日子,“哎呀”

    “怎么了”夏子元问。

    “这这好像”

    女子来月信,小红对着夏子元一个大男人又说不出口,毕竟他不是谢桓,他他还算是个外男吧

    这样说出来会不会冒失了点

    夏子元看她的神色,似乎知道陶妧为什么会这样,急忙问“你倒是快说呀”

    小红被夏子元突如其来的声音震了下,不知道为何,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竟令她生出了几分害怕,连忙道“我们小姐月信到了她她的身体您知道的”

    夏子元将陶妧抱了起来,直奔前面的马车。

    陶妧月信腹痛难忍,他知道。

    因为陶妧曾经落水,有了病根,所以来月信会特别疼。

    他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为了哄她,给她带了梨,结果陶妧吃完后更疼了。

    后来,他婚后才知道,女子来了月信要喝红糖。

    “我记得她以前没这么痛的”夏子元抱着陶妧上了马车,质问道。

    “那是我们小姐被谢大夫人灌了一碗绝育汤后,雪上加霜,现在也只能遭罪了。”

    因为燕京离陶妧住的宅子有些远,所以夏子元把陶妧带进夏府了。

    夏子元抱着陶妧刚进门,就吩咐嬷嬷煮了一碗姜丝红糖水,然后又让厨房煮了益母草。

    陶妧疼的对周围失去了知觉,小红在一旁把夏子元娴熟的动作和对这方面的理解,一一看在眼里。

    夏子元对这方面知道的这么多,自然是来自另外一个女子。

    不知道夏子元这么娴熟,小姐有没有察觉到,可是,小红在一旁看着,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难道,他以前就是这么照顾他夫人的

    相比之下,谢桓当初的手忙脚乱,让小红想起来,自然多了。

    夏子元察觉她出神了,扫了她一眼“小红,还不快把窗户关了,愣着做什么。”

    小红看到夏子元坐在床沿如此紧张自家小姐,自己却在小心眼揣测人家,心里也过意不去,赶紧听话的去把窗户关严实了。

    小红想的这些,陶妧还真没看到,她只是觉得被夏子元照顾的很舒坦。

    她疼,他知道。她想喝什么,他就让人煮什么。

    还贴心的让人关上了窗户,一切都那么的井然有序,要什么有什么。

    她想到的,他竟然都想到了。

    他并不像谢桓那样,对这种事一无所知,手忙脚乱。

    他也没有对自己不闻不问,反而照顾的十分周到,腹痛都缓解了不少。

    小红见陶妧在他安抚下,还真睡下了,在旁边忍不住酸溜溜道“想不到夏公子身为男子,在这方便比小红懂多了。”

    夏子元闻言,扭头朝她问“想问什么。”

    小红摇头“没什么。”

    这话,要问该小姐问,不该她问。

    夏子元不用猜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我是在嬷嬷那里听得多了,现学现卖的。”

    小红瞪大眼睛问“啊,您之前没照顾过”

    夏子元见陶妧还在躺着,及时回头瞪了她一眼,小红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听见夏子元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打断了她的猜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