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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红其实当时也想来着, 奈何她们小姐平时看着没注意,一旦有主意了,谁也执拗不了, 为难道“小姐说不想让您知道。”

    “她不想让我知道我知道能怎么样生病不是儿戏, 她说不让说你就不说吗”

    夏子元向来没有对陶妧凶过, 自然也不会太过苛责她的贴身丫鬟, 他见小红一脸为难的样子, 知道这是陶妧的意思,她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顿了顿, 夏子元朝身后管家道“快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小红一开始以为陶妧只是落了病根后的腹痛,她听陶妧说休息几天就好, 就以为真的没事,一点也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现在看夏子元这么慎重, 自己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越发后悔当时没有细想,“我我也去”

    “你留下, 照顾你们家小姐。”

    夏管家找了世家交好的柳大夫, 才得知最近柳大夫的父亲云游回来了。

    柳老先生年过六十,但是身体十分硬朗, 正在院子里练拳法, 听到有人来看病, 于是让自己儿子匆忙出门了。

    夏管家有心想让柳老先生亲自诊治, 但考虑到柳老先生刚回来,不好奔波,于是只得作罢。

    柳大夫对陶妧有印象, 因为上次月事腹痛,就是他开的药方。

    上次把脉,只当她底子虚弱,还以为是娘胎带来的寒症,于是开了一些温补的方子。

    这次过来,柳大夫才得知,陶妧曾经喝避子汤,落下了病根。

    “这这腹痛可以缓解,但是”

    夏子元知道他什么意思,陶妧喝了避子汤,伤了根本,就算腹痛可止,身体也不能恢复如初了。

    于是,他道“我知道,柳大夫尽管医治。”

    这次,柳大夫开药松泛了许多,写下了一张方子,让夏管家去抓药,又交代了几句,便一起离开了。

    陶妧躺在床上养病,有几日没有去桃源。

    夏子元怕她担心生意,反而身体修养不好,于是把夏文宣接到了山庄,让他陪着陶妧说话解闷。

    再者,他这几日忙于朝堂事务,也无法照顾到夏文宣。

    他现在对陶妧有依赖,有陶妧看着还知道收敛点。

    夏文宣现在叫陶妧母亲上瘾,任由陶妧躺在床上,自己坐在小板凳上,一口一个母亲,还给陶妧嗑瓜子。

    不过陶妧吃不进去瓜子,她更想下床走走,躺着腰疼。

    陶妧刚要坐起来,夏文宣小手就把陶妧按了下去,“母亲,父亲说要您躺着。”

    陶妧实在躺不下去了,可怜兮兮的问“你父亲有没有说,人一直躺着,也会生病的。”

    “可我就想一直躺着,只是我多躺一会儿,父亲就会把我拽起来母亲,父亲让您躺着,对您多好,为什么还要起来呢”

    “因为躺着人的脑子会痛的。”陶妧耐心解释。

    “是吗”

    “是的。”陶妧好不容易从床上坐了起来,“去,让你小红姐姐进来,扶着母亲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夏文宣其实也想出去,内心刚升起的孝顺,瞬间被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吸引了注意,“母亲,我看到外面有个亭子,似乎不再咱家院子里,那地方是不是水里有鱼呀”

    “你说的是外面的山庄,应该有吧。”

    “那咱们去钓鱼吧”

    “那让小红姐姐陪你去。”

    “小红姐姐在铺子里帮忙,您忘了,现在家里就嬷嬷和咱俩。”

    “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陶妧揉着额头道。

    这时,郭嬷嬷突然进来道“陶姑娘,外面有位公子,说是来拜访您。”

    郭嬷嬷是夏文宣的乳母,现在一直伺候夏文宣,这几日文宣都住在山庄,所以郭嬷嬷也一直留在这里伺候。

    在郭嬷嬷心里,已经把陶妧当成半个主子了,因此对格外尊重上心。

    “公子”

    陶妧心想,公子不是夏子元吗

    还能是谁

    “可是柳大夫”陶妧问。

    郭嬷嬷犹豫了下道“看着像是个当官的。”

    可别是陶姑娘的前夫吧

    陶妧盯着郭嬷嬷的神色想了想,能知道这里的,莫非是谢桓

    她见夏文宣巴巴的仰着头看着自己,摸了摸他的头,“郭嬷嬷,就说我病了,不方便。”

    于是,郭嬷嬷出去回应了。

    陶妧刚让两个丫鬟过来更衣,去院子里才走了几步,只见郭嬷嬷有面带为难之色的回来了,“陶姑娘。”

    陶妧看她神色,顿了顿道“没走是吗。”

    郭嬷嬷低头应了一声“是。”

    顿了顿,她抬头道“他”

    陶妧道“罢了,你说不过他,既然如此,让他进来吧。”

    夏文宣拽着陶妧的裙摆,仰头问“母亲,他是谁呀,好厉害,连郭嬷嬷都说不过他。”

    陶妧对夏文宣的话哭笑不得,“是母亲的一个故人。”

    故人,也只能是故人了吧。

    “故人”夏文宣重复了这句话,就去旁边抓蝴蝶了。

    谢桓跟着郭嬷嬷过来的时候,正好夏文宣抓到了一只。

    自从他来到山庄后,整日抓蝴蝶,今天抓到的第一只。

    陶妧忍俊不禁,这么小的手,还真让他给抓到了。

    “母亲你看蝴蝶”

    陶妧见谢桓朝这边走了过来,刚要开口,奈何夏文宣拽着裙子非要给她看,“母亲,你看,你看看嘛母亲”

    “母亲”谢桓盯着地上长得和夏子元有三分相像的夏文宣,狐疑问。

    小孩子占有欲强,他看见谢桓的眼神来者不善,就好像他和父亲的糖要被人抢走了一样,立刻宣告主权道“我父亲要娶回家给我做母亲的”

    谢桓看向陶妧,陶妧并没有否认,只是任由夏文宣躲在自己身后,朝郭嬷嬷道“嬷嬷,先带他进去吃点东西吧。”

    “是,姑娘。”

    谢桓瞧着郭嬷嬷是生面孔,和夏文宣倒是熟悉的很,可见是夏家的人。

    “你”

    谢桓想问点什么,开口了半天,又不知该怎么问出来。

    陶妧道“谢大人,你来这里找我,是有事吗”

    “我瞧着这孩子跟你倒是熟络,是夏子元的儿子。”谢桓问。

    陶妧道“子元这几日朝堂事务繁多,所以把文宣放在我这里住段时日。”

    “你答应嫁给夏子元了”他问。

    “她当然答应了,不然我为什么叫她母亲我母亲是我父亲的你不要打我母亲的注意”

    夏文宣被郭嬷嬷牵着,边走边宣告主权道。

    郭嬷嬷拉着夏文宣,也是一副谨慎的样子,好像大家都默认了夏文宣的话。

    陶妧倒是没有反驳,微微一笑,像是更加印证了夏文宣的话。

    木盒落地的声音,打断了此时空气的沉闷,陶妧低头盯着谢桓袖子里掉出来的木盒,正是她前几日给他包的海棠花木盒。

    “嗯谢大人,你的东西掉了。”

    陶妧说完这句话后,谢桓许久没有动静,只是目光空洞的盯着她,又看不出情绪的样子。

    陶妧以为他没听见,打算再说一遍,只听见谢桓应了一声“好。”

    俯身从地上捡了起来。

    “谢大人,您今日来”

    谢桓打断道“听说你身体不适,带了一些药材,希望对你有用。”

    陶妧这才留意到,他手里还拎着几包药。

    不过,他又不知道自己是何原因导致的身体不适,这是什么药

    谢桓似乎看出了她所思所想,“这是太医院配制的,里面都是中草药,能缓解你腹痛。”

    在后宫,喝避子汤的嫔妃也不少,有的人因此落下病根也是常有的事。

    从太医院找到这种药,并不难找。

    陶妧诧异的看着他,原来他都知道。

    一时间盯着这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还好谢桓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告辞。”

    谢桓一路失魂落魄不记得是怎么出了山庄,只记得有一瞬间,他差点觉得自己要死。

    一个人的心若走了,那是他无法挽回的事实。

    这是他曾经种下的因,果他自然要承担。

    “驾”

    前面有有在骑马的声音。

    这处山庄是御赐,以前是昭德帝出宫避暑的地方。

    所处之地安静雅致,很少有军队经过。

    谢桓一个人走在路上,对于迎面而来的一队人马,竟然毫无所觉。

    直到对面骂了一句他逆贼

    “谢大人,为了躲我,跑到这荒山野岭,大可不必”

    谢桓“”

    “你这逆贼,枉费陛下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做了宁王的走狗当真是禽兽不如”

    谢桓“”

    “说,镇北将军在何处”

    谢桓“”

    “谢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一剑杀了你”

    最后一句话,谢桓听到了,抬头平静道“在下已经心如死灰,将军尽管动手。”

    话音刚落,对面就是一剑

    电光火石之间,白色的衣衫,晕染成了一片血红。

    “想死,没那么容易”

    “将军,谢桓向来诡计多端,不可冲动,当心中了他的圈套”

    谢桓“”

    这么多话,没有反应,就一句死有了反应。

    军师不禁道“将军,我看他眼神空洞,整个人心不在焉的,像是遇到了什么事”

    “有什么事比镇北将军还重要”

    众人盯着谢桓捂着伤口往前走的样子,浑然不觉现在正在人群中,“像是为情所困看他这样,也问不出什么了。”

    “把他带回去”

    “不可他是文官,我们不能贸然动手,您伤他在先,若他事后计较起来,以他的口才,咱们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说怎么办”

    “他们一家皆在宁王手里,他不会消沉太久,到时候我们再登门拜访。”

    “我呸什么国之栋梁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一点男女之情,就成了这样”

    夏文宣趴在窗户后面,见谢桓离开后,迫不及待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母亲,那位怪叔叔走了”

    “什么怪叔叔,那是谢叔叔,他比你父亲官职大,你是晚辈,不可这么称呼他。”

    这孩子这样,将来要得罪人的。

    “还有,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父亲了小小年纪,怎么这么霸道”

    “他们都说你要嫁给我父亲了,所以我才喊你母亲的呀。”

    “是吗我听听,你为何突然改口叫我母亲了”难道不是因为认她做义母吗

    夏文宣睁着无辜的眼睛,实诚道“我父亲说,只要我喊你母亲,他每天能让我多睡半个时辰。”

    陶妧“”

    “母亲,你不是要陪我去山庄钓鱼吗”

    陶妧“突然不想去了。”

    “母亲,宣儿都陪你三天了,就陪宣儿去一会儿,好不好”

    说完,夏文宣还伸出了嗑瓜子的手。

    陶妧“”

    “宣儿三天都没有出门。”

    夏文宣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

    陶妧“”

    “母亲”

    夏文宣抱住了陶妧的大腿。

    于是,陶妧妥协了。

    陶妧牵着夏文宣出去钓鱼时,察觉外面有一队人马经过,心想,出什么事了

    “文宣,这山庄外面的鱼池太深了,母亲带你去家里钓鱼可好”

    “就是要深水,才可以钓大鱼啊”

    陶妧“可是,你父亲不在,咱们等你父亲回来,一起去钓大鱼可好”

    夏文宣提起夏子元,还是犹豫了下,不过马上拒绝了,“可是父亲要好几天才能来接我,母亲,我想现在就去。”

    陶妧瞧着那人马似乎过去了,又吩咐郭嬷嬷带几个人一起跟着,才放心出门。

    隔着老远,她总觉得有个人躺在地上。

    不过,这山庄静谧,很少有人经过,何况是躺在路中间。

    “走,咱们去那边钓鱼,说好了,母亲钓鱼,你看着就好,不可以离水太近。”

    陶妧正等着夏文宣答应,只见他指着前面道“母亲,好大一条鱼。”

    夏文宣指的是水里,陶妧站在高处,看得是地面。

    那人那衣服,好像是谢桓

    其他人见陶妧神色不对,也跟着发现了。

    陶妧道“郭嬷嬷,你带人去看看”

    虽说如此,夏文宣本就是喜动的性子,比起钓鱼他本就喜欢看热闹。

    于是,陶妧还没过去,他先跟过去了。

    这里离水池太近,她担心夏子元,跟在后面,一起走到了山庄外面。

    果然看到谢桓躺在地上,似乎身上还有血迹。

    这里地方偏僻,说不定就是遇刺了,这里除了一位管家,都是女子,大家一时间不太敢上前,谁知道那人还有没有活着呢

    陶妧被他苍白的面孔吓了一跳,心脏下意识的剧痛了下,跑了过去,“谢桓”

    “姑娘”

    夏文宣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陶妧过去,也跟着跑了过去,两只眼睛,好奇的盯着谢桓的伤口看。

    陶妧道“先把他带进去再说。”

    这时,谢桓的手,微微动了下。

    察觉地上的人还能有知觉,大家这才纷纷上前,扶了一把。

    只是谢桓这样,俨然走不动路了,血流的这么多,随时都能昏过去。

    陶妧让管家把人背了回去。

    “嬷嬷,家里的金疮药怕是不够,麻烦您吩咐人去山下买点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