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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6.刀具
    窗外是飘雨的黄昏, 裴越沉默地与压在身侧的男人对视,不同的是,徐其野一派云淡风轻, 而裴越则在床沿蜷缩成一团, 纯黑的发丝被汗浸透, 贴在圆润的耳垂前。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无意识撕扯开, 扣子破碎,紧实喷张的肌肉蒙上一层细汗, 肩上, 腰腹处爬着一道道伤痕,新长出的嫩肉是浅粉色。

    徐其野舔舔唇, 拿出一惯勾人心魄的音调“让我帮帮您吧。”

    裴越纯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迷茫, 迷茫又很快褪去, 他咬牙道“不。”

    他们之间,第一次是易感期来得急,裴越丧失了意识, 全凭本能;

    第二次是裴越被徐其野蒙骗得惨, 竟心甘情愿地主动了。

    aha天性就不容许他们甘愿屈居人下, 裴越也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

    之前种种已经够屈辱了。

    裴越闭上眼。

    屋外下起大雨, 雨声噼里啪啦的, 裴越蜷缩起手指, 恍然间以为那些雨滴都砸到了自己身上。

    他湿透了, 压着的一小块床单氤成深色。

    浓郁的花香就在眼前,原本渴望的这时成为裴越唯一痛苦的来源。

    他不可自抑地轻哼一声,很快咬住唇,将后面紧跟着的尾音吞咽。

    “出去。”或许是觉得没有说服力,裴越断断续续补充, “星,星际法律规定,强行闯入易感期aha领地者”

    话音猛地上扬,裴越被拽着脚腕翻转过,他下意识想挥拳,舒展开的身体给徐其野可乘之机。

    纯白的作战裤湿了一片,跪在浅灰的床单上,给裴越极大的视觉冲击。

    “您错了。”徐其野轻笑道,“这都是我的地盘。”

    裴越怔愣片刻,自嘲地勾起唇。

    是,皇帝被囚,另两个皇子一死一伤,徐其野是唯一继承人,整个帝国都是他的。

    燃起的欲色褪去,裴越垂下眼,让徐其野滚远点的话绕在嘴边,这时,他听见徐其野继续道

    “你也是我的。”

    徐其野轻笑着俯下身,他隔着衣料舔舔唇,裴越黑沉沉的眼眸终于有了波动。

    金发aha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优雅,就连此刻也是一样。

    带着薄茧的指腹捏住刀柄,徐其野的行为素来随性,诸如这会,他突发奇想要鉴别这刀具的材质。

    上下掂量一会,又反复磋磨,末了觉得这样鉴别还不够,需要咬一口才合适。

    刀柄被沾染上稀碎的水光,那水光又蔓延到裴越肩上的伤口,最后一路蜿蜒往回。

    鉴别得差不多,刀具总该被用,重力下去,奶油溢出,或许是徐其野没掌控好力道,他脸上擦过一些,剩余的溅到裴越裤子上。

    裴越脸色算不得好看。

    徐其野道“抱歉。”脸上却没有丝毫歉疚的意思。

    裴越微眯着眼,眼中aha的金发晃成一个虚像。

    这次易感期不像第一次那般凶猛,至少裴越是有意识的。

    裴越不甚熟练地回忆着生理书上的知识,心底的燥热已经舒缓,但裴越知道,这阵燥还会再来,并且会如此反复一周。

    但饶是再怎么难受,裴越铁了心不让徐其野更进一步。

    徐其野试过释放出高浓度的信息素引诱裴越,但后者只是眯着眼,下唇咬得几近破血。

    裴越只是睁着幽黑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徐其野,眼神渴望,但他手上却一把抓过柜子中的笔,笔尖高高举起,欲往自己腿上扎

    徐其野铁青着脸“你真够狠的。”摔门而出。

    裴越松一口气,但很快又被突如其来的热席卷。

    不知过了多久,这热几乎要将裴越吞噬时,门砰地一声打开

    金发aha面无表情地立着,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脖颈处贴着一块明显的阻隔贴。

    裴越下意识警觉地动动鼻子,徐其野走近,并未带来半点花香味的信息素。

    裴越放下心的同时免不得轻轻蹙起眉。

    徐其野似是看出他的遗憾,哼笑一声,他扬了扬手上的针管。

    裴越不明所以。

    徐其野沉声解释“抑制剂。”

    裴越微怔。

    “我不适合”

    他在第一次易感期后就检查过,他的身体并不适合用任何的抑制剂。目前信息素紊乱症已经达到一种平衡,任何的药剂都会破坏这种平衡。

    换言之,面对易感期,裴越要么找个伴侣度过,要么只能生熬。

    对上裴越的疑虑,徐其野只道“我从来不会害您。”

    裴越敛下眼,下颌线依旧冷硬。

    徐其野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裴越的冷漠,竟生不出一丝恼怒。

    下一秒,他单手禁锢住黑发青年的腰侧,将人夹在腰间。

    陡然凌空将裴越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扣住徐其野的手腕,还未发力,徐其野不让抗拒地将他放到自己腿上,坐下。

    即便进入易感期,aha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裴越带着狠反手勾出徐其野的后脖,后者搭在裴越腰侧的手臂也跟着缩紧。

    还未发力

    “殿下,可以开始了。”

    裴越更加恐慌地发现他面前竟是悬浮着的一整块光屏,屏幕上的画面恰好是整个议事大厅。

    裴越扫一眼,约莫有两百人,统一穿着白底制服,胸前的哥特拉夫领衬得他们严肃死板。

    裴越的挣脱换了个方向。

    徐其野眼底含笑瞥他一眼,沉声“嗯”一声以示回应。

    他弯弯眼,俯在裴越耳边低声道“别怕,他们看不见不过,听得到声音。”徐其野愉悦地笑出声,“你小点声哦。”

    光屏那头的大臣们开始轮流汇报工作,每一个人开始前,都会介绍自己的名字和相对应工作。

    徐其野一边用力将膝盖向上顶,逼迫裴越舒展开,一边道“要记住这些哦。”

    裴越拧起眉,“有什么用”

    徐其野不答,只是一门心思折腾裴越。很快,裴越就知道徐其野说的不是假话,每过一个大臣,徐其野都会懒洋洋地让他们停下,接着低声问裴越有没有记住。

    若是没有,徐其野就让臣子们再来一遍,直到裴越说对为止。

    隐秘被展露在众人眼前,还被迫进行着一样奇怪的考试,虽然知道他们看不见,但裴越依旧有一种被盯着的紧迫感。

    “无耻。”裴越战栗着,用气音低声道,他从未如此失态,满脑子除却那些不可说的触感,就是反复几个贫瘠的词汇,“混蛋。”

    徐其野答“为您好。”指甲恶意地刮过刀柄顶端的花纹。

    裴越连那些词汇都说不出口了。

    徐其野道“我说过,以后这些都会给您,您迟早得记住。”

    裴越迟钝地眨眨眼。

    徐其野动作缓慢下来“之前是我骗了您,连累您失去在联盟的所有。”眼底划过不可见的轻蔑,“所以,我想还您一个属于你的世界。”

    说着,一纸任命书摆在裴越面前,上面写着

    “任裴越为唯一继承人”。

    裴越怔怔地盯着那行字许久。

    帝国继承人通常是皇帝的后代,但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立外姓为继承人的情况。

    裴越艰难地滚动下喉结,道“你想干什么”

    徐其野一挑眉,不答,动作陡然加快。

    怀中aha修长的脖颈往上扬,裴越将任命书往外推,抗拒的意思不能更明显。

    徐其野的回应就是变得更凶。

    或许是使用次数不多,徐其野还不够熟练。他依旧很不小心,米白色的奶油又溅出来,直直地穿过虚空中的光屏,掉落在地上,留下一道显眼的痕迹。

    裴越瞪大眼,徐其野依旧不停,燥热更甚,这时,徐其野忽然反手扣裴越的五指,另只手拿着针管,对准他手背稍凸的青白色血管戳了下去。

    “呃。”裴越短促地吸一口气。

    微凉的抑制剂注入,徐其野偏头叼住裴越光裸的脖侧,像是猛兽衔住猎物那样,犬牙细细研磨而过。

    “殿下”这番不小的响动终于引起大臣们的注意,他们斟酌片刻,小心问,“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徐其野将怀中的裴越调转方向,两人面对着面。抑制剂的注入算不得舒服,徐其野一下一下地拍着裴越的背,安抚他。

    “无事。”徐其野笑了下,“家中跑来一只小宠物。”

    人们说的宠物大多指的是一种名为啾啾的巴掌大的小动物,它浑身无毛,眯眼尖嘴,算不得好看,只有细小的“啾啾啾”的叫声还算可爱。

    这也是为什么毛茸茸的兽形会引起热潮的原因。

    说着,徐其野盯着裴越,用眼神催促裴越模仿一下啾啾的叫声,脸上的揶揄让人生不出半分讨厌的情绪。

    裴越面无表情地直视回去。

    几秒后,徐其野率先放弃“罢了,他不愿意再叫。”

    个别位分老的臣子闻言上前一步,语重心长道“外来的宠物大多携带不知名病毒,殿下乃我帝国唯一继承人,责任重大,更该注意才是”

    徐其野懒洋洋打断“今天先到这。”

    说罢,光屏一闪,画面变黑。

    老臣话卡在喉咙间,气得手指向光屏半晌说不出话,最后愤愤然离开。

    徐其野自然不知道这一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他甚至会刻意加重老臣们对他的厌恶。

    只有这样,日后裴越上位的路才好走。

    徐其野将被汗浸湿的床单都换一边,再回去看斜靠在沙发上的裴越,已然沉沉睡着。

    微颤的眼睫减去几分凌厉,徐其野看着他这幅毫无防备的模样,心中一动,俯身在裴越额间亲了亲。

    徐其野将裴越放到床上,又反反复复用湿巾擦过一边才离开。

    护卫早守在门外,见徐其野出来,低头恭敬道“殿下,经过调查,已经确认,周围星系的机甲都隶属于陛下,数量约有三千五。”

    徐其野玩味地勾勾唇,没说话。

    护卫接着迟疑补充道“几日前,大人消失那阵就是陛下用精神力特意将大人引去的。”

    徐其野登时脸色难看。

    灿金色的双瞳宛若浮起一层碎冰,徐其野笑了下,“我是不是还是太仁慈,放他活着”

    护卫如临大敌,低头不敢言,只几瞬的工夫,他额间的冷汗都快吓出来。

    徐其野轻笑,身上的骇人气息霎时收敛。

    “走吧,去看看我的父亲。”

    与此同时,屋内卧房的床上,黑发aha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睁开眼,幽深的黑眸一派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