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被眼前景象吓坏了,立即转身往山谷外跑去。
那怪物视力似乎已经退化,刚开始并没看到远处的知青。直到突然刮起一阵大风,从知青方向吹往怪物方向。那怪物鼻翼扇动,才猛然发出尖啸,风一般地往知青这边奔来。
知青回头一看,怪物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跟上来了,心说不好。此时自己离山谷外还有几百米,跑出去茫茫草原上没有遮挡物,恐怕也会被怪物追上吃掉。
但这种时候没有办法。不跑也是死,跑也是死,跑可能会死得慢点,不跑坐以待毙也太没志气了。于是知青扔下身上水壶,脱掉层层棉衣,想办法减轻负重,竭力往山谷外奔去。
刚跑上山顶,脚下全是碎石子,知青脚一滑,骨碌骨碌就滚到了另一边山脚。
他眼前一黑,昏过去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完蛋了。
哪知他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牧民碉房床上,身上敷着厚厚的草药。试着一动,全身散架似的痛。
原来牧民放他去山谷边上看一眼,但还是不太放心,于是几个人跟在他后面,眼看着知青挥着手走进了死亡山谷。他怵于山谷里有魔鬼的传说,没跟着进去,就在山下等知青出来。
过了没多久,牧民看见知青身影出现在山顶,然后脚下一滑,滚了下来。
如果不是他拉了一把知青,恐怕现在知青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床上的知青听到牧民这么说,连连表示感激。但自己身后当时追了一个黄毛怪物,到底是何物
牧民听罢,明白知青这是遇上“啼石”了。
啼石是在牧民中相传的一种生活在死亡谷里的魔鬼,吃牛羊,活人也吃,不挑。它力大无穷皮肤坚韧,智力不低,只是从不迈出死亡谷一步。
因为总有人听见啼石叫声,却没人见过它真身,所以按声音起名“啼石”。
听到这里,米兰瞪大眼睛问杨教官,“啼石真的存在吗”。
杨教官想了想,给出了一个非常官方的回答“我不能说它不存在,但我在这儿生活了这么久,从没听说谁真的见过啼石。”
孟巳长舒一口气,大咧咧地说,“嗨,没人见过那就是假的嘛。”。桑了了也难得开口,点点头说,“民宗局在这边建了临时基地,这么久也没人见到啼石,说明啼石可能已经灭绝了,或者从没存在过。”
唐直予摸了摸下巴,插嘴说道,“我觉得牧民从前听到的,是风吹石头的声音罢了。刚才我们过湖之后看到的那些怪石,都是风化结果。”。
于知张嘴也想讲点什么,却突然抿住嘴,眉头一皱。
我知道他为何作此反映。
因为我透过火堆,看到于知身后大概一两百米处,有个三米多高的黄色人形怪物。
啼石
我用眼神示意于知,确实有个东西在他背后。于知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微微向我点头。那啼石离我们比较远,除了视力超群的我,还有对炁十分敏锐的于知,竟无人发觉它。
众人慢慢也发现不对,纷纷住嘴,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那啼石在远处一动不动,若不是我看得清楚,差点就要以为那是一堆黄沙了。只是它为何不攻击我们呢难道是怕火
随即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啼石怕火,那它就该远离我们营地,而不是定定站在离我们一百多米的地方。
倘若传说是真的,这啼石离我们这么近,众人今晚恐怕不能安心休息。秉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理念,我迅速剑指捻起一块固体燃料,朝着那啼石飞掷了过去。
只要速度够快,火的温度无法灼伤皮肤,相信很多徒手灭过蜡烛的朋友都深有体会。
这块固体燃料呼啸而去,直砸在啼石长满黄毛的身体上,那些黄毛遇火即燃,转眼窜出巴掌大的火焰。啼石长啸一声,扑倒在地滚了一圈。
火焰被扑灭了。
这啼石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点子棘手啊。
我目不转睛看着啼石,小声对众人说,“我和于知去对付它,唐直予保护大家。”。
这么安排是有考虑的。
于知作为武当派选出驻地西南的高手,必定有两把刷子,和我联手对付啼石最合适。唐直予是剩下几人中唯一武学世家出身的,他一人保护众人应该没问题。
至于杨默教官,到底还是普通人,对上啼石力量上欠缺了些。其余几个人,尤其孟巳桑了了,快速行走都跟不上,更别提打斗了。
时间紧急,啼石随时可能出现异动,没人知道这种生物的习性是群居还是独居,也没人知道它究竟有多聪明,隐患越早解决越安全。于知收腿起身,和我一左一右向那啼石包抄而去。
我的夜视能力相当不错,脱离火堆干扰,这名为啼石的怪物在我眼前越发清晰起来。它长得就像黄毛巨型猩猩一样,耳朵有点像黄鼠狼,面部微凸,感觉到两人逼近,巨大的嘴咧开,露出满嘴獠牙。
此时我和于知已经跑到它身旁,于知先手一拳,带着风声往它腹部锤去。
一般哺乳动物腹部最为脆弱,被击打后往往会丧失大部分战斗力。于知眼光相当毒辣,出手便击它最脆弱的地方。
可那啼石也不是傻子。它见于知重心前倾,头部暴露在自己面前,张口便咬,同时伸手往下横拍于知已经要打到自己肚子上的拳头。
说时迟那时快,我多年来劈柴练习出的反应速度立即展现出来,抬手一掌劈在啼石下巴上,只觉得啼石毛发触手粗糙如毛刷,把它张开的嘴咔哒一声打闭了回去。又伸出另一只手,用游泳划水柔力,以柔克刚,抬起了它那锤向于知的拳头。
于知那一拳正中啼石腹部。
啼石头、手同时被我抬起,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这时腹部又受到大力击打,再也稳不住重心,仰面便轰然摔到黄沙地上。
第一次和于知联手就如此默契,我抬头与他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笑意。于知也点点头,跳起来一个肘击,再次打到啼石腹部上。
困兽犹斗,何况啼石乎这啼石吃痛,凶性大发,不顾自己被屡屡重击的腹部,俯身又往于知头上咬。
我在一旁见到这番情景,冲上去一个手刀,用尽全力砍在它鼻子上。
动物鼻子非常脆弱,这么被我一打,啼石顿时发出哀嚎,拼命挣脱身上于知,翻身往远处逃跑了。
于知还待再追,被我拦住。
“它还没动手伤人,赶跑就差不多了,没必要赶尽杀绝。”,说完我手结外缚印,心中默念皆字真言,感受了一下周围炁场。
没有其它啼石存在。
于知见我说出这样慈悲的话,又结了外缚印,疑惑地问,“你是佛道双修”。
听到他这样问,我愣了一下,心说老道什么都教,我什么都学,哪搞得清楚什么是佛,什么是道又想了想,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索性闭嘴露出一个微笑,想打马虎眼把此事略过。
见我这笑露得意味深长,于知顿时肃然起敬,把我当成大隐隐于市的年轻高手了。
回到篝火旁,众人把我俩围在中间,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于知在武当派里本就是这一辈高手之列,平时崇拜夸赞受多了,此时见惯不惊。反倒是我,老道本就很少直接夸我,金主们事后更是主要感谢老道,一直充当配角的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心中完全藏不住得意,嘿嘿笑出了声。
米兰带着崇拜的神色,眼中映着火光跳跃,两腮一抹红霞,定定看着我。我被她看得心中一跳,没好意思再多嘚瑟,径直进帐篷睡了。
众人休息一夜,第二天天明后启程继续走。
这个高原沙漠不大,又走了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尽头。沙漠尽头是一片绿洲,上面有一群群藏羚羊、野牦牛等。自从进死亡谷以来,除了啼石,我们还没见过别的生物。看到这里生机盎然,众人不由得兴奋起来。
有绿洲有动物,说明有饮用水源,也许还能打个猎开开荤。我们抱着这般想法,顿时精神百倍,正要拔腿往绿洲前进,却被杨教官伸手拦住。“这篇绿洲中间是沼泽地,非常危险。必须绕路。”
一行人失望之余,贴着绿洲边缘,嗅着植物气息继续前行。
走到绿洲尽头,众人刚转过弯,就看见了眼前的格勒山谷临时基地。
这基地背靠一座青翠大山,面朝绿洲沼泽,左边是沙漠,右边沙漠里还有一段戈壁。这段戈壁不远的地方有个峡谷,怪石嶙峋,白骨森森,寸草不生,像极了我们来路上那个峡谷。
说是临时基地,但这基地修得一点都不临时。草绿色的铁丝网围墙起码四米高,几栋灰色水泥楼紧密相连,中间隐约还能看见一个操场。
我们先到宿舍放下行李,一行人又去食堂吃了饭,然后接到通知,先到的人先去素质评估,等一周后人到齐再分班。经过前一天大展身手,同行几个人对我十分热情,孟巳、于知、唐直予非常自觉地把行李拖到我的房间,凑齐了这个四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