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被领导盯着,值班了两天,礼拜一上班就收获了许多水果蔬菜,全是同事们给的。
周末时间宝贵,各家都攒了不少事情要解决。虽说也不是陆辞代班了一次,以后就可以赖上他了,但还是解了人的燃眉之急。另外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人还不知道陆辞是什么背景吗。
陆辞这种人,在学校里那得被叫大神。不说自家能不能沾点智商,学习好就足够让人羡慕了。
“自家种的梨,你试试。”
“桃子赶紧吃,都是在树上留熟了的。今年最后一波水蜜桃了。过一阵给你带脆桃,自家种的,不打农药,就是长得不怎么好看。”
陆辞找了个纸箱,把蔬菜放进去,把水果送去食堂,中午大家一起分着吃,想了想又一样洗了三个放在塑料盒里,一起放到另外一个纸箱里。
负责市容绿化的同事陈叔拿着车钥匙过来“陆辞,走了。你这一箱什么东西,也带去给谁吗”
陈叔皮肤晒得黝黑发亮,中等身高,身板异常壮实,起码是陆辞的两倍宽,据说以前是搞摔跤的,还有说是搞举重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像是板砖和竹签。
都是自己人,陆辞也没编故事骗人“嗯,带去给土地公公。”
陈叔显然知情,熟练地扯了两个垃圾袋放进去“那你记得让土地公公做一下垃圾分类。”大家都是为了市容环境做努力,相信土地公公也喜欢干干净净的。
他开着一辆卡车,车斗里装着工具、树苗和草皮,前面坐着几个工人,指着车斗让陆辞把箱子放进去,“我们先走,你们骑自行车小心点。”
“好谢谢陈叔。”和他一起骑自行车的还有另外几个工人,车子主要是载东西,这么点路很快就到了。
礼拜一的上午,山白庄园和周末一样热闹。许多相干的不相干的人,都过来凑热闹。他们一个挨着一个,脸上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兴奋,挤在还没封堵的围墙边,看着市容绿化的工作人员进到小菜园,一个个交头接耳小声说话。
大家都是熟练工,不用陈叔指挥,就三下五除二把小菜地上的蔬菜连根拔起。
绝大部分蔬菜都扎根不深,很快就清理出一长条。
薛经理找到陆辞,小声说道“他们把菜都收了。现在也没多少当季的蔬菜了。”又对陈叔说道,“我们煮了酸梅汤,放在那边,还接了一根临时水管过来。要用厕所的,可以去我们物业办公室。”
陈叔自己也跟着干活“多谢了。”
陆辞左右看了看没自己的事情,也没有碰到什么抵抗,拿了自己的纸箱走到柳树下面,没看到土地公公,就把箱子往地上一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土地公公的关系,河边全都开垦完了,就柳树这边没有种菜,也没有草,只有湿润黑细的泥土“有人在家吗”
“在。”吊死鬼歪着脖子突然出现,双手拿着手机,看都不看一眼陆辞,“等等,我先打完这一把。”
陆辞吓了一跳,不过这几天受过好多惊吓,吓着吓着就习惯了,干脆蹲在河边,感觉这里还挺舒服的“这里能钓鱼吗”
吊死鬼被他问得一愣“你想在这里钓鱼”
“嗯。一点都不晒,看着河里还有好多鱼。”陆辞眯着眼睛美滋滋地盘算,“钓到鱼就回家烧来吃,钓不到鱼就去菜场买了回家烧来吃。”
养生除了西洋参和枸杞,必然不能缺少钓鱼。
在吊死鬼发愣的时候,游戏已经输了。他也不在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你想来就来。”奇怪的小朋友,在胆小如鼠和狗胆包天之间反复横跳。
得到了同意,陆辞道了谢,指着一箱子吃的喝的“陈叔说要做垃圾分类。你要是不想自己扔,会有夜班的同事过来收。”
他又待了一会儿,陈叔过来赶人“这边我搞定。小年轻别晒坏了,回办公室待着去,等这里弄完了,我拍照给你。”
陆辞没有推辞“那谢谢陈叔,我先走了。”对吊死鬼挥手,“土地公公拜拜。”
“叫我土地公公嘿。”吊死鬼表情不明地笑了笑,看着地上的纸箱,挥手收下。
陈叔看着眼前的大纸箱瞬间消失,往后退了一步“嚯”一脸敬畏地冲着柳树看了看,怎么看都是一株普通的柳树,还是双手合十拜了拜,他也没什么好求的,就问“土地公公,你要氮肥、磷肥还是钾肥化肥还是有机肥需要给您来点腐殖土吗需要除虫吗喜欢什么树要不我们栽几棵垂丝海棠陪您还是简单铺个草坪要给您弄张椅子吗”
河风吹过,飘荡的柳条把陈叔往边上赶了赶,仿佛在说“去去去,真吵。”
陈叔不确定自己听到了没,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本地适合栽种的景观花木,推翻了原本只打算铺个草坪随便种点花草灌木的想法,一张张设计图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您有什么喜欢的,直接告诉陆辞。放心,景观设计我是专业的,一定设计出您满意的方案”
不管多少方案,当天整个小菜园全部整顿完毕,墙砌好,就是得等水泥干了才能往上抹尤油漆。
陆辞下班前又来了一趟,不是过来验收,而是给土地公公看图“陈叔设计的方案,您看看喜欢哪一套”
土地公公表示更喜欢他的平板电脑。
陆辞回去就告家长,并且带着家长来找回场子。
谢家长宜冰“嗯老柳,你别欺负小孩儿。”
吊死鬼吊着脖子在树下晃荡“老谢,你这话说的。在望乡的地界上,所有人都是一家人。自家人的事情,怎么叫欺负呢”
谢宜冰想想也没什么办法,回头劝陆辞“哥再给你买个新的”
有家长在,陆辞的胆子显然大了很多“我不。我就要原来那个。”
劝不动自家小孩儿,谢宜冰只能去劝吊死鬼“老柳,那我给你买个新的”
吊死鬼显然没把一个平板电脑放在心上,就是玩,学着陆辞的语气说道“我不,我就要现在这个。”
这就很气
陆辞捏着拳头,往前冲了半步,看到吊死鬼突然伸长很多的舌头,立刻往谢宜冰背后一躲“哥,算了,我们走吧。”
他家阿水哥是个技术流,当了鬼也是个理科生,打不过这个一看就很厉害的土地公公。
吊死鬼收回舌头,阴惨惨地笑,看了一眼谢宜冰的脸色,好歹收敛了一下,没再继续吓唬人“我就借来玩几天,放心,不白借你的。”
陆辞不知道他这个话的真假,只能拖着谢宜冰回家“唉我的做菜笔记在那上面。中午休息的时候都整理好了的。”
谢宜冰本来就当是饭前遛个娃,轻松的表情一听到陆辞说做菜,立刻如临大敌“你要干嘛”
“做菜啊。今天同事们不是给了我很多菜嘛。都是蔬菜,我找了几个简单的菜谱。肉末蒸茄子、番茄酿虾仁、韭菜炒蛋、丝瓜榨菜汤。”
这些菜都挺家常,而且操作简单。
谢宜冰本来觉得小朋友不靠谱,听着听着觉得倒也不是不可以尝试“我都会做,一会儿我说你做,不用平板。”手残做点家常菜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毕竟手残已经学会了炒蛋。
几步路走回家,陆辞像模像样地系好围裙,抄起刀子对着丝瓜砍过去。
“停用削皮刀。”
陆辞一手拿着削皮刀,一手拿着丝瓜,陷入沉思,半晌,抬头“阿水哥”
谢宜冰觉得饭得一口一口吃,小孩儿从来没做过,不会也是正常,把所有东西拿在自己手上一步步示范“今天我做给你看,下次你做给我吃。”
“没问题”陆辞拍胸脯保证,“我还可以做河豚给你吃。反正你已经死了,中毒也没事。”
谢宜冰听到河豚的时候,还以为他抱着对厨艺的伟大梦想什么的,结果听了后一句,直接用丝瓜敲他脑袋“打死你啊”
新鲜去皮的丝瓜一敲两段,陆辞嫌弃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噫我去洗洗。”
等他磨磨唧唧洗完,谢宜冰已经快手快脚做好了三菜一汤“过来吃饭,吃完早点睡,明天一早带你看戏。”
“看什么戏”阿水哥的厨艺真好。大家一样住宿舍,为什么阿水哥就能有这么好的厨艺,他就连个削皮刀都搞不定唉,人类的参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啧,老谜语人了。”陆辞吃完饭,被谢宜冰带着稍微遛了个弯消食,就被丢到被子里强制关机。
陆辞也没定闹钟什么的,只知道天色黑漆漆的时候就被拽出被窝强制开机“阿嚏”
“多穿件衣服。晚上冷。”
陆辞迷瞪着眼,动作倒是不慢,五分钟搞定,被谢宜冰带着飞快飘到山白庄园,一眼就看到围墙边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打着手电,绕开有监控的刚补好的门的位置,来到土地公公附近的围墙边,举起手里的工具就砸了下去。
熟练工们飞快砸出一个大洞。
土地公公一晃而过。
“嚯什么东西”
“别吓人赶紧干完,赶紧走”
“不是,真的有东西,我也看到了。”
“白的什么的。”
几个人不放心,用手电小心往墙洞的位置再照了照“可能是蝙蝠什么的吧也有可能是飞过个马夹袋什么的。别乱想呃”
土地公公晃回来,找了个角度摆正姿势,吊在围墙上亲切地看着他们。
陆辞哦豁
作者有话要说土地公公 ̄ ̄来了望乡,就是望乡人。
土地公公 ̄ ̄死了就是望乡鬼。
土地公公 ̄ ̄活的死的都是自家人,家长不嫌弃。
土地公公 ̄ ̄家长吓唬自家小朋友能叫吓唬吗
土地公公 ̄ ̄ ̄ ̄就是玩儿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