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找到了十分适合宿傩大人的容器,是怎么回事”
实验室里,羂索正在做实验,一旁同样忙碌的六神俊彦也在做着试验,两人都是十分专注的状态,实验室里只剩下笔书写时“刷刷”的声音。
里梅可不觉得自己的到来唐突了他们,毕竟是对方让他来的,还说了那么可疑的话。
六神俊彦没回话,恍若无人,目光依旧注视着手里的数据。
羂索放下手里的工具,脸上满是笑容,来到里梅的身旁,将口罩摘下后才说,“我这里有些资料,你可以看看。”
里梅拿过对方手里的资料,一目十行,快速的将里面的信息全部看完,淡淡的说,“这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羂索答非所问,反而说起了以前的一些往事。
“宿傩是由人类生下来的,但是当年藤原葵姬怀有身孕之时,特级咒胎和人类的胎儿混和了,最终生下来的就是宿傩,对吧”
他存活上千年了,对于这种秘辛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藤原家将这件事瞒的很紧,书面上不见任何的记载,但是只要有人知道,就会泄露三言两语。
而他则可以从这些三言两语中推算出来一些真相。
里梅虽然有听过宿傩大人提过一点,但是具体是怎样的,他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宿傩大人很讨厌自己的生母藤原葵姬。
看里梅不说话,羂索知道自己说中了,脸上满是得意,“自平安京以来,我们合作过,无论将手指塞给什么样的人,最后对方一定会被手指的毒素给溶解,承受不住。”
“哪怕是能短暂承受一会的鬼,也撑不了多久就一定会崩溃,鬼舞什无惨虽然抓不住,上弦的鬼也承受不住几秒,想来鬼舞什无惨大抵也没什么用。”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一次性说完吧”里梅语气不变的继续说。
羂索也不在乎对方十分冷淡的语气,继续说“所以人类并不适合成为宿傩的容器,可是在五百年前,战国的时候,宿傩还是找到了合适的容器的,那就是藤原青玉的转世。”
说道这里,羂索有些唏嘘,“血缘真的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明明肉体上的血缘早已没有关系,可是宿傩在藤原青玉的转世身上的适应性是最好的。”
此话一出,里梅的神情变了,不一会整个实验室里弥漫着冰雾,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实验室的桌面上由下往上开始结冰。
六神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实验数据拿起,这可是关系到他下次的作业,到时候交不出来就不好了。
羂索笑容不变,双手举起,“别这样,我可是没有和你开战的打算,而且我早就已经放弃从青玉这里入手了,毕竟我要是对他动手,宿傩也不会放过我的不是吗”
最主要的是,现在青玉,他可没什么把握能将足以唤起宿傩的手指数目塞给他,或许在他做到一半的时候,就被打死了也说不一定。
他和青玉可没有什么冲突,没必要不是。
里梅冷哼一声,“那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所以我打算将咒灵、咒术师、人类三者的血脉混合,看看能不能生出合适的容器,我在这之前遇到一个可以怀上咒灵的孩子的女人,做了一些小实验,最后那个女人产下九个死胎,而不是像宿傩那样的人类。”
“但是,那些死胎成为咒物,可以借由人类复活,是不是和宿傩的情况很相似”
咒胎九相图的事,里梅也有听说过,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居然是羂索搞的鬼
他曾经见过咒胎九相图里的三兄弟,老大是有成长性的咒灵,可惜除了前面的三个勉强够看,后面六个完全就是垃圾,一点用也没有。
据说最后被咒术师祓除后,变成了死胎模样的咒物,没有被消灭,只要有容器,就完全可以再次出现。
这么想来确实和宿傩大人的情况很像。
“咒胎九相图的第一胎还是很强的,只是后面的咒力就越来越低下,甚至无法进行正常的对话,所以应该是母体出现了问题,母体过于弱小了。”
羂索的眼里满是狂热,虽然那个女人生下的九个死胎没有一个可以用,但是却给了他很多的灵感。
“如果让咒灵怀上人类的孩子,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咒力,我有预感,这次成功的机率会很高,一定会成为最适合的容器的。”
里梅听完羂索的话,看着手上的数据,老实说,他也觉得大有可为。
但是,咒灵怎么怀孕
于是发出致命两连问
“咒灵可以怀孕吗”
“还有你打算让那个勇士上”
羂索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让里梅以为对方已经将后续的计划已经安排好了,想来到时候他看看结果就可以了,于是理直气壮的将这话给说了出来。
羂索
“人选方面目前还在探索中”
羂索简直大无语,这么个理所应当的样子是干啥
他现在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还没有任何的计划书。
而且这个也不是说能弄出来就能弄出来的,毕竟要多次尝试才行,咒术师、普通人类、咒灵、以及他需要青玉的血,几组对照,互相交叉就要进行超级多的对照试验,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
而且,他这么迫不及待的联系里梅,除了希望可以将得到对方的帮助,也是希望里梅能配合一下。
“母体的话我倒是有些想法,里梅,战国时期,你不是用过女身吗所以这次可以帮帮忙嘛”
里梅顿了顿,目前他倒也没想过要牺牲至此
于是便意味深长的看了羂索一样,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明示。
明示完后,里梅笑着说,“我期待你的好消息,我目前也有个想法,正在实行中,到时候就看咱两谁先将宿傩大人的容器给弄出来吧。”
羂索接收到里梅的明示,僵硬了一会。
“有什么要事给我打电话,在复活宿傩大人这件事上,有什么差遣我都会去的。”说完里梅便干脆的走了。
推门走后,实验室的门吱吱呀呀,然后慢慢的关上了。
六神俊彦走到羂索的身旁,用他平淡如水的声音说“我觉得这个建议很中肯,你来的话,能最真实的将各组数据记录下来。”
羂索沉默不语。
六神俊彦接着说“而且,就算找到可以怀孕的咒灵,勇士你要去哪里找呢”
羂索抱着些许的希望,有些挣扎,要是找的到呢
“勇士可以找到,但是你说过这不是一次两次就可以成功的。”六神俊彦默默补充到。
羂索摸了把脸,“我知道了,我再把咒胎九相图找不出做做试验吧,争取将之后试验的次数降低。”
“而且,我需要藤原青玉的血,近期八成是搞不到的,还需要好好规划一下。”
六神俊彦问道“你说的是上次列车上的两个孩子吗当时你不是受伤了吗现在都打不过,你之后就打的过了”
羂索觉的对方就是来扎他的心的,于是有气无力的说“我当时是大意了,而且也不是什么生死决斗,只是需要对方的血,难不成对方不会受伤不成”
“你可以让里梅去,里梅不是挺厉害的吗”六神俊彦看着眼前的试管里的反应,随口说。
可是羂索想起他现在只要一提起青玉,对方就炸了的样子,他才不会去自讨苦吃,于是有些不耐烦的说。
“行了,你别管了,你争取早日毕业,打进咒术师里,为我合适的尸体和情报,现在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对了,绝对不要在里梅的面前提起藤原青玉的事,否则咱俩的计划就泡汤了,你想要报复咒术师的计划就到此为止了。”
谈到他的计划,六神俊彦的眼里满是冷意,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些害死他弟弟的凶手的。
羂索满意的离场了,六神俊彦还是很好用的。
灯火通明的书房,河川流正在奋笔疾书,眼里不同于以往的冷漠,反而透露出诡异的狂热。
人见阴刀端着咖啡敲了敲门,但是正全神贯注的河川流压根没有听到,仍旧十分认真的写着什么
他不知道这货又在做什么,河川流做事很认真,十分的沉迷,每次都注意不到他的动静,次数多了,他都是敲过门后直接进来的。
于是便干脆的绕到了河川流的身后,歪着头看对方写了什么,让他这么的注意力集中,全然察觉不到他的到来。
乌黑卷翘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扫过河川流的脸庞,让他感觉被扫过的肌肤有些微微的酥麻。
河川流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满是笑意的看着人见阴刀,“你来了。”
人见阴刀有些无语刚刚看到的内容,“里梅不是说不让你将他的事告诉青玉的吗”
河川流哼了一声,“我当初以为里梅有办法救回青玉,曾经跟在他的身后帮他做过一些事,也因为青玉有了一些往来,这几百年下来,也确实有了一些交情。”
人见阴刀
对呀,不是有了一些交情呀,在这种事情上,正常人不都是默默的闭嘴,帮助里梅吗
你这家伙怎么事无巨细,全部写在要给青玉的书信里了。
看人见阴刀还有些茫然的样子,河川流咳嗽一声,“嘛,既然是因为青玉才有的交情,当然还是青玉更重要嘛。”
人见阴刀秒懂
“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想要做什么,执念之大,还说要站在青玉的对立面,那我当然要告诉青玉。”
河川流得意洋洋的说,反正里梅那家伙说的时候,他可没答应对方。
人见阴刀抿了一下嘴,赞同了河川流的说法,“也是”
“就算青玉当初说有喜欢的人,现在五百年过去了,人的骨灰都凉透了,我觉得里梅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你也不要太针对对方了,把里面的大概十几处的坏话改一下吧。”
听见这话的河川流十分任性的将信纸压在身下,“我不而且青玉大人喜欢谁,谁说的准,他现在还是个孩子呢“
人见阴刀无语的扯了扯对方的耳朵,“你说的对,青玉现在还是个孩子,不应该考虑这些”
河川流摸了摸自己被扯的耳朵,扯动嘴角,露出微笑,将人见阴刀抱在怀中,头埋进对方的怀里。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把我们的事告诉青玉呀,到时候要是办婚礼的话,青玉也得到场呢。”
听见这话,人见阴刀红了脸,“还是先把无惨的事解决吧,产屋敷耀哉的身体不好,作为产屋敷家的次子,他的责任重大,我们先帮着先解决掉这些让青玉烦心的事。”
“至于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吧”
说到鬼舞什无惨,河川流有些恼火,嘀嘀咕咕的埋怨道“那家伙属乌龟的吧,这些年真的是连尾巴都抓不到,他的拟态真的是越发的完美了。”
人见阴刀也有些感叹,“是呀,原本以为能很快就可以解决掉对方,可是没想到,他居然直接藏起来了,找都不好找,这么多年下来,不知道死了多少鬼杀队的剑士。”
遍布全国的紫藤花之家不知道接收了多少个身心疲惫的鬼杀队剑士,他是真的很是心疼那些尚且年幼的孩子。
河川流抱着人见阴刀,也低声的感叹一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杀了无惨就行。”
人见阴刀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抱着人见阴刀,河川流在其耳边低声的说。
“对了,晚上我可以回房睡了吗”
人见阴刀慢慢的起身,看了看对方腰腹位置,发出“哼”的一声,便走了。
留下河川流一脸懵逼,这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青玉正在抓紧训练这十一个孩子,等送这些孩子走后,他打算和五条悟回一趟家,然后再出门去找无惨,五条悟在一旁,想来杀死无惨不是什么大问题
五条悟满脸无聊的看着青玉训练这些菜鸡,然后躺在树上便开始睡觉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难得的假期,能和青玉一起来大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嘎嘎嘎”奈奈子从远处飞来,五条悟招招手,让奈奈子停在了他的手上。
摸了摸奈奈子的头,才让对方飞离。
这段时间,青玉的信件他都会拆开看,这也是青玉同意的,青玉担心自己挥剑时会伤到奈奈子,就干脆让五条悟先看了。
不重要的信件,到时候吃饭时转告就是了。
拆开信件,五条悟大致扫了一眼,然后有些僵住了。
这个叫里梅的家伙是谁
喜欢青玉吗可青玉现在不是一个孩子吗
看着青玉向他这边走来,五条悟干脆的将手里的信件晃了晃,“青玉,你的信件,过来一起看看呗。”
青玉纵身一跃,树枝微微的晃动,来到了五条悟的身旁坐下,接过信件仔细的阅读起来。
看到里梅的信息时,青玉又认真的读了几遍,然后看着远处的山林叹了口气。
五条悟用手指抵着青玉的额头,“不要皱眉哦,会变成难看的小老头的。”
青玉笑了笑,将五条悟的手挪开,“知道了。”
“青玉,这个叫里梅的家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嗯,就像家人一样,很会照顾人”想到之前一直被里梅照顾着,青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里梅的选择青玉一点也不意外,他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宿傩对里梅的影响很大,当然他也是
“悟,如果,有一天杰变成了诅咒师,你会动手吗”青玉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有些无厘头,甚至过分,但是他还是想要问。
“嘛,大概不会吧杰那个家伙就算成为诅咒师,也不会做太过分的事。”五条悟十分自信的说。
“那要是杰做了呢”青玉再次追问道。
“还是不会呀,反正死的都是杰讨厌的吧,那么就没关系。”五条悟无所谓的说。
青玉哈哈大笑。
他就不应该在五条悟身上找什么答案。
“我的话,要是杰伤害了普通人,我就会动手哦,以命偿命”
其实答案什么的早就有了,从他问出口的那一刻
现在他也阻止不了里梅,依照之前的短命,谁知道他能在大正呆多久,如果遇到宿傩滥杀无辜,他就会战到底,绝对不会苟活的。
但是眼下还是找到鬼舞什无惨的事更加重要
将藤袭山的事了结后,青玉带着五条悟回了家,虽然刚刚见过不久,但是天音姐姐又怀孕了,他还是要回去看看的。
回到家,青玉毫不犹豫的和三小只玩在了一起。
三个小萝卜不停的往青玉的身上凑,一点也没有许久不见的生疏感。
辉利哉现在还是只能爬的阶段,但是却不怎么动,偶尔在青玉和两个姐姐的身旁像乌龟一样爬一会。
五条悟看的新奇,不停的去逗辉利哉。
换作一般的小孩,早就哭了,可是辉利哉似乎天生就有些早熟,板着小脸,任由五条悟怎么逗都没用。
最后五条悟有些泄气,他不逗了,干脆抱着辉利哉做到青玉的旁边,几人一起玩了起来。
天音看的脸上满是微笑。
青玉将孩子们全部打包送给了五条悟,然后来到天音姐姐的身边,手摸了摸肚子,满是好奇的说“天音姐姐,几个月了,你的身体还好吗”
天音摸了摸青玉的脑袋,“三个月了,这段时间一直忙,都没发现自己怀孕了,还是耀哉大人提醒我,我才知道的。”
想到当时产屋敷耀哉满是温柔的和她说起这件事,让她有些害羞的同时,也满满的都是幸福
青玉满脸通红的看着天音,声音就像蚊子一样,“天音姐姐,我可以听听孩子的声音吗”
天音笑着说“好呀,以前青玉也很爱趴在我的肚子上呢”
现在想想,以前她每次怀孕的时候,青玉总是会赖在她的身边,黏人的很,每次都会将脑袋靠在她的肚子上,好像在听什么似的。
然后往往没多久,她就会发现自己怀孕了。
“两个小家伙十分的健康呢”
青玉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两个小生命
天音有些吃惊的睁大眼睛,两个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
产屋敷耀哉听见天音夫人的声音,眼里满是笑意的说“什么太好了”
“耀哉大人,青玉说我肚子里面是两个小生命”天音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激动。
产屋敷耀哉也快步上前,用手轻轻抚摸着天音的肚子,“是吗看来我准备的一个名字还不够呢”
说完便看向青玉,“青玉,你来取另一个孩子的名字怎么样。”
青玉听见这话,头摇的像个破浪鼓似的,就文化素养来说,他真的完全比不过产屋敷耀哉,还是不要献丑了
看青玉拒绝的这么果断,让产屋敷耀哉和产屋敷天音同时笑出声。
五条悟带着三小只也过来了,雏衣和日香立马投入父亲的怀抱,笑的就像花一样。
辉利哉被两个姐姐挤到一旁也不生气,坐在一边,小小的手拉着产屋敷耀哉的一根手指,脸上也满是笑容。
让慢一步的五条悟心酸不已,照顾这么久了,小家伙一次都没对他笑过
天音夫人将三个小孩玩累的小孩带走后,青玉照旧上前给产屋敷耀哉治疗。
“耀哉哥哥,之后我打算和悟一起出门找无惨的身影,所以到时候可能不常回来了。”
之前是担心年幼的自己无法做到一击必杀需要鬼杀队的配合,但是两方都需要成长,要静待最佳的时机
但是现在五条悟也在,完全没有必要照着之前的方案来
产屋敷耀哉声音轻柔的说“我知道了,青玉的能力很强,按你想的去做吧。”
青玉上前抱住产屋敷耀哉,“哥哥,我一定不会让悲剧再延续下去,哥哥的身体会变好的,孩子们也会健康的长大的。”
产屋敷耀哉拍了拍青玉的肩膀,“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力所能及即可,我相信,一切都会结束的。”
从青玉出生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进入了倒计时
想来上一代产屋敷家的当主,他们的父亲也是这么想的吧
毕竟当初父亲是笑着走的
十分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