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队的商队接受着检查,现场很是嘈杂,直到傍晚才渐渐沉静下来
一股股炊烟渐渐的升起来,既有士兵们的灶火,也有商队的炊烟
“王爷该吃饭了”
“不急,我再看一会儿”镇北王说完,继续看着城墙之下
此刻,下面正几个新兵为了多吃一口饭在那里的火头兵理论,而腰粗膀圆得火头兵却左手压着锅盖,右手一只铁质的长瓢指点江山,一点也不在意新兵们多讨一口饭的要求。
镇北王轻轻一笑道“军队还是吃饭的时候最有烟火气”
“王爷,您该吃饭了。”下属恭敬的在后面跟着。
“但也太安静了以后歌还是要常唱的。”不理手下的进言,背着手的镇北王问道“最近军中有什么好歌”
“回王爷,要是新歌的话,还真有两首。”
“那两首”
“都是搬运者书里歌曲,因为搬运者在书里写这两首歌的时候,也写了曲谱。因为很适合军中,所以最近士兵们都在传唱。”
“是嘛那就让士兵们唱唱我也听听。”
“王爷,可”
“等下面这些将士吃完了,再让我听,到时候你给把我的饭端到这里,我就坐在这里边听边吃。”
“是”
“吼吼嘿嘿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
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
修我矛戟。
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
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
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无数低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在夜空不断的回荡。饭后的士兵们唱的很认真,就是没吃完的少数几个也暂时放下了碗筷,坐在那里发出自己轻轻的呼喊
脸上是风霜,身上是落雪,手中的利刃时时擦拭,对他们来说,战场的亲人就在身边。每一位都是一个样式的衣衫,每一位都是同样的铠甲,手里拿的都是一类的兵器,守在这边关,这寒霜之下,冬夜之中
这里是流血之地,厮杀的战场,也有守护的信念,它迎接每一位男儿,唯独不欢迎软弱的懦夫
士兵们守在这里,延续多少年的厮杀,他们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然后坐在那里,躺在那里,倒在一起直到少数几个带着回归的喜悦回到家乡,回到那一片思念的港湾
这里是塞北的边关,这是偌大的草场,在这风雪常来的地域,有多少血亲,多少忠魂埋葬深处
轻轻的,镇北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所有的泪水全部聚集到左眼,然后借着左手揉眼的动作全部擦去抬起头,他的脸上只剩下刚毅,一句句歌声传进耳朵,传进他的心里,天上飞散的雪花,在火光中反射出一点光彩,好似那些离去的人儿在光彩中挥手
镇北王觉得那里也有他的爹爹,他的兄长
“也许,纯音离开这里不是件坏事”镇北王将妹妹送离了这里,但他依旧想念自己的妹妹,不知道她能不能习惯南边的生活,也不知道这婚约会不会又有变化,但他又觉得幸好妹妹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个镇北王永远也不愿,也不会离开的地方
歌声渐渐的放缓,可紧跟着又一首歌被唱了出来
“塞北的风霜,
裂山石,
边关的明月,
摧人泪,
呼呼的孤哮,
是男儿啸
啸出那,
数不清的回忆,
诉不完的思念
不管你爱与不爱,
不管你记与不记,
都是历史的尘埃
在遥远的故土,
落叶的归处,
我留下许多情,
在那摇动柳树下,
在那百花的庭院间,
在春天的细雨里,
有我思念的余音
在那百花的深处,
住着安详的人儿,
她手里拿着绣花的鞋儿,
那是我不变的归处
你等在那里,
等着那出征的归人
酒声里宣泄,
哭声里高唱,
可别忘了,
归家的道路
喝酒的日子,
总是和血泪相伴
把酒高歌的男儿,
人说是北方狼儿,
北方狼儿,
盖着厚厚的风雪,
站在城门之外,
穿着腐锈的铁衣,
拎着染血的长枪,
将更北的猛虎撕裂在墙下
埋在更深的泥土之中
北方的狼儿,
呼唤城门大开,
眼中含着泪,
呜
我已等待千年,
为何城门还不开,
呜
千年的风霜,
城门依旧,
北方的城墙,
何时迎归人”
“这是白话的歌儿”听着这明显集体有些走调的歌儿,镇北王一声叹息,这歌让他更想妹妹了
如果王非败在这里他会很吃惊,将一首以前听过的歌,重写,重新谱曲后改的几乎面目全非,远比不上原作,居然还是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
也许这歌不是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而是正和了士兵们的心境。
“这两首歌都叫什名字”镇北王拿起已经有些凉了的饭问道。
“回王爷,一首叫做秦风无衣,说是故事里一个王朝士兵最喜欢的歌。”
“那另一首呢”
“后面这首叫做城下一夜,是一个故事里太平盛世里的士兵在歌唱他们奋战的祖先”
“都是好歌,不过平时多唱唱那首秦风无衣吧”
“是,王爷”
一夜过去,这些继续登记的商人和已经登记的商人们,似乎经历了一场洗礼,看着那些士兵似乎有了一些其他的情绪,但这情绪很快的就消失在眼眸之中,剩下的依旧是数不清的利益,扯不清的诉求
两辆马车也在这喧嚣中来到了边境互市,此时已经是下午
对于王非败他们来说,两辆马车载着所有人,在路上要比那些带着大量货物的商队行进速度快上不少,这使得本来比冯长玲他们出行晚了几天的王非败,在冯长玲他们到达互市的第二天,也到了互市。
王非败对于边境的互市也带着期待,毕竟凌天月给的药还没有破解,但在互市也许会有收获,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和认真检查的士兵,王非败看了看霍庆龙说道“霍师兄,叶师兄咱们去梦家的商队看看吧不然待会儿入夜了,连一个好的住的地方都没有,在这里乱逛也不好。”
“不错,应该去梦家的商队看看。”说这话的是叶青愁。
“看你,不过我是不出面的。”说着霍庆龙转过了头,但脸上还是带着一丝不情愿。
看了眼身后,见跟着的三位前辈也没有意见,王非败便说道“那好走,去梦家的商队”
一番打听,他们很快来到了梦家商队的驻扎之处,在那里他们和梦前夕再次见了面
“又见面了,两位。”看着站在那里的王非败和叶青愁,却独独少了霍庆龙,梦前夕微微一叹
“梦兄,今日我们来这边境互市,还请多多关照。”叶青愁抱拳道。
“不必客气,不管是叶兄,还是非败贤弟,都是我天封城的弟子,我自然要好好招待,在互市的这段时间你们都住在商队吧”
“那就多谢梦兄。”王非败说道。
“霍庆龙呢”
“他,她说不太方便。”王非败一时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总是这样哎也罢你就告诉霍庆龙,说我妹妹已经被如画剑仙收做了关门弟子。”一句话倒是让王非败和叶青愁脸色都是一变,如画剑仙霍韵馨按辈分来说是霍庆龙的姑母,现在却成了梦家小丫头的师父,梦前夕上次怎么没说
而王非败心里的波动就更奇怪了,可有些事情他又不好开口,只能说道“梦兄放心,我必然转告。”
于是在梦家商队的安排下,王非败他们住进了城墙下临时搭建的帐篷。
在帐篷里,看着坐在那里的霍庆龙,王非败说道“霍师兄,你知道吗梦家的小妹拜了如画剑仙为师,而且是关门弟子。”
“什么这怎么可能”霍庆龙说着站了起来。
“霍师兄,我有一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那您别生气。”
“我不生气”
“霍师兄,你不同意梦家的婚事,我可以理解,而且以前还有第五纯音,可现在你这么躲着梦家我觉得过了”
“过了”霍庆龙皱了皱眉不太理解。
在一起这几年,加上知道王非败是搬运者之后,王非败在霍庆龙心里的分量也是越来越重,此时面对王非败的说话,他也是耐心听着,不然要是换个人说婚约的事情,他早就不愿意听,告辞了
见霍庆龙脸上不太好,王非败赶紧往下说道“师兄,你先别急,请您慢慢听我说您想啊以前是有第五纯音,为了避免她的误会,你可以不见梦家,这是为了避免误会。但现在纯音已经有了婚约,霍师兄你再这样不见梦家的人就过了,何况梦家也是你们天封城的大族,一这样对内部的和睦不好。”
“不好,就让我去结亲”霍庆龙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起来。
“我不是说要你去结亲,而是就算不结亲,该有的交流也应该有。就算是以前为这婚约梦家有点逼你,但从现在这梦前夕的反应来看,梦家早已放弃了逼你做决定。”顿了一下,看霍庆龙还愿意认真听,王非败就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自从师兄你说了喜欢第五纯音后,梦家都没有再打搅过你,师兄您回忆回忆是不是这样”王非败一边说,一边回忆着从叶青愁那里得到的霍庆龙婚约的信息。
“我”霍庆龙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楞了一下。
因为他仔细回忆,确实如此
在霍庆龙因为不愿意婚姻被做主而大闹了一场,说不愿意见梦家的那女孩后,梦家就一直没让他两再见过。说实话梦家在他小时候因为这个大闹一场之后,即便在他面前提婚约也是旁敲侧击而已,到现在梦家那女孩儿叫什么霍庆龙都不知道。因为关于那女孩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听,所以后来不论是家里人和梦家其实都没有太多的提过那女孩,认真计较在婚约的事情上,家里人逼他还要比梦家厉害点,但也就是说一说而已。
“霍师兄,不要因为反对婚约,把正常的交往也变得难堪,你这样在不知道的外人看来,好像梦家是仇人似的,可他们毕竟是你在天封城的同胞啊”
“可是,我不这样,我怎么能让他们不提婚约的事情”
“师兄,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也多说一句,你这样反应过激了对婚约师兄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平常心,而不是谁提,我就呛谁或躲着不见。提了又怎么样我行我素就够了又有谁真的在师兄您闹的那次之后强行推动过婚约,没有人吧”
“你知道我小时候闹得那次了”说着霍庆龙不自觉的有点脸红。
“当然知道了,师兄,小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以,随便为婚约的事情呛人也可以,但长大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那可不行,毕竟我们都不是当年了”
王非败这一句话让霍庆龙的脸蛋儿变得更红了“我的事情你可别写进小说里。”
“当然不会。”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