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看上去好眼熟啊”

    “她长得好漂亮啊, 是不是演过什么电视剧电影，看着像个明星。”

    听见了距离两三步之外两个女孩子的碎碎念，秦抚微歪头向身边顾清说道“没想到我已经这么有名了。”

    顾清双手合十在佛像前许愿, 神情虔诚。还有在周身围绕飘散的白雾檀香, 一下子就将顾清拉出了俗世, 整个人就像是遗世独立的修仙散人。

    秦抚看得微微出神, 细长的狐狸眼眨了眨。多亏她下手早外加不要脸，才能抱得美人归。

    “是啊现在就有人认识你了，到时候玉虎符一播出, 只怕你连上街都不行了。”顾清哄着秦抚。

    两人拜拜完, 才抬步跨出高高的门槛，刚才碎碎念的两个女孩, 从边上的门追上来。

    “不好意思, 请问你是不是”其中一个短发女孩双眼发亮, 盯看着顾清和秦抚。

    秦抚抬手捂嘴，咳嗽了几声后正要回答短发女孩, 却见她金径直奔向了一旁的顾清。

    “你是海上明月的编剧顾老师吗”说着，女孩还拿出手机打开了相册, 屏幕上展示的照片正好是顾清获千秋奖。

    顾清第一时间没去看短发女孩，反而是先去看秦抚。但见秦抚已经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停滞在半空。似乎是注意到顾清在看自己, 秦抚立刻装作整理外套，顺势收回了手。

    她忍不住憋笑，对着短发女孩点了点头。

    随后，女孩发出一阵难以用文字形容的奇怪尖叫，吸引来方圆二十米以内所有人的注视。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高兴了。”女孩立刻掐住身边人的手臂，脸上的兴奋难以言喻, “那个，顾老师你帮我签名吗我太喜欢你写的故事了。”

    顾清从业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遇见过眼前这种状况。一般而言，她都是冷面，说一句“不行”就狠心离开。

    她毕竟不是做幕前工作的，用不着捧着所谓的粉丝。

    然而现在，顾清并不打算拒绝眼前这个小粉丝。

    “当然可以。”顾清抬手，拂了头发至耳后，欣欣然接过了女孩递过来的纸和笔，“顾导拍的调香师编剧也是我，大概明年年初就会上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看了顾导的采访，他说这是他看过最好的剧本。”女孩脸颊泛红十分兴奋，“到时候我一定去影院支持调香师。”

    “那就提前谢谢你了。”顾清快速签了名，把纸笔还给女孩，“对了，还有她。”

    顾清忽然抬手，指向一旁百无聊赖的秦抚，“你或许不认识，她是一位演员，出演调香师里苏芍的角色。”

    秦抚一愣，她自己憋着快把尴尬耗尽了，怎么现在还有她的事。

    女孩大概是没认出秦抚，神情一时有些尴尬。

    “她是一位很好的演员，希望到时候你看完调香师，能觉得不虚此行。”顾清眼含秋水，看向秦抚。

    大概是看出顾清和秦抚关系好，为了不继续尴尬下去，女孩想到了个好主意，将纸笔递给秦抚，“能请你帮我签名吗”

    虽然知道自己是捎带的，但秦抚看着纸上顾清的洒脱签名，忍不住在边上也写下自己的名字。

    “你一定不会后悔要这个签名的。”想到大年初二定档的玉虎符，秦抚憋着笑，把纸笔还回去了。

    迷雾般的烟霞，顾清和秦抚靠在石围栏上，肩头靠在一起。

    听着寺庙里一声声闷沉的钟声，秦抚深吸一口气，感觉半山腰上的空气都透着出世脱尘的味道。

    “以前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愿意住山里一辈子。”秦抚半眯起眼睛，在半空中拿手勾勒远处的山间凉亭。

    “现在想通了”感觉到了暮间山里突起的寒风，顾清拢了拢衣领。

    秦抚俯身靠在石围栏上，侧过身体去看顾清，调笑着说道“没想通。不过我猜他们肯定都是光棍，不然他们肯定会想带着心爱的人，走遍千山万水，看尽天下美好的一切。”

    说着，秦抚抓住顾清的手，两只套上了厚手套的手艰难地靠在一起，指尖也只能勉强相扣。

    大概是因为傍晚的山间太冷了，秦抚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顾清哭笑不得，把身上的围巾给了秦抚，“行了我们赶紧下山吧，别你在东北冰天雪地都没感冒，跑南方来感冒了。”

    两个人下山以后，先前的清冷一下子就被繁华喧闹疏散。

    因为街道上来往的人群很多，秦抚和顾清站在街尾，朝着街道另一头望过去。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是周围一切都在快进，而她们始终站在原地，一年、十年、一百年。

    “我好像突然又想通了。”

    感觉到相握的手另一边传递过来的力量，没听清楚的顾清豁然扭过头，去看秦抚。

    “我说我突然想通了，那些人或许也不全是光棍。”秦抚抬起两个人相握的手，“毕竟再美好再梦幻的风景，都比不上心爱的人陪在身边。”

    “你要是从今天开始都变成这样，我都快要怀疑，你是不是打算和我抢饭碗了。”顾清忍俊不禁，到底是什么让秦抚变得这样拽文的。

    “大概是这座城市的奇妙吧。”秦抚左摇右晃，她拉着顾清走到摊贩前，“来两串糖葫芦。”

    热闹的街道，心爱的人，浓重的烟火气息，白雾缭绕，一切都是如此的如梦如幻。

    “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

    某杭帮菜包厢里，秦抚一边给顾清夹菜，一边回应着开了免提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庄斯羽歇斯底里的声音。

    “嗯嗯。”秦抚回应着，又压低了声音问顾清鱼好不好吃。

    “她要不要脸，选哪天结婚不好，非要挑一个过年的正日子吗怎么的，全国人民待家里除了看春晚回放，就看她结婚呗。你说她一点心机都没有我才不信。”

    “你看谁结婚跟她这样大张旗鼓的，嫁豪门非要全世界人都知道。”

    大概是庄斯羽的声音过于透亮，门外经过的服务生以为包厢里有人喊，甚至敲门进来询问有什么需求。

    “没事没事，我在打电话，不好意思。”秦抚连忙把转到桌子另一边的手机拿回来，一脸歉意地看向服务生。

    秦抚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向顾清，为了结束这通无意义的电话，顾清抢过来手机。

    “庄斯羽你要是再嘚啵嘚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我就把你之前的黑历史，全部打包压缩发给荀子韬。”顾清说话不带一丝感情，明显是被庄斯羽弄得烦厌了。

    “顾清，她宋杉小人得志还舞到我面前了，你都不许我说几句吗”另一头，庄斯羽不甘示弱。

    庄斯羽和荀子韬在海南三亚现身，被人拍到了发在了网上。两人恩爱的模样，果不其然上了热搜第一。

    不知道是不是和庄斯羽对着干，宋杉立刻公布了自己的婚事，还在微博里隔空cue庄斯羽，说了句“感情到位就结婚”，明里暗里不看好庄斯羽这段恋情。

    “不过顾清，你说宋杉是不是怀孕了，不然谁这么着急结婚的”庄斯羽透出八卦，“我就说她这个月怎么都不出来，参加活动了。”

    “她怀没怀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再毫无节制地吃下去，你就要被传怀孕了。”顾清一针见血地说道。

    两人太过熟悉了，关于怎么让庄斯羽气得说不出话，顾清心里有的是主意。

    “你你哼，宋杉天天嚷着和你是世纪好友，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混过去。”说完，庄斯羽就挂了电话。

    庄斯羽丢下这一句话，秦抚心里哇哦一声，小心翼翼地去看了眼顾清。

    “你到时候真去”秦抚装作不在意地问了一句，说实话她不愿意顾清去。但宋杉当着全国人民面宣传和顾清的友情，到时候顾清不去，落话柄的又是顾清。

    “去吧，面上还得过得去。”顾清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她也不愿意去，但媒体向来喜欢“连坐”。她只担心，到时候牵连了手上的本子。

    “哦。”虽然知道顾清不能不去，但听她这么说，秦抚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单这一个简短的“哦”字，顾清就听出了秦抚的委屈。年纪小就是这样，有什么委屈都咽肚子里。

    “我和她现在连面上朋友都不算，你又不是不知道。”顾清说着，还给秦抚夹了块剔好鱼刺的鱼肉，“心里别瞎想。”

    没得到回应，顾清笑着叹了口气，抬手结结实实捏了把身边秦抚的脸颊，“秦抚你看看自己，再想想宋杉是什么样的心性，你觉得我还能瞧得上她吗”

    她不说清楚，这小狐狸不会真以为她和宋杉以前，真有过什么吧。

    秦抚听出顾清的言外之意，眼珠子滴溜一转，“那你的意思，是瞧上我了”

    “啧。”顾清总以为自己年纪轻心老，但自从遇见秦抚，心思逐渐活泛起来，“是，不止瞧上你了，我还吧你睡了呢。”

    秦抚才不是真吃醋宋杉，只不过是想逗逗顾清，难得有机会想让她哄哄自己。

    包厢外的走廊来来往往很多人，服务生站在一旁，笑颜相对众人。

    服务生得空了，走到108包厢门口听一听里面的动静。刚才这里面声音大的和有人吵架似的，他担心出事就进去问了声。

    进去了才看到，包厢里坐着两个顶漂亮的姑娘，其中一个看上去似乎还是个混血儿。

    服务生站着，正感慨自己28了还没找到女朋友，身边的包厢门突然开了，之前那两个好看的姑娘搂着肩膀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脸颊和耳朵红得跟滴血一样。

    他往包厢里一看，桌子上不光没有酒瓶，房间里酒味都没有。

    他还以为，这两个人是喝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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