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再分两个人出来, 一个去找景点的安保，直到他们找到丢了的摄影机。另一个看着他们剧组，省的再出什么事。”
秦抚身上突然生出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定力, 众人听她吩咐, 一个一米八的男性主动去找安保，看着宋杉那边的则是一个看上去不太起眼的小姑娘。
她跟着剩下的人来到了取景点, 这边刚好结束一场戏。庄斯羽看见秦抚，朝她走了过来。
“我可听说你昨天晚上很迟才回来。”庄斯羽一脸八卦地看着她, “我可记得昨天来的是张尔凡, 可不是顾清啊。说, 干什么去了。”
秦抚对顾清的心思, 庄斯羽看在眼里，她这样问也不过是开个玩笑。
秦抚老神在在地摇了摇脑袋, 也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问张尔凡，我们的庄影后为什么和顾大编剧感情这么好。”
“哦，是这样啊。”庄斯羽挑眉, “所以问出什么了吗”
秦抚学着她一挑眉并没有说什么, 反而是指了指外面，把刚才的事情说给了庄斯羽。
“有人要无事生非。”秦抚拿出手机, 给庄斯羽看聊天群里的内容。
“她大小也是个影后, 演技倒也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差。”秦抚浅笑低语，眼底却是黯淡一片。
她昨天晚上才从张尔凡那里，知道了点顾清和宋杉的前尘往事。今天又发生这种事情，她简直比吞了苍蝇还恶心。
没道理这么巧朝堂皇妃一来这里, 就丢了之前的机子。又这么巧出现个男人，假装是调香师这边的工作人员，和宋杉助理口嗨。
“有毛病。”庄斯羽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宋杉, 暗骂了一句。
微博上已经有人在说刚才的事情了。景点是公开的，刚才两边人吵架时也有不少路人看到。
在一片夸赞宋杉路透也漂亮之中，也有人开始怀疑调香师剧组工作人员凶神恶煞。
小米之前就把拍的视频传到了大群里，几个暂时空闲的工作人员，赶忙掏出自己的大号小号马甲号，在网上为自己剧组澄清。
庄斯羽看的生气，拿出手机正要切换小号，加入骂战。顾导一声吼，助理找到庄斯羽连忙拉着她回去继续拍摄。
现场倏然沉寂下来，秦抚自己远远寻了块地方坐下，开始看网上对上这件事情的各自反应。
网络是最容易引导人的地方，因为它呈现出来的，是想给你看到的单独一面。
虽然有后来的视频为证，但更多的人都是站在宋杉那一边，甚至调香师官博评论里，都有人骂骂咧咧。
而且不知为何，秦抚居然看到有人旧事重提，说调香师导演编剧怎么怎么样，工作人员又能好到哪里去。
顾清两个字向来清白，秦抚绷紧了下颔，索性用自己的微博号亲自回复。
因为是认证微博，很快就有人发现了秦抚的回复，该评论也因为热度被顶到了第一条。
“不会说话，白生一张嘴。”
庄斯羽看着手机，不由连连咂嘴。她第一时间就截屏发给了顾清，又发了一句“你家小狐狸可太护短了”。
久等不到对方回应，庄斯羽以为顾清在忙。她弯腰走过去询问顾导，“顾导，刚才那一场过了吗不行我们趁着天还没暗再来一次。”
顾导一本正经地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半分钟后才收回了视线。“我看可以了。”
这边两个还在讨论镜头，那边副导却被人半路拦住。相对于不苟言笑的顾导，相对年轻又爱笑的副导，让几个年轻的工作人员觉得更加亲近。
“副导演，你看看这底下的评论，都欺负到我们头顶了”
副导跟在顾导身边忙活了一天，只是听说来这里取景的另一个剧组，丢了什么东西。却没有想到还和自己有关系。
他摘下眼镜，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又戴上，这才半眯起眼睛看向手机评论。
副导看完以后倒抽一口凉气，他对于数据比较敏感，单看暴增的评论，就猜到这事情难以化小化小了。
“这秦抚又干什么了”副导不明白那些个粉丝在说什么，“这视频又怎么回事啊”
“当时有个人冒充我们这边的工作人员，秦老师给揪出来的。”
副导皱着一张脸，似乎在脑海里思索。他小碎步跑向顾导，等顾导和庄斯羽说完才插话道“顾导，有人闹事。”
庄斯羽知道内情，当即退后一步。她朝角落看了一眼，找到了秦抚。
“挺刚的啊，不过你不怕被那些粉丝骂啊。”庄斯羽挨着秦抚边上的凳子坐下，“私信爆炸了吧”
庄斯羽之前经历过低谷，当时正值微博高速发展，私信骂她的人真不少。
久久得不到身边人的回复，庄斯羽捂嘴打了个哈欠，歪头看了她一眼，恰巧看见她亮着的手机屏幕。
“卧槽。”庄斯羽没忍住，低语暗骂了一句。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秦抚自己发的最新一条微博，并且庄斯羽还看着她把那条微博置顶了。
“我以我的名誉和事业做担保，始终相信顾清顾老师。”下面还带着之前秦抚在媒体前的视频。
庄斯羽还惊讶地大张着嘴，又见证秦抚把微博卸载了。
“眼不见为净嘛。”秦抚浅浅一笑，把手机揣内兜里了。“副导朝我们招手呢，估计能回去了，庄老师我们能回去了。”
大概是秦抚的反应太过于风轻云淡，反倒让庄斯羽有些难以适应。她翻出手机看了秦抚第一条微博，已经有人在地下骂咧了。
她深呼吸好几次，又截屏发给了顾清，“你小狐狸护你快失心疯了”。
秦抚做完事情只觉得心通体泰，她见现场还在整理东西，瑟缩在少人的角落。说真的要不是这里人多，她心里痒的像抽一根。
心里这么一想，揣在口袋的手也开始攥着烟盒。
烟盒突然震动起来，秦抚掏出来一看发现攥的其实是手机。
手机屏幕上写着“顾大编剧”四个字，秦抚心神一动，索性走到了远处的假山后面。
“顾大编剧难得想起我啊。”隔着手机，秦抚仿佛都能听见那头浅浅的呼吸声，是她多次午夜梦回，在枕边想念的声儿，“公司里的事情忙完了”
顾清听着秦抚的声音，仿佛庄斯羽刚才和自己说的事情，压根没有发生过。她叹了口气，低语道“把你微博置顶删了。”
闻言，秦抚知道她知道了。
她突的一声笑了出来，温言“删不删他们都看到了，还不如不删以死明志呢。”
“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顾清没忍住气，扬声喝道。
“顾清。”秦抚出言止住了顾清的话头，她抬起头看着暮色天，看着天际边缘红橙蓝紫交错，中间过度的颜色如梦如幻般。“她们不比我，我时时刻刻都能站在你身边呢。”
顾清语噎，一时之间也没顾得上问她们是谁。她沉默良久，许久才借着咳嗽几声作掩饰出了声。
“胡说八道什么呢”
秦抚轻轻靠在假山石上，她因为穿的多，靠在有棱有角的假山上也不疼。“等我什么时候有空了，来找你吧。”
“上次的狐狸和兔子的故事，我其实还没讲完呢。”秦抚靠着手机话筒，声音里带着如丝魅气。
顾清还在公司办公室里，透着玻璃还能看见外面的人。她不想理会这人，赶紧换了话题。“你和宋杉又闹什么气了”
“顾大编剧，你这位昔日旧友心机可有点重了。”秦抚已经认定，宋杉这出戏是奔着调香师，奔着庄斯羽来的了。
毕竟她微博私信里那些id，一大半都能和宋杉扯上关系，是谁的粉丝一目了然
顾清闻言，脚在地上一蹬，转着椅子面向大片的落地窗。此时正是晚高峰时间，她望出去看见了一路的红。
她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冷着一张脸。
“离宋杉远一点吧，她这个人不好惹。”顾清最开始和宋杉一起在圈子里闯荡，后来又是一家公司。
若不是一开始她真以为救自己的是宋杉，念着情。光是那其中几件事情，就足以她离宋杉远远的。
“她前一个经纪人，因为和宋杉发生了点误会，两个人拆伙以后，经纪人就因为涉嫌诈骗进去了。”顾清压低了声音说道，她担心秦抚小瞧了戴面具的宋杉。
“我看网上对她评价挺好啊。”秦抚看顾清知道的多，忍不住又问道。
顾清到底不是喜欢背后说坏话的人，她咳嗽几声，只模糊地说了句“后头有人撑腰”。
“她这样的迟早翻车喽。”秦抚也不是真的一问三不知，圈子里的弯弯绕绕尚且知道些。
圈子里的人戴面具演戏是演给外头不知情的人看的，宋杉要真这样做人，看她不爽的人肯定也不少。
更何况，要宋杉真还想揪着顾清不放，她也不会再放任宋杉蹦哒。
两个人一南一北絮絮叨叨了近半个小时，直到有人远里近里找秦抚，秦抚才不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她从黑黢黢的假山后走出来，还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记下今天的日子，备注是顾大编剧主动联系她的。
顾导看见她，招手喊她过来。
“小秦啊，你和小顾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了。”顾导叹了口气，这口气叹得让秦抚没由来地一惊。
“你说这事情干嘛不和我们说呢。”顾导双手交叉横在胸前，“你这孩子看着年轻，事儿非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秦抚越听越不对劲，横起一双眼睛瞄向了站在一旁的庄斯羽。
她打个电话，外头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