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这个小说真的能拍成电视剧我听说广电现在不是查得很严嘛, 灵异类的应该很难过吧”
距离秦抚拍板决定将通灵侦探拍成网剧已经过去两天了，可贺何还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
听说面前这位是那位有名的青年女编剧顾清的徒弟，她也是一位编剧。关于小说改编电视剧, 至少比自己知道的要多吧。
张尔凡此时正好看到小说的最新一章, 以她的经验来看, 灵异类小说改编并不算困难, 只要能把握住整体积极向上的主题，不要过分渲染灵异元素就可以了。
“小说整体节奏还算紧凑，但是单元故事的主角人设还不够饱满。不过这些都还行, 书面的人物角色总是要受限制的。”张尔凡合上打印出来的小说。
“看不出来你作为一个男生, 倒是挺喜欢抠细节的。”而且小说还是以女侦探的视角出发，要不是贺何站在面前, 连张尔凡都要误会这是女作者写了的。
贺何不好意思地笑笑, 耳尖微红。“我父母都是大学老师, 每年都要帮学生修改论文。从我小学开始，他们就对我要求很严格。”
“怎么样尔凡, 小说看好了吗”秦抚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看张尔凡和贺何相处得还算融洽。
“恩看好了。”张尔凡把小说一推, 走过来接过一杯手冲咖啡，“我说你该不会是福尔摩斯的真爱粉，所以才决定把这本小说拍成电视剧的吧”
当时顾清像布置任务一样将张尔凡派到倾心, 一开始张尔凡还很震惊，秦抚在圈子里还啥名头都没有闯出来呢，居然就像自己拍网剧了
直到张尔凡看完了小说，才隐约明白了秦抚为什么要这样做。更何况，秦抚出生成长于英国。
“咳咳。”秦抚难得脸颊微红，“这不是贺何的小说写得好, 我也想过一把当侦探的瘾嘛。”
和福尔摩斯一样出现在各个凶杀现场，在旁人一筹莫展之际凭借常人难以捕捉到的细节，来推断凶案现场当时的情况，从一众嫌疑人之中找到真正的凶手。
胸膛里仿佛燃着一团火，秦抚的眼底也是亮起光芒。
“不过不是说至少要一千万的投资嘛”贺何几乎是哪壶不提开哪壶地说道，他之前也在网上查了秦抚，虽然现在她凭借玉虎符小火了一把，微博粉丝也有七八百万了，但看起来并不是能拉到千万投资的咖位。
“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嘛。”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总会有坎坷的，秦抚一撇嘴埋怨道。
不当老板不知道，原来自己拍电视剧居然处处都要花钱。秦抚算上自己赚到的钱，还有之前银行账户里的钱，连一半都不到。
可让她出去拉投资，谁又会看好她把钱投进来又或者那些投资方认为自己投钱了，开始各种安排自己旗下的艺人当主要角色，又或者是改剧本改戏份。
“秦抚你还要拉投资”一旁的张尔凡听得一脸糊涂，突然间她记起之前顾清打的一个电话，“难道我师父当时打的那个电话”
“电话，什么电话我通知顾大编剧我要自己创业的那个电话”张尔凡说话说了一半，秦抚自然也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啊啊没有没有。”张尔凡以为自己误会了，赶忙挥手。
也就在这个时候，小米突然从外面没敲门就跑进来了。只见她捂着手机，一脸兴奋地看着其余三个人。
“秦秦姐，有、有个公司说要投资我们拍通灵侦探”小米自己都觉得不敢置信，原本以为拉投资很难，可现在居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了。
秦抚也不顾忌什么，当着众人的面接过小米递过来的手机，继续和对方公司的交谈。因为这两天秦抚多少也算了解了一些行情，和对方交谈起来也不算是个门外汉。
眼见贺何露出关心的眼神，秦抚后来索性开了公放。
听到电话那头提及自己的公司名字，张尔凡先是一愣，然后这个名字迅速和记忆里那个名字串联起来。
张尔凡坐在椅子上身体往后一仰，偷偷去看秦抚的神色。见秦抚神色正常，心里一开始还在疑惑，后来居然自己想通了。
师父当时联系利美分明就是在谈投资的事情，可她却没有提前告知秦抚。
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就是师父不想让秦抚知道，帮助她联系投资方的人是自己，所以对秦抚隐瞒。这是什么，这是妥妥的一大口糖啊
单身狗二十几年的张尔凡见状不免有些唏嘘，又在心里暗自感慨，师父不愧是师父，表白送礼讨欢心都是如此的别致。
利美工作室算是娱乐圈里比较低调的一个存在，但是说起它参与的电视剧项目，那肯定是无人不知。
每年的百夏奖视帝视后，两位演员获奖的电视剧其中之一，必定是有利美的参与。其中有一年，视帝视后是同一部电视剧的男女主角，而利美就是该剧的出品方。
“这么听起来，利美很厉害，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听小米念完百度上对利美的搜索，秦抚反而有些不解。
“利美这几年都有投资天使项目的，力在培养更多的年轻导演年轻编剧，给年轻演员更多的机会。”张尔凡主动解释道，这大概也是为什么顾清找利美的关系。
利美每年都有天使项目的名额，等于顾清只是做了牵线搭桥的作用。但对于秦抚这样的小演员而来，她缺的也正是牵线搭桥。
顾清帮忙，其实是给了秦抚一个机会。
“不过我看利美历年来出的都是上星的大制作，就算是天使项目里，他们选择的也大都是年代戏。”秦抚翻看着手机，怎么看都能看出来在天使项目这一块，利美的偏好。
可这一次，他们选择了秦抚选择了通灵侦探。
“要迎合市场啊，现在不是流行大女主戏嘛，还有灵异元素，应该很抓取现在年轻人的眼球吧。”张尔凡主动帮顾清圆了过去，力争让秦抚相信利美找到她是眼光好。
大概是顾清已经派了个亲信张尔凡过来，所以秦抚一时间，并没有把利美找自己的事情往顾清那里扯。
利美那边的行动力确实很快，第二天上午就有专门的项目人员联系小米。一个星期后他们就针对通灵侦探网剧化做出了计划书。
因为贺何的小说还没有写完，所以计划书里关于选角暂时也只选定了秦抚。
“我还真要感谢利美，居然真的同意让我来演女主角”对面实现梦想又近了一步，这几天秦抚就连走路几乎都是蹦着走的。
“你可算是项目牵头人，而且你现在还有点知名度，选你还可以省下一笔钱。”张尔凡刚好修改完第一个单元故事的剧本，拿起茶杯说道。
虽然她暂时难以将眼前容貌精致的秦抚，和小说里那个有点神经质的女侦探联系起来。
眼下玉虎符还在电视上播出，今天张尔凡去超市买饮料的时候，顺道看了几眼。屏幕上的秦抚一双狐狸眼，里面满满都是亦正亦邪的狡黠。
秦抚和柳吟一站在一起，愣是被柳吟一高了半个脑袋的高度。而且不知道是角色表现还是柳吟一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她这个女主角看上去有些木讷，看着远没有秦抚来得讨喜。
“不过秦抚，你确定你真的可以演好第五凝这个角色吗”关于秦抚的演技，张尔凡只看过她玉虎符几个cut。当然莫合欢对于秦抚也算是半本色出演了，可第五凝这个角色不一样。
通灵侦探里，作为女主角的侦探第五凝，是一个会在大庭广众前告诉女人她的丈夫出轨，甚至出轨对象可能就在公司里。她几乎可以说是从来不会在适当的场合说相应的话。而且上一秒你和她还在说话，下一秒她就跟你分析你为什么做人这么失败的理由。
总之，第五凝就是一个女疯子。
“为什么不能。”秦抚右手夹在内侧，抬着下巴高傲地一笑，“天才和疯子本来就是一体的。”
张尔凡觉得秦抚不是很靠谱，但还是给足了面子给她加油鼓劲。
关于通灵侦探网络剧计划，利美得知贺何的小说还没写完，索性就拍板将剧定成了边拍边写的模式。他们又说如果市场反应好，以后再拍第二季第三季也不是不可能。
秦抚后续暂时没有工作，于是一心扑进了通灵侦探。利美大概是被这群年轻人的敢冲敢拼的劲头感染了，定好了四月初开拍第一集第二集。
为了尽快融入第五凝这个角色，秦抚开始了和外界半脱离的生活。直到剧开拍前几天的一个夜晚，秦抚体验完了角色生活，暂时切换回了秦抚这个身份。
电话那头嘟了好久，才接通了。
“秦抚”
“顾清，我想你了。”秦抚靠在墙壁上，有些丧气地说道。她现在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开始回放着半个月的独居生活。
她从孤独的女疯子女天才第五凝的角色中脱离出来，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顾清打电话。如果不是因为不可能，她现在就想开车去找顾清，结结实实地抱住她。
顾清从张尔凡那里知道秦抚这半个月在干什么，她也看过通灵侦探小说，当时她还不明白秦抚要怎么出演第五凝。没想到她是直接选择这种方式。
“你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好像才从外星回来，这里我谁都不认识一切都好陌生。”秦抚听见外面的吵闹声，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是从千万里之外传来的。
“秦抚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就来找你。”
“不行，不行的，你不能来。”顾清来了，要面对她的就只能是秦抚而不是第五凝了。“我可能要六月底才能去找你了。”六月底，是预定最晚杀青的日子。
“顾清我不知道我之前做错了什么又惹你生气了，我这个人看着聪明其实不太聪明的。”秦抚合上眼睛，“等六月底我来找你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再像之前那样不理我对我冷冰冰的。”
闻言，顾清沉默了。秦抚感觉到了，她原来什么都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个月的独居，此时的秦抚变得十分敏感。她察觉到了顾清的沉默，并将顾清的沉默默认为是自己犯的错很严重。
“顾清”可她真的不知道她做错事什么了。
“好，我等你来找我。”电话里传来顾清偏清冷调的声音。
放下电话，顾清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突然扬起自嘲的笑容。是不是因为她太害怕失去了，所以才会因为签诗上的一句话，就开始将秦抚推开。
她反身靠在阳台栏杆，隔着落地玻璃看电脑屏幕，屏幕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字句。可那些并不是顾清一年后的电影剧本内容，上面的主角名字叫“凤凌”。就是之前苏忆看过的凤凌传的主角。
多年以后，关于江湖顾清反而有了另一种理解，她将满篇的复仇通通删去，并且这一次她在写凤凌的故事时，脑海里浮现的是秦抚那张脸那双狐狸眼睛。
电话另一头，秦抚抵靠在墙壁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可不到半分钟，笑容就开始慢慢消失，随之换上的是毫无感情的一双眼睛和紧抿的嘴唇。
第五凝抬头看着天空半弯的月亮，开始思考月亮和地上蚂蚁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