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女子家学开始筹备, 选好了地方装修布置。再请贾家适龄的小姑娘和幼安居的孩子们都入学,读书认字画画都拎起来,比男孩子们认真多了。
惜春与阮成泽时常在家学里见面, 果然对他起了捉弄的兴趣。
刚开始, 惜春只是出些难题考他, 待发现阮成泽在教学一事上确实很有见解之后, 便又起了好胜之心。
今日谈诗文书画,明日辩仕途经济,后日又是骑射驾御, 连绣花唱戏都聊上了。
上午说到下午,下午讲到晚上,这个摆事实那个讲道理,从古到今从浅入深,宝璁与林黛玉日日做个吃瓜观众, 看戏看得满意极了。
相处得可真好接来下该郎情妾意山盟海誓了吧婚期也可安排上了
宝璁兴高采烈,暗戳戳给阮仲文写了一封长信, 暗示阮家可与贾家结亲。
再看中妹婿,也得催男方家主动提亲嘛
谁料,信寄出去没几日, 林黛玉便拉着嘤嘤嘤的惜春来告状了“宝璁, 你瞧惜春被气的”
惜春哭得稀里哗啦,捏着帕子眼睛都擦肿了,生气道“宝璁哥哥将那坏人撵走那坏人简直坏透了”
宝璁惊讶了, 瞧瞧林黛玉,又瞧瞧惜春,道“撵谁”
惜春愤怒道“就是那个阮成泽坏人坏透了快撵他走”
林黛玉在旁,也连连点头。
宝璁奇怪了, “前两日你们不是还有说有笑的,今日是怎么了若他真欺负你,我替你骂他”
惜春又被气得一跺脚,道“哥哥这是不肯撵他了好,他不走我走我讨厌死他了再也不要看到他”
说完,就气呼呼哭着跑了。
“你呀真是不懂姑娘家心思”林黛玉瞪了宝璁一眼,也跟着追了出去。
宝璁越加疑惑了,按他的观察,惜春拿的不是势均力敌天作之合剧本吗怎么成了欢喜冤家模式了
他摇摇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欢喜冤家嘛,怎么会没有小矛盾闹几日,又哄哄也就好了。
结果,两三天过去,五六天过去,十天半个月过去,一个月过去,惜春还没回去家学真的被气到了
宝璁在女子家学里转悠了好几日,不见惜春,只盯着阮成泽打量了几番,看得他都快起鸡皮疙瘩才放过。
“到底怎么回事呢”回了家,宝璁迫不及待地问林黛玉。
林黛玉小白了宝璁一眼,摇着头道“阮成泽也太古板了些。”
原来,惜春与阮成泽两人相处得挺好,于是惜春便对他说,两人年纪其实差不多,实在不必时时刻刻将她当成长辈一般侍奉。
惜春还未出阁,便在家学中,以先前在诗社的别号自称,阮成泽也称呼她为藕榭先生。又因为宝璁的缘故,惜春论起来便是师叔的妹妹,阮成泽便将她与林黛玉宝钗等人一样,都视为长辈对待。
但惜春好不容易说了句自己的心里话,阮成泽却丝毫不领情,反而连连拒绝,道“这实在不妥您是师叔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长辈,小子不敢唐突。”
如此说完还不算,对惜春更是比以往恭敬侍奉,一副在家中伺候长辈的模样。见他如此冥顽不灵,还各种作态膈应,惜春就被气到了。
林黛玉叹息道“你也知她惯来要面子,难得对男子说这样的话。结果阮成泽只是待她如长辈,她可不是要为自己的心思羞死了哪还有脸见人呢”
若在阮成泽的眼中,惜春此举是一个长辈对晚辈有了心思呵呵,惜春之前最厌恶这些了,怪不得会气大了
宝璁顿时傻眼了,奇怪道“他是念书念傻了么不过因阮先生的关系,称我一句师叔,惜春不过是我隔房堂妹,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称别号是客气,论什么长辈晚辈呢”
林黛玉也有些生气,道“这书呆子不要也罢咱们惜春还不能寻到更好的么”说罢,便要宝璁把先前写给阮仲文的信追回来,这哪行呢
宝璁直摇头,“信都寄出去十来日了,说不定先生已经收到,怎么还追得回来若让阮家的人知道我们反悔,岂不是戏耍了他们”
“到时候先生如何自处阮成泽又”唉,还管他干嘛这个书呆
宝璁一甩袖子,也深觉头疼。
林黛玉却道“那也不能委屈惜春吧便是婚事真成了,阮成泽不中意惜春,惜春为何上赶着嫁他夫妻成婚之时便心有芥蒂,可不是什么好姻缘”
这话说的也是。
宝璁在房中踱来踱去,有些苦恼,干脆道“我去问问阮成泽的意思,若他真是无意,到时候再想办法与阮家道歉吧”
林黛玉忙拉住他,小声嘱咐“你可要注意言辞,不能乱说话若他真对惜春无意,可叫他知道惜春对他有意,那可要坏了惜春的清誉”
宝璁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想办法问的。”
既要问清楚情况,又不影响惜春的清誉。这可真头疼
蠢书呆子,好好的干嘛要称小姑娘为长辈都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净来为难他了
难道真是他自己眼瞎,看错误会了他们之间的气氛
宝璁气呼呼地去找阮成泽,结果一见面,还没想好怎么问话,阮成泽上来就直道歉“师叔,小子错了,小子似乎惹了藕榭先生生气”
宝璁眉头一皱,看向阮成泽目光更加犀利,而心里却一直在措辞,到底怎么问才好
惜春看中对你有意,你到底喜不喜欢她真把她当长辈看待还是因为不喜欢,所以借长辈的名义来拒绝
姑娘家的心事,怎么能这么直白拿出来说呢被林黛玉知道,非要揪他耳朵才好
那怎么说惜春哦不,藕榭先生对你那个、这个欣赏看中看重喂有没有什么词可以代替的还是要现编个故事说怎么的
万一这书呆子听了迂回故事,会错意不明白怎么办
宝璁心里嘀咕了一堆,又将阮成泽打量了一番,决定还是尽可能问得明白些,确定事实最重要嘛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盯着对方道“你是怎么惹惜咳咳咳唔嗯藕榭先生生气了”
阮成泽一时无话,耳朵尖倒有些红了,眼神左右飘忽着,有点不敢看人,只微微低头认错道“许、许是小子之前,在一些、一些方面唐突了先生,惹得先生生气,先生才许久不来家学了”
嗯这结结巴巴的,听着似乎阮成泽的心情也并不平静嘛
宝璁狐疑瞧着,觉得里面似乎有些隐情,于是,嘴里便像含着两个大核桃一般,含含糊糊道“那个嗯教学一事确实复杂,之前惜咳咳咳藕榭先生也来寻我,说你们有些意见不一。到底怎么回事呢其实你们两个咳咳差不多岁数,可以多多讨论问题,也不必那样咳咳疏离咳唔嗯恭敬咳嗯唔咳拘谨才是”
哎,这么说,这书呆能听得明白吧
嗯师叔在说什么
阮成泽越发红了耳朵,偷瞄了一眼宝璁,心中之前察觉的异样明显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确认了。
难道是
他的脸慢慢红了起来,解释道“藕、藕榭先生还、还咳咳未、未咳咳出咳嗯唔咳阁,我怕唐突了咳嗯唔咳先、先生,影响咳嗯唔咳的清咳嗯唔咳誉,便只好以长辈之礼待之”
而后,忽然又长鞠一躬,小声道“师、师叔,要不我还是、不去家学那边了吧其实我将教学一事的建议写出来,婶婶们拿着参考也一样的。之前是小子唐突了,毕竟藕榭生生”
啊连家学也不去了
那怎么和惜春有机会相处出感情,确认合适不合适啊
宝璁有点急,忙道“也不用这样,大家都是亲戚嘛,既称先生,为何要因其身份性别芥蒂呢”
阮成泽“那、那小子惹先生生气了”
哦惜春为什么生气来着
是因为阮成泽将她当作长辈来对待
可阮成泽这样想,不是因为惜春未出阁,怕影响她的清誉嘛
一个未婚女子外出,在女子家学任先生倒没什么不妥,可若家学中有个陌生的男子也在其中来往,被人知晓,那外界舆论对惜春可就不友好了。
原来这书呆子是在为惜春考虑嘛
宝璁顿时高兴了,拍拍阮成泽,笑道“无事,你的道歉我收到了,回头我替你给她赔罪,她也就不生气了。倒是你,咱们年纪差不多,听着叫师叔怪别扭的,还是叫我三哥吧,听着亲厚些。”
怪他,当初就应该坚持己见嘛
都过了几个月,忽然又提起这桩来,阮成泽自然明白宝璁在说什么了,他张了张嘴,涨红了脸,半响才结结巴巴道“师叔我、我这不好吧我去家学、那遇上先生我还是不去了吧我我我在家写了建议,给婶婶们”
果然是个小古板,若去家学,称宝璁兄长,那惜春便与他同龄同辈论。他们又无血缘亲戚关系,被人知道越发不妥了
不然就不去家学,免得遇上人,多了闲话。
阮成泽坚持如此,宝璁也只能无奈摇头,只是想了想,又对阮成泽说了一句“前几日我已经写信给阮先生,问阮家是否有意与贾家结秦晋之好,你觉得呢”
虽没有指名道姓,但这暗示也太明显了
阮成泽吓了一跳,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子一般,脑袋越发羞得低了下去,说话更结巴了“师、师叔与祖叔父情谊深厚,这、这自然是好的。”
这是也觉得惜春挺好吧
宝璁极满意,又重重地拍了拍阮成泽的肩膀,大笑道“好孩子,不错不错哈”
于是,过了两日,惜春又去家学了。
只是这回,阮成泽对她长长鞠了一躬,惜春忍着笑意,如慈祥的长辈一般,一本正经道“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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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燕进宫之后,果然获得昭帝宠爱,陈妃与皇后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她身上。巧燕行事恭敬谨慎,表面上没起什么幺蛾子,皇后看她与陈妃相对,倒也没找茬为难她。
而陈妃呢,若不是还怀着孩子,恨不得亲自去掐死她
这日,昭帝来陈妃这里吃午饭,本要与陈妃一起午睡,却忽然想起什么来,便又匆匆去了巧燕那里。
陈妃气得摔了御赐玉枕,将贴身宫女全都骂了一遍。最后,还大声叫道“快传信给忠顺王让他把那个贱人贾家全都杀了”
走了个元春,又来了个巧燕简直贾家送来的人,都是贱人
声音动静大得,连宫外都快能听见了。
幸好最近云霞宫宫人个个被震慑得不敢靠近陈妃寝殿,不然还真会被传到外面去
忠顺王收到陈妃口信之后,虽传话安抚了陈妃,心里实际上却也想踩踩贾家。毕竟之前江西大批官员落马,连累他少了大笔进项,连人带钱全都损失了。
宝璁一年孝期已经过去,又重回翰林院点卯。然最近一年官员频繁调动去了江西,朝中便空出了一些新位置。
冯唐便有意推荐宝璁进户部任职,油水多又有实权,多少人想进户部都不能。宝璁却认为,凡是和钱财扯上关系,不是得罪人,就是得罪一大堆人。
他又不想捞油水,去那种地方干嘛等着别人押着他同流合污吗
吃力不讨好
他看中的是工部,事少钱少,没啥权力,但胜在清静
看来,进献京城地图的时机不能再等了
正逢昭帝新春祭天之日,宝璁便将裱装好的整幅地图,在大朝时献了上去。
赵氏皇朝还从未又过如此精美细致的完整地图,不仅连街道小巷各种居所都一清二楚,连哪个地方有什么特征特产,有什么暗道小洞都标明在上。
距离宽度全是按比例缩小,不论用于城防布守,还是用于了解京城风土经济,都十分适合。
朝堂震惊,昭帝也是惊艳地连连称赞,当场封了宝璁一个男爵之位,又赏他黄金百两及各种名贵布料摆件。
宝璁谢过赏赐,又与昭帝主动请缨,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毕生心愿,便是为我皇绘制天下地图,进献于上,永存不灭。但臣一人寿数有限,就用尽此生,也不能将天下之地绘制千百分之一。”
“所以,臣请愿,圣上许臣招募培养良才,臣必将自身所学倾囊传授,成立我朝第一支绘制地图的队伍,让这支队伍走遍天下每一条道路,画下天下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
“好大善”
昭帝重重拍下龙椅,大笑道“朕准了从今日起,你便调去兵部任侍郎,随你从进士与天下学子中选人,组建一支三十人的绘图队伍,负责绘制天下地图好好干”
画天下地图,千里江山,一览无尽,多么宏大的志愿这样的人才,属于赵氏皇朝,天下之图也将被他所拥有
昭帝激动得咳嗽了起来,张大太监忙上前伺候,从袖中拿出丹药,喂昭帝吃下。昭帝缓了一阵,停了咳嗽,但面色涨红,显然心情还是十分激动。
前有先帝降下祥瑞,如今在祭天之时,又有宝璁进献地图,这是不是证明了,他这个天下之主是位明君呢
昭帝越想越开心,望向宝璁的目光也十分欣喜。
还好没有听从忠顺王的建议,继续对贾家众人赶尽杀绝,不然今日哪还有这等好事呢
宝璁不知贾家刚在昭帝心里逃过一劫,只为自己没有被调到户部去而高兴。
“多谢圣上”他磕头谢恩,伏在地上时,却忽然觉出有些不对来。
嗯画画的不是应该属于工部吗怎么成了兵部侍郎
兵部尚书可是皇后一派的人
下了朝,众人纷纷向宝璁道贺,其中谁是真高兴,谁是真生气,他分不清也不在乎,反正面上都是笑脸。
待人纷纷散去,冯唐与宝璁结伴出宫,路上道“老夫之前想推荐你去户部,没想到你这小子不声不响的,竟憋了个大招,去了兵部。真是小看你了”
宝璁谦虚道“我只是会些画而已,不是什么大本事。”
“哎”冯唐摇摇头,不赞同道“你可别谦虚了你若真能画出如此精细准确的天下地图,那将来对行军打仗、边疆城防、民生经济、防洪抗灾都大有益处,怎么不是大本事呢”
正在此时,忠顺王也凑上来,皮笑肉不笑道“正是好有本事等贾大人事成,连本王都要尊称贾大人一声大师,把你奉为座上宾了呢”
官场之上,不是什么情况都可以乱谦虚的。
宝璁与忠顺王处处不对付,在他面前自然不能落了下风,于是拱拱手,玩笑道“那下官就不敢推辞,等着成为王府座上宾的那一日了”
忠顺王被宝璁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气得心口堵,却在宫中不敢随意造次,只好冷哼一声,趾高气昂地扬长而去。
画天下之图,如此宏图伟业,岂是他区区一个二十几岁的个毛小子能做到的信口开河
等明年,若没有一点成果出来,看他怎么在昭帝面前,参他一个欺君之罪
忠顺王回府便召集了幕僚,各出主意,想怎么把宝璁这事给搅坏了。
宝璁选人组建绘图队伍的事情,一时间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贾家上门拜访送礼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连王夫人宝钗、林黛玉三人之处也时常有各家夫人递拜帖。
都是想问问情况,好把家里不怎么出息的子弟,塞进宝璁这个看起来活轻松,又十分荣耀的队伍。
但宝璁一心想要干成这件大事,又怎么会随便选人进来
教人画地图也不是容易的事,人得有耐心,还得细心有毅力。再说将来出去勘察测量地形,还得独立能吃苦呢
把那些公子哥选进来,干啥啥不会,教啥啥不懂,那他这个绘图队伍岂不成了个养闲人混资历的地方了
一年到头没一张地图画出来,最后昭帝还不是要找他算账
宝璁才不会那么傻,每日回家之后不是躲在书房“闭关”研究,就是拉着林黛玉躲出府去,美其名曰,上大街选人才去了。
当然,也有很多拒绝不了的人,比如冯紫英。
冯唐身在高位,本就怕这个儿子被牵扯进朝堂浑水,成为别人要挟他的筹码。现在有了宝璁这个宝地,便第一时间把冯紫英塞进来了。
好友能与他并肩作战,宝璁是很欢迎的。
冯唐这番操作,宝璁也萌生了把宝玉塞进这个队伍的想法。反正宝玉也没有什么为国为民的大志,一心只想着那些精致的淘气。
忠顺王看宝璁不顺眼,自然也暗中塞了几个人进来,给宝璁添堵。可惜宝璁这里实在不是什么清闲的地方,画地图光是第一步,学习各种基础理论知识,就把众人折腾得头昏眼花。
深受九年义务教育的影响,宝璁最喜欢的就是七天一大考,三天一小考,每日课堂上还有各种当堂考试。层层筛选,绝不留情。
考不合格的,就马上刷下去,另选有用的人上来,十分名正言顺地严苛。
忠顺王就是塞三百个人,也只能送来给宝璁折磨而已。不堪用的,很容易被赶走,若真是有才的,那就更好了,宝璁卯足力气把人当牛使唤。
画地图嘛,外出勘测风吹日晒,可是要花力气吃苦头的,苦力都送来了,不用白不用啊
丁盛那种草包,被折磨十来日就达到极限,趁着一次考试就落选被赶出去了。他却实在太开心因为终于解放,不用各种大考小考课堂考了
五月时,宝璁收到了阮家的回信,愿意与贾家结亲。两家交换了惜春与阮成泽的生辰八字,合了庚帖,定下婚期。
邢夫人手头又没钱又没人,便请王夫人一起参谋,为惜春置办嫁妆。
说是参考,其实是贾珍贾蓉如今一无所有,邢夫人不想用自己的体己给惜春置办嫁妆。而贾母当初划分给惜春的那份例也没了,所以就想请王夫人帮衬。
而王夫人呢,知道邢氏的心思。
她有两个亲儿子,一个出息,自有产业银两;另一个虽还未挣钱,但有个好媳妇,好媳妇儿嫁妆丰厚,两人手里漏一点出来,就够惜春置办一整套六十抬嫁妆了。
她虽然最偏心宝玉,但与邢氏对比,她自然还是护着宝璁与宝钗。儿子媳妇的孝敬,她都没用上多少,邢氏倒惦记上了
王夫人因此不太待见邢氏,而邢氏却还厚着脸皮,日日来烦王夫人。惜春看着嫂子这样泼皮无赖的模样,差点又把自己气哭了,关在房中连饭也不爱吃。
宝钗林黛玉也知道这事,但两个长辈之间的擂台,她们做媳妇不好插手,只能装聋作哑。最后自然还是只能宝璁揽事,给了银子,请宝钗帮邢氏一起准备惜春的嫁妆。
“我都不知道母亲气个什么这事推来推去,难道最后不会落在我身上何必还费时间拖延,闹得四妹妹脸上难看,白叫亲戚下人们看笑话。幸而阮家离得远,不知知道这些,不然四妹妹嫁过去也难看。”
一同长大的几个姐妹,如今也就只剩一个惜春了,好好的体面的把姑娘嫁出去,有那么费劲吗
宝璁摇头叹气,觉得王夫人平日里只念佛也太清闲了一些,所以有精力折腾这些事。
“母亲又不用照顾孙女,宝玉也不在家,操心的少了,自然清闲。宝姐姐也太能干了些,件件事情料理得清楚妥当,没有需要母亲帮衬的地方。”林黛玉道。
说起宝玉,宝璁还没忘了,他在扬州赎了个头牌云香。
既然王夫人闲着,那就把宝玉叫回来,让王夫人忙起来呗
她的宝贝儿子,竟然和青楼头牌混在一起,而那个云香又漂亮又有手段,到王夫人面前折腾,定能忙得她无暇再管其他事了
于是,宝璁赶紧写信给宝玉,催他不要在外闲逛,早点回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