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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恶贯满盈
    “我要玫瑰花、戒指和吉他。”

    他将手指从闻衍唇上移开, 张开五指迎着光细细打量,那瘦白的指节上空无一物,颇有种空落落的意思,让人看了便想套点什么东西进去, 牢牢地拴住他。

    闻衍这才想起在驿梅医馆前自己对顾剑寒说过的话。

    这些天实在是太忙了, 他每天训练得比狗还累一百倍, 需要服用大量的聚魂散压下憔悴的脸色并帮助集中注意力,否则按那个训练强度他被顾剑寒发现是迟早的事。

    他的确是给忙忘了, 顾剑寒也没再提起过,于是这件事就被搁置至今, 若不是他突然说要,他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这件事情。

    说出去的话没能兑现,还要等他师尊亲口提,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么混账的徒弟

    这么不懂珍惜的爱人。

    “给,都给。”他抓住顾剑寒的手, 喉咙酸涩得不像话。

    他用带茧的虎口轻轻圈了一下顾剑寒的无名指, 再伸手与他十指交扣。

    “对不起啊师尊, 我给忘了,都是我不好, 让师尊等了这么久我居然忘了。”

    “不是很重要的事吗”顾剑寒故意逗他, “当时还因为这个哭得那么伤心, 差点就别扭得不答应和为师在一起了呢。”

    “是很重要的事。”闻衍脑袋耷拉下来,像一只自知犯错的大型犬一样, 不敢直视顾剑寒的眼睛, “我错了嘛,回去就在屋边种满玫瑰花,再去学学如何打磨戒指, 吉他有点难,可能得委屈师尊先听听现成的求婚吉他曲,等以后看有没有机会,我亲自弹奏给师尊听。”

    顾剑寒耐心地听着他说话,看这意思是差不多哄好了,便也悄悄松了口气。

    连冬知雪都说闻衍脾气好,性格温顺,极其听话,但只有他知道,自家的这只傻狗其实脾气大得很,动不动就失控生气撒娇,阵仗很大,却不过是想让他哄哄他。可是想要哄好他是很难的,每次都得换着花样哄,哄不好情况就会变得非常糟糕,实在是棘手万分。

    可谁让他喜欢。

    因为喜欢,他的一切缺点,都变成了值得心疼的地方,是需要耐心舔舐的伤口,可怜巴巴地等着他安慰。

    更何况,他也只有这么一个缺点了。

    当然,床笫之事另算。

    他已经很久没碰过他了,他探查过他的灵脉,该是没有什么隐疾才对。

    或许只是觉得和他双修太无趣了罢。

    顾剑寒这般想着,轻轻叹了声,颇有种忧愁的意味在里边“那为师便等着了。”

    闻衍以为他在怀疑自己又说话不算话,于是指天发誓道“这次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忘如果忘了就让”

    顾剑寒眼疾手快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唇“如果忘了,就让我惩罚你。”

    闻衍想了想,师尊罚人的手段未必比老天爷的少,于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顺道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给卖了。

    终于把这件事解决了,顾剑寒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到至东极的那个竹岛上。

    顾剑寒的竹岛之上悬浮的是天青色冷月纹结界,而那个竹岛上悬浮的是深黑色曼珠沙华纹结界,那个地方离他们的竹岛有一些远,所以闻衍看不太清楚,但他能感觉到,顾剑寒的全部注意力已经从他身上移走,而飞到了那个竹岛的上面。

    他大概知道那里面坐的人是谁了。

    顾剑寒很已经明确地表示了不想离开的态度,他现在要是再提起这件事的话,无疑又会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他没有办法,又不想呆在他身边什么事也做不了,于是沉吟片刻,细细思索有什么委婉一点的方式,能让他的目光从莫无涯身上移开。

    于是,时隔大半年,他又想起了那本茶言莲语攻略手册上面的第二条

    「发现目标心有变,不要手忙脚也乱。适时搭话语气软,表达羡慕惹人怜」

    真的有用吗

    闻衍也很怀疑。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

    “师尊”

    “嗯”

    顾剑寒回应他的时候,都没有正眼看他。

    “你好像一直在看那个哥哥啊。”

    闻衍收紧指节,抬起另一只手,用食指轻轻戳了一下顾剑寒的侧脸。

    “别闹。”

    闻衍的手被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去,闻衍顿时就又委屈了,自己的男朋友一直盯着别人就算了,自己碰碰他还要被打,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他向下抿了抿唇,闷闷道“我好羡慕他能被师尊这样看着,这么认真,全神贯注的,不像我,永远只能站在师尊身后,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师尊,师尊还不一定能发现。”

    “我要怎么做,师尊才能这样看着我我想要师尊就看我一个。”

    顾剑寒“”

    这傻狗认真的吗

    他恨不得将莫无涯碎尸万段,恨不得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他眼底深藏的恨意,闻衍这傻狗看不见吗

    还想让他这么看他

    “你先给我闭嘴。”

    顾剑寒不悦地警告道。

    闻衍看出他真的动了怒,便立刻噤声,不敢再继续说话了。

    好像他说什么都是错的,都会惹顾剑寒生气,顾剑寒都不喜欢。明明他就在他身边,他的目光却一直为另一个男人流连。

    闻衍垂眸,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那样宽厚,却又是那样一无所有。

    隔着竹雾浮云,他也跟着顾剑寒朝至东极方向望去,想看看到底是如何惊才绝艳的人物,引得顾剑寒如此心旌荡漾。

    他看不太清楚,却隐约觉得自己似乎与谁对上了视线,那道视线带着隐忍的狂热和经久不衰的崇拜,似乎从很久远的前尘传来,一直蔓延到如今这个冲突一触即发的危险局势。

    直到顾剑寒瘦白的手背挡在了他眼前。

    “本座的人,准许你乱看了么”

    “阿寒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的徒弟,那不也是本座的师侄吗你还要叫本座一声哥哥的。”

    莫无涯的声音很低沉,微磁,且总有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在里边,让人难辨真假。

    “闻衍师侄,方才听你叫本座哥哥,真是乱了辈分,不如叫声师叔来听听。”

    闻衍“”

    他方才是因为在跟顾剑寒撒娇,为了让自己显得弱势些,才故意说了那种称呼。

    说的时候不觉得,被莫无涯专门挑出来说,便真的有点社会性死亡的意思了。

    可是

    “师尊你没有开隔音阵吗”

    他抓紧顾剑寒的手,难以置信地问。

    “我看把你哄好了,就撤了阵。”顾剑寒心里也一阵不舒服,纯属是被莫无涯的不要脸给恶心到了,“少来占我徒弟的便宜,莫无涯,你也配他的一声师叔”

    莫无涯低声轻笑一会儿,静谧的深阁穿来一声杯盏轻扣案面的声响。闻衍抓下他师尊的手,放在手心安抚地揉了两下。

    “别生气别生气,生气伤身体,别人生气师尊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顾剑寒紧绷的神经还真的在他傻乎乎的碎碎念里缓缓放松了些,他偏头绵绵地剜了他一眼,以唇语骂他傻狗。

    闻衍原本正专心致志地观察着四周,想着破局之法的,结果却被顾剑寒一眼勾得摸不着边,愣愣地盯着他微动的唇,心里叫嚣着想亲想亲。

    他已经一天没亲过他师尊了。

    不过他师尊是不是和莫无涯闹别扭了莫无涯的话还好,他师尊说话却处处冒着火气,一点也不留情面,怎么看都不像是对莫无涯仰慕之至的样子,反而透露着一股憎恶的意思。

    但是话说回来,顾剑寒平日里说话其实就是这样的,对他和冬知雪是为数不多的例外之二,但也不是永远例外。有时候他惹顾剑寒生气了,他也一样会恶语伤人,冬知雪也有和他发生龃龉的时候,直接将他扫地出门也是常有的事。

    顾剑寒的脾气真的很差,这一点是修真界公认的事。他再怎么喜欢他,也无法在这件事上为他避讳,只是

    顾剑寒朝他发完脾气之后,又会别别扭扭地过来道歉,这种时候他就假装特别生气,特别伤心,油盐不进的样子就好了,这样的话,无论他提多么过分的要求顾剑寒都会满足他。

    还会主动亲亲他,主动坐在他身上,主动诱惑他,不过他跟顾剑寒这么久了,对于美色的抵抗力还算顽强,可不是会被这两下子就迷晕的男人。无缘无故大发脾气那可是恋人间很严重的错误,怎么能让顾剑寒蒙混过关,非得逼着他写完五千字的检讨才算完事。

    每次他坐在一边监督顾剑寒写检讨书的时候,他总觉得那蘸满墨汁的笔似乎都被气得轻轻发抖,杀气腾腾的,似乎下一刻就要往他脸上杀来了。

    他也犯错的时候,还不少,然而顾剑寒却不让他写什么检讨。检讨虽然免了,可那罚他的手段却是五花八门的,小黑屋,限制释放,蒙眼捆绑每一种都是不折不扣的折磨,让他不得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当然没有说顾剑寒老的意思,三百余岁的渡劫期修士,在近千年来的修真界还是独一个,用他们那个境界的寿命来衡量,顾剑寒也不过是一个少年郎。

    “方才本座的提议,阿寒想了那么久,可清楚了”

    闻衍记得这个剧情点。

    莫无涯与顾剑寒在清虚门山脚相会,共同商议如何架空冬知雪的权力,最后顾剑寒出卖冬知雪,将清虚门一切底细交代清楚,由魔界全方位制订拉冬知雪下马的计划,顾剑寒则继续待在冷月峰上,时不时接应一些魔界卧底,并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一些莫无涯的眼中钉。

    是极为关键的一个剧情点。

    从这里开始,在顾剑寒的背叛和配合之下,魔界的勃勃野心开始全面向清虚门渗透,不出六年时间,便将清虚门蚕食而空,即使最后顾剑寒临时反悔想站在清虚门那一方,也无法挽救那个早就被魔界势力完全掌控的大门派了。

    莫无涯所说的,方才的提议,应该是指让顾剑寒彻底交代冬知雪的底细,以此来换取回魔宫七日游的资格。

    闻衍傻子才答应呢师尊现在有了我,不可能再对你的那点小恩小惠那么执着了

    “本座”

    顾剑寒突然心口一窒,随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便从心脏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他面色如常,然而心口早就砰砰狂跳起来,随后他便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所做何事了,只是抬起一双略空洞的猫眸,朝着莫无涯的方向,软声道

    “涯哥哥想要的,阿寒自然会为你取来。”

    闻衍还没听过顾剑寒这样说话。

    甜得发腻。

    他原本还在气势汹汹地瞪着至东极看,虽然他近视,也看不清什么东西,一听这话赶紧难以置信地扭头,却发现他师尊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心都快碎了不说,肺都快气炸了。

    “师尊,你真的叫他哥哥”他精神都有点恍惚,心碎地扯他的衣角,“你都没这样叫过我”

    “呵呵呵”莫无涯低沉微磁的笑声在深阁内回荡,颇有种余音绕梁的感觉,“这下你相信了可以叫声师叔听听了么”

    闻衍将顾剑寒抱进怀里死死护着,顾剑寒反常地挣扎起来,眸中似乎有血色,看那股凶狠劲儿貌似想运灵攻击他,却不知为何运到一半便停了下来,改为重重地咬在他的胳膊上。那一口根本没收力,还好冬天的衣服柔软,不然极有可能倒磕坏了牙。

    闻衍被咬得很疼,没见血,但就是很疼,不仅胳膊疼,贴在顾剑寒右臂上的心脏也疼得不行。

    他知道顾剑寒喊了莫无涯几百年涯哥哥是一回事,可是亲耳听到顾剑寒当着他的面喊别人哥哥又是另外一回事,抱一下还要挣扎,咬人还那么疼,他这个男朋友当得也太悲惨了些。

    “去死吧你这个恶贯满盈的大魔头少来蛊惑我师尊我是不会把师尊让给你的”

    此话一出,满堂哄然大笑。

    在座的十有八九都是大魔头,包括他怀里抱着的那位也不是什么真正冰清玉洁的高岭之花。他们都是看着顾剑寒长大的,顾剑寒之前对莫无涯的种种跪舔行为,他们都看在眼里,早就清楚他是个什么下贱货色了。

    这个无知小孩居然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把顾剑寒当宝贝月亮一样捧在手心怕沾了灰,不知道该说他是真有种才好,还是说他蠢到家才对。

    “恶贯满盈”

    莫无涯极慢、极缓地重复了这四个字,最后微微下沉的语调透露了一点明显的嘲讽和愠怒。

    闻衍却没理他,捧起他师尊的脸细看,发现他师尊漂亮的眼睛里倒映不出他的身影。

    他觉得很奇怪。

    从一开始就很奇怪。

    顾剑寒很少会对他不耐烦,但是从他进入深阁以来,顾剑寒很多次都差点直接把不耐烦三个大字刻脑门儿上了。

    刚刚还在对莫无涯冷言冷语,下一刻对他说话时的语气就甜腻胜蜜。

    方才还好好哄着他,现在下口咬得那么重,却像是一点都不心疼。

    他现在抱着的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师尊吗

    闻衍看着他失神的双眼,很小声很小声地唤了一句“师尊。”

    顾剑寒被他捧着脸,好看的眉蹙成忧愁的模样,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轻轻扑了下乌黑柔软的睫绒,薄唇微启,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然而却一直哑然无声。

    “师”

    他还未说完,怀里的人就突然凑上来扒住他的肩咬住了他的颈侧,似乎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咬到他鲜活跳动的颈动脉。

    饶是如此,汹涌的血液还是从他唇角汩汩地流到衣襟,染红了大片大片黄白色的高阶弟子制服,闻衍第一次发现顾剑寒咬人居然这么疼,疼到几乎让他全身发冷,差点一下失去知觉。

    空气中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闻衍推不开顾剑寒,便只能偏头捂住口鼻,因此他没看见的是,那群魔头正因为他的血腥味变得隐隐躁动起来,尤其是莫无涯,甚至已经从软垫上站了起来,展臂深吸这令人着迷的正统之力。

    哪怕经过异世轮回,也依旧教人意乱情迷。

    “师尊你是想要我死吗”

    闻衍一只手还与他十指交扣着,他轻轻摩挲他的无名指,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变得和顾剑寒一样冰冷。

    “我很碍事吗”

    “师尊怎么不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多谢阿寒的款待”莫无涯抬手轻抚自己右耳上的乳牙耳坠,朝闻衍笑眯眯道,“若是阿寒对你不好,师叔这里的大门时刻为你敞开。”

    闻衍护住顾剑寒的后脑,忍着疼痛回头与莫无涯对视,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全然不见一点暖意,冰冷的仇恨和嫉妒如同阴翳一般占据了他的眼眸,至此,他才真正算是和莫无涯这个人而不是这个角色结下了梁子。

    “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群魔头都笑了起来,指着他不知道在七嘴八舌地说些什么,然后便推推嚷嚷地走了。他本来就重伤未愈,现在又失血过多,耳边嗡嗡的,听不太清楚,只是感觉到肩膀上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砸了上来,比冷月峰上经久不化的冬雪还要刺骨。

    可是颈侧还是那样痛,顾剑寒根本就没有松口。

    他觉得好累,好困啊。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

    可是要睡的话,一定是要抱住他师尊才能睡得着的。

    闻衍不知道顾剑寒怎么了,问他他也不说话,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咬,这种咬法完全不像是小猫故意和他玩闹一般地咬,而是猎豹在捕猎时血腥又残忍地咬,目的不是想哄他开心,而是要他去死。

    “雪堂”

    我死了,你会开心吗

    闻衍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冷白僵硬的、死气沉沉的平机,他认得这是顾剑寒的床。当时他们睡过一次,觉得床板太硬,于是顾剑寒专程去司织坊买了好几床软褥回来,那价格,让他出一辈子的任务,赚回来的灵石都不一定能买到。

    床单换过了,没有了顾剑寒冷冽微苦的莲子香,床顶的那袭绣满冷月纹的天青色纱帷也被撤下了,床栏上坠的那个八角玲珑香囊也不知所踪。

    闻衍右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

    颈侧的异物感很明显,他才服用过不少返生丸,数日之内再用丹药或是其它治疗术都是没有效果的,于是大概只能先上药,用纯白细布缠了几圈。

    好在顾剑寒的草药也是高阶极品的,很有效果,伤口愈合得很快,如今也不怎么疼了。

    身上的衣物也换了,没穿外衫,软褥上还搭了一层雪白的羊毛小毯,像是生怕闻衍冻着,窗户也只开了小小的一道缝,还用结界挡着大风。

    旁边檀木春凳上正燃着一盏黄粱香,高阶安神香,之前顾剑寒也给他用过。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

    顾剑寒去哪儿了

    闻衍掀开被子,随意披了一件雪绒鹤氅在身上,戴上自己的黑框眼镜,趿拉着那双柴犬棉拖鞋四处找人。

    他这次没有借助手机的定位功能,只是在落星阁内一间一间地寻找,他没有故意放轻脚步,似乎就是想告诉顾剑寒他的态度,更何况落星阁就是顾剑寒的地盘,哪怕他放得再轻,顾剑寒想听还是能听得到。

    他找遍了所有偏僻幽暗的角落,最后终于在冰莲雾池中央的雪溪亭找到了要找的人。

    他那么高傲那么珍贵的师尊,此刻抱着一堆染血的衣服蜷缩在雪溪亭的角落,漂亮的猫眸里淌着血,浑身痉挛似的发着抖,泪痕犹湿,披头散发,忽忽如狂,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丧夫的疯子。

    闻衍看着他,身体还记得那股深入骨髓的痛楚,颈侧的伤突然疼到无法言述,然而心却驱使脚步迅速朝他飞奔而去,不管什么爱与恨,也不管什么对与错。

    他扑到他身边抱住他,为他披上他刚刚用身体温好的鹤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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