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抬起头, 用赤红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血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然后“啪嗒”一下, 脑袋也掉了下来, 滚到了药澜的脚边上。
对方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她, 似乎是想要看她害不害怕, 不过药澜显然没有露出她期待的表情,甚至还笑了一下。
脑袋上的表情多了三分不悦和懊恼, 身体走了过来,把脑袋捡起又装了上去。
“怎么死的上一届的练习生”药澜问道。
大概是“练习生”三个字刺激到了她,对方瞬间朝着药澜张开了血盆大口, 药澜的伞尖抵在对方的头顶上。
“你知道我可以直接弄死你的,问你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嫌你烦。”药澜轻轻地笑了一声, “所以为什么会成为恶鬼, 失去说话能力了吗”
药澜的伞尖依旧抵着恶鬼的脑袋, 低头搜了一下新闻。
完全没有提到过有练习生死亡,而且无论是上一届还是上上届,参加的一百多个人都好好的活着。
“你不是练习生。”药澜肯定了这件事情。
对方又炸了, 但脑袋上的那个威胁让她不敢随便乱动。
“粉丝”药澜又搜索了一下其他的关键词,但依旧什么都没有。
那个女生抿了一下嘴唇。
“说话, 你死了大概两年时间,不过最近才成为恶鬼, 成为恶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樊悠的身上试探性地放了些鬼气, 你想做什么如果你再不说话,我的伞会直接把你捅得灰飞烟灭。”药澜的耐心已经耗尽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已经想回去休息了。
伞尖已经扎进了对方的脑袋。
女生身子一抖终于开了口,表情多了几分耻辱“我我是海选被淘汰的, 然后找了关系进来做了工作人员看着她们跳舞,我好羡慕,于是有时候,我没事的时候,会来天台跳舞的时候,然后有一次做高难度动作的时候摔倒了,脑袋撞到了,就死了。”
女生抬起头,她这么丢人的死法,实在说不出口,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把气息留在那个女生的身上也没想做什么,就想看看外面罢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办法离开这个天台。”女生叹了口气,手指碰了一下药澜的伞尖,“所以,你能不能把伞挪开,有点疼。”
女生叹了口气,随后瞥了眼药澜,冲了过去,抱住了药澜的大腿“姐姐啊,呜呜呜,能不能带我出去,我死的时候才二十二岁啊,我还这么年轻,我活的时候就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死了之后,居然连天台都出不了了。”
“恶鬼没办法投胎。”药澜估摸有些无奈,“你应该是成了地缚灵。”
“啊那我怎么办啊。”对方瞪大了眼睛,“呜呜呜,所以我只有魂飞魄散这一条路吗你身边不也有个鬼吗不能让我也待在你旁边吗我还不想死啊。”
“我是人,我不是鬼。”季阮卿从玉里面钻了出来,看了眼女生,后退了两步,“我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药澜没有理她,只是盯着那个女生看了一会儿,指尖落在了她的脑门上,闭上了眼睛。
“确实没做过什么恶事,你可以跟着我,但是你需要和我定下契约。”药澜看着她,“帮我做事。”
她估摸着这个女生还有什么话没说,不过确确实实,还没做什么坏事。
“我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女生说道。
“放心,我是好人。”药澜说道,“另外,提前告诉你,变成恶鬼之后,会慢慢失去理智,如果你失去理智了,我还是会弄死你的。”
“好。”女生点了点头。
季阮卿偏头看着药澜“你真的要和她契约那我怎么办”
“你一个活人,当然是回去。”药澜没好气地说道,割开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了她的脑袋上,“姓名”
“童乐。”对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感觉被人抓住了心脏。
“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别的想法,不过,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建议你把那些小心思永远的憋在心里。”药澜笑眯眯地看着她。
童乐愣了一下“我没有别的想法。”
药澜没再说什么,把童乐塞进了伞里。
“也太危险了,恶鬼。”季阮卿盯着伞。
“她在伞里,不在玉里,和她契约的人也不是我,而是这把伞。”药澜解释道,“所以,没什么危险的,恶鬼而已。”
季阮卿
药澜将楼顶的怨气清扫,慢悠悠地下了楼。
“我还以为很困难的东西。”药澜叹了口气,“没意思,如果你想要活着的话,明天我就必须退赛。”
“可是你还有团体赛,这么走了,是不是很不负责任。”
“命重要还是比赛重要”药澜问道。
季阮卿沉默了两秒“那是我的命,又不是你的命。”
药澜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毛病,她看着季阮卿,这人的表情她也看不出求生欲到底是强还是不强。
回到宿舍的时候,药澜的舍友们还是没有回来,她洗了个澡,坐下来专心画符。
季阮卿站在一边看着她“我总觉得自己的和身体的联系在变弱。”
“很正常,因为你快死了。”
药澜点开一则新闻,递到了季阮卿的面前。
手机上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字“季氏总裁别墅猝死。”
季阮卿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不知道你那边的丧葬风俗是什么。”药澜说道。
季阮卿
“违约金多少”季阮卿问道。
药澜笑了一声“一百万。”
她知道,之前季阮卿死不松口,估计是不信任她,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
“嗯。”
“这个价格很便宜了,毕竟是第一单,以后我的价格会越来越高的,你占了一个大便宜。”
季阮卿眯了一下眼睛,没说话。
药澜突然要退赛,同组的人十分震惊,那天分班坐在药澜身边的a班女生也很正经,本来以为药澜只是立个不争抢人设,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想跑。
“为什么啊。”樊悠很不理解,直接堵住了准备拎着行李箱离开的药澜。
“我悄悄告诉你。”
“你说。”樊悠凑到了药澜的旁边。
“我突然发现了一张银行卡,里面还有八位数。”药澜很实诚地说道,“并且还有七八套豪宅。”
樊悠
樊悠看了一眼药澜,露出了一个乖巧地笑容“富婆,缺暖床的吗”
“加油。”药澜拍了拍樊悠的肩膀,“好好努力。”
樊悠叹了口气,把药澜送到了门口。
药澜又看了眼樊悠的眉心,昨天把童乐收了之后,她眉心的死气自然而然就消散了。
然而她不知道,在她坐着车离开基后三个小时之后,这边的每个人脸上都多了一抹死气。
药澜买了一堆黄纸毛笔朱砂,然后按照季阮卿的指示去了她在这座城市用密码开门的房产。
“虽然很久没住了,但有钟点工按时过来打扫,所以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季阮卿说道。
药澜没说话,专心致志地准备破咒的东西,她写了很多符纸,季阮卿看着她做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手势,堆在桌子上的符纸便一张张朝着对应的方位飞了过去。
药澜又直接在客厅的瓷砖上开始写符咒。
季阮卿眨了眨眼睛“我这个瓷砖,三万一平。”
“哦,站过去。”
“可以坐着吗”
“随你。”药澜也不明白对魂魄来说,站着坐着躺着有什么区别。
季阮卿盘腿端坐在了红色的符咒上,用手碰了一下,冰冰凉“不用挑时间吗”
“不厉害的会挑,我这样厉害的,不需要。”
季阮卿
药澜闭上了眼睛,将伞丢了出去,伞朝着季阮卿飞了过去,悬于她的头顶,打开了,明明是白天,但是房间瞬间暗了下去。
同时郊区某别墅的地下,围坐着的五个人睁开了眼睛。
“怎么回事”一句话还没说完,伞的虚影便在空中出现,狠狠地朝着他们身下的阵法砸了过去。
五人眼睁睁地看着,伞将阵法一寸寸地搅碎。
“虚影”
“这是哪支的破阵办法怎么如此粗暴早知道不接这个单子了,怎么没人说过对方那边还有这样的高手”一个人大骂到,想要努力维持,却狠狠地吐出了一口血,“维持不了了”
“季阮卿已经开始回魂了拦不住了,到底是谁家的老祖宗出手了。”
“联系季总事情失败了。”
瞬间,整个地下室乱成了一团。
“季阮卿我护着,再对动她动手,杀了你们。”
药澜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强势地灌入了五个人的脑子里,本来起身准备往外跑的五个人腿一软,表情一僵,跌坐在了地上,背后发凉,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恐。
季阮卿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有些晕,她伸手想要推开透明的棺材盖子,然而完全没力气,她抬手,敲了敲棺材盖子。
路过的人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和季阮卿对视了一眼,随后大声地尖叫了起来。
季阮卿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