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39、4月17日
    4月16日疾风骤雨是战斗的号角

    致明天的陶嘉你男朋友是顾俞, 他要被土土骗走了

    土土,一种和我有着相似基因的不明生物,游走于陶陶的成长过程中, 行踪不定, 有完美的伪装和诈骗技巧,危险性一等级,抓获难度五颗星

    周日, 陶嘉刚起床就被自己写的日记吓得清醒。

    “哥哥。”他在被子里动了动,把冷冷的日记本按在胸口上,推开枕头要坐起来, 一边大叫“哥哥”

    公寓里很安静,空气里带着湿润气息, 是昨晚下过的雨。

    陶嘉每个房间都找过去, 发现自己扔在洗手间“土土的东西”还好端端放在原处, 但顾俞却不见踪影。

    “哥哥”陶嘉在卧室门口呆呆站了一会儿, 眼睛一眨, 泪水就猝不及防掉下来。

    但还没等他哭上两秒, 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 陶嘉走过去一接,就听见顾俞熟悉又柔和的嗓音“醒了”

    陶嘉张了张嘴, 把自己的眼泪吞了进去。

    “今天我开的会不在公司。”顾俞报了一串地址,又说“开会地点我写在便利条上了, 在陶陶枕头旁边。开完会下午就能回来,如果有什么急事, 要马上打电话给我。”

    陶嘉迷茫地看看自己的枕头,还真在旁边发现了一张不小的便利贴。顾俞用好看的字迹把今天出门的原因、时间、地址和大概什么时候回来都记上去了,详细又清晰。

    “陶陶”顾俞在电话另一头蹙眉“怎么不说话”

    陶嘉胡乱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觉得整张脸都在发烫,尴尬道“我听见了。”

    顾俞很敏锐“你哭了”

    陶嘉的嗓音太哑了,并且不像是因为刚起床缺水,而是湿漉漉的,像被温水泡软的纸巾。

    “我没有。”陶嘉愧疚道,并且还试图蒙混过关“我去厨房吃了根辣椒。”

    顾俞“”

    这不是他上次在陶嘉学校干过的事吗。

    但小男友不愿意说理由,顾俞也不再追问,只是道“蒸锅里有菜,中午热一下就能吃,陶陶记得好好吃饭。”

    “嗯,嗯。”陶嘉尬得在原地走来走去,在顾俞挂断电话后猛地扑上床,把发烧的脸埋进枕头里。

    他竟然以为顾俞不要自己了。

    “都怪土土。”陶嘉闷在枕头里嘀嘀咕咕,为了让自己快点从尴尬中缓解过来,自我安慰道“如果不是因为土土,我根本不会担心哥哥离开我。”

    陶嘉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自己说服了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把没翻下去的日记看完。

    土土的奇怪癖好模仿我的言行举止

    土土也喜欢吃甜点,不喜欢吃胡萝卜,穿淡暖色系的衣服,早上赖床不起来,很不听话,还养了两只乌龟

    陶嘉用笔在这几行字上重重地画了几条线,陷入沉思。

    两只乌龟今天的早餐来得有点晚,馒头还算比较淡定,毕竟平时就吃得少,但石头躁动不安了半个多小时,在恒温缸里爬来爬去,连馒头过来表示亲昵的动作也被无视了。

    好在喂养它的人类总算从房间里出来,急匆匆的,随手抓了一小把龟粮放进缸中,石头低头吃了几口,忽然又爬到边上,脑袋贴着玻璃缸看陶嘉。

    “今天不能带你出去。”陶嘉把温度调控好,教训石头“你已经是一只难产的乌龟了,不可以每天想着出去玩。”

    石头听不懂,还是期待地望着他。

    陶嘉叹了口气。

    最近的大商场也有段距离,陶嘉带上黑色帽子和口罩,套上从柜子底下翻出来的黑色短风衣,踩着他一向不是很喜欢的黑色马丁鞋出了门。

    打车的时候,前座司机回头观察陶嘉好几次,眼里溢满疑惑,打量他的目光像是在看恐怖分子。

    “小伙子去逛商场啊。”司机干巴巴开口问。

    “嗯,”陶嘉压低了自己的帽子边沿,闷闷道,“我去买衣服。”

    “是得买点新衣服,”司机干笑两声,说,“年轻人穿点好看的,这样一身黑还有点吓人,哈哈。”

    陶嘉“。”

    他有点沮丧。

    陶嘉平时其实很臭美,穿的每一件衣服都要经过精心搭配,从色调、用料到衣扣缝制等细节都要纠结一番,最讨厌别人说自己今天不好看。

    “都怪土土。”陶嘉又想。

    周日的商场人来人往,陶嘉往电梯里挤了挤,察觉到口袋里两只乌龟的挣扎,只好退出来,索性去走消防楼梯。

    消防楼梯通常是没有人的,陶嘉做贼心虚,捂着口袋压着帽子警惕地往上走了两层,转个拐角,猝不及防和坐在楼梯上抽烟的一个中年男人对视,互相被对方吓了一跳。

    “对不起。”陶嘉下意识道歉,飞快地从他身边跑走了。

    “什么人这么奇怪。”中年男人是商场的安保负责人,回想了一下陶嘉的装扮,以及他紧紧捂住的口袋,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派人跟一下监控,”他站起来抖抖烟头,打电话道,“发现一个行迹可疑的年轻男孩,全身穿着黑色,口罩挡住了脸,两个衣服口袋鼓起来,像是装着危险物品。”

    陶嘉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商场列入可疑分子的名单,他一出楼梯直奔最近的时装店,导购小姐姐迎出来,也愣了一下,但还是礼貌问“先生要看什么样的衣服”

    陶嘉想了想,说“不要暖色的。”

    “是想要成熟一些的吗”导购说“我们这里有各式西装”

    “要丑一点的。”陶嘉说。

    导购平生第一次听见这么离奇的要求,还以为陶嘉在和她开玩笑,懵圈道“先生,我们这的时装都是最新款的,每一件都物超所值,穿上去绝对不会丑”

    “哦,”陶嘉看了一眼,转身往外走,并说,“那我不在你们这里买了。”

    导购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快步拦住陶嘉,屈服道“我们也有不那么好看的,先生您先别急,我拿给你试一下。”

    陶嘉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她。

    导购往里面走了两步,碰上自己的同事过来,于是压低了嗓门说“去帮忙挑几件去年的秋冬款,要颜色沉的,版型样式不能太年轻跳脱。”

    同伴好奇地往陶嘉那边张望了一会儿,不太理解“他就适合年轻的呀,店门口摆的那几件”

    “你不懂,”导购小姐姐的脸色一言难尽,神秘兮兮道,“他就要穿起来显得丑的。”

    同伴无语“可能是有什么特殊需要吧。”

    “拿贵的,”导购又叮嘱她,“这男生肯定买得起。”

    陶嘉等了几分钟,导购小姐姐就热情地提了好几件衣服过来,都是黑色、暗灰、深蓝,甚至还有件突破常人审美的土黄色大外衣。

    陶嘉“”

    迎着导购殷切的目光,陶嘉神色沉痛地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去试衣间换上。

    “都是土土的错。”陶嘉在试衣间里咬牙切齿,把丑丑的衣服往身上套,气得眼眶都发酸变热,自言自语道“我再也不要和土土穿一样的衣服。”

    导购在外面无聊地等了老半天,陶嘉才磨磨蹭蹭地出来,瞧见他的模样,导购眼前一亮,心想,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看嘛。

    陶嘉还戴着口罩,但露出来的眼睛大而圆,似乎因为心情不太好而低垂着,眼尾弧度像一抹翘起的羽毛根,导购看着他,仿佛看见了个私服出门的小明星。

    基于陶嘉本身的气质和匀称的身材,那件土黄色的古板大衣穿在他身上也显得出奇的正常,导购目光灼灼,又莫名有一丝遗憾“先生这件,您看够丑吗”

    陶嘉没回答,陶嘉快被镜子里的自己丑哭了。

    他勉勉强强试了几件,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我不试了,你把它们都包起来吧。”

    导购一怔,随即按捺住心内狂喜,询问“就这几件吗别的还需要吗,我刚又看见几件很丑的,要不一起给你打包起来,算个九折优惠。”

    陶嘉心不在焉,随意点点头“好吧。”

    于是导购又给他塞了两件店里面不起眼但是价格惊人的衣服。

    陶嘉沉浸在难过中,无知无觉地付完了款。

    导购今天的营业额飙升至差不多一个月的数额,心情愉悦,欣喜地和陶嘉聊起了天“买这么多不合适的衣服做什么呀是不是要拍戏”

    她还认为眼前的男生是个小明星。

    陶嘉却摇摇头,伤心道“我要穿得和以前不一样。”

    导购小姐姐一头雾水“为什么”

    “有个人在模仿我,”陶嘉握紧拳头,“我讨厌他,决定和他彻底撇清关系。”

    导购茫然道“啊。”

    不管她能不能理解,陶嘉在前台上填写好地址单,让时装店直接把衣服送回公寓去,又挑了一套直接换上,随即匆匆离开,出门直奔理发店。

    陶嘉的头发有一小段时间没有理了,微长的发梢在脖颈上打着卷,在家的时候还可以在头顶上扎起小啾啾。

    理发师手持剪刀过来,瞥了一眼,问“想剪发还是”

    “我要把这玩意儿染成”陶嘉卡壳半天,终于说“把色板拿过来看看吧。”

    理发师热情地给他推荐今年的流行色“看你还很年轻,是大学生吧现在挺多学生染这个什么北极星绿啊、青木黑茶都可以你肤色这么白,染上去肯定好看。”

    陶嘉注视了一会儿那几个绿绿的色卡,困惑地皱皱鼻子。

    好像石头龟壳上的颜色

    过了一会儿,陶嘉反应过来,恼怒道“我不喜欢绿色”

    理发师忙说“还有很多别的颜色,都好看的。”

    陶嘉气冲冲地在椅子上坐下,说“不要绿色,反正要变成和现在不一样的样子。”

    理发师胸有成竹地咔嚓咔嚓剪刀,表示“保证给你整个满意的。”

    “不过你得先把口罩摘一摘,”他又提醒,“不然不方便下剪刀。”

    陶嘉低着头把口罩扯下来,理发师的动作凝滞了几秒,道“您长这样啊。”

    陶嘉“”

    “那就不好瞎折腾了,”理发师歉意地笑笑,把手里的大剪刀放回去,随口说,“我本来想给你理个带字母的拉风白寸头,现在一看不是很合适。”

    陶嘉“”

    在陶嘉坐在理发店的时候,外头陆续有几人路过,站在往电房的拐角处朝他拍了几张照,然后紧张兮兮地打电话给主管“那个男生换了套行头,现在又去换发型了,合理怀疑正在变装躲避监控追查。”

    “继续追踪,有不当行为直接制止”电话那头说。

    理发师下手给陶嘉剪头发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给剪秃了,那么好看一张脸,换个好发型就是店里的活字招牌,必须得整漂亮了。

    “你的发质真好,”理发师一边修碎发,一边和闷闷不乐的陶嘉闲聊,“软软的,换个稍微浅一点的颜色吧那样比较符合你的气质。”

    陶嘉对这些东西没什么研究,随便点点头。

    顾俞下午开完会回家前,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和陶嘉的微信对话停留在中午12点07分,小恋人发了只石头的表情包过来,附带一句话“哥哥,今天带石头和馒头吃汤面。”

    顾俞还在开会,想看看陶陶拍的石头吃面照片

    这句话后,陶嘉却没有再回复他。

    顾俞又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下午4点多,不禁蹙起眉,正要打个电话给小男友,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请问是顾先生吗”对方的语气很严肃“您的家属陶嘉被商场以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送到了派出所,在这里通知您一下过来领人。”

    顾俞“”

    顾俞赶过去的时候,发现陶嘉正坐在派出所的凳子上,给两只乌龟做随身物品登记。

    “石头和馒头不是炸弹,”他委屈道,“我只是想把它们从兜里拿出来透透气。”

    负责登记的民警被这一出乌龙搞得哭笑不得,陶嘉在出理发店后低头想去兜里抓乌龟,动作才进行到一半就被几个彪形大汉给摁住了,对方还大叫“快来人他要扔炸弹了”

    “这两只乌龟很活泼啊,”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澄清和搜证,民警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经过,于是放松和陶嘉聊起了天,“你每天都带着它们出门吗”

    陶嘉往登记表上写字,一边摇摇头“每天带着出门,石头会失踪的,它之前就爬到车轮底下去过。”

    身后走进来的顾俞听见这话,稍稍顿了一下脚步。

    “哥哥”陶嘉很熟悉他的脚步声,立即扭过头来,高兴又委屈地说“我和两只乌龟都被人抓到警察局了。”

    顾俞摸摸他柔软的头发,注意力转移,语气疑惑“怎么染了这个发色”

    陶嘉原本的发色偏深褐,在阳光下会呈现出金子般的光晕,现在变成了明亮一些的浅褐,还剪短了,细碎的发丝在耳边显得很活泼。

    陶嘉鼓起嘴,告诉他“我要和土土长得不一样。”

    顾俞再看了看小男友身上不伦不类的土黄色大衣“”

    把人领回去的路上,顾俞在深刻地反省自己。

    陶嘉对于土土的想象愈发变得离奇,已经快要超凡脱俗,变成非自然事件的程度,他究竟需要怎样做,才能把小恋人野马般脱缰的思路拉回来呢

    顾俞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回公寓的路上,两个人顺便带着乌龟去吃了顿饭,之后,顾俞趁陶嘉洗澡的功夫,给陶先生和唐女士打了个跨洋电话。

    接电话的是唐女士,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疲倦“喂,小顾”

    “伯母”顾俞开口说了两个字,停顿片刻,又道“唐阿姨,最近土土的身体情况想和您说一声。”

    “叫伯母吧。”唐女士在那头笑笑,语气轻和“我和土土的爸爸失职,工作忙到现在也没回去看过他一眼,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顾俞垂下眼睫,说“不辛苦。”

    “土土这几天做了一次身体检查,几项指标正在回归正常值,最近的记忆力也变好了点,头痛和眩晕的症状没有再出现过。”

    唐女士精神一振,高兴起来“真的那土土是不是快好了”

    “据医生讲是的。”顾俞用鼠标划动页面,点开万斯回复他的邮件,里面也对陶嘉的检查报告做了分析,得出病情正在好转的结论。

    “不过土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误解,”顾俞又道,“他认为自己不叫土土,如果伯母要和他通话,也许需要耐心引导。”

    唐女士一愣,忙仔细地问了问,忧心忡忡起来“记忆障碍我和他爸爸请个假回去看土土吧。”

    “嗯,”顾俞的嗓音低了下来,“如果可以,土土应该会很开心。”

    他昨晚上发现小恋人抱着日记本孤零零坐在床上,怎么哄也提不起精神来,最后才不情不愿地告诉顾俞,他害怕“土土”回来占有自己的东西。

    顾俞那时感觉疼痛从心脏密密麻麻泛到指尖,都是一抽一抽的疼。

    “哥哥,”陶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了,抱着脏衣服站在不远处看他,“你可以去洗澡了。”

    顾俞起身“好。”

    “你看起来也很难过,”走过的时候,陶嘉扯住他的袖子,抬眼道,“哥哥,你也在因为土土的事烦恼吗”

    顾俞停下脚步,牵住陶嘉还带着湿润水汽的手,低声说“对,在为土土烦恼。”

    “不要理会他了。”陶嘉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和顾俞道“我刚刚仔细思考过了,要是土土哪天潜入我们家,要把我偷走,我们就报警把他抓起来,像今天我被抓一样。”

    顾俞觉得好笑“行,明天去买根木棍放在卧室里。”

    陶嘉点头,谨慎比划“要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等顾俞去洗澡后,陶嘉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去阳台关好了两只乌龟的恒温缸,检查石头的状态依旧健康活泼,然后回卧室刷牙洗脸,准备睡觉。

    走廊尽头的浴室传来轻微的水流声,陶嘉踮着脚关上门,跑到书架旁,熟门熟路地取下顾俞的日记本。

    里面是顾俞之前会每天写给“土土”的往事回忆,自从陶嘉提出反对之后,顾俞就没有再在上面写过东西,因此都是以前的记录。

    陶嘉早把每一篇和“土土”有关的日记背得滚瓜烂熟,但还是忍不住要去看看,顾俞究竟有没有偷偷写过东西,顺便背背“土土”的有关信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陶嘉捏着日记本,看上面顾俞如人般清隽的字迹,依旧很酸。

    但这种酸又和以往有了些许不同,陶嘉今天翻日记的时候,看着好几篇顾俞记载的“土土”故事,脑海中竟然神奇地浮现出了活灵活现的场景。

    土土不喜欢的地方游乐园

    有一年生日在游乐园度过,土土在鬼屋里被扮鬼的工作人员捉住,困在纸箱做的小棺材里呆了一个小时才被找到,后来土土连续做了半个月的噩梦,再也不愿意去游乐园。

    昏暗阴森的鬼屋,忽闪忽灭的油灯,四处绊人的假骨头,猛地窜出来的恶鬼。

    陶嘉尖叫着被“鬼”抓走,丢进了一个形制逼真的小棺材,里头甚至还有陪葬的纸衣服。

    棺材板没有完全合上,但太重了,似乎又被某个地方卡住,陶嘉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推开它出来,哭出来的眼泪快要把道具棺材淹没。

    后来他听见有人喊土土,在棺材缝里瞧见满头大汗的顾俞跑过来,一脚踹开那卡住的棺材板,伸手把满脸鼻涕泡的自己抱出来。

    “没事了,土土。”还小的顾俞胳膊很瘦弱,抱着陶嘉不住往下滑,轻喘着气安慰“不要哭,不许哭了。”

    陶嘉捧着日记本,觉得鼻子酸溜溜的。

    哥哥好蠢,这明明是自己的故事,怎么写进土土的日记本里了呢

    他把日记本放回书架上,调整了一下情绪,决定打扫房间来分散注意力。

    卧室里不脏,但稍微有点乱都是陶嘉乱放乱扔的东西,顾俞通常会每周周末整理一次,但这个周末忙着开会,没来得及收拾。

    以前最讨厌扫地和收拾屋子的陶嘉开始摆正书桌前的小零碎。

    “这个东西怎么会在房间里。”陶嘉无语地拿着个厨房专用的舀盐小勺,深深地认知到顾俞整理家里的不容易。

    把桌面的东西清理归位后,陶嘉又弯下腰,拉开抽屉。

    拉开,关上。

    再拉开。

    “”陶嘉盯着里面仅剩的一盒套套,困惑吐槽“怎么还没有用完啊”

    他隐约想起这玩意儿是很久之前买的了。

    “也不多吧。”陶嘉索性坐下来,晃晃盒子,蹙眉“还有几个,不会过期吧。”

    他捧着这玩意儿沉思片刻,下了决定“今天用完,明天提醒哥哥去买。”

    话虽然是这么放了,陶嘉继续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脸就没出息地烧起来,想了想,站起来准备去把卧室的吊灯关掉。

    在明亮的地方做,陶嘉觉得自己会羞耻到晕过去。

    手指都碰到卧室灯开关了,却又倏然顿住。

    “土土有时候很害羞。”顾俞曾经这样说。

    陶嘉生气地踩了两下地板,土土也害羞土土怎么可以害羞呢

    陶嘉揪着自己新染的毛在卧室里走投无路地转了两圈,愤怒道“我讨厌土土”

    他发脾气地把卧室的灯全打开了,在刺眼的灯光中,怒气冲冲地走向衣柜,鼓捣一阵,把藏在一堆衣服底下的小箱子搬了出来。

    里面是陶嘉刚和顾俞在一起的时候,网购的情侣快乐小玩具,后来被他藏起来了,顾俞也没能发现。

    陶嘉气焰滔天地把小箱子往床上一屯,叉腰对着空气中的“土土”怒道“我才和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