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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药方
    车内。

    李玄青满脸凝重“以前你也照过朝大老板, 但昊天镜都没有裂开。”

    李洛辰轻点下头“恩,九天凤凰,浴火而生。”

    李玄青“但昊天镜并没有因此裂开。”

    李洛辰“对。”

    又是沉默。

    李洛辰自从被昊天镜选择后, 就有了一个爱好, 那就是爱用昊天镜窥探自己所见到过的大人物,他们的真身。

    甚至一些上古种族,他也爱窥探, 上古种族是何种模样。

    就仿佛这样,可以更多的描绘出,上古以前的世界轮廓一样。

    李洛辰是有修炼天赋的,不然昊天镜不会选择他,所以他曾经也幻想过, 若是他生在那个年代,会不会也是天之骄子。

    毕竟他可是昊天镜选择之人, 行事自然更加肆无忌惮。

    宴弥不是他用昊天镜照的第一个,但却是让昊天镜裂开的第一人。

    昊天镜开裂, 这是李洛辰从未想过的事情。可等到事情真正发生后,他再后悔都已经晚了。

    昊天镜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裂口,大概只有一根手指头长,但这可是昊天镜,哪怕只是一粒米长, 都已经足够他们昊天宗心疼许久了。

    其实到现在, 李洛辰都有点恍惚, 有种不真实,仿佛如在梦中的飘忽感,但指腹上裂口的触感却不停告诉他, 这是真实的。

    李洛辰闭上眼,一滴眼泪滑落。

    李洛辰终于忍不住,埋首哭了起来,声音呜咽,双肩耸动,显得压抑,充满了悔恨。

    听到自己孙儿的哭声,李玄青也不由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一面是他们宗门的镇派之宝,一面是他的孙儿,他又如何不揪心

    到底是他没有管教好自己的这个孙儿,养成了横行无忌,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怨不得人。

    昊天镜裂,他也有责任。

    李玄青叹出口气。

    罢了,回去查阅资料,看用什么办法,能让昊天镜修复。

    没有资料的话,他也只能去求助那些个大人物了,他们应该会知道办法。

    李玄青看了眼那痛哭流涕的李洛辰,并没有去安慰,他也应该得到些教训了。若是能在这件事中成长,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玄青只能如此劝自己想开,难不成还真的打死

    至于昊天镜开裂是因为宴弥而起,李玄青根本没有想过,要把这次事件的错归咎在宴弥的身上。

    他自己孙儿脑抽,去招惹人家,人家不搭理你,你自己非要去碰一下,最后骨折了,难道还要讹上人家吗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反正在他们昊天宗,没有这个理碰瓷的事他们干不出

    再说,根据他孙儿的描述,去记恨一位上古凶兽,他们昊天宗是嫌他们门派存在太久了吗所以想要找一位他们无法对抗的敌人,自取灭亡吗

    还不说宴弥的身边,可是站着朝衡的,关系怎么看都比他们与朝衡要深厚许多,到时候若真的起了冲突,朝衡会站在哪一边,根本想都不用想。

    他都还要想着,自己孙儿这鲁莽的举动,会不会冒犯到人家。

    不过看样子,对方是没有打算追究的。

    这让李玄青心头松了些。

    李玄青想着,又发出了一声长叹,头疼。

    这都是什么事,没有在对敌中受损,反倒是在自家孙儿手上开裂,他现在倒宁愿希望是对敌时开裂的,这样说出去也好听些。

    车内,愁云惨淡。

    另一辆车上。

    宴弥和朝衡并排坐着,并没有因为昊天镜裂开的事情而困扰。

    哪怕昊天镜是因为自己开裂,但宴弥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为这件事负责。

    这是李洛辰自己作的,就应该承担后果,哪怕这个后果是现今的李洛辰,无法承担的。

    想到李洛辰最后失魂落魄的模样,宴弥不禁摇了摇头,转头,望向朝衡,问“昊天镜应该还能修复吧”

    朝衡对上宴弥的眼,轻点下头“可以。”

    宴弥“那应该会很难吧”

    朝衡“恩,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宴弥沉默。如果只是需要时间的话,倒是最轻松不过的事。但朝衡既然应了难这点,哪怕难便出在材料了。

    上古以前所造的法宝就是这样,虽然有着非比寻常的威力,但一旦损坏,修复便成了极大的问题。

    朝衡看了眼宴弥,知道宴弥所想为何,道“妖管局开的商场里,正好有修复昊天镜的几样材料,他们用功勋点就可以换取。至于剩下妖管局里没有的材料,现在上古遗迹不断出现,要找到这些材料还是很有希望的。”

    “恩。”宴弥轻点下头。

    朝衡又道“现在昊天镜虽然开裂,但其实受损的程度并不大,还是可以正常的使用,只是会留下破绽。用这次对付罪胎为例,若是用裂开的昊天镜对敌,那么可能无法再做到完全压制,而罪胎也有很大可能从这个裂口里逃出。”

    宴弥将手肘撑车门上,手掌托着腮,声音如常“那可真是致命。”

    朝衡点头“恩,确实是致命,但这是以罪胎这种级别举例,若只是对付些不如罪胎的,还是可以做到完全压制对方。”

    宴弥也不再多说。

    以后昊天宗会不会在昊天镜受损的情况下,继续使用昊天镜,这毕竟是与他没有多大关系的事。

    到了监察局后,朝衡与宴弥下了车。

    朝衡也毫不避讳的带着宴弥进入到了他办公的地点,当着宴弥的面,把要交代给这些下属的问题,全部安排了下去。

    以前这些藏在阴沟里的爬虫虽然恼人,但却不成气候,发现了灭掉就是,可现在的事证明,爬虫也不是他们所想那么简单的,所以朝衡得让他们监察局调查,看能不能理出什么线索。

    最主要的是,这些虫子很会藏。

    在朝衡与下属交代事情的时候,宴弥也就在旁边静静待着,也不插话。

    倒是会时不时看眼朝衡,觉得工作状态中的朝衡,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和他与相处时不大一样,更加威严,更加凌厉,更加逼人,完全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而对待他的朝衡,虽然脸上的笑容不会很多,但气息总是温和的,就好像是收敛了所有锋芒一样。

    宴弥在想,是因为工作性质不同的原因吗

    应该是。

    他的工作娱乐性更强,也不需要用这样严肃的方式来对待。

    待朝衡与下属交代完后,便与宴弥一同回到了酒店。

    鹦鹉小五看到出现在房间里的宴弥和朝衡,视线落到了宴弥身上,问道“事情解决完了吗”

    宴弥看了眼鹦鹉小五,点头笑道“恩,解决了。”

    得到宴弥这话,鹦鹉小五便已经清楚,事情是彻底解决了。

    鹦鹉小五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种心情,很复杂,一直以来,在他心间萦绕不散的阴霾,终于彻彻底底的消散,心灵得到释放,他的灵魂也得到了真正的解脱,千年前的前尘往事真正如烟。

    不由得,鹦鹉小五看向宴弥的目光又充满了感激。

    宴弥倒是不怎么在意,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阳光照射了进来。

    从孙威那里出来,到监察局朝衡交代事情,再回到酒店,天都已经亮了。

    宴弥扭头,望向了鹦鹉小五,道“今天你有场你挑主梁的戏,没有问题吧”

    鹦鹉小五闻言,对着宴弥点下头“没有问题的。”

    宴弥看着鹦鹉小五,鹦鹉小五满脸坚定“我已经在剧组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了,参与了这么多场的拍摄,而且还都是跟在你的身边学习,哪怕我做不到像你那样,但我有着动物的天然优势,不会太考验我的演技,所以我只要把剧本上的东西表现出就行了,我可以做到。”

    “好。”宴弥点下头,就好似鹦鹉小五这样说了,他就这样信了,完全不再有一丝的怀疑。

    这样的信任,总是会在无形间,增加着对方的信心,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朝衡心中感触,因为这样的信任,他也曾在宴弥身上感受到过。

    朝衡再看那只鹦鹉。果然,他那原本稍稍有点紧绷的身体,已经变得自然。

    鹦鹉小五对着宴弥道“你今天也是新的挑战吧”

    宴弥点头“恩,对。”

    鹦鹉小五“没有问题吧”

    宴弥打趣道“放心,不会将杜修远这个人物搞砸的。”

    鹦鹉小五闻言,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宴弥笑了声“我倒是认真的。”

    说着,宴弥收起了脸上的笑,对着鹦鹉小五道“我不会把杜修远这个角色搞砸的。”

    鹦鹉小五一愣,对着宴弥的眼睛,突然有点陷了进去。

    宴弥向着鹦鹉小五招了招手,“那我们走吧。”

    鹦鹉小五回神,从从沙发上飞起,落到了宴弥的肩膀上。

    宴弥看了眼朝衡,朝衡“我跟你一起。”

    宴弥轻点下头“恩。”

    两人外加一只鹦鹉出了门。

    宴弥的脸上化了一个老年的妆,是一张布满沟壑,饱经风霜的脸,满目沧桑,却又带着几分坚毅,微驼的背更像是被压下,却不断的脊梁。

    当宴弥化着这个妆出来,所有人在看到这副模样的宴弥后,都是禁不住看直了眼。

    在那一刻,他们仿佛真的看到了一位历经无数岁月,走过重重险阻,依旧蹒跚前行,只为心中那份坚守的老人。

    老年时期的杜修远。

    这一刻,宴弥便是那老年时期的杜修远。

    所有人再次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点。

    就连鹦鹉小五,在看到这样子的宴弥后,都有瞬间的失神,脑海中想到的是老年时期,依旧挑着灯,专研着医道的杜修远。

    曾经无数次,杜修远都对着他叹气,说着“继往开来,继往开来往圣绝学将断未断,又如何开辟新的前路”

    声音越画面一起褪去,鹦鹉小五再看到的,便是站在他们面前的宴弥。

    宴弥对角色塑造的能力太强了。

    大中医杜修远这个角色,横跨青年中年与老年三个时期,是有一定挑战难度的。

    他们并不担心宴弥饰演杜修远青年时期,他们主要担心的,是宴弥饰演杜修远的老年时期。

    因为年轻人想要饰演出老年的状态,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因为年轻人的经验与阅历摆在那里,他们的眼神其实很难到位,演不出老年的那种状态。

    即便是对宴弥很有信心的导演唐庆,其实多少也有点担忧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这种担忧完全是多余了。

    他们突然有种感觉,他们可以永远相信宴弥饰演的任何角色的任何时期。

    “你这样看着,还真的和老年人一样了。”导演唐庆围着宴弥转了圈,啧啧了两声。

    宴弥闻言,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

    导演唐庆看着,默默后退了两步,对着宴弥道“你别对我这么笑,你这么笑让我觉得我看到了我的爷爷。”

    “我也不介意有你这么大的孙子。”

    那如同老年人一般沙哑的声音,从宴弥的喉咙中发出,唐庆听着,只觉得宴弥更像他爷爷了。

    导演唐庆“白捡一个孙子你当然不介意,可我介意白给你当孙子”

    宴弥“给我当孙子有哪里不好吗”

    导演唐庆白眼“给比我小的人当孙子哪里好”

    宴弥想了想“过年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发压岁钱”

    导演唐庆“”

    导演唐庆“谢谢,等杀青我给你发个大红包”

    宴弥一笑“你不愿意那算了。”

    “虽然我不能给你当孙子,但是你可以给我当干儿子啊”导演唐庆戏谑道。

    导演唐庆完全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男人总是有颗想要当别人爸爸的心。

    宴弥又是一笑,连笑声都显得沉闷,不复年轻人的清亮。

    站在宴弥身边的朝衡,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越聊越离谱,不由皱了皱眉。

    唐庆要宴弥给他当干儿子,那他又该何处

    朝衡张了张口,就想要痛批唐庆这带头的不正风气。

    “你还是好好当你的导演吧,别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宴弥用着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饱含着殷切的希望,道“年轻人,得脚踏实地”

    唐庆一听宴弥这副口吻就头疼了,毕竟,在家中的时候他就没有少被这样念叨,“你还真是掌握了老年时期的精髓,看来我还真的就不用担心你这段的戏了。”

    宴弥望着唐庆,目光关爱,如同望着自己的孙子一样。

    唐庆做出了一副无语的表情。

    随后,进入拍摄。

    宴弥饰演的老年杜修远,坐在一张案几前,身周放着各种医书典籍,手里也正握着一本医书,正在誊抄着。

    鹦鹉小五就站在桌边,看着杜修远一一对照着,誊抄着。

    杜修远“我这一生没有多大的本事,唯有一身医术尚可,我只能把我平生所学留下来,希望有能后人习之。”

    杜修远如同在自言自语,又如同是在对鹦鹉小五说着话,但视频却并并没有从那医书典籍上移开,手上仍旧是不断誊抄着。

    从太阳高悬,一直到日落西山。

    对着灯,杜修远誊抄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老年后,视力已经开始不佳,所以想要看清书上的每一个字,都要费很大的力。

    而且天已经入秋,气候变凉,在杜修远誊抄的过程中,还时不时伴随着咳嗽的声音。

    站在桌上的鹦鹉,已经敲击了几下桌子,提醒着杜修远的时间。

    但每一次,杜修远都会抚摸着他的脑袋,柔声道“再等等,等等就去睡”

    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三更。

    鹦鹉小五望了望那放在桌上的老旧手表,看着时间走到凌晨四点整的时候,再次用自己的鸟喙,敲击了四下桌子。

    杜修远握着笔的手一顿,微微侧头,看向了那站在桌边的鹦鹉,道“已经四点了啊”

    说着,杜修远放下了手中的笔,撑着桌子慢慢站起,边起边说“那是该睡了。”

    然而,杜修远的话刚刚说完,那正起到一半的杜修远却又突然跌坐了回去,仿佛突然身体无力了般。

    站在桌上的鹦鹉焦急地往前蹦跳了两步,紧紧盯着杜修远,仿佛是在为杜修远担心一样。

    杜修远自跌坐回去后,就抚住了自己的额头,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似乎是想要让自己的意识清醒点,但他的脸色却无比难看,嘴唇都开始发白。

    等缓过劲来后,杜修远放下了自己的手,对着那站在自己面前的鹦鹉道“没事,就是有点累了,缓一缓就好了,不用担心。”

    鹦鹉只直直望着杜修远,并未移开自己的视线。

    又过了会儿,杜修远再次尝试着站起,手撑在桌子上,动作十分缓慢,可刚一站直身,整个人的身体就开始摇晃,仿佛眩晕一样,下一刻,杜修远就向着地上栽倒下去,按在医书上的手,无意识地将医书给推落到了地上。

    放在地上的医书典籍也因为杜修远的倒下,而散乱了一地。

    已经老年的杜修远,躺在这堆医书典籍中,仿佛这就是他最终的归属。

    鹦鹉落到晕倒的杜修远身边,着急地蹦跳着,还不停叫着,时不时还用鸟喙去扯杜修远的衣服,但都无法将他唤醒,更加无法将杜修远从地上拉起来。

    鹦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不叫了,向外飞去。

    “卡。”

    宴弥从地上站起,那鹦鹉小五又从外面飞回,落到了宴弥肩上。

    宴弥和鹦鹉小五都望向了导演唐庆,导演唐庆对着他们点下头,笑道“恩,这条过了。”

    宴弥对着鹦鹉小五一笑,然后走了出去,到了导演唐庆的身边,看起了显示屏里的回放。

    “你的演技我就不夸了,我想你也差不多听出茧子来了。”导演唐庆看着宴弥道。

    “放心吧,只要是夸我的话,我听一亿遍都听不腻。”宴弥看着导演笑道“如果你想要试试夸我一亿遍我会不会腻的话,我也无所谓。”

    这个时候,宴弥再开口说话,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声音与语气,眼神也已经不再似入戏时那般沧桑。

    导演唐庆闻言,白了眼宴弥,道“那我啥也别干了,天天就跟在你身边夸你得了。”

    宴弥“也不是不可以。”

    导演唐庆“你给我开工资啊”

    宴弥瞥了眼唐庆“夸人还要工资说明你不够诚心。”

    导演唐庆“那我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宴弥“有情精神饱。”

    导演唐庆“我和你没情。”

    宴弥“你想要夸我的这份心便是情。”

    导演唐庆呵呵笑了一声,不再和宴弥瞎扯,微微转头,看向了宴弥肩头的鹦鹉小五,回到刚才的话题,“这只鹦鹉表现得也还不错,之前没有拍过鹦鹉带自己情绪的戏,这还是头一次,但他也把该表现得都表现出来了。”

    “我教的。”宴弥笑道,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

    导演唐庆“我就知道你在这方面有经验,交给你果然没错。”

    宴弥澄清“大黄狗可不是我教的,网上流传的那些视频只是我正常与大黄狗对戏,这个功劳我可不占,那是人家自己有表演天赋。”

    导演唐庆哈哈一笑,仿佛是在觉得宴弥很幽默一样。

    比起教狗宴弥,认真和狗对戏才更加奇怪吧。

    宴弥也不再多解释。

    笑了两声过后,导演唐庆又转望向了鹦鹉小五,思考的模样“后面还有一场他单独去找人的戏,不知道他能不能拍,不能的话,就只能用特效了”

    宴弥“我觉得可以,他能听懂我们的话。”

    导演唐庆“恩,鹦鹉大多聪明,本来这场戏都已经是准备用后期特效的,但我看这只鹦鹉挺聪明,还是决定用它先试试。”

    宴弥看了眼自己肩头的鹦鹉,笑道“那他肯定能给你惊喜。”

    导演唐庆“我也希望会是惊喜。”

    鹦鹉小五不说话。

    这个剧本虽然是鹦鹉小五的素材,但在向盛皇的素材里,并没有把自己加进去,这个角色是由编剧后面加入的,因此在设定上,这只鹦鹉小五是不会说话的。

    虽然设定鹦鹉会说话也不是不行,但这样拍摄的难度太大,总不可能去让一只鹦鹉背台词吧他们还没有疯,所以自然就设定为了一只不会说话的鹦鹉。

    下一场,鹦鹉小五的戏。

    场景布置好后,开始拍摄。

    宴弥和导演都坐在显示器后看着。

    在宴弥饰演的杜修文倒地后,鹦鹉小五开始往外飞,飞到了别处的人家,开始用力的敲门。

    然而,因为是凌晨四点,村上的人大多都还在睡梦之中,根本还没有什么人醒来。

    就算有人听到敲门声,但在打开门后,看到的是一只鹦鹉后,直接恼火的将这只扰人清梦的鹦鹉给轰走了人,然后碰的一声关上了自家的房门,回屋继续睡自己的大觉。

    不得已,鹦鹉只能换下一家。

    直到鹦鹉看到了一个起夜的男人,才立马转身,向着那名男人飞去,用嘴去叼他披在身上的外套衣袖。

    男人正半梦半醒间,感受到衣袖被什么东西拉扯,但因为还没有睡醒,所以还迷糊着,并未当一回事,只挥了挥手,想要赶走这只鹦鹉。

    在男人挥手之时,鹦鹉稍稍退了退,但等男人一收回手,他便立马又靠近了过去,继续去拽男人的衣袖。

    男人这回连手都不挥了,因为已经解决完自己的生理,准备回去了。

    然后,他刚走一步,就见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东西,和鬼影一样,吓得他后退了两步,整个人也清醒了些,眯着眼去瞧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什么东西。

    在认清是一只鹦鹉后,虚惊一场的男人顿时变得不耐,又是挥手,想要赶走这只鹦鹉,但这只鹦鹉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急促地叫着,并未离开。

    男人已经回屋,就想要把这只跟着他进了屋的鹦鹉赶出去,男人看着这只鹦鹉,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然后凑近这只鹦鹉,仔细辨认了下,有点迟疑“你是杜神医家的那只鹦鹉”

    鹦鹉点了点头,又叫了两声,仿佛回应着男人。

    还真是。

    男人看着面前的这只鹦鹉,有点发怔,惊讶于这只鹦鹉回应自己的话,也惊讶于这只鹦鹉居然能给自己回应。

    鹦鹉撞了下男人,男人回过神,看向了鹦鹉。

    杜神医的鹦鹉飞到这里,男人不禁猜测,“你来这里是因为杜神医那边出事了”

    鹦鹉又是连连点头。

    男人一看,还真被自己猜中了,顿时大惊,“杜神医家中只有他一个,我们快点过去。”

    说着,男人便已经冲去了房门。

    鹦鹉跟着飞了出去,然后飞在了男人的身前,就好像是在为男人引路一样。

    “卡。”

    男人停下了脚步。

    鹦鹉则是掉头,往宴弥的方向飞去。

    很快便飞近到宴弥的面前。

    宴弥对着鹦鹉小五点下头,夸赞道“演得不错。”

    得到了宴弥的肯定,鹦鹉小五这才飞落到宴弥的肩上。

    导演唐庆看着这只鹦鹉,神情闪烁不定。

    “唐导,可还惊喜”宴弥对着导演唐庆道。

    导演唐庆语气复杂“惊喜,感觉都有点惊喜过头了,我都准备去外面随便找个动物,看看是不是全世界的动物都是这样会演戏”

    这时,刚刚与鹦鹉小五演对手戏的男人刘勇走到了他们面前,他望着那停落到宴弥肩头的鹦鹉小五,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唐导,我们一起去找吧,现在不止是狗会演戏,连一只鹦鹉都会演戏了,我都要怀疑人生了。”

    鹦鹉小五听到他们的这话,顿时开始担忧起来,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过头了,没有把握住分寸。

    不由得,鹦鹉小五转望向了宴弥。

    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宴弥当作了最信任最亲近的人。虽然这份亲近比不过杜修远,比不过胡老头。

    宴弥摇头“别的鹦鹉可能不行。”

    导演唐庆“恩,为什么不行我现在就有种随便一个动物都行的感觉。”

    宴弥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因为我肩上的这只成精了啊。”

    鹦鹉小五一愣,沉默着不说话。

    导演唐庆打量着鹦鹉小五,认真点头“恩,我看也像。”

    刘勇却是笑了“你们说的跟真的似的。”

    导演唐庆也不再绷着,大笑起来“我哪天也去买只会说话的鹦鹉,还要买那种会骂人的鹦鹉,专门带到我讨厌的人面前,鹦鹉骂他,我就告诉他,这话可不是我教的,是这只鹦鹉成精后自己学的。”

    越说,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的导演唐庆,已经开始思考,哪里可以买符合自己条件的鹦鹉了。

    鹦鹉小五“”

    鹦鹉小五看着唐庆,刚刚那么装,原来压根就没有信。这么爱演当什么导演,干脆去当演员算了。

    “你买这种鹦鹉也不怕把你自己给骂进去。”宴弥点出了问题。

    导演唐庆一愣,盯住宴弥,突然觉得宴弥说的好有道理。

    自己买这种鹦鹉的话,天天面对着它的还是自己啊,那天天对着他骂也是有可能的。

    他这是掏钱买个骂自己的玩意儿。

    导演唐庆立马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但仍旧有点不死心,将目光放到了鹦鹉小五身上,双眼一动,打起了注意“这只鹦鹉的主人会不会卖”

    导演唐庆觉得,如果是这只鹦鹉的话,一定可以做到。

    鹦鹉小五再次无语。

    宴弥“这只鹦鹉可不会骂人。”

    导演唐庆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多大的问题,不在意的摆手,“不会可以教嘛。”

    宴弥看着导演唐庆,如同在看一个败类。

    导演唐庆“”

    宴弥“别人都是往好的教,你居然教别人骂人。”

    导演唐庆“”

    导演唐庆“一只鹦鹉”

    大可不必。

    宴弥扭头,望向了鹦鹉小五,道“小五,你怎么看”

    鹦鹉小五瞥了眼导演唐庆,然后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展开自己的翅膀飞走了。

    导演唐庆看着鹦鹉小五飞落到了钱飞肩上,沉默了下,转头向宴弥确认道“我刚刚是被他鄙视了”

    宴弥点头“恩,鄙视了。”

    刘勇肯定地点头“恩,鄙视了。”

    导演唐庆“”

    导演唐庆来气,大声道“我要删他的戏份”

    钱飞肩头上的鹦鹉小五听到,理都不理。

    当然,删掉鹦鹉小五戏份是不可能的,本来也只是大家说说笑笑而已。

    戏该怎么拍,还怎么拍。

    宴弥也补了妆,一个病态的妆,在这个妆出来的那刻,那种仿佛看到角色本身的感觉又再次浮现在他们的心上,站在他们面前的,仿佛真的是一位病体虚弱的老人。

    宴弥饰演的老年杜修远,正躺在一堆医书典籍中。

    一只鹦鹉从门外飞进来,紧接着便是鹦鹉找到的男人,男人一跨进屋,就看到了那躺在地上的老人。

    男人急忙过去,探了探鼻息,感受到从鼻间呼出来的气后,才稍稍松了口气,然后便伸出手,想要去抱起老人。

    就在男人将杜修远上半身扶起,准备去抬下半身的时候,杜修远发出了一声呻吟,眼皮动了动,吗,慢慢张开了眼,目光中并无色彩。

    看到杜修远睁开眼后,男人顿时大喜,“杜神医,你没事吧”

    也不知道杜修远有没有听到男人的话,睁开眼后的杜修远往地下一瞥,手动了,微微颤抖着,放到了杜修远脚下正踩着的医书上,嘴唇微涨,艰难地发出了两个字,气若游丝“医书”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杜修远将手放到医书一角的动作,因为没有听清楚杜修远在说什么,把耳朵凑近了过去,“杜神医,你说什么”

    “医书”杜修远的声音稍稍大了分,还抬起了另外一只手,去指男人的脚下。

    男人这下听清楚了,顺着杜修远手指往下看去,便看到了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医书,瞬间懂了杜修远的意思,连忙侧移了一步,把这本医书从自己的脚下取出,放到一边,然后不好意思的读者杜修远道“刚刚看到你躺在地上,太急了,没有注意,抱歉啊,杜神医。”

    在男人抽出自己脚下的医书后,杜修远的手便无力的垂在了身侧,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杜神医,现在该怎么做”男人问道。

    男人想着杜修远自己本身便是大夫,这种情况应该更加知道怎么处理。

    修远声音虚弱“扶我去床上。”

    男人闻言,将杜修远从地上搀扶起来,杜修远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在男人身上,因为杜修远现在根本使不上什么力。

    待杜修远躺到床上后,男人又问起杜修远需不需要吃什么药。

    杜修远抬手,指向了一个抽屉,“最左边抽屉里的绿色的小瓶。”

    男人闻言,连忙起身,去杜修远所指的抽屉,找到了绿色小瓶,然后拿着绿色小瓶回来,问“杜神医,是这个吗”

    杜修远从鼻间“恩”了声。

    男人立马倒出了里面的药,给杜修远喂下,喂完后又问“还需要煎药吗”

    杜修远嘴唇动了动,男人连忙凑耳去听。

    “茯苓五钱,桂皮三钱”

    男人默默背着,在杜修远说完后,男人害怕自己忘记,趁着刚刚记下,就在杜修远的房间里找到纸笔,将杜修远刚刚说的记下,只是中间有些地方记不清,所以写的速度并不怎么快。

    等男人写完,想要去找杜修远确认的时候,杜修远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男人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叫醒杜修远,男人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记错,毕竟就这么几味药,也不是特别难记的药名,于是便拿着这张药方找药了。

    就在男人对着自己手上的药方,去找白芍的时候,那只一直跟着他的鹦鹉轻啄了下他的手。

    男人吃通,甩了甩手,“我这是在帮杜神医找药,你别闹。”

    说罢,男人就又要将手伸向白芍,却又被鹦鹉啄了下。

    男人又“嘶”了一声,皱眉看向了站在药柜上的鹦鹉,心念一动,再次试探的问“这味药错了”

    鹦鹉点下头。

    男人又瞪大了眼,居然还真是

    “那是什么”

    鹦鹉飞起,来到了另外一个药柜前。

    男人走过去一看,看向鹦鹉“白术”

    鹦鹉点下头。

    男人又不确定地问“白术五钱”

    鹦鹉再次点下头,还叫了声。

    男人这下确定没错了,开始抓药。

    “卡。”

    导演唐庆“这条过了。”

    刘勇走回来,忍不住说道“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但是我想说,一只鹦鹉还会认药,是不是有点过了哪有这么神的事”

    “听说过耳濡目染吗”宴弥笑着问道。

    刘勇“听是听说过,但一只鹦鹉”

    说着,刘勇的视线不由移到了鹦鹉身上,其意不言而喻。

    宴弥“事实上,在中医方面,他懂得要更多,他可是一位名医身边的鹦鹉,就和这部戏的一样,天天看着,就懂了。”

    刘勇一脸不信。

    一只鹦鹉,就算智商再高,还会说人话,但懂中医还是别开玩笑了吧。

    我们好多人都不会。

    宴弥见刘勇这副表情,笑了笑,扭头对着自己肩膀上的鹦鹉道“来,给他露一手。”

    鹦鹉小五沉默,却是在传音,问宴弥“没有问题吗”

    宴弥传音“没问题,有我在。”

    鹦鹉小五看了眼宴弥,果然不再迟疑,张开口,用着鹦鹉正常的语调,报出了药方“熟地三钱,山药四钱,丹皮三钱,茯苓二钱,泽泻三钱,葫芦巴三钱,淫羊藿三钱,山萸肉四前,枸杞四钱,菟丝子三钱,五味子钱半,覆盆子四钱。”

    宴弥一听到这个药方,就是一笑。

    没有想到这只鹦鹉真的报出药方的刘勇愣住,不禁疑惑道“这是什么”

    宴弥看着刘勇,将他从头看到脚,刘勇被宴弥这个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总感觉宴弥的眼神怪怪的。

    刘勇狐疑“怎么”

    宴弥看着刘勇,意味深长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药方吗”

    刘勇“我就是不知道刚刚才问这是什么的。”

    “这个药方治疗男性方面,比如”宴弥拖长了声音,在刘勇越发好奇的目光下,说道“阳痿、早泄。”

    刘勇瞬间呆滞。

    导演唐庆却是捧腹大笑,“哈哈哈哈看不出啊,刘勇”

    说着,大笑不止的导演唐庆还用力拍了拍刘勇的肩膀,“有病的话早治,千万别讳疾忌医。”

    宴弥眼里盈着笑,补充道“在服药期间,切勿行房。”

    作者有话要说  咳,有什么病请去医院就医,不可用文中药方,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