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弥抱着怀里的凤凰, 轻轻抚摸着,看着自己的手指穿插在凤凰柔软的毛羽间,上扬着嘴角。
宴弥想, 撸凤凰,还是朝衡这只凤凰,自己大概是万界第一人了吧。
宴弥甚至还开始遗憾, 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撸凤凰的快乐, 把曾经那么多的机会都给错过了。
若是自己早早发现, 撸凤凰是这么一件美妙的事, 宴弥觉得自己可以把朝衡这只凤凰给撸秃
这个想法一从他的脑中闪过,宴弥的手就微微一顿,竟是开始想,秃掉的凤凰什么样子。
凤凰秃掉后, 再下一步,就是可以入锅了吧
可以入锅了,也就意味着可以吃掉了吧
加上盐, 再加上葱姜蒜, 一定可以熬一锅美味的凤凰汤吧
不自觉地, 宴弥盯着自己手下的朝衡, 咽了咽口水。
没有忍住的, 宴弥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凤凰的毛羽中, 深深吸气,幸福感满满。
真香,想吃。
朝衡本在静静感受着宴弥的气息包裹着自己,宴弥的手, 缓缓从自己身上的毛羽间抚过时,舒服到战栗的感觉。
现在宴弥猝不及防地将脸埋进自己的毛羽间,朝衡的心间更是禁不住一颤。
朝衡克制着心底的欲望,但这欲望却又仿佛随时会从内心深处喷发出来,无奈之下,朝衡也只能闭上自己的眼。
朝衡一边压制着自己的欲望,一边又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用克制自己的欲望,能够在欲望浮现之初,便将欲望身体力行地展露出来。
吃掉宴弥。
他早已渴求已久。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在这一刻,他们的想法是惊人的一致,都是想着吃掉对方,竟是这个“吃”的含义不同。
房间开始升温,朝衡身上的金红纹路,开始变得异常明亮,仿佛带着炙热的气息。
正将脸埋在朝衡毛羽间的宴弥,自然能够感受到,宴弥蹭了蹭朝衡的毛羽。
这种程度的热度,对宴弥来讲,就像是一个暖炉一样。
朝衡身上,五德加身,散发出的气息,自是纯正无比,能让人感到温暖祥和。
宴弥感觉自己还真挺喜欢朝衡身上这股气息的。
趁着现在有机会,宴弥觉得自己应该多吸吸,毕竟这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下次的事。
今天也不知道朝衡到底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会破天荒地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朝衡这种矜贵自持的凤凰,完全就是无论有怎样的癖好,都能压在心底,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就连他,都无法准确探知到朝衡的情绪。
曾经朝衡还是小崽崽的时候,他还能稍稍感受到朝衡的情绪,但情感的变化并不多,哪怕是被他捉住,都毫无负面的情绪产生。
后面,朝衡似乎察觉到他能感知到他的情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他也是在感知朝衡的情绪,发现朝衡的情绪不再有任何波动,才发现朝衡竟然学会了这一手。
这并不妨碍自己能压过朝衡,也不影响他将朝衡当作自己的储备粮,因此宴弥也就没有怎么在意,也没有去尝试引动朝衡的内心。
宴弥现在甚至怀疑,说不定等他撸完凤凰过后,朝衡就会后悔自己今天的举动了。
要不,趁着朝衡还没有后悔之前,将他抱到床上去,给自己暖暖床。
别说,还真怪热乎的。
把朝衡放进被窝里,被窝肯定立马就暖烘烘了。
宴弥再次觉得,朝衡可真是一个宝。
还是全能的那种。
果然,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自己都无法从朝衡的身上,找到一点缺点。
完美的简直不敢让人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
“之前那只果子狸被抓到了”朝衡突然开口。
“恩”宴弥眼皮微掀,看向了朝衡。
在对上朝衡眼睛的那一刻,宴弥隐隐觉得,朝衡的眼底似乎蕴藏着一团火,想要释放出来,将人灼烧一样。
朝衡闭上了眼,再睁开,眼眸已经沉寂了下去。就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都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不由得,宴弥垂下了眼。
宴弥自然是没有感觉错的,朝衡之所以会主动打开话匣子,主要就是感觉自己若是不说点什么,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他心头的那团火只怕会越烧越旺,再也无法压制。
朝衡“就如你所说,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暴露,所以打了个措手不及,让我们捉住了他的神魂。”
宴弥“那场火倒是挺大的。”
朝衡“恩,他在发觉我们发现了他之后,便想要自爆,我们监察局有应对自爆之策,所以他自爆终究是在我们计划内,晚了步,让我们留住了他的神魂,这就够了。“
宴弥点下头,只要神魂还在,想要套取到信息,也不是什么难事,办法有很多。
”那查到了什么“宴弥问道。
“你还记得那些所谓的求真者吧”朝衡回道。
“当然记得。”宴弥点点头,“是他们搞的鬼”
朝衡“是也不是。”
宴弥“这是什么意思”
朝衡“我们从他的记忆里发现,他只不过是加入了求真者协会,所做的事,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信仰,追求真相罢了,”
宴弥皱了皱眉。
朝衡“你也觉得蹊跷吧”
“恩,有点。”宴弥点头道“说不出的奇怪。”
“但事实上,这就是我们从他那里发现到的,他似乎将这当作自己的信仰,一直信奉着,甚至为了这个信仰,堕魔也在所不惜。”朝衡沉声道。
宴弥眉头皱得更加紧了,“可这与他做的事有什么关联”
朝衡“似乎是觉得,他们所追求的真相,与那秽气有关,所以他终其一生,都在探其秽气。包括他自身堕魔,也是为了更进一步了解,那所谓的秽气。”
宴弥抚摸着朝衡的毛羽,目中流露出思索之色。似乎说得过去,但又总觉得有点不对。
宴弥想了想,又问“那他的那些同伴可有线索”
朝衡摇了摇头,“这个求真者协会似乎都是独行侠,用特殊的方式联络,相互间根本没有见过面。这么多年,除了自己以外,他完全不知道其他人的身份,包括这个求真者协会有又多大的规模。”
“果然。”宴弥毫不意外。
“在从他那里了解到这些信息后,我们针对这个求真者协会展开了调查”
说到这里,朝衡突然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双眸显得有几分严肃。
“怎么了”宴弥问道。
朝衡缓缓开口,“在已经查到的求真者成员中,我们发现,他们自身掌握到的信息程度完全不同,其中有一部分人类,他们对世界已知的程度,还在寻求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妖怪,又是否存在灵异的事件上。”
宴弥一听到朝衡这话,就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个创作出江湖的曹老先生。那些志怪中的传说,对他来讲,便是未知,便是他需要寻求的真相。
“而一些知道妖族存在的人类,他们想要求的是数千年的真相。”
朝衡继续说道“而一些妖族,他们想要求的是更遥远的真相,其中甚至还包括他们种族的真相。”
顿了顿,朝衡“更甚至,还有些人与妖,他们在探索,科学的尽头。”
宴弥“”
这哪里是掌握信息的程度不同,这是连他们探知的领域都完全不同。
这个求真者协会也真是够可以的,覆盖面还挺广。
宴弥完全可以肯定,监察局真的有用心在调查。
“不好查吧”宴弥忍不住道。
“恩。”朝衡轻点下头,“就目前查出的这些人来看,他们本身并无多大的问题,只是抱有一颗求知的心,想要发现未知罢了。”
求知的心,大多数的人都有。对未来的探索和对历史的探索,都需要这颗求知的心。
毕竟,从根本上来讲,学习本身就是一种探索未知。
然而,监察局想要从这里面,找出了与求真者协会有关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实属不易。
现在监察局好不容易找出了人,却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问题,他们都是在合理的范围内,寻求自己所未知的真相。对于负责此事的有关人员,只怕也是一次不小的打击吧。
或许在受到打击的同时,害得庆幸,这些查出的人没有问题。
但更多的只怕是头疼吧,因为谁也知道,混在这个协会里里面的谁又是有问题的。
宴弥不负责这事,但在这一刻,却对负责这件事的朝衡产生了同情。
遇到这么狡猾的对手,真是太可怜了。
大概是因为心中所想,所以宴弥抚摸朝衡的动作,也放得轻缓许多,带着几分怜惜。
朝衡看了眼宴弥,用自己的脑袋靠上了宴弥,没有说话,但身上却似乎散发着一丝丝疲倦的气息。
宴弥感受到,只觉得朝衡真是挺不容易的。
“那他们的身上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宴弥问道。
朝衡摇了摇头。
对于朝衡的反应,宴弥并不意外,他在宴弥没有继续往下说,就已经猜测到了这个结果。只是,监察局中负责这件事的人,忙碌了这么久,全部都白费功夫了,实在是令人唏嘘。
“真的就一点都没有吗”宴弥沉吟道“虽然他们自身并无问题,但他们怎么说也都是这个协会的成员,会不会多少有些能往下查的线索”
朝衡“就目前而言,并没有分析出有用的线索。”
宴弥沉默,抚摸着朝衡,又问“那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查。”朝衡不假思索道“再难也要查下去。”
宴弥轻点下头,拍了拍朝衡,鼓励道“加油吧,少年。”
朝衡“”少年这个词,用在他们的身上,委实有点不适合。
“恩”朝衡还是应道“之前卷宗上蜘蛛的事,也有了点线索,还得再看看”
宴弥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卷宗,沉默不语。
之后,宴弥和朝衡谁都没有再说话,朝衡就这样闭着眼,靠在宴弥的肩上,就仿佛是借宴弥的肩膀休息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开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很细微的响动,门打开的也十分缓慢,就仿佛生怕惊动到里面的什么一样。
宴弥和朝衡都同时扭头,向着大门的方向望去。
宴弥将自己的手从朝衡的颈项处移开,朝衡从宴弥的身上跃下。
下一刻,朝衡变化成了人形,站在宴弥的旁边,理着自己的袖扣。
凤栖从门口探头,看到的就是朝衡理自己的袖扣模样。
凤栖愣了愣,一瞬间,无数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掠过。
砰的一声,凤栖又将门给关上了。
宴弥“”
朝衡“”
宴弥和朝衡对视了一眼。
门外,凤栖背靠着大门,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
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他回来的也不早吧
怎么到现在都还在客厅里,看上去刚刚结束的样子
精力这么旺盛的吗
大佬的话,有这样的精力似乎没有问题。
自己不会打扰到他们了吧凤栖眉头紧蹙,开始担忧。
其实他也不想这么早回来的,只是那个家伙的母亲突然要过去,他也不好留在那个家伙的家里,给他母亲造成误会。
至于什么误会。大概就是那个家伙已经单身数千年,他父母已经着急得不行,哪怕是男媳妇儿,他们也都乐意接受。
凤栖觉得这样的误会不好,所以趁着他母亲还没有到之前,赶紧溜了。
毕竟,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误会,被他母亲认作男媳妇儿的胡青,还与那个家伙一起,沦为了他们群里的笑谈。
在回来之前,凤栖觉得这个时间点了,怎么着也该结束了吧
因为昨天的教训,所以他开门都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里面的动静。他就是因为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才敢朝里面探头。
这一探头的结果,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又感觉什么都看到了。
凤栖拧着眉,表情无比纠结。
在思考自己现在溜还来不来得及。
就在凤栖准备拖着行李箱开溜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凤栖身体一僵。
然后,凤栖听到他哥的声音,“进屋。”
凤栖愣了愣,转过头去,就见到了他哥的背影。
这一刻,凤栖想的居然是他哥走路的姿势看上去还挺正常。
凤栖甩了甩脑袋,将这个想法给抛开,转身拖着行李箱进了屋。
进屋后,凤栖看到面色如常,带着笑意的宴弥,心底长长舒了口气。
自己应该是安全的。
看来他没有打扰到他哥和大佬的兴致,回来的时机刚刚好。
“你的戏拍完了” 凤栖问宴弥。
宴弥点下头,“你那边也忙完了”
凤栖“恩,和云初的那部旅人刚刚拍完,就暂时先让我的经纪人给我放几天假。”
说到这里的时候,凤栖不由瞄了眼朝衡。
似乎生怕他哥又给他安排工作,把他从家里给赶出去。
凤栖觉得,自己每一次的假期,都特别来之不易,总得提防着他哥突然塞给他的工作。
朝衡看着凤栖,沉默不语。
凤栖立马补充,“过几天就要参加一个活动,又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港湾了。”
宴弥“”
凤栖看向宴弥,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云初她有男朋友”
宴弥闻言,摇了摇头,“这个倒是不知道。”
说着,宴弥摸了摸自己的手环,思忖道“之前与云初拍综艺,也没有见到过云初与谁亲近,大家也都是正常的往来。”
凤栖点点头“我想你也不知道,我也是无意间撞见的,看到云初与对方的亲密举动,才确认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说到这里的时候,凤栖顿了顿,突然觉得,难道自己是天生有探测八卦的雷达哪怕不用他去刺探什么八卦,八卦也能自己找上门
“我想圈内应该没什么人知道。”凤栖又说,对于这点,凤栖倒是有些自信,若是知道的人多,早就传入到他的耳中,哪怕需要他去发现现场。
“而且,根据我的观察,那个人应该是圈外的。云初之所以不曝光,想必也是为了保护对方吧。”凤栖猜测道。
宴弥点点头,“恩,有这个可能。”
恋爱瓜基本上是与事业挂钩的,男女明星隐瞒,大众会想到的是对方不愿意影响事业。
但根据他们与云初的相处,他们并不认为,云初是那种为了事业,就要委屈自己爱情的人。倒也不是说什么恋爱脑,就是爱得坦荡罢了。
哪怕不直接公布自己的恋情,也都会选择顺其自然。但根据凤栖的描述,云初似乎有意藏着,不让圈内人发现她恋爱的对象。
这样的云初会选择不公布自己的恋情,必定是有什么缘由在里面。
凤栖既然说对方是圈外的,那么云初为了保护对方,而选择与对方秘密交往,也是一件正常的事。
凤栖“而且那个男人我感觉”
凤栖说到一半,便没有再继续得往下说下去。
最后一句“算了,不说她了”轻松揭过。
宴弥沉默。
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凤栖是不是故意的。
说一半留一半。
宴弥只是瞥了眼凤栖,倒是没有多问什么。
哪怕知道云初恋爱,他最多也就是祝云初幸福罢了。
以朋友的身份。
凤栖“话说,你电影什么时候上,我们的电影该不会撞档期吧”
宴弥瞥了眼凤栖,没有做声。
毕竟,电影多久上映,这并不是他能决定的事。
凤栖说了旅人大致上映的时间,宴弥听到旅人上映的时间后,到底还是推测了下琴师上映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十分相近。
宴弥“琴师上映也差不多那个时候吧。”
凤栖皱着眉,道“啊居然真的有可能会一起上映吗”
宴弥“一起上就一起上吧,本来也是不同的题材类型。”
凤栖依旧眉头紧锁,欲言又止,就仿佛遇到了什么特别困扰的事一样。
宴弥一看凤栖这个表情,就是一阵无语。
坐在一旁的朝衡也是禁不住皱眉,“有什么话就说。”
凤栖看了看宴弥,又看了看朝衡,最后视线又落回到宴弥的身上,张了张口,又闭了上,仿佛仍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样。
朝衡看着凤栖,双眸已经逐渐凌厉,似乎已经在开始酝酿什么风暴了一样。
宴弥已经不再搭理凤栖,掏出手机,似乎已经开始玩起了手机。
凤栖身体一抖,连忙道“那个,我们的电影如果同期上映,对打的话”
宴弥抬头,视线从手机上移向了凤栖,似乎是想要看凤栖说个什么出来。
凤栖对上宴弥的视线,搓了搓手,“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们旅人的票房比你们琴师高的话,你也别太难过。票房有高有低,在所难免”
宴弥“”
朝衡“”
宴弥和朝衡对视了一眼,眼神都有点莫名。
所以凤栖这是在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担心旅人的票房超过了琴师,他们会迁怒他
宴弥转望向凤栖,嘴角缓缓上扬,有点意思。
凤栖还在继续说着,“有的时候,命运让我们档期相撞,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不过是一部电影之争,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宴弥看着凤栖这一派认真的模样,显然,凤栖是真的认为,他与云初的旅人能够压过琴师,并且已经开始忧虑,压过琴师后的事。
这只能说明,凤栖对他们的这部电影,十分有信心。而且也完全相信着他与云初的号召力。
不可否认,凤栖和云初确实是强强联手,而又他们团队挑选出的剧本,自然也是过硬的。
据说这部旅人也是一部i改编,拥有读者无数。在男女主这个选角出来后,获得一致好评。连原著粉都表示出对男女主的满意,对影片的期待,要知道,这可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
哪怕就是眼下,电影还未上映,两人的粉丝和原著粉丝,都不停刷着旅人的话题,热度也确实挺高的。
但信心这种东西,宴弥会缺吗竞争,他会怕
宴弥对着凤栖点下头,含笑道“我两部主演的电影票房加起来80亿。”
凤栖“”
宴弥“琴师的编剧是胡双跃。”
凤栖“”
宴弥“不过是一部电影之争,并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友谊。”
凤栖“”
宴弥还多加了一句,“到时候如果票房不如琴师,我可以借你肩膀。”
说着,宴弥还往自己的左肩看了眼。
凤栖一愣,借他肩膀什么意思
下一刻,凤栖对上宴弥那似笑非笑的双眼后,突然就悟了。
宴弥这是要借他肩膀,给他哭啊
用得着吗用不着
凤栖更加担忧了,宴弥对自己的电影期待这么高,万一票房不如他们的旅人,那不是会更加难过
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安慰宴弥呢
凤栖想了想,说“那谁的票房高,那谁就请吃饭吧。”
宴弥点下头,道“行。”
“那就百香楼吧”凤栖立马定好了地点。
“可以。”宴弥道。
“也当去照顾我哥饭店的生意了。”凤栖脱口道。
“什么”宴弥顿时皱眉,“你哥的生意”
“啊,你难道还不知道百香楼是我哥开的吗我记得你常去啊难道不是为了照顾我哥的生意前些天不是还看到猫乘在朋友圈里晒图,说你请客去百香楼吗”凤栖疑惑,看向了朝衡。
然后,凤栖就对上了朝衡那双暗藏锋芒的眼,凤栖心里一突,立刻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凤栖立马闭上嘴,仰起头盯着天花板,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的样子。
但是话已经出口,又怎么可能再收回去。
反正宴弥是已经听到了,还听得十分清楚。
宴弥深深地看了眼凤栖,转望向了朝衡,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恩”
朝衡沉默,垂着眼,拇指揉搓着食指,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凤栖和朝衡都不说话,房间都气氛变得诡异。
宴弥又看了两人一眼,最后视线还是落在了朝衡的身上,嘴角的笑意加深,“我有一个朋友”
凤栖一听这话,悄悄垂下眼,望向了朝衡,然后就对上了朝衡射过来的眼刀,又慌忙移开。
凤栖已经开始浮想翩翩了。
宴弥之前明显是不知道那家百香楼是他哥开的,他哥也一直隐瞒至今,如果不是自己说漏嘴,也不知道宴弥几时才会知道,百香楼的老板就是朝衡。
所以他哥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凤栖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凤栖完全不觉得,这是一件需要隐瞒的事,所以才会毫无防备的将这件事给抖了出去。
只能说,暗恋心,海底针,他这个弟弟根本捉摸不透。
虽然宴弥盯着客厅的吊灯,但耳朵却是专注地听着。
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回来对了,感觉又能听到自己所不知道的八卦。
凤栖心痒难耐,只希望宴弥说快点。至于他哥不断向他投射而来的眼刀,凤栖权当做没有感觉到。
朝闻道夕死可矣
宴弥当然不会理会凤栖是怎样一个想法,盯着朝衡,继续道“还挺有钱的”
朝衡眨了下眼,将自己的视线从凤栖身上收回,转望向了宴弥,轻点下头,“恩,是挺有钱的。”
宴弥“”
宴弥翘起嘴角,呵呵笑了两声,“所以你说的那个有钱的朋友,是你自己”
这下又轮到朝衡沉默了。
但朝衡的沉默,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宴弥回想着自己之前在百香楼里享受到的优惠“充值一万送一万九百九十九享受五十多种特色菜品”
宴弥这话一出口,朝衡还没有什么反应,凤栖就先跳了起来,瞠目结舌道“什么”
听到凤栖的声音,宴弥向着凤栖望了过去。
“那家店人均消费都是几大千也从来都没有搞过什么活动”
说罢,凤栖也不顾他哥冷若冰霜的脸,无比幽怨道“哥我的哥我可是你的亲弟亲弟弟从百香楼开业至今,我每次去那家店,就没有一次打过折的九点八折都没有过”
对于凤栖的控诉,朝衡的回应只有两个字,“呵呵。”
凤栖顿时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哥你怎么能这样枉我每次和朋友聚餐,都去你的百香楼,就是想要多照顾点你的这个生意,想着让别人赚,还不如你赚结果,你就是这样对你亲弟的”
朝衡根本连看都懒得再看凤栖了。
凤栖见朝衡似乎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模样,便转望向了宴弥,一副气恼的模样“我给你说,这间店可以说谁的面子都不会卖,许多名门显贵就是看中了这百香楼这点,认为这从某种意义上,象征着身份,所以有重要的宴席,都会在百香楼里办。”
“是吗”宴弥摸着自己的手环,声音悠悠。
“曾经还有常客,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非要百香楼给他打折,还表示若是给他打了折,那么他就给百香楼送一块金招牌,但就是这样,百香楼都没有让步,给那位常客打折,那位常客觉得没脸,放话要让百香楼混不下去,还带头抵制百香楼,扬言他再也不会踏足百香楼半步,这话的意思就是若是想要请他吃饭,就不能是在百香楼里。结果你猜怎么着”
凤栖越说越来劲,盯着宴弥的双眼更是异常明亮。哪里还有刚才半点幽怨之色,就仿佛刚刚的控诉,不过是为了现在做铺垫,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将自己所知的告诉给宴弥一样。
朝衡看着凤栖,眯起了眼睛。
宴弥瞥了眼朝衡,问凤栖“怎么着”
“没有把百香楼干掉,反倒是险些把自己给干掉了。”
凤栖扑哧笑了声,“那常客确实是有点背景,这事当时在圈子里的闹得沸沸扬扬,百香楼的生意也确实受到了影响,那人还因此自鸣得意,后来有个比他更有背景的到了这里,大概是从哪里得知,这家店与我哥有关,本就是冲着百香楼去的,结果他劝对方别来,把对方闹得相当不愉快,直接甩脸,干脆就不带他,与别人来了。”
“后面大家都以为他得罪了人,便开始疏远他。他的气焰下去了,百香楼的生意却又好起来了,那个带头抵制的常客,可能后面也听到了什么,亲自上门道歉,还发朋友圈,表示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凤栖说完后,没有忍住,又笑了两声。
宴弥也不由扬起嘴角,看着朝衡的笑意更盛。原来这家百香楼与朝衡有关,并不是什么秘密,或者准确得来说,对一部分人来讲,并不是什么秘密。
但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或者说,他是真的信了朝衡的话,以为那是朝衡的一个朋友开的店,自然也就不会再往朝衡的身上联想。
想他之前不明情况,还担心百香楼会不会因为生意萧条而倒闭。结果呢事实上别人招待的都不是普通人,完全就不用考虑倒闭的问题。
这可真是
人均四千的消费,老实说,就以百香楼的口味,这才比较符合宴弥的心里价位,他以前就觉得,百香楼的味道与价格不匹配,有点便宜了。
现在看来,果真是不匹配的,他每次去,对方明显都有意把价格给调低。
不由得,宴弥想起了自己每次去,都对他无比热情的大堂经理。
宴弥眸光微微闪动。
凤栖在笑过后,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笑,自己现在得因为朝衡不公平待遇而表现得难过,于是立马调整,又用着一副受伤的表情,盯住了朝衡。
朝衡“”
有点好像要打死这个弟弟怎么办
凤栖看懂了朝衡的眼神,心里又是一跳,但还是强装镇定,提醒道“哥我是你亲弟亲的”
朝衡唇角上扬,冷冷一笑,“呵。”
凤栖心头又是一颤,垂下眼,故作忧伤,“哥,你这样我很伤心。”
朝衡额头青筋跳了跳,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怎么办,更加想要打死了。
就在这时,那垂着眼,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的宴弥,突然开口了,“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
朝衡和凤栖纷纷移过视线,看向了宴弥。
宴弥抬眸,转望身边的朝衡,继续说道“你和我说,那家百香楼,是你的那个朋友,为了一个人而开”
朝衡对上宴弥那双看不出情绪的双眼,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微微点下头,应道“恩。”
凤栖的双眼立马一亮,但又迅速收敛,配合着宴弥的话,露出了一个迷茫的表情,就仿佛完全听不懂宴弥在说什么一样,但其实心里已经活泛了起来,把宴弥的每句话,都分析得透透彻彻,一边等待着更多的信息。
宴弥转了转手上的手环,“你还说,是因为你那个朋友曾经做错了事,为了弥补,正巧他想要弥补的那位朋友,很热爱美食,所以才会开那家百香楼”
“恩”朝衡的声音低沉,已经不再否认。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否认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听到宴弥这话的凤栖,心里更加活泛了。因为他觉得,他可能猜到了,他哥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宴弥,百香楼就是他副业的原因。
因为他哥这话,就是在暗搓搓的向宴弥表白啊
我无法原谅自己曾经将你送入监狱的错,但又无法抑制自己对你的思念,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无时无刻都在牵挂着你。
凤栖脑补的画面里,是朝衡坐在百香楼屋顶,面朝星空,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悲伤画面。
脑补到这里,凤栖脸上的难过之色,再也绷不住,缓缓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个仿佛看破一切的笑容,眼里满是精光闪烁。
这个时候,朝衡也没有功夫再去管凤栖,只是深深注视着宴弥。
宴弥自然也没有心思去管凤栖,语气不明地道“所以,你那朋友等的人,是我”
宴弥的话音刚刚落下,朝衡还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凤栖就已经下意识地点下头,还发出“恩”地一声。
宴弥和朝衡的眼刀同时向凤栖射去,凤栖缩了缩脖子,又开始装作刚刚什么都没有做过的样子。
这回他真不是故意的,他并不是故意破坏气氛的,这不是他刚刚想到那个桥段吗
朝衡看着凤栖,再次觉得,这个弟弟还是打死吧。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打死弟弟的时候。
朝衡转过头,凝视着宴弥,眼底暗流涌动,不甚分明“恩,是我,我一直都在等你。”
没有什么朋友,是我,是我一直都在等你。
宴弥心里不由一动。
只听朝衡继续道“百香楼至今三百多年,只是为你而开。百香楼里,都是我在十万年间,在历朝历代中,走街串巷,所寻到的各种美食。”
他记得,他以前也在大堂经理那里听过,百香楼已经有三百多年历史了。
而在三百多年前,真是他十万年刑期将满之时。
就在那时,朝衡开了这家百香楼。
朝衡对他倒是挺有心的。
宴弥突然在想,在朝衡开了这家百香楼,等着他出狱,结果得知他考试没有通过,无法出狱,然后延迟了一年又一年时,直接把这个新开的百香楼,给拖成了老字号,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也难怪他一出狱,朝衡就把他带到百香楼,大概也是觉得这个百香楼等得太久了吧
这样想着,宴弥翘了翘嘴角。
“其实你不必”
朝衡却是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只是想,你会喜欢”
朝衡的声音传入到宴弥的耳中,宴弥只感觉自己的心绪变得复杂起来。
只是因为想到他会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朝衡这个弟弟还是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