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做完了”
“是,这次很成功，估计那孩子不久之后就能适应了。”
一片黑暗中，躺在床上小男孩挣扎着动了动眼皮。
脑袋昏昏沉沉,四肢重若千钧，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似，动弹不得。
快醒过来
男孩指尖猛地颤抖了一下，耳垂上蛇形坠子轻轻摇晃起来。
外面窃窃私语仍在继续。
“唉,怎么可能适应呢,那么长一根钉子钉在脊柱里。”
“听说不会影响行动,不过这孩子也是糊涂,怎么想到去偷钥匙这下好了，被蛇长老逮到了把柄，不仅被封住了妖力,伤还没好，就被孤零零地赶下山”
话还没说完,身后房门就被猛地推开了。
两只妖怪吓了一跳，在看到脸色铁青少年后,又长吁了一口气“小少爷,你吓死我们了。”
“你们刚才说是谁”巳小蛇死死地盯着他们，哑声问道。
他们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妖怪尴尬地笑起来，想要把男孩带回屋里“少爷，你就别管这事儿了,时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告诉我是谁”
巳小蛇低吼道,作为蛇族年轻一代最出色妖怪,虽然男孩尚且年少,但瞬间爆发庞大妖力立刻就让面前守卫白了脸色。
两妖胆战心惊地半跪下来，
但碍于蛇长老吩咐，他们也不敢答话，只是颤颤巍巍地垂着头，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巳小蛇狠狠剜了他们一眼，干脆直接一脚踹开挡路家伙，飞快地跑了出去。
“少爷”
身后呼喊声被他丢在脑后，深夜苏旻山寂静而深沉，巳小蛇一路狂奔下山，不顾守夜妖怪诧异眼神，毫不犹豫地越过蛇族划定边界线，来到了狐族所在地盘。
“你要找妖怪不在这里。”
身后传来苍老嘶哑声音，他身体一僵，刷地回过头去。
蛇长老安静地站在树下，浑浊双眼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情绪。
巳小蛇看着他，眼睛瞬间红了。
“爷爷，”他颤抖着声音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是为了你好，”蛇长老淡淡道，“只要苏黎还在这山上一天，你就永远不可能当上妖王。”
“我才不想当什么狗屁妖王”巳小蛇撕心裂肺地喊道，眼泪大颗大颗地从脸颊上滚落，“我不稀罕我只要苏黎”
“等你成了妖王，你想要什么都无所谓。但在此之前”
蛇长老笑了笑，慢悠悠地走到浑身颤抖男孩面前，伸出宛如枯枝一般手，轻轻摸了摸他脸颊。
“孩子，”他轻声道，“你是我们这一辈最有天赋妖怪，但记住，你并不是不可替代。而苏黎和他父亲一样，犯了错，就必须要受到相应惩罚。”
巳小蛇恨声道“可那明明是你”是你故意把放钥匙地点告诉他，又保证说可以调走守备，他处于对自己信任，才会如此铤而走险
“我只看中结果。”蛇长老勾了勾唇角，眼中却毫无笑意，“说起来，你也是我共犯呢。苏黎这小子虽然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野种，但和他那便宜爹一样，脑后有反骨，所以我亲自送他进了手术室，全程旁观，为就是保证这辈子他再无超过你机会，你明白我意思吗”
男孩睁大双眼，呆呆地望着他。
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似，巳小蛇一瞬间觉得浑身发寒，心脏猛地缩紧。
“你在说什么”他抖着唇道，“什么手术”
“封骨钉，”蛇长老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方帕子，展开后，里面是一枚还染着血、长度约为四厘米白色长钉，“这是我们蛇族秘技，只要将这枚用妖骨制作封骨钉钉在脊柱里，就能封住妖怪体内妖力，并遏制住他身体成长这枚是第一次手术失败后取下来，可惜了。”
他摇了摇头，把它重新包好，随手丢在了树根下。
钉子与地面上石子碰撞，发出清脆叮响。
巳小蛇望着那个方向，死死地咬着后槽牙，瞳孔剧烈颤抖。
他觉得那根钉子像是深深扎在了他胸膛里，稍一动弹就鲜血淋漓。
“哦，对了，”蛇长老临走前，又慢斯条理地递给他一个东西，“那小子醒之后不久就自己主动下山了，可不是我赶他走。这是他让我交给你。”
巳小蛇怔怔地接过那条丑萌丑萌小胖蛇项链。
这是他送给苏黎第一件礼物。
“他”
蛇长老侧了侧耳朵“上年纪了，耳朵不好使。你说什么”
“我说，”巳小蛇抬起头，一字一顿地问道，“除了这个，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那倒没有，”蛇长老回忆了一番当时场景，忽然笑着问道，“如果你说是手术时候，好疼算吗”
破空声呼啸而至。
蛇长老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接住了男孩拼尽全力挥出拳头。
感受着这份充满杀气凝视，蛇长老满意地笑了。
“就是这样，”他昂着头，用居高临下目光审视着男孩，“和那小子在一起，只会让你变得软弱，丧失野性。千百年来，我们妖族就是这样被人类一步步驯服。”说着说着，他苍老面孔竟逐渐扭曲起来，“记住我话，如果你不往上爬，那就只有留在原地等死这一条路可走从今天起，我会全权接手你训练和学习，如果你还想再见到他话”
见男孩瞳孔一缩，蛇长老就知道，自己抓住了他命门。
“如果你还想再见到他话，”他说，“那就乖乖听我话去做。我是你亲爷爷，怎么会害你而且我保证，就算苏黎没了妖力，我也会让他在外面世界过上富足安宁生活。”
巳小蛇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他已经无法信任这个自己所谓“亲人”了。
但可悲是，正如蛇长老所说那样，因为他太过弱小，所以根本无力保护苏黎，也只能对蛇长老言听计从。
“一言为定，”最后，男孩用沙哑声音说，“如果你这次还敢骗我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听到亲孙子如此大逆不道话，蛇长老却丝毫没有生气，只是哈哈笑了几声，连守卫也没有叫便转身离开了。
因为他知道，根本不需要什么守卫了。
从现在开始，整个苏旻山，就是巳小蛇不，应该说是巳黎牢笼。
男孩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房间，他浑浑噩噩地倒在床上，不知道发了多久呆，最后终于抵不过精神上疲惫，沉沉睡去。
梦中，他来到了一间手术室门外。
里面静悄悄，似乎人都已经走光了。
男孩颤抖着手，慢慢推开了手术室大门。
盘子上放着染血器械和纱布，鲜红色彩瞬间刺痛了他双眼，男孩脚下一软，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一路跑到了手术台旁边。
上面蜷缩着一具小小身体，被白布盖着，火红大尾巴毫无生机地耷拉在半空中，平日里光滑柔顺毛发此时显得格外稀疏肮脏。
“不要”
男孩痛苦地呻吟一声，许久之后，才勉强鼓起一丝勇气，伸出手，一点一点，掀开了白布
“不要”
青年一身冷汗地从噩梦中惊醒。
被子从他身上滑落。
巳黎佝偻着脊柱，深深叹息一声，捂住了自己发烫额头。
缓了一会儿后，他慢吞吞地爬下床，穿好拖鞋，拉开了酒店房间窗帘。
远方冉冉升起朝阳下，是刚从沉睡中苏醒城市。
灿烂阳光照耀在青年苍白面容上，经过一夜时间，他左脸颊上手掌印显得愈发清晰。
巳黎低下头，从衣领中掏出那条项链。
青年把它放在掌心端详了片刻。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他又慢慢握紧了手掌，将拳头抵在眉心。
直至骨节攥到发白。
“小苏，你昨天没跟我们一起去吃烤肉真是太可惜了，”早上一上班，仓元就兴冲冲地在茶水间里拉着少年聊天，“我跟你讲，那家不仅便宜量大，味道还特别棒你是不知道那队排哦，我们足足等了快三个小时才坐进去哎，你眼睛怎么了”
苏黎拿着一包冰袋，不好意思地挡住了自己肿成桃眼睛。
“春天了嘛，花粉过敏。”他胡扯道。
“怪不得，”仓元心有余悸地看着他模样，忍不住开玩笑道，“瞧这肿，不知道人估计还以为你昨晚哭了一夜呢。”
苏黎“怎，怎么可能呢，哈哈哈。”
他笑得实在太尴尬，仓元不禁对他投以奇怪眼神。
不过很快，热情小胖墩又找到了可以聊话头“对了，你之前不是说那牛郎鬼在你识海里修养吗，这都修养多久了，怎么还不出来他休又不是产假”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快了吧，”苏黎被他呛得咳嗽了一声，差点儿没把刚喝下去咖啡吐出来，“我能感觉到他魂力已经恢复了大半，大概没几天就能醒了。”
“那就好。”仓元松了一口气。
苏黎笑眯眯地看着他，虽然仓元和晋华一直都挺不对付虽然是仓元单方面，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挺关心晋华状况嘛。
“你别这么看着我。”仓元忽然对他说道，“你知道我现在瞧你这副样子，总能联想到什么吗”
“什么”
“咸蛋超人。”
“”
夺笋呐。
小狐狸一脸郁闷地回到了自己工位。
尽管之前那位临时工辞职了，超管局也暂时没有再招新人进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宿一直没有提给他换工位事情，小狐狸当然也乐得保持原状每天呆在领导办公室里，享受宽敞空间和舒适空调待遇，还有帅哥陪伴工作，这可是八辈子修来福分啊
林宿进办公室时候，一看到这小家伙眼睛都快肿成咸鸭蛋了，脸上还挂着令人不忍直视傻笑，就知道自己昨晚一夜担心都白费了。
“林局早”小狐狸元气满满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吃早饭了吗”
男人点点头，顺便指挥着后面人，把快半人高文件都搬到了苏黎工位旁边。
“这，这是干什么”
小狐狸目瞪口呆地望着几乎要把自己整只妖淹没掉文件，傻了。
“从今天开始，我会适当给你增加工作任务，让你更快上手熟悉超管局各项事宜。”林宿把大衣脱下来挂在墙角衣架上，头也不回地说道，“看样子你有些为情所困，不如把精力都用在工作上，这样也少点儿胡思乱想。”
“什我什么时候为情所困了”莫名被污蔑，小狐狸出离愤怒了，连头顶狐狸耳朵都“刷”地立了起来。
别人不知道，林宿还不知道昨天是个什么样情况吗
林宿当然清楚，事实上，昨天小狐狸在打完那一耳光之后就立刻跑出了大堂，是他陪着这小家伙一直在路边长凳上坐到了深夜。自己胸口都快被哭湿了，这才勉强把人安抚下来。
他一向不是什么大度人，谁让这小家伙哭，那谁就要倒霉。
不过在此之前，对于苏黎为了巳黎掉这么多眼泪事实，林宿也非常不爽。
小狐狸莫名打了一个寒颤，方才气势汹汹架势立刻矮了几分。
“可这也太多了，”他委委屈屈地说，“我今晚还想请你去吃烤肉呢，好不容易发了工资”
“没让你一天处理完，慢慢来。”林宿说，“去哪儿吃”
答应好快
但小狐狸也没想太多，他高高兴兴地打开手机，给男人看仓元推荐给自己烤肉店“就是这家昨天他们去过都说好，今天咱们下班一起去吧”
“可以。”林宿看了一眼，同意了，“开车去”
“当然啦，还是有点儿远。”小狐狸理所当然道，“我请客，你开车”
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跟他客气。
林宿低头笑了笑，心想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但却没有什么反感情绪。
不如说，他更喜欢这种相处方式。
但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傍晚他们走出超管局时候，一位不速之客拦下了他们。
戴着墨镜和帽子青年站在苏黎面前，认真地对他说道“小黎，我想和你谈谈。”
“我觉得我跟你没什么好聊。”一见是他，苏黎刚才还在跟林宿谈笑风生笑脸立刻垮了下来，小狐狸扭过头，不愿搭理他，“你走吧，昨天事情是我过激了，当然，你要是觉得不服气也可以打回来。”
巳黎苦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林宿不动声色地问道，“巳先生，我想你来南城一趟，应该不会就是专程来找我下属追忆往事吧如果没有事情话，请先让我们离开，到下班时间了。”
“关你什么事”在和林宿讲话时候，青年语气一下子就变得极其不耐烦起来，“说起来我还没问呢，怎么哪儿都有你啊天天跟在小黎旁边转悠，你到底是他领导还是保姆”
“说什么呢巳小蛇”
苏黎被他这冲得人仰马翻话吓了个半死，连忙对林宿连声道歉道“对不起林局，他这家伙就是这样，嘴上不把门，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
林宿盯着他“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
巳黎也一脸不爽“他大人有大量，那我就是小人了”
突然成为集火对象，小狐狸目瞪口呆。
自己什么时候为巳小蛇说话了又什么时候讽刺他是小人了
他比窦娥还冤呐
小狐狸痛定思痛，决定闭嘴了。
但另一边，林宿和巳黎战斗号角才刚刚吹响。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针锋相对，味十足
“苏黎说了不想见你，巳先生，好自为之。”
“这话轮不到你来说。林宿，你只是他工作上领导而已，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们之间事情”
“是出于上下级情谊，而且你死缠烂打已经影响到了我下属正常工作和生活”
“你自己都说了现在是下班时间”
“我们要去吃烤肉，”林宿微微一笑，“苏黎主动邀请我。有问题吗，巳先生”
巳黎脸色瞬间由青变紫。
太不要脸了
但他转头看了看苏黎，一狠心，干脆也丢掉了自己节操。
“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下，林宿终于皱起了眉头“我想他并没有邀请你吧”
“我有钱，可以自己买单。”巳黎阴着一张脸道。
见林宿似乎还要张嘴说自己也有钱，青年抢先开口，打断了他
“我在饿死了么上还有一张通用满三百减一百五优惠券”
他一口气说完了一长串话，末了，狠狠喘了一口气，期待地望向苏黎。
林宿眉毛拧了起来，他刚要说这有什么意义吗，就见旁边小狐狸瞬间露出无比兴奋神色，一锤定音道
“走一起薅羊毛去”
林宿“”
巳黎丢给他一个“走着瞧”得意眼神，绅士地弯下腰，为小狐狸打开副驾驶车门。
但苏黎没有坐，只是拉着黑着一张脸林宿，一起屁颠屁颠坐到了后座位置上。
“我算过了，从这儿到烤肉店，光油钱就要七块，来回就是十四块。”他贴着男人耳朵，小声说，“咱们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啊。”
也不知道是苏黎这份省到极致精神感动了他，还是这个“咱们”让林宿心情大好，总之在听到这番话后，他表情逐渐多云转晴，甚至还冲着在通过后视镜偷看他们青年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笑容。
巳黎“”
好想揍他。
来到目地外，果然就像是仓元说那样，这家店生意好到过分了。小狐狸望着店外排成长龙队伍，去取了号码牌回来，唉声叹气地搬了个板凳坐下。
林宿和巳黎十分自然地坐在了他左右，听着小狐狸掰着指头算时间“一桌就算一个半小时吧，里面一共45桌，我们是96号可恶，正好是第三批”
“不急，”巳黎安慰他，“来，喝点儿果汁吧。”
小狐狸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
其实他也不算多讨厌巳小蛇这家伙，毕竟以前那么要好过。只是蛇长老给他留下阴影太深了，就算过了这么多年，苏黎也没办法完全克服对蛇族畏惧。
林宿冷冷地瞥了一眼这家伙，不动声色地端了一盘爆米花过来。
他们两个外形都是极其出挑，再加上这地方年轻人本就占多数，不一会儿，就有妹子羞答答地走过来，拿着手机要联系方式了。
林宿对这种事情十分轻车熟路，直接婉拒，而相对来讲，巳小蛇就要不客气多了。
面对用期待眼神望着他小姑娘，他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唇角“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人类。”
妹子“啥”
“他意思是，他是无性恋。”小狐狸连忙打哈哈道，“就是那种很小众人群，听说过没”
妹子无语地点了点头，回到小姐妹身边后，忍不住和她们窃窃私语道“真没想到，看着酷酷帅哥，居然是个性冷淡。”
“是啊，但感觉更有个性了。”
“啧，人类就是麻烦。”巳黎对她们评价丝毫不放在心上，作为从小在苏旻山上长大妖二代，他高高在上是扎根在骨子里，“不过这几个还算有点儿眼光，不像刚才那个。”
他盯着林宿，意有所指。
男人掀起眼皮，隔着一个座位与他遥遥对视。
夹在中间小狐狸忽然觉得坐如针毡起来。
他开始觉得自己今晚出来吃饭是个极其错误决定了，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绝望地发现又有一位勇者，啊不，是漂亮妹子握着手机噔噔噔跑过来，红着小脸儿望着他们。
林宿和巳黎几乎是同时开口“不加”
“谁问你们了自作多情。”
那姑娘奇怪地看了他俩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中间少年，细声细气地问道“小帅哥，加微信吗”
小狐狸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腰板瞬间挺直，像是上课被老师提问小学生。
“你你你问我”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当然啦。”她笑道，“我十七岁，今年夏天高中毕业，你呢”
小狐狸“差不多吧。”
听到他回答，妹子显然更加高兴了“那太好了，咱们同龄”
看着他们相谈甚欢，林宿和巳黎沉默地坐在小狐狸身边，脸色沉得跟门神似。
巳黎瞪着林宿这事儿你都不管
林宿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你来。
可等他们眼神交流完之后，那妹子已经拿到了苏黎微信，心满意足地走了。
“你喜欢她”林宿问道。
“怎么可能，”苏黎眨巴了一下眼睛，“我才见她一面啊。”
“那为什么要给她微信”
“周末出来玩，现在就拒绝多扫人兴，等回去之后我会跟她说清楚。”小狐狸挠了挠头，笑道，“而且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要微信呢，不管怎么说，还是挺开心。”
巳黎插话道“那是之前那些人没眼光。”
林宿没说话，只是扫了一眼苏黎今天打扮。
还是那件万年不变白色卫衣，只不过胸口处多了一枚红色小狐狸徽章，据说是同事送。
“你到底有多少件这样衣服”他忍不住问道。
“大概五六件吧，”苏黎想了想，“当时商家大促销，干脆就一次性买了好几件换着穿。”
林宿沉默了。
怪不得他就没怎么见过这小家伙换衣服。
等了快两个小时，终于排到了他们号码。
小狐狸低头翻着菜单，问道“你们想吃什么”
“随便。”
林宿和巳黎几乎是同时开口。
苏黎心道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还不如不说呢，不过说好了今天他请客，所以也就没跟他们客气，直接点了一堆自己想吃上来。
“你还点了酒”林宿盯着服务员端上来冰啤酒，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小黎都这么大了，喝点儿啤酒怎么了。”巳黎就喜欢跟他对着干，见状立刻自告奋勇地打开瓶子，给苏黎倒了满满一杯，“来，我陪你喝”
苏黎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尝尝而已。”
林宿叹了一口气，把他杯子里一半酒倒到了自己这里“下不为例。”
巳黎忍他很久了“不是，你是他爹吗管这么多”
林宿冷冷地瞥了青年一眼，被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面上也凝了一层寒霜。
“闭嘴，”他言简意赅道，“这是苏黎请我吃饭，无关人士不要扫兴。”
“无”巳黎瞪大了眼睛，被堵得哑口无言。
扎心了。
小狐狸赶紧打圆场“别说话了，看，肉已经烤好了”
刚才放五花肉有一块已经在滋滋冒油了，苏黎盯着它看了很久，就等着下筷子呢。
可他刚要去夹，两支筷子就抢先一步，按在了那块肉上。
林宿“松手，这是我给苏黎夹。”
巳黎冷笑“凡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该松手是你”
周围食客们纷纷向他们投以奇怪眼神。
就一块肉而已，至于吗
坐在中间小狐狸面无表情地把筷子一放。
这饭没法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