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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二更君
    香叶寺那一夜,因为某些缘故,两个人确实没有成事。

    当时星河为了让庾约答应放了自己,不惜假意承认,她觉着以庾约的心高气傲,自是不会容忍这种。

    只是没料到,庾约真的会那么痛快答应了,可更没料到,紧接着竟又另生波折。

    此刻,听着李绝清清楚楚地说了这句,星河的脸上先是涨热,而后,血色却又极快退却。

    她不知不觉中咬住唇,竟忘了对于皇帝的恐惧,而只是含怒瞪着李绝。

    “怎么了”李绝挑了挑眉“姐姐不肯答应吗”

    有那么一瞬间,星河想要放弃。

    罢了,何必这样送上来给他羞辱的。

    随便他要怎么样吧,哪怕连她一起杀了呢。

    她眼中的泪在打转,却又是失望,又是愤恨地看着李绝。

    终于星河哑声道“我要答应的话,皇上能不能再开恩,把二爷一并放了。”她吸了吸鼻子“还有,甘管事”

    李绝眼神一沉,哼道“好啊,只要能让朕满意不过,朕觉着二夫人恐怕没那个本事吧。”

    他的手在星河鬓边一拂,随之向下。

    轻轻揉着她的唇,有些粗粝的手指,误入桃源般,试着要向内一探究竟。

    星河想要避开,但她是跪着的,再后仰可就要跌倒了。

    李绝的手指蹭着唇,又很慢地抵开,好像还想去尝试更多。

    她心里生出一股火气,再也按捺不住。

    蓦地张口,竟把他的手指咬住了。

    奇怪的是,明明应该是感觉到疼了,李绝却并没有躲。

    他只是很安静地看着她,好像在看星河会怎么把他咬伤。

    星河微微用力,贝齿合住。

    但就在咬落的瞬间,却不知为何,竟又鬼使神差地松开了。

    她想起先前见过的,李绝的手上的伤,她从来最恨伤害李绝的人,最不想他受伤。

    更加不愿意让自己也成为那伤害他的人。

    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

    星河松开,猛地将头转开“你别逼我”

    李绝听着这一声唤,看看自己有点濡湿的手指。

    上面有一点小小地牙齿印,可距离被咬破还差得远呢。

    李绝道“谁逼二夫人了不是你情愿的吗”

    “小绝,”星河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垂眸低声道“小绝,你别逼我恨你。”

    李绝的唇动了动,似乎还想再说几句伤人的话。

    虽然早料到星河进宫不是为了自己,但也没想到,星河会为了庾约而向自己下跪。

    有那么瞬间,他真想立刻叫人来,去御史台把庾凤臣干脆杀了了事。

    先干个痛快,看她又怎么样。

    默默地,李绝伸手握住星河的胳膊“起来吧,地上凉。”

    星河先是一缩,听他的声音里有了点温度,才并未反抗。

    木木地随着他的动作站了起身。

    李绝脸色有点郁郁“我哪里逼你,是你把别人看的比我还重。”

    星河微怔,定睛看向他,却见他脸上并没有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肃神气了。

    “小绝”星河有点疑惑地。

    李绝的眼神越发柔和了几分“你早干什么来着。”

    星河不太懂他这句话的意思“我”

    李绝却是因为不喜欢她跟自己生分,叫什么“皇上”“臣妾”,望着星河有点懵懂的脸色,李绝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引着她向内走去。

    星河心里当然惦记着昔日的情分,但毕竟李绝的身份不同以往了,她总不能冒冒失失地忘乎所以,何况她是为了国公府的事而来。

    同时,星河也担心,李绝已然不是先前的那个李绝了,他是皇帝,普天之下,最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不是那被呼来唤去的小道士了。

    可是,此刻才依稀发觉,他仿佛,还是喜欢她这么唤自己。

    但一想到方才李绝那句话,仍是有些瑟缩,不知他是当真还是如何。

    在那瑞兽托底的铜鼎暖炉旁坐了,李绝却并没有放开星河。

    星河迟疑地,忍不住问“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李绝勾着她的手指,眼睛不怀好意地逡巡“香叶寺的那句还是”

    她的脸又开始热“不是,是你说我早干什么来着那句。”

    李绝唇角挑起,他当然知道星河指的是哪句,故意而已。

    “谁让你叫什么皇上的,”他哼了声“谁让你为了庾凤臣跟我下跪的。”

    星河的眼睛睁大了几分,有一点奇异的心安,却窘然道“那不然呢,你确实是、皇上啊。”天知道,她是逼着自己认清这个现实的。

    李绝斜睨她“那是对别人而言。”

    他可以是千万人的皇上,却只能是她的“小绝”。

    星河眨了眨眼“那我、不叫了就是只是国公府”她知道这件事难开口,也怕他不高兴,有点怯生生地“小绝,别为难国公府好不好老太君还病着呢。”

    李绝听她柔柔地口吻,便道“若要真的为难,还会等到这会儿吗”

    “这么说你”星河不太相信,又带着期盼。

    李绝揉着小手,顺势向上“国公府,可以网开一面,庾凤臣,不能饶。”

    “不能饶是、是什么意思”星河复又惊心。

    李绝却不想再提庾约“总之,等御史台那边有了陈词再说不迟。”

    星河愣怔,可一想他的话,却好像不是要立刻处斩。

    于是道“还有一件事甘泉在大理寺受刑,你能不能、别叫他们再折磨他了他撑不住的。”

    李绝叹气“姐姐,假如不是为了这些人,你会不会进宫来看我”

    星河的目光转来转去,总是不能跟他对上。

    李绝就知道了,失望而无奈,又有点生气“你说一句谎都不行至少可以哄我开心。”

    星河讷讷“小绝”

    “罢了,”李绝摇摇头,目光沉沉“不管怎么样,还是见着了。”

    他却不知星河的不肯见他,不是因为不想见,而是别的顾虑。

    李绝却认了命似的,重新仔细端详星河的脸“你只顾为了他们求情,你可知道,这次若是燕王胜出姐姐只怕再也见不着我了。”

    星河一颤。

    李绝本来是不想让星河为自己担心的,但却知道她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必得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无缘无故地“故意”为难庾约。

    于是就把燕王跟敬妃、皇后等趁着皇帝病倒,意图篡位,自己闯宫等等都告诉了她。

    星河听的惊心动魄。

    李绝又道“若不是太上皇早有准备,此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而且恰在那天,京畿司的兵马调动,姐姐,你知道我对庾凤臣没什么好感,但是同时,他的心里自然也是仇视着我的,你说,在燕王篡逆之事中,他会清清白白吗”

    星河没法儿否认这句话。

    李绝见她可可怜怜地站在跟前,索性把星河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

    他问“姐姐,假如这会儿我是阶下囚,你会为了我去求庾约吗”

    星河冲口而出“不会的”说了后,才又补充“我是说,你不会有事。”

    李绝道“我是说万一,假如我落在庾凤臣的手里,你告诉我,他会不会放我一马”

    星河的心里突然发颤。

    李绝却早有数“你知道的,对不对他不会放过我。”

    星河心头酸楚“小绝。”她转头对上他的目光“我不会让你有事。”

    她可以为了庾约跟国公府来求李绝,但若是李绝出事,她将不惜一切。

    四目相对,李绝看着她微红的眼圈儿,展颜“有姐姐这句话,我便足了。”

    星河本来是抗拒跟他肌肤相亲的,此刻果然心软下来,便慢慢地靠在他胸前,想了想“小绝,我知道你不易的。”

    李绝抱着她,清甜的馨香沁入口鼻。

    他不禁想起在香叶寺内的那一夜,喃喃“为了姐姐,我什么都不怕。”

    星河先是心里一暖,忽地又觉着古怪什么叫为了她

    这念头一闪而过,却又释然,她以为李绝只是有感而发,并不是针对皇位之争。

    门口处人影闪烁,是小太监想进内,又踌躇不敢。

    星河看见了,忙要下地,李绝揽着她不许动“不用管。”

    话虽如此,却也知道在外头不便,刚要将她抱起来进里头去,只听门外内侍道“皇上,青叶观的陆观主跟靖边侯容元英求见。”

    星河很吃了一惊,李绝也有点意外,旋即冷笑“这是故意跟着姐姐一块儿来的”

    “别胡说,”星河胆子壮了点,也不像是先前扮规矩的时候了,只还是不敢十分的训斥他,就试着问“我、我是不是该退下了”

    李绝看她脸上忐忑的神色,心头一转“姐姐求朕的事儿,可没说完呢。这样吧,不知他们要说什么,你先退避,到里头去稍等片刻。”

    星河虽然迟疑,却也不放心自己先前所提的事。

    当即李绝手一松,星河跳下地,向内去了。

    御书房里头,有个小暖阁,读书或者看折子累了,便入内休息,李绝目送星河退到里间,这才稍微地一整袍子,叫了声“宣”。

    顷刻,陆机跟容元英一同进了御书房。

    两位行礼后,李绝淡声道“陆观主,靖边侯,怎么你们两个是商量好的么”

    容元英忙道“皇上恕罪,臣恰好在进宫之时遇到了陆观主。”

    陆机捧着拂尘,微微一嗅,闻到这殿内仿佛有一点异样的甜香,再想到在殿外见到的国公府的侍女们,便垂眸无语。

    李绝道“那,所为何事,且说吧。”

    靖边侯看陆机不言,便先道“回皇上,臣子容霄,先前随着皇上去了盛州,听闻如今在盛州军中,只是家里长辈思念过甚,臣想,求皇上许容霄回京。”

    原来容霄随着李绝去往盛州后,竟并没有随他回京。靖边侯期间派人前去催促,容霄竟说是李绝的意思,只是不肯回来。

    加上京城风云变化,靖边侯心想盛州战事已过,容霄留在那里也不是坏事,所以没有着急再催。

    可如今京内形势稳定,而家中谭老夫人跟苏夫人思念容霄,几乎思虑成疾,靖边侯无法,又怕拂逆新帝的意愿,这才进宫知会。

    李绝往里间瞟了眼,淡淡道“并不是朕让他留在那,是容霄自己所愿。既然侯爷开口,朕派人去叫他回京就是。”

    靖边侯大喜“多谢皇上。”

    在这次燕王篡逆之中,靖边侯难得地做到了两不沾边,其中主要的原因是,靖边侯深记着李绝的救命之恩,又觉着这少年是可造之材,所以并未理会燕王一派的撺掇,只静观其变,竟是因而得福。

    靖边侯说了这件,迟疑地看向陆机。他心里其实还有一件事,可竟不敢出口。

    幸亏这也是陆机的来意“皇上,贫道今日冒昧进见,是为了一事。”

    “总不会是为了宁国公府跟庾凤臣吧”李绝却闻弦歌而知雅意。

    陆机道“皇上圣明。”

    李绝哼道“按理说,陆师父开口,朕不该驳回,可是此事非同一般,如今御史台正紧锣密鼓的审讯,是非曲直,自然很快水落石出,朕却不好贸然干涉。你说呢”

    陆机正色道“皇上,贫道可以担保,庾凤臣绝没有参与燕王之事。倘若他真的包藏祸心,动的就不仅仅是京内五千兵马,二十三县足有近二十万的兵马,以庾凤臣之能,若真有心谋逆,调动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平息的了。”

    这倒是实话,容元英在旁微微点头,他其实也觉着庾约是无辜的,只是不太敢说。

    李绝沉吟不语。

    陆机又道“而且,贫道听说了一件事,事发那日,庾凤臣是自城外回京的,当时京畿司众人在宫门口拦住了皇上,可是却也是庾凤臣的人将众士兵喝退的,若他真欲对皇上不利,当时又怎会左右互搏似的,命人放行”

    陆机说的,是那天李绝被拦在宫门,戚紫石赶往拆开之事。

    李绝道“陆师父居然也知道此事。”

    陆机道“这并非什么秘密,当时在场的许多禁军也都知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皇上若还是要处置庾凤臣,只怕会叫人替他觉着冤屈。皇上新政,很该体恤仁慈,圣明贤德,这才是一代明君。”

    容元英头脑一热,也跟着道“皇上,臣也觉着陆观主言之有理。据臣所知,朝中也有不少大人是这般想的。”

    这御书房并不很大。

    星河进门之后便靠在在门口边上站住了,外间容元英跟陆机的话,她听的清清楚楚。

    等到两人都退了,又有两名内侍进来回话,其中一人说及太上皇的情形。

    星河不便露面,又站的累了,便走到桌边先坐下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星河正出神,身后悄无声息地,是李绝走了进来,一把将她从后环抱住。

    星河被他拢着,迟疑问道“陆观主说的,是不是也有道理”

    李绝早知道她听见了“有道理,不等于是真的。”

    星河转头“小绝”

    李绝最喜欢她这么叫自己,微微眯了眯眼睛,细细品味似的“嗯”

    星河道“别别杀庾叔叔吧。”

    李绝的眼睛睁开了些“怎么”

    星河道“陆观主的一句话,你才新政,要当个明君。别叫人觉着你、你”

    李绝盯着她,眼中透出几分笑意。

    他以为星河又会说庾凤臣如何如何,没想到竟是为了自己着想。

    星河拿不准他在想什么,怔怔地问“你笑什么”

    李绝凑近,突然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由衷地感慨道“姐姐若肯多为我着想着想,就什么都好说了。”

    星河莫名,抬手挡了挡,赧颜“别闹。说正经事呢。”

    李绝握住她的小手,团在掌心里轻轻地捏着“那姐姐说,我听。”

    星河叹道“甘管事那边,能不能别叫人再折磨他了平儿要哭死了。”

    李绝嗤地笑了“平儿真的看上了那个家伙哼,她先前对我也丧声歪气的,每每刁难,活该让她多哭哭。”

    星河责备道“你说什么呢。”

    李绝笑道“玩笑罢了,我立刻叫人去传旨好不好”

    星河的眼中闪出几分光,催促道“那快去吧别迟了一步,又要多遭些罪呢,甘管事不是坏人,对我们多有相助。”

    李绝不想她挂心,走到门口叫了个小太监来,低低吩咐了几句,那小太监便领命去了。

    星河松了口气,心想最急迫的事情暂时解决了,不该再缠着他说国公府的种种,免得又让他恼了。

    于是又问容霄的事,问是否有碍。

    李绝轻哼“我看,容霄留在盛州不止是为了军务,他看上李栎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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