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五条悟说，“反正你是班长，我是同学。有什么事你和硝子还有杰商量就好了吧，管五条同学做什么呢”
说完，五条悟便手插兜地离开了。夏油杰打了声招呼便追了上去，班里只剩两个女生。
家入硝子听了五条悟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引来广濑光的瞩目。
“怎么”硝子从兜里摸出打火机。
“我好像找到他对我有意见的地方了。”广濑光纠结道，“可是他也一直叫我广濑呀，刚开学的时候还因为我叫他悟同学打烂了我的自行车”
“不是因为称呼吧，是你的自行车上有奇怪的咒力，他怕那咒力成长起来酿成灾祸，才顺手毁了它。”硝子说，把烟点上，“不过我是没看出来你的自行车有什么不同，只是听他和夜蛾老师是这么说的。”
“原来是这样”广濑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自己看了一半的书，书名是女鬼和神明。
家入硝子不止一次吐槽她看的书过于阴间。
“那下一次，我再试试看好了。”广濑沉默了很久，突然说。
“试什么直接叫他的名字吗”家入硝子含糊不清道，“劝你不要，你以为那个外号是谁先起的。”
广濑光翻书的手顿了一下“嗯，我知道。但我想那并不是他的本意。”
“你怎么知道不是”
“唔，预感吧。”广濑光的指尖划过封面上刻着的书名，“五条同学有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硝子说过，他的眼睛就像湛蓝的宝石，我想有着那样眼睛的人，不会故意伤人。”
“啊果然。”硝子无语，“你恋瞳癖吧。”
“过分我也想正常地和人对视啊，近期尤其想看五条同学”
“为了诅咒他吗”硝子开玩笑道。
“还说不准会看到什么呢。”广濑光把手撑在了下巴的位置，“我没有骗你硝子，我真的看到过好的东西。”
“是吗说来听听。”家入硝子罕见地来了兴趣，拉来一把凳子，跨坐在广濑光对面。
广濑摇头“只有一次，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实现。”
硝子失望“不是24小时之内一定发生吗”
“对于好的事情，这个定律好像并不适用。”广濑光也有些泄气，“所以我打算把它当作一个秘密，等它哪天实现了再公之于众。不是有那种说法吗，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怎么又变成愿望了”硝子乐了，显然觉得广濑在编故事。
她看着广濑光伸手抢过她的烟，一脸嫌弃地把它掐灭，无所谓地接过广濑硬塞来的口香糖“行了，我也就是想告诉你，最好不要喜欢五条悟。”
“啊说什么呢。”广濑光无语，随即把书挡在自己面前，“我又不是抖。”
“嗯，喜欢他还不如喜欢那个刘海怪。”家入硝子一本正经地评价，仗着那两位听不见就满嘴跑火车，“虽然感觉都是渣男。”
“这你都能感觉到”广濑探头，“他们两个母胎o吧。”
“但帅哥母胎o就不正常，哪怕是不正常的帅哥。五条悟，有钱到离谱一男的，就你拿他的那副墨镜，至少7位数。”
“哦哦哦不愧是硝子老师，超懂”广濑吞吞口水，“难怪他那么生气，知道我赔不起哦。”
“那也不是因为这个。”家入硝子若有所思，突然话锋一转，“你真不喜欢五条悟”
“不喜欢。”广濑回答的很迅速，“我根本没想过要谈恋爱，硝子。”
这个说法倒是让硝子有些意外，来不及幸灾乐祸，问“为什么你又不是不受欢迎的类型。”
“受欢迎和谈恋爱是两回事，硝子也空窗期很久了啊。”广濑光琢磨了一下措辞，举起手里的书，“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像故事里的女鬼，一生都在寻找能够超度自己的神明，得到名为终结的解脱。因为怕被短暂的激情迷惑双眼，忘记永恒的孤独才是最大的折磨，她渐渐把神明当作自己假想的爱人”
“打住。”硝子听了一半就听不下去，“所以你觉得你有自己神明”
“或许”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还是个中二病，小光，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家入硝子把广濑光的书扣上，“都让你少看阴间的玩意儿了，最近的青春文学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的花季dk看完根本不想谈恋爱，父母见了都说好的反面教材吧”
广濑光抱头哀嚎“我也不想啊但看完这本之后完全简直生无可恋，它居然天杀的是一本be啊be我从来不看be的，我的心好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句话倒是真的”
教室门口，两位少年听着里面传来的义正严辞的“恐男声明”，面面相觑。
“要回去吗”夏油杰问。
“至少现在不想。”五条悟耸肩，“我以为你跟着我出来，是找我有事情。”
“我是怕你冲动。”夏油杰扶额，“也不知道是谁刚刚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没有啊，就是很想找个手砍掉。”五条悟转身靠在走廊的墙上，低头，稍长的碎发遮住英俊的眉眼，发表令人毛骨悚然的言论。
夏油杰愣了一下“你不会在介意我摸小光脑袋”
“想吃猪脚饭，卤得又辣又甜的那种。”
夏油杰哈了一声，觉得他不可理喻“这种事你也做过不少吧。”
“放”
见这句话跟戳了他痛点一样，夏油懒得争论“我确实没注意。”
注意了他下次绝对多摸几下，气死他。
作为五条悟好友，夏油杰自然对他的一些心思有所察觉。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会选择装傻，但是最近，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保持这种看戏的状态了。
“她是我妹妹举止亲密点怎么了”
五条悟抬眼“异父异母，哪门子的妹妹”
“名义上的妹妹”
“哦。”五条悟把手放在夏油的额头上，“你要不去约个医生看看”
夏油杰立刻把他的手打掉“这事小光还不知道。”
五条悟见夏油杰一本正经的样子，瞬间下头，表情惊恐“你要和她重组家庭”
“我爸的决定，和她妈看对眼了，下个月就打算结婚。”夏油杰说，“我怕她尴尬，所以最近一直在尝试和她亲近，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
“所以你们之后会住一起”
“那当然，一家人不住一起还不如不成家。”夏油杰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点小骄傲，走到五条悟面前，伸手，“既然你知道了我们的关系，那我也不遮遮掩掩了，还钱”
五条悟还在纠结他说的住一起的问题，下意识地一巴掌就拍了上去“还什么钱”
“当然是自行车钱你忘了你开学那会砸了小光一辆自行车，到现在都还没还吗”夏油杰拽住五条悟不让他逃，“还有精神损失费和诅咒沾边的外号都能想出来，说话可以接地气但不要接地府，她可能要因此被诟病甚至几十年，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知道”这个话题让五条悟有些烦躁，“那个时候和老头们开玩笑说的，哪能想到他们平时什么都记不得，这种垃圾外号记得这么清楚至于自行车不就是一辆自行车吗”
“你是不是瞧不起人”夏油杰有些火大，他明知道五条就是这种性格，但还是拳头痒得很。
他掰响自己指节，在咔吱声中威胁道“要不是马上上课了”
“要来比比谁掰的声音大吗”五条悟举手，跟着掰了两下，在夏油杰发飙前，特别快速地说了一句“以后不会那么说她了。”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夏油杰轻哼，不动声色地把手藏进背后心疼地甩了甩，放了几句当gie必备的狠话，不会让人欺负妹妹之类的baba。
“啊，感天动地的好哥哥，我也想要这样的哥哥”五条悟敷衍地嚎了几声，躲过夏油杰突然的一脚。
他转了个身，扭头时把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顺手抛给了夏油杰。
夏油杰刚接住，就听五条悟突然用正经又帅气的口吻对他说“有个事你注意下。”
“什么”
“你看上面缠绕的咒力。”
夏油杰愣了一下，凝神打量后，得出结论“很微弱，像某种咒灵的咒力。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应该发现不了。”
“我的墨镜上，以前可没有这么不干净的东西。”五条悟挥手，咒力闪过，把圆圆的神棍墨镜清理，“这东西和她自行车上的一样，只不过没那么严重。但能确定的是，如果时间长一些，会长成咒灵也说不定。”
“你觉得她被咒灵缠上了”夏油杰想了想，“说起来她昨天请了假，没准是因为带着你的墨镜去了咒灵出没的地方。”
“不。”五条悟顿了一下，“我觉得这是她的咒力。”
“你在开玩笑吗”夏油杰皱眉，“咒术师的咒力不会外泄。”
“是这样的没错。”五条悟说，第一次把六眼看到的世界同夏油杰分享“如果将咒术师的咒力比作白，普通人外泄的咒力为灰，咒灵的咒力则是黑色的。灰色经过特殊洗涤化为白，通过量的积累凝聚为黑，所以独立存在的白色或者黑色通常会拥有溯源体，灰色却不然，它像司空见惯的空气一样，容易被忽略。”
“你之所以很难察觉这股咒力，是因为它的颜色介于黑与灰之间，这也让我很难分辨它的主人。”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但我就觉得它的主人是广濑光。”
“这和你之前的言论相悖。”夏油杰沉默半晌，开口，“在你的视野里，小光应该是白色的才对，又怎么可能是黑色的主人”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五条悟耸肩，摊手，“所以我才让你注意一点，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你再这么讲话，可别逼我真的动手。”夏油杰的拳头又硬了，“你觉得这种事，能信”
“那我不说了”五条悟马上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就等她自己露出破绽好了。”
他这么说着，眼神里却并没有平日袚除咒灵时的尖锐，满是少年人鲜有的平和与耐心。
于是当四人组下午在校门口汇合时。
“喂，这个送你。”五条悟把手里的盒子抛给广濑光，揉了揉自己被夏油揍得有些发肿的右脸，“够赔你的自行车了吧。”
看着手里熟悉的墨镜盒，广濑光一个激灵，立刻还了回去“不用不用刚好之前那辆用了好几年也该换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之前借的时候不还挺积极的”五条悟双手背后，不去接就是玩，把广濑光急得半死。
“唉真的不用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你知道它多少钱吗”
“我知道啊可是”
“可是什么”
见五条悟不知道发什么疯铁了心要送她墨镜，广濑光只好心一横，飞快道“可是它丑呀”
这话让五条悟噎了半天，才不敢置信地开口“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