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清楚席欢为什么忽然性情大变。
但要感谢她的地方还是很多。
有了车子的帮助, 去往市区的路,顺利了许多。
本以为席欢只是一时的殷勤,谁想后来一路上, 那人表现的都很上心。
满嘴彩虹屁不说, 还忙前忙后的张罗着。
这态度,别提有多可靠了。
因此,在经过了一路的相处后。
原本还没什么好脸的温玲, 都有些松动了。
“小晴,你这个同学性格还挺好说话柔声细语,长的也好看”
宗晴“”
不是妈, 你不要被她外在的表现给欺骗了
这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有了这人在中间插科打诨, 这一路的时间过得很快。
这回回程,考虑到温玲身子弱。
三人都选择了大巴换乘飞机,于是仅仅一天的时间,她们就到达了首都国际机场。
由于母亲在路上给温家打去过电话, 因此在飞机落地后。
前来帝都机场接机的人,正是舅舅温哲。
“走了”
挥手和不远处的席欢道了别, 带着母亲温玲,宗晴钻进了机场门口的那辆车子里。
车辆启动。
机场渐渐地被甩去了后方。
这回来接机的只有舅舅一人, 在一阵漫长的沉默后。
他总算是忍不住了。
“姐,你这些年都怎么样儿”
透过车厢内的镜子, 舅舅温哲不动声色的将后方的人打量了一遍。
瘦弱的身躯已经充满了岁月的沧桑,这个曾经优雅又美丽的姐姐, 已经被蹉跎的看不出本色。
“还好。”
没什么表情的应了声,温玲扯了扯唇角,看了看窗外的景色“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十多年都没有回帝都了,这里的变化很大。
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母亲让我带你们去老宅”
许是想到了什么, 温哲瞥了一眼宗晴,问道“小晴有没有将那个文件给你你都看了吗”
文件吗
“嗯。”
她当然看过了。
一字不差的。
“我既然能回来,就已经做好了决定”深知弟弟真正关心的是什么,温玲面色微冷,低声道“你也不必再试探。”
“等下见了母亲,我会亲自和她谈。”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车厢内的气氛再度凝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好在机场距离目的地也不算太远。
一个多小时后。
车辆行驶进了一片庄园里。
“姐你好久都没回来了,爸妈都很想你。”
一边说一边走在前面带路,舅舅面色温和,像是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你的房间还给你留着呢等下看看还缺什么”
“你是不知道,自从接到你的电话,爸妈就开始在家里张罗着”
絮絮叨叨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亲昵感。
自然的就像是这些年的过往都不复存在。
走在他的身后,温玲的面色却愈来愈淡了。
“姐你”
“够了。”
想要说出口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母亲打断了。
她抿了抿唇,只觉得十分可笑“要真的那么在乎我,为什么十几年了都不来见我。”
在墨城的日子有多痛苦。
没有亲身体验的人根本想象不到。
“别再叫我姐了。”
心底涌现出一股浓浓的倦意,温玲忽然就不想再这样虚情假意下去了。
“我配不上。”她说。
这次自己能回来的原因,彼此都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谈什么感情。
不过一笔交易而已。
眼看就要走到熟悉的大门口。
温玲定了定神,垂眸拉起了女儿的手。
“走吧和妈妈一起。”
这个养育她长大的地方,终究还是不属于她。
到底是陌生了
微微抬起下巴,温玲轻笑一声,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似穿上了无坚不摧的盔甲。
来到温家的时候,正好是个饭点。
在进行了一顿气氛诡异的用餐后,母亲温玲提出了单独谈谈的要求。
“可以。”
清淡的视线,扫过坐在沙发上的宗晴。
就算没有刻意,也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意味。
这便是温老夫人,那个给予母亲生命的oga,她的姥姥。
“上楼谈。”
轻飘飘的扔出这句话,温老夫人便头也不回的往上走。
似乎笃定了温玲会跟上来。
而现实也正是如此。
在同女儿打过招呼之后,温玲便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目送母亲上楼离开,宗晴收回视线,坐在沙发上垂眸给席欢发了条短信。
回去了吗
刚才在机场都没好好道别,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回去的,有没有到家。
许是那边席欢还在忙,在这条消息发出后,半晌都没回音。
“”
百般无聊的把玩着手机,宗晴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抿了抿。
浓郁的茶水滚过唇齿,带来阵阵清香。
虽然开始有些发苦,但后味甘甜,是她较为喜欢的那一类。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注意到了侄女舒缓的表情,坐在对面的温哲,捧着茶杯笑呵呵的说道“这是鹧鸪茶,你舅妈去南边带回来的。”
“这茶性凉,味甜,能去火,就适合夏天喝。”
“唔。”
颔了颔首表示知道了,宗晴轻嗅茶香,很给面子的再喝了一口。
可能是瞧见她的态度有所松动,在经过了一阵子的沉默后。
舅舅温哲不由自主的放下茶杯,轻声问道“你这次回去是怎么说服你妈的”
对于姐姐的脾性,别人不清楚,他这个做弟弟的再清楚不过。
温玲表面上看起来柔弱,但一旦认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当年若非姐姐自己放弃,自愿同宗父去往墨城。
那么温家也不至于真的就不管不顾。
温哲还记得,在清洗标记这项手术刚刚问世的那一年。
自己就被父母派去了墨城,寻找姐姐,希望她能迷途知返。
可谁能想到,他们被拒绝了。
一连整个温家,都被拒之门外。
“不是我说服的。”
指尖下意识的揣摩着茶杯,宗晴盯着水里的茶叶,淡声道“是自己想通的。”
其实作为女儿,她何尝不知道温玲的转变是因为什么。
想到这回回去后发生的事,她的心里就不自觉的开始发闷。
“原来如此。”
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温哲眨了眨眼,又问“舅舅让你带回去的文件,你有没有拆开看看”
“没有。”
眉头微皱,宗晴抬起头,目光清亮极了“那文件不是你让我帮忙交给我妈的吗”
既然是给母亲的东西。
她又怎么会擅自拆开看。
“是啊。”
一瞧她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没看过。
温哲拧了拧眉“所以你并不清楚里面的内容”
“知道”
“妈妈有和我说。”话语在这里顿了顿,宗晴直言道“只要她愿意,我不会有意见。”
她早就说过了,自己绝不会是绊脚石。
无论是清洗标记还是放弃股份,只要温玲愿意的话
“这样啊”
毕竟很清楚姐姐对于这个孩子的在意。
温哲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也算落下了。
只要温玲能想通,她的孩子也不阻止。
基本上就是十拿九稳了。
想到前些年被拒绝的经历,温哲叹了一口气。
“我们都是为了你妈妈好。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让温玲嫁给的那户人家。
先不说家世和温家不相上下,单说对方那个人。
可是一个品学兼优的aha。
不仅如此。
那个aha和温玲本身就认识。
他们也算是从小玩儿到大的青梅竹马了。
若非发生了那件事,两家或许早就喜结连理。
好在这十多年,那个aha并没有结婚。
似乎在一直等待着姐姐。
这般深情又知根知底的aha,就是最好的良配。
也不知道先前温玲都在抗拒些什么。
越想越觉得浪费了好些年,温哲抚了抚手掌,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母亲还是太倔了。”
“你没事多劝劝她。”
劝
有什么可劝的。
面无表情的抿了一口茶水,宗晴一言不发的移开视线,不准备再吭声了。
和舅舅的交谈,好似每一回都以不欢而散落幕。
但这又如何,她所在意的,不过母亲一人而已。
此时的宗晴并不清楚,她和舅舅温哲所说的,压根不是同一件事。
一个并没说清,一个也不想多问。
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误以为对方都知道。
晚上十点多钟。
在楼上呆了一个多小时的温玲,终于下来了。
彼时的她,神色冷峻,浑身都在冒着寒气。
显然交谈的并不愉快。
“走吧。”
扫过坐在对面的弟弟,温玲伸手握住女儿。
抬脚就往出走。
“姐,你们要去哪儿妈怎么没下来”
“今晚不住这里吗妈不是说房间都收拾好了”
可能是察觉到了异常,温哲抬头看了看后面空荡荡的二层。
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这一晚,在温玲的要求下。
母女两人都没有呆在温宅。
而是选择住去了酒店。
“怎么了”
在一楼办理好入住手续,再跟着服务人员乘坐电梯上了三十六层。
宗晴憋了一路的话,可算是能倒出来了。
“你们刚刚都说了什么”
此时电梯里,除了她们母女二人外,也就是陌生的服务人员。
舅舅早在办理好手续的时候就已经离开。
故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想了想。
温玲扭头开口“也没什么,就是见到你姥姥心里有气。”
这些年温家的不闻不问,到底还是伤了她的心。
再一次的见到温老夫人,她难免有怨。
想到刚刚在二楼书房说的那些话,温玲眼神黯淡,强颜欢笑道“不过你姥姥已经答应,帮忙约最快的手术。”
指尖不自觉的覆上自己的后颈,感受着发丝从指缝里流淌而出的感觉。
她微微一笑,眼底总算是有了光。
“妈妈就要自由了。”
是啊。
她终于要摆脱噩梦。
迎接全新的人生。
就算前方布满荆棘,她也充满了勇气。
“什么时候”
一听要约手术,宗晴眉头一挑“我查过,这个手术很难约的。”
可能是因为受众群体是oga,手术风险又很高。
因此,国内能做这个手术的,也只有帝都第一人民医院而已。
“是啊”
点点头,温玲表情轻松的笑了笑“所以最快也到明年了。”
“明年。”
算了算自己的时间,应该已经毕业。
宗晴心头一松,缓缓地笑开了“那到时候我也能陪着你了。”
“对啊”
眨了眨眼,温玲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随口道“这一年,你就好好学习知道吗”
“妈妈也打算出去走走。”
目光有些迷离,想到这些年自己的浑浑噩噩,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十多年了都没怎么出去,感觉这辈子都白活了。”
是啊
这么长的时间,都呆在墨城那样的地方。
根本没有任何美好的回忆。
想到这里,宗晴弯了弯眉眼,很是赞同。
“是应该出去走走,放松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了,困死了,写到现在。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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