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娓视线被遮挡, 两只手腕被攥到一起,心里又急又怕。
不敢激怒他,沈娓只能抿了抿唇, 小心翼翼地问“傅沉楼你要做什么”
她知道他不会对她怎样,但是心里总归是害怕的。
傅沉楼垂眸看她, 她的睫羽剐蹭着他的手心,微痒。精致小巧的耳廓微红着, 唇也抿紧了, 紧张又害怕的模样。
沈娓不安地扭动手腕“傅沉楼放开呀”
声音越来越急,也凶了些。
傅沉楼往前靠近了些, 疼痛促使他不适地皱眉, 然而下一刻他淡淡开口“娓娓, 是你先说喜欢我的,是你先撩拨我的。”
凉凉的呼吸打在耳边,沈娓不自在地侧了侧头,听着他的话皱了眉。
他现在怎么这么无赖。
沈娓被气得呼吸急促, 眼眶酸涩“所以呢我以前是喜欢过你, 但是现在已经不了, 难道说我就得一直错着吗”
她不假思索的否认的话,听得傅沉楼抿紧了唇。
他敛下眸,毫无所动似的陈述“你曾经追求我, 这没错。”
“所以能不能也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公平的机会。”
沈娓抿唇, 立即拒绝“不可能。”她不要和他再有关系, 她讨厌从前那样傻的自己。
傅沉楼看她绯红的唇, 眼神郁郁,情绪浓烈到看不清明,然而最后他只揉了揉她的手腕。
沈娓紧紧闭着眼。心里委屈极了, 不要脸的色狼,不顾她的意愿摸她。
似乎听见了她的心里话,他克制地放开她的手腕,用一种平静的谈判似的语调讲“娓娓,你想追我这没错。你不想欠我这也没错。”
“可你偏偏欠了我,这怎么算”
沈娓莫名,冷硬着声音质问他“我哪里欠了你我不欠你的,我手都”
危险来临时,他的确救了她,可她也救过他,她才不欠他什么
傅沉楼垂眸看向她蜷起的手,轻轻启唇“你偷亲过我很多次,这就是你欠我的。”
很多次这三个字他加了重音,迫使沈娓空出脑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亲了他许多次。
她从前一点不惧怕那个冷淡少年,除过第一次和最后一次的亲吻以外,她还亲过许多次。每次都是亲了就跑,让他抓不住。
沈娓气短地蹙眉,声音透着一股心虚“我可以给你精神损失费。”
她发丝柔顺,比以前长长了不少,整个人也更好看,枝头白玉兰一样的矜贵优雅,此刻却想用钱打发一个人。
她为了和他说清,把自己变成那种颐指气使的庸俗的只用钱解决问题的人。
傅沉楼扯唇冷笑,忽略不了心里的痛,更接受不了她这么对自己说话。
小凤凰翅膀硬了,就开始小心翼翼地扇他巴掌,又一副怕他报复的模样。
偏偏他舍不得凶她,舍不得对她怎么样。
傅沉楼冷了声音,低沉道“娓娓,你觉得我缺钱吗”
“娓娓,你最清楚我的,我从不占别人的便宜,也从不受欺负。”
沈娓握了握拳,开始胡搅蛮缠“不就是强吻你两次吗也用不着这样紧抓着不放。”
她眼皮颤动不安,然而还是鼓起了勇气,秉持着解决个干净的思想,她开口“就两次,你亲回来就好,我就在这儿。”她不跑,等他亲完,她就不欠他什么了。
傅沉楼抿紧了唇,他要的不是这个,他不想这样步步紧逼。
但是听着她的话,他却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放在她海棠花一样的唇上。
现在大约一点钟了,楼下人声鼎沸,日光耀眼,微风吹动窗帘,一阵清凉的风挟着花香进来,他低眸看着她,其他什么动静都入不了心。
他视线略过她柔和的眉眼,耳廓,最后来到绷紧的下颌,凝在形状姣好的唇上,再也移不开眼。
艰难地移开视线,他喉结克制地滚动。
很久没有离得这么近了,偏偏她还没有个害怕的心思,继续往前再凑了凑。
沈娓等不到他,便放松了些,脊背微微松弛下来。
傅沉楼还是傅沉楼,他那么淡漠冷清又固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主动亲自己。
抿了抿唇,她眨眨眼喜悦道“是你自己不亲的,我就当还你了,不欠”
话没说完,她的视线蓦地变亮。
眼前的大掌消失,视线中猛然闯入一个人,靠得极近,就连呼吸都被传染。
一片雾蒙蒙里,她闯入他的眼,看见那里涌动的情潮。
傅沉楼伸手揽住她的脑勺,把她狠狠地压向自己。
他阖着眸吻得忘情,像是对许久未见的情人一样,热情似火。唇舌吮吸,发出不小的声响,越吻越不想放开。
似乎不想让沈娓看自己,他又伸手盖住了那双清泠泠的眼,指尖颤抖,呼吸剧烈。
他始终没放开沈娓,即使她在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发出一丝声响,傅沉楼放下了手,又握住沈娓的下巴。
他低头啄吻她的唇,又不够似的轻轻咬了咬,又摸摸她的发丝。
沈娓猛地退后,抬眸看他。
他眼里是澄澈的湖,水光潋滟,声音滞缓喑哑“娓娓 ,这才是亲吻。”
沈娓生气,但又不知道自己气什么,脑子都是懵的,眼睛也红了,然而最后却没有教训傅沉楼。
她抿紧了唇,呼吸不稳地威胁“以后就不欠你了。”
傅沉楼的眼神还粘在她的唇上,他视线微顿,随后移开。
“娓娓,你还欠我二十一次。”她从前亲过他二十二次,每一次他都记得。
沈娓哽住,脸上发热,过了一秒后否认“你不要脸我才没有亲过你那么多次。”她不认为自己真的亲过他那么多次。
傅沉楼平静极了,然而眸子里还是看得见受伤和无力,抿抿唇“我有必要骗你吗你是不是忘了你那时候怎么欺负的我”
她肆意地捉弄他,勾引不自知,偏就那样像模像样的撒娇,认真地示爱,让他好多次隐藏不住感情。
没法说她,一说她就会难受,避开的时候她又一副要哭的样子。得逞了就显摆似的开始笑,活像个小坏蛋。
“娓娓,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作恶多端的坏人,所以你现在才会这么漠视我,防备我”
沈娓抿紧了唇,看着他受伤的眼睛没法开口。
“可娓娓,你是清楚我怎么对你的不是吗我没伤害过你。也从没伤害过别人。”
他声音很低,低沉的情绪没有掩藏,“我不是坏人。难道你和别人一样认为我有多恶心”
他当然不恶心。沈娓最清楚这一点。
她只是不想在和他有联系而已。
抿抿唇,沈娓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镇定地跳出他的圈套“那你要什么,总归我不可能和你怎么样,更不可能像你说的欠你什么就赔你什么。”
“就当我是流氓好了,你说你的要求,我尽量用别的补偿你。”
傅沉楼早知道这样,他蹙了眉,垂眼道“娓娓,你走吧。”他从来就不要什么补偿,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沈娓看着他这样,抿抿唇想要走了。算她自私,她并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临走时,她见他左臂上的针管又回了血,她故作无情地转移了视线,冷冰冰道“你真是不要命了。”刚才护士才来说不要再动的。
傅沉楼看她,声音低哑“不疼的。没关系。”他在骗她,其实很疼。
只是他不想让她知道。若说出来,她又以为他在装模作样博同情。
毕竟他刚刚还用了那样大的力气来欺负她。
沈娓没有再管他有没有吃饱,转身就出了病房。
真是自作多情,她才没问过他疼不疼呢。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沈娓出来后磨磨蹭蹭没走,最后叫了护士才不再那么自责。没再进去看看傅沉楼,她默默地离开医院。
病房内,护士皱眉叮嘱“病人不要乱动,针管回血会要人命的。”
傅沉楼没说话。他知道是沈娓叫护士进来的。
她生气的时候就这样,不理他。但又会对他好。
薛侯下午来看傅沉楼,他来时不见沈娓,整个人都不太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傅沉楼“你就让沈娓那么走了”
傅沉楼抬眸“不然呢”把她绑在身边,让她更讨厌他吗
薛侯“你她对你还是那么排斥吗可她已经知道实情了呀。”
傅沉楼敛了眸,他刚刚意乱情迷时忍不住欺负她,这已经很过分了。
他早就不再确定那个小公主还如从前那样喜欢自己。
瞧瞧,他多恶心。竟然那么对她。然而单薄的小公主推都推不开他,只能任他那样。
他像是独占公主的恶龙,心思阴险又丑陋。
只是。恶龙真的能拥有公主吗
见傅沉楼不说话,薛侯还想再说句什么话,但还没开口,病房门再度被打开。
薛侯看一眼来的人,他心里立马开始烦躁,又不得已看向傅沉楼。
他很是冷漠,那双眼不带任何感情地看向门口的莫欣文。
薛侯有些不知所措,傅沉楼母亲的事情他从头到尾的知道,他丝毫不想看到这个女人,但又放心不下傅沉楼。
正当他纠结的时候,傅沉楼出了声“薛侯,你去把可爱抱给沈娓,让她照顾它。”
薛侯点点头,低头就出了病房。把猫抱过去就有理由再叫小公主来医院了
薛侯离开后,病房里就剩两个人。傅沉楼没说话,眼神淡漠。
莫欣文看看他,终于开了口“阿楼,你没事吧”
傅沉楼没看她,嗓音淡淡的“嗯。有事吗”莫欣文从不会毫无缘由的就找他,这是他一早就清楚的。
第一次找他,是抱走了敏敏。
第二次找他,是求他帮梁启山周转。
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