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下了场雨, 空气潮湿,吸进胸腔时冰冰凉。
沈娓紧了紧衣服继续画画。
她的工作暂时停了,闲着没事就又拿起了画笔。
虽说手有些生, 但多练习了几天, 现在画一点简单的东西还是可以的。
她抱着本子歪在米白色懒人沙发上,抬眸就看到了傅沉楼。
他现在盘腿坐在沙发上,穿着她给买的灰色圆领卫衣, 低头撸着可爱。
小猫咪的尾巴高高地翘着,尾巴尖儿在空中盘成一个小句号,眯着眼睛任由傅沉楼给他挠下巴。
傅沉楼抿着唇,看起来沉默又温和。
沈娓想了想, 轻飘飘对那头的傅沉楼道“傅沉楼”
他手顿住,看了过来。
沈娓没说话,傅沉楼也不出声,眉眼安静地等着她开口。
一旁的可爱等不及, 低头蹭了蹭傅沉楼的手试图吸引铲屎官的注意力,但没有丝毫成效。
沈娓见着他不理可爱,一时也笑了。
她迎着如同忠诚小狼狗一样男人笑了笑, 低头不经意地问“你想不想结婚呐”
问完后她有些紧张地抿了唇, 转头去看阳台上放着的绿植。
傅沉楼有些愣住,随即猛地自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步伐有些急促, 走过来双膝弯下来蹲在沈娓的面前。
沈娓手里的本子被她放到一边,她的手也被握住。
她低眸对上傅沉楼的视线,他目光里有浅淡而又隽永的欢喜。
傅沉楼认认真真地凝视她,在确定小公主不是一时戏言后才抿紧了唇,他倔强地看她,最后憋了许久才道“娓娓, 这句话不应该由你来问我。”
沈娓低头,额头抵上他的“是你说是我说又有什么关系总归是你陪着我啊。你这么闷又不开口,等你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呀”
“况且苏星星都已经结婚了,我也不小了,你也是,你还比我大一岁呢。”
傅沉楼喉结动了动,他迟疑许久才低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个东西。
他将丝绒盒握在手里,抬眸伸手摆正沈娓的头,闭眼轻吻她的额头,慢慢地又吻到嘴角,轻咬一下后又贴着她。
做完这些他抿唇单膝跪在地上,低头将丝绒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默默给沈娓戴上。
沈娓睁眼,低头看去的时候眼里闪出惊喜的光。她抬起手在灯光下看了又看,喜欢得不得了。
她惊讶地抱住他的脖颈“傅沉楼,你哪里拿来的戒指”
傅沉楼抿唇,揉揉她的头顶,嗓音十分平静“口袋里。”
沈娓咬了他下巴一口,手抚上他脸颊,对上他低垂着的眼追问“到底哪里来的啊傅沉楼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你是不是早都想求婚了”
傅沉楼错开她探求的视线,半晌才憋出硬邦邦的一句“很早就准备好了。”
他很早就想求婚了,但是一直在等待时机。
他想给她一个温暖又幸福的求婚,近期东西一句准备到差不多了。就等请一些朋友亲戚去见证,可爱也被他当作工具猫训练得很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需要他找个地点把她骗去,到时候可爱就会背着小书包把戒指带过去,再由他给沈娓戴上。
可今天,她突然开了口,打破了计划。
不过也没什么,有她就好了,傅沉楼想。
傅沉楼抬眸看她,她的桃花眼弯弯的,开心极了的模样。
他忍不住也笑了,把她抱进怀里,吻吻她的发顶。
“你这样热情,我倒是没什么,就是便宜了可爱,它多吃了好多冻干了。本来还想给它减肥的。”
沈娓抿抿唇,好奇地看向他。正要说话时身侧的手机响了。
是沈霍打来的电话,他说傅沉楼前两天被蓝永林羞辱了。
傅沉楼辞职又复职这一事件的来龙去脉颇有几分内情,圈内没人多说什么。
蓝家刚好处理好自己的事务,也勉强腾出来手来,但晟为内部已经坚不可破,他们压根再也插不进去什么手。
蓝松林在他女儿的订婚宴上放出了话,直言傅沉楼小人行径,言而无信。
一方是根基深厚的蓝家,一方是江城新贵,一时也没人站出来表态。
但在沈娓看来总归是傅沉楼吃了亏。什么言而无信,还不是他做幕后推手设出来的套
沈娓听了他说的话后抿紧了唇。这件事傅沉楼一字一句都没和她提起过。
她一直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应该彼此坦诚,互相扶持。这世界上坏人很多生活不易,找一个喜欢的人来一起面对承担总是比一个人的时候生出更多的勇气与柔情。
但傅沉楼从来不是这样,他习惯了自己承受,从最开始认识时就是这样。
他少年时挣钱很辛苦,但从没告诉过妹妹有多辛苦。敏敏永远不会知道,她小时候那些吃的用的是那个男孩用了多大力气换回来的。
沈娓不喜欢他这样。
他不加辩解,似乎被怎么误解被怎么中伤都不过分,他好像什么都能承受似的。也不懂得诉苦争抢,对敏敏是,对她也是。
就像以前被林玲污蔑拿了班费一样,被警察叔叔压着他也都冷着脸,不知道为自己辩解一句。
怎么有这样冷硬沉默的人呢
沈娓气极,她眼里洇出了泪水,胸口起伏不定,面对沈霍的话不怎么回答。
傅沉楼见她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离开沈娓了,他走到客厅另一边看起了文件。
沈霍这时候问到了最后一个问题“喂,沈娓,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傅沉楼结婚啊”
沈娓这时候心情很不好,连刚才被戴戒指的喜悦都消失不见了。
明明都打算求婚了,这个男人还是不肯说他的事,什么都憋着。
是他性格如此还是她离得还不够近呢
沈娓视线看向低着头的傅沉楼。
往常总是看文件的男人此刻有意无意地停了动作,他目光平视过来,对上她的视线。
他不知道沈霍在问什么,更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沈娓抿着唇将免提打开,那头沈霍声音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你到底和他什么时候结啊,我我想和女朋友求婚了。
你是长姐,你不结我没法结,多难看啊
沈娓看着傅沉楼,他唇角微微绷起来,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她抿紧了唇,这个闷骚到死的男人到底会憋到什么时候呢
想着,她回答道“过段时间再说吧,我还不急。”
说完她不管在那头不平的沈霍就挂了电话,专心致志地盯着神色已然不太对的男人。
她看见傅沉楼的唇在一瞬间绷紧了,手掌上青筋也鼓鼓的。他的眼神一瞬间就落寞了下来。
甚至在她说出她不急这句话时他整个身子都绷紧了,过了半晌才放松下来。
他好像有些难受,但在沈娓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又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沈娓有些心疼了,一瞬间想要去抱抱他,哄哄他,可到底她没去。
放下手机后就继续坐在懒人沙发里撑着下巴看他,看他什么时候撑不住跑来质问她。
他不肯分享总是默默承受这件事是一定要解决的。
哪有什么都不跟人说的人她想做离他最近的人,他什么都不说是拿她当什么人了呢
而傅沉楼则是默默坐着,只在对上沈娓视线的时候才有些反应。可也只是一瞬,他始终没开口,连询问都没有。
是晚上八点,五月的夜晚有些凉爽。窗户开了半扇,楼下道路上的声音清晰极了。
沈娓听见那些嘈杂的声音有些心烦,冷着脸去将窗户关上,随即哐的一声拉上了窗帘。
整个房间暗了下来,灯光适时亮起,照亮沈娓愣着的脸。
她快步走到沙发上,伸手按住了傅沉楼垂在身侧的手。
她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不如之前开心,傅沉楼眸光微动,随即敛了眸。
是因为还不想结婚,所以在被催的时候才那样生气吗
他抿唇,半晌拼凑不出一句话来。他不喜欢说话也不会说好听的话,他有些痛恨这点,此时尤甚。
相比让沈娓生气,他更希望让他来承受。现在不结婚也行,他都随她。
窗户隔绝了房子和外面的空气,此刻客厅里寂静极了,有些冷冰冰的诡异。
两个人凑到了一起,却没一个人开口说话。这几乎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头一次气氛这样僵硬。
傅沉楼沉默许久,他声音闷闷的,有些低哑“既然不想结婚,为什么要答应戴上戒指呢”他现在就像个傻子,明明上一秒还在高兴地求婚,下一秒就被告知真相,五分钟都没有就被打回了原型。
沈娓抿抿唇,固执地看他“因为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傅沉楼咬牙,眼珠子有些红。
沈娓继续道“你是不是又瞎想,觉得我在哄你骗你。”
顿了顿,她继续道“可是傅沉楼,你要清楚我从以前就喜欢你,遇见你的时候我没喜欢过别人,后来失去你的时候我眼里也进不来别人。”
“我喜欢你,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你究竟还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怀疑我的感情呢”她不清楚他的不安全感来源于哪。
这世上没有谁与生俱来就该对谁好,傅沉楼对她好,她也想对他好一点。
她想走进他那颗没人造访过的心,看一看一直以来扮演着赠予者的人心里究竟缺些什么。
缺什么,她就给什么。
傅沉楼不说话,他只是看她。
沈娓附身去亲他的眼睛,他抿着唇躲开。
冷冰冰的声音像是那天办公室里对待下属那样“你不喜欢我,你若是喜欢为什么又不想结婚,我不要你勉强自己。”
“你觉得我勉强吗”沈娓放开他,她盘腿坐在傅沉楼面前,仰头看着他。
傅沉楼坐在沙发上,他比地上的沈娓高出来好多。虽然心里难受,可是他还是开了口“坐起来。”地上那么凉,怎么可以坐着。
想着沈娓说喜欢自己的话,他扯了扯嘴角,却始终笑不出来。
她一直都这么坏,既爱捉弄他又喜欢事后给他吃颗糖,这样的小招数很简单,偏偏他又爱极了,就是那么容易上钩。
就像那天,他傻乎乎地穿着她喜欢的衣服跑出去,她爱看他错愕的样子,欢喜过了便也算了。
可今天竟然变本加厉地玩弄他。
明明不想和他一起偏又答应求婚,现在还盯着他这副暴怒不甘的样子。
这坏姑娘
沈娓看他冷硬的脸,半晌后将头靠近了他膝头,她想了想才道“你觉得我不想和你一起还答应求婚是在玩弄你吗”
傅沉楼不语,他握着拳,手背上青筋鼓起。
今天是十六号,月亮如圆盘一样高挂在天际。他在国外的时候总是想起来沈娓,明明他离开得干净利落,但是始终记得她。即使那时候他不知道她为了救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国外的月亮没故乡圆,当时身边也没有那个陪他一起赏月的人。可今天她在他身边,他仍旧觉得难受。
他抿紧了唇,只说“你走。”
沈娓抱着他的腰“我不走。”
“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傅沉楼停下了掰她手的动作,他现在已经不如刚开始那样生气了,只冷冷道“什么”
沈娓“为什么你有什么事都不和我讲被人欺负不说,工作有问题不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也不说”
“你难道是一只乌龟吗什么都能忍”
傅沉楼抿唇“怎么说为什么要说出来”
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他只想让她开心快乐,其他什么她都不用想。
沈娓抬头,声音凝重“你难受了可以讲出来,哪里遇到困难也可以讲出来,如果我不能帮到你,最起码我也能知道,和你一起承担。”
“我想知道你的所有事情,这并不丢脸,傅沉楼。”
顿了顿,沈娓指尖动动,继续道“至于你说为什么要说出来”,她看着那双沉默的眼睛,缓慢又斩钉截铁道“因为我是你未来的老婆,你的另一半、你的妻子、还有你孩子的母亲。”
“你以后的生活都有我陪着,我希望知道你的所有,包括你不太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喜欢担心你,这让我觉得你是需要我的。”
傅沉楼蓦地愣住。
他抿抿唇,声音喑哑“你说你不着急结婚。”
沈娓抿唇“你不拿我当另一半我怎么和你结你什么都不和我说,什么都自己担着,难道我是你养的假人吗”
傅沉楼低眸看她,她没生气,眼里依旧有亮光,还有对他的依恋。
那么明显。
他心里想,那个小公主远比他想象得温柔。
似乎是高中那次被冤枉偷钱开始,她就开始教着他说软话。她早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示软的人更可能达到目的。
她从那时候就开始护着他了。
他抿抿唇,伸手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揽进怀里,她弯着腿靠着他。沈娓听见他说“娓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一直以来习惯了这样。”
因为从没人会问他哪里需要帮忙。
他小时候家里突逢变故,父亲一眨眼一个好好的人就没了,母亲没几天就丢下他离开了。他当时不过十三四岁,家里的那些亲戚没有一个帮他的。
他自己找人处理了父亲的遗体,回来后家里已经被洗劫一空。
是那些受害者做的,那时候案子还不明朗,父亲的死异于畏罪自杀,没人会听他的辩解。他只是杀人犯黑心人的儿子,他被怎么对待都不算过分。
那些人拿走了值钱的东西,将家里翻得底朝天。
而他,就只有一个妹妹了。敏敏当时还只能吃奶粉,他甚至没钱去给她买。
他是哥哥,他要养家,妹妹那么小他没法告诉他这世界对人有多残忍。
他只能尽力让她爱这个世界,不要像他一样对这个世界失望。
沈娓抱着他的腰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抿紧了唇。
傅沉楼真是让人心疼,还好自己遇见了他。
沈娓低头伸手看了看精致的戒指,道“傅沉楼,我刚刚是骗阿霍的,我没有想后悔更不是作弄你。”
傅沉楼抿抿唇,没说话。
沈娓想了想道“傅沉楼,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和我说好不好呀”
“我是真的想和你站在一起,而不是所有的事都被蒙在鼓里。”
“不是只有我看得见你的好,你很值得我对你好。”
傅沉楼一言不发,半晌后才嗯了声,后来又抿着唇补充“我只有你。”
沈娓这会儿已经心满意足,她点点头道“嗯嗯,相信我的傅沉楼。”
而他听着这哄小孩儿的语气却静默不语,但到底没说什么。
沈娓的目的达到了就放心了,她从傅沉楼身上爬起来。将带着戒指的手举到他眼前,道“你什么时候定的戒指呀还有,你为什么会清楚我手指的尺寸”
她人纤细骨架也小,手指细得很,戒指得定做,当真不好现找。
傅沉楼垂眸看着胸膛处的小手,沉默一瞬后低低道“忘了。”
戒指的样子是他很早之前就想到的,一只在心里想,慢慢的竟然就出了个雏形。等到他有了能力有了钱后就找人做了,他和匠人沟通过许多次才定下来。
至于尺寸,是在一起后他趁她睡着后偷偷量的。当时她睡得很香,毫不设防,他不知以着怎样的心情偷偷拿了戒指出来套在她指尖,但是太大了,她翻了个身就掉了。
他捡起来戒指拿了线量好尺寸后又去找匠人改。
那个匠人见了他换了尺寸就以为他换了爱人。因为觉得是个见异思迁的渣男,险些不肯给他做。
他强忍着几分不自在说出了他们的故事,这才让老人替他做好。
至于为什么非找那个人做戒指。
因为薛侯曾无意说戴过那老人戒指的夫妻都幸福一生,白头偕老。
他希望他们也能这样美好。虽然这两者之间可能并没什么联系。
沈娓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她早都习惯了别扭的他。
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她又问他“为什么你给我戴戒指的时候说起来可爱呀你为什么给它吃东西”
傅沉楼抿抿唇,问“想知道”
他眼里有寂静却美丽的星空,沈娓想也没想地就点了头。
傅沉楼摸摸她的头发起身,他将可爱抱起来去了自己的客房,不多时他一个人就出来了。
他坐到沙发上,低低叫了一声可爱就静默下来。过了十几秒钟,沈娓就见浑身长有鲤鱼鱼骨纹的可爱飞奔出来了。
它胖乎乎的身子上背了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包,动作间小包上下鼓动。
可爱身子笨重,但动作很是敏捷,跑起来时爪子在地板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看起来治愈极了。
可爱停到了傅沉楼脚边,傅沉楼把它抱起来给它喂了块冻干,之后才解下小书包把它放开。
沈娓从他手里接过来小书包,打开才发现里面装了卡片和红色丝绒盒。
丝绒盒里现在已经没什么了,沈娓知道。
她转而默默打开了那张卡片,看着里面的字她抿紧了唇。
如果娓娓不愿意也别冷脸,不要吓到她。
说话的时候自然点,别发抖。
先下跪再拿戒指
求婚戒指应该戴在左手中指上
可爱掉链子也别慌等等,可爱掉链子的话和戒指一起的卡片也来不了,这条多余,划掉。
上条提醒了我,可以多准备个应急的戒指,打个记号。
沈娓一行行看下来,这才知道这是他记的小tis。
她在最后一行上停顿片刻,只见那行字上水墨晕开,下笔的力气好像极大。
而那行写的是
我想我能成功,我也想我能成功
沈娓有些说不出话来。
很难想象这样凌厉的字体会写这些小孩子记笔记一样的内容。
她抿抿唇,头也没抬地就把卡片又装回去,连同小书包一起紧紧抱在了怀里,闷闷道“是我的。这些都是我的。”
温柔厉害的傅沉楼是她的,沉默自卑的傅沉楼也是她,全都是她的。
傅沉楼沉默地把她抱住,吻了吻她的额头“是你的,一直都是,由始至终。”
沈娓抓紧了他腰间的衣服,过了一会儿才小心开口“傅沉楼,我想吃你做的小蛋糕。就以前吃的那种。”
以前在那个小胡同里的时候她经常缠着他做好吃的,现在突然就想吃了。
想了想她道“我好怀念以前的你和我呀傅沉楼,以前的你真好。”
傅沉楼看她好一会儿,有些气地捏了捏她秀挺的鼻尖。
明明他就在眼前,为什么她会怀念以前的他是他变得不好了吗
他到底没说什么,转身默默去给她做小蛋糕。
沈娓喜欢甜而不腻的,他糖放得不多。
他做小蛋糕的时候沈娓就在厨房外面看着他。果然聪明的人就是聪明,隔了这么久傅沉楼他竟然一点不生疏,他动作很快,材料的量也拿捏地刚刚好。
中间的时候沈娓踮起脚尖提醒他“傅沉楼,我喜欢吃草莓味的。”
而他头也没抬,低低出声“没忘记过。”
说完又继续手底下的动作。
沈娓觉得开心极了,原来不怎么说情话的人也会无师自通,或者说,不是情话的情话更能打动人。
十点钟左右新鲜小蛋糕诞生于傅沉楼手上。
是个小柴犬的样子,眼睛水灵灵的,可爱极了。
沈娓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鼻尖也有蛋奶的香味。
她抿抿唇又长了一口,随即又拿起叉子给傅沉楼喂了一口。
她笑眯眯的,歪歪头道“你尝尝,味道一点没变哎。你手艺还是这么好,这个蛋糕和以前一样好吃。”
傅沉楼尝了一口,想了想说“娓娓,我时候我甚至会嫉妒以前的自己,他竟然能得你那么青睐。哪怕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面对你我依旧自卑,畏首畏尾。”
“我有些不太确定,一直觉得你喜欢的只是记忆中已经过度美化的傅沉楼,而不是那个身在泥淖一无所有的曾经的我。”
他说话时很平静,完全没有自己口中所言的那种嫉妒神色。
沈娓看得出来他在认真说话,只是她很确定自己的心。
曾经的傅沉楼真的很可怜也很难,而她见过他所有的狼狈模样。
他一直说自己从前如何如何不好,但他的优秀他自己一直看不到。
他小时候过得艰难辛苦,但没偷也没抢过,手里的一分一毫都是正经得来的。
他养妹妹,每天兼职但学习成绩优秀,虽然不说话但正直非常,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有着顽强毅力的好孩子。
这个世界对他不算好,但他够争气。当时被妈妈羞辱时他也挺直了脊梁。他不像阿霍和堂哥,更没人给他筑起城池营垒,他从深沟里成长,爬到这么高却还问心无愧,没几个人能做到。
组织了许久的语言,沈娓说“你自己可能都不记得,你以前帮助过别人。你也救过我,没有索要一分的回报。当时你淋了雨,回家就发烧了,如果我不去的话你还不知道怎样呢。傅沉楼,你不求回报帮助别人,但没想过是不是有人会救你。”
“你怎么会觉得这样的你不好呢”
傅沉楼低眸“当时救你,是因为大伯。并不是我有多好心。”
虽然后来一直庆幸,但他不能否认。
沈娓知道,但她不信他真的会见死不救到那个地步。简而言之就是她认定他终会去救她,只是有了真实的结果在前其他假设的说服力显得不那么有力罢了。
沈娓听完傅沉楼的话就沉默了,她没法说动这个固执又沉默冷硬的男人。
抿抿唇,她亲上了男人凉糕一样的唇,待他脸颊发红后才停下来。
歪歪头,她道“蛋糕的味道和以前一样,但是长大的傅沉楼比从前的他更甜了,怎么办”
说不动他,亲总可以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日万了,请夸夸我
你们都来晚了,上一章被锁了两遍,灵魂已经被改没了呜呜呜
被锁的时候只有几个人看,我好痛心,真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