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约定的时间,张云雷返场过后,桑泽的神力也渐渐开始消退。
好在他经历过一次,掐着时间不敢超时,返场了二十分钟唱完探清水河便匆匆下台,不论是礼物
或是签名一概不理,直接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张云雷下来的急,其他人不明所以,以为他不舒服,紧着他高兴,只有桑泽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不急不缓的坐在椅子上继续看书,直到他坐在轮椅上被杨九郎推着出来才抬眼看去。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累着了”
人走着进去,坐着出来,等在后台的八队队员纷纷坐不住了,一个劲儿的询问着,生怕他再度伤着,把他围得水泄不通。
“估摸是站久了,开始疼了,”杨九郎满脸担忧,时不时低头去看张云雷的情况,几次张嘴,却没敢开口。
跟他进去的时候,刚开始还能站着换衣服,没几分钟就看他站不住了,得亏自己机灵,拉着董九涵一块儿,刚好把摇摇欲坠的张云雷接了个满怀,安置在轮椅上。
紧接着,就看他额头开始冒汗,豆大的汗珠扑哧哧往下落,吓得两人差点就要叫救护车。
要不是张云雷死活拦着,这会儿估计人都被他们送去急救了。
得到杨九郎的回应,其他人都不敢吱声,几个年长一点的队员仗着岁数,赶忙提醒,“辫儿,晚上咱不聚了,回头等你好点儿再庆祝你复出,今儿赶紧回去休息,实在扛不住就去医院,成不”
张云雷疼的话都说不出来,嘴唇有些发白,又怕大家担心,勉强点头,“嗯。”
“我看也别回玫瑰园了,这样让师父师娘看着得多担心啊,再说路上就得一个多小时,我跟九涵把你送公寓去,实在扛不住直接送你去医院吧”他现在的样子,就像当年刚出icu一样,杨九郎心突突直跳,根本没底,生怕他有个好歹,怎么跟师父师娘交代啊。
张云雷全部的注意力和精力都在对抗腿脚上的剧痛,一个半小时积累的疼痛比之前试用疼了千倍百倍,可比起自己刚苏醒的时候,又仿佛算不上什么了,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不去医院。”
“行行行,不去不去,要不,我给你拿片止疼药”这是实在没办法了,杨九郎除了给他吃药,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缓解他的痛苦,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也不想让他吃止痛药。
一群人围着张云雷支招,连衣服都不换,桑泽看了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起身走过去,“你们都堵在这里,不换衣服不送他回家,光吃药顶什么用”
“哎哟对啊,我去换衣服,九涵你赶紧去开车,先回家”杨九郎一拍大腿瞬间反应过来,这真是忙中出错,光想着帮他止痛,把正事儿耽误了,“舅爷,劳烦您帮忙看着他点儿。”
“都去换衣服换衣服,待会儿出去你们看着点儿,别让人碰着辫儿了,先开道去,”张鹤帆赶紧把人都赶去换衣服,不放心的陪着桑泽一起瞅着张云雷,有换好的就安排他们先去后门瞧着,生怕有观众粉丝堵路,到时候真是寸步难行了。
趁他们没注意,桑泽俯身看了看张云雷,只见他眉头紧锁,牙关咬紧,显然是疼的十分厉害,但即便如此,依旧一声不吭,默默与痛苦做着抗争。
人类的忍耐是很有潜力的,桑泽见过不少承受痛苦能力超群的人类,不过大部分都是女性,多数都是母亲,像他这样年纪轻轻的男子,倒是不多见,不禁有些佩服,蹲下看向他,“这代价是不是很痛苦,如果你承受不住,可以换个愿望,譬如中彩票啊,投资成功啊,我都可以帮你实现,这样你坐享其成,也不需要忍受这种痛苦,岂不是更好”
演出无非就是为了钱,有捷径谁还会走弯路,选择一条安全无痛苦的成功之路是人的本能,桑泽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若换了别人,或许就被他的诱惑给打动了,可张云雷原本要的并不是金钱或名气,他所追求的,是脚踏实地的艺术之路,名利钱财不过是顺路而得,并没那么重要。
“不用,”对他的误解,张云雷丝毫不受影响,坚定的摇头,不愿多说一个字。
“那好吧,”既然他执意如此,桑泽也不介意,毕竟疼的是他又不是自己,拍拍他肩膀,以示佩服,“加油,双重疼痛也不过是一个半小时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这话说得,看似安慰,却毫无同情心理。
张云雷懒得理他,自己订的契约,疼也咬牙忍着,跪着也要走完。
只要能演出,疼算什么
八队队员匆忙换好衣服,杨九郎带头,一群人浩浩荡荡护送张云雷出了三庆园后门,好在胡同里没多少粉丝蹲守,加上之前张鹤帆的安排嘱咐,大家都知道张云雷演出后累的走不了路,纷纷避
让,力保他安全上车。
杨九郎上了车给王惠打电话知会一声,推说演出完太累,回公寓歇着了,生怕他们担心,挂断电话看着闭目忍痛的张云雷,心里又是一阵火烧火燎。
可这样的角儿,他劝不得。
除了默默支持,没别的办法守护他,只恨自己当初没能无时无刻陪着他。
坐在后排的桑泽抬了抬眼皮,瞟了一眼目不转睛的杨九郎,挑挑眉,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甚至想吹口哨助兴。
敢情,他俩是这种关系
难怪杨九郎总是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样子,好像自己能吃了他搭档一样。
啧啧。
保持着吃瓜的美好心态,桑泽与他们一起回了公寓,看杨九郎和董九涵忙前忙后,丝毫没有搭把
手的意思。
万一被人家误会成情敌,就不太好了吧
不对啊,这个杨九郎,好像有女朋友吧。
人类的感情好复杂,害怕。
等杨九郎和董九涵把张云雷安置好了,这才想起还有位舅爷在场,两人对视一眼,擦擦汗走进客厅,看着稳坐如山的桑泽,有些为难。
仨人都睡在这儿,不合适吧
“你们要是觉得尴尬,我就回玫瑰园吧,”桑泽不用听也知道他们的想法,这公寓两室一厅,自己也不好意思让他俩挤一张床,主动提议。
“别别别,要不我回宿舍,您跟杨哥在这儿住,”董九涵识趣的很,他们一个是师哥不离不弃的搭档,一个是师娘关怀备至的表弟,自己总归差那么一截儿,哪好意思让桑泽走,“八队宿舍离这儿不远,您回玫瑰园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等到了就凌晨了,还怎么休息。”
“没关系,我不睡也可以,”桑泽爽快的摊手,很有自知之明,“我没你们那么会照顾人。”
“这”他这提议,杨九郎自然心动,但也有后顾之忧,想了想道,“也甭麻烦了,我跟九涵凑合一宿,您进里屋睡,我俩怎么都好说,以前一宿舍不也住了吗”
“你们睡房间吧,我就在客厅,”桑泽见状不好推辞,否则今晚他俩也别睡了,坐在沙发上坚持不动,“我几天不睡都无所谓。”
“那那好吧,”他都这么说了,也不肯挪地方,杨九郎和董九涵又不能把他抬进里屋,只好妥协,“劳烦您今晚委屈一下。”
“不委屈不委屈,有地方待着我就很满足了,”桑泽笑呵呵的摇头,“总比流落街头舒服。”
“啊”董九涵不知如何接话,看了一眼杨九郎,想起第一次遇到他时的情景
这舅爷,到底遭了多少罪啊。
怎么跟个乞丐似的。
桑泽笑而不语,看他们洗漱完毕回屋休息,确定房间里的人都睡熟了,才关了客厅的灯光,走向
窗边。
夜凉如水,外面已经是深夜,街道上灯火通明,仍有不少行人车辆,京城的夜生活,刚刚拉开帷幕。
桑泽满意的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转身推门走了出去,不多时已经来到最热闹繁华的闹市区,即便是深秋,这里仍旧聚集着相当多的本地人与外地游客,凌晨时分亮如白昼,很多小吃摊和商家都在营业,四处都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看着周围人欢乐的模样,桑泽面带笑意,不疾不徐的游荡在人群之中,挑人最多的地方拥挤,选最热闹的道路闲逛,哪怕撞到行人,对方也都毫无知觉,继续与同伴聊天说笑。
没有人能看到他的存在,亦没有人看到他周身散发的黑色雾气。
厚重的黑色雾气从桑泽的周身缓缓散开,由浓变淡,随着人流涌动,扩散到更广阔的的范围中,人们在黑雾的笼罩下依旧无知无感的走着笑着。
桑泽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游荡在人群之中。
身后传来一阵阵私语,纷纷传入他耳中,一字不漏。
“咦我手机呢”
“哎哟真倒霉,摔死我了”
“谁那么缺德乱扔垃圾啊,洒了我一身”
“靠不长眼啊过马路能不能看着车”
“你骂谁呢你特么开那么快”
“就骂你怎么着吧”
“”
桑泽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脚步轻快。
今晚也是愉快的一夜啊。
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泽泽看到别人倒霉我心里舒服多了
磊磊你今早好像心情不错
泽泽当然了我甚至可以免费给你半小时无痛体验
磊磊你是因为我要给你买衣服吧你个贪财鬼
泽泽对呢,你要供奉我呢那我再给你加十分钟
磊磊你有病吧
神又犯病了,孩怕
无知的人类,不懂神的大方,哼
又是鸡同鸭讲的一天呢